沦为邪神祭品的男人（下）
既然现在的自己大概是拥有着‘心想事成’的能力，沐真当然要充分利用这点了，默想着减轻影响不被其他人发现。 于是沐真从‘瘦身’后的蟒蛇般粗大的触手，变成了珍珠手链似的粗细，连长度都缩减了许多。 阿博特视线落到漂浮在面前的‘纤细’触手上，现在这种大小的沐真在他眼里，外表足可称为朴素。 阿博特感觉要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的是邪神造物，能够靠隐秘联系发现力量的波动，光用眼睛去看的话，就算是他也不会在意一截平平无奇的‘麻绳’。 可是阿博特并不知道他感受到的隐秘联系，源头并不是身上的骑士盔甲，而是他被邪神力量改造后的身体。 就算沐真变成现在的大小，对能够自由转换视角的他来说也没什么不方便，仍然能平视着高挑的阿博特说话。 ‘他们不见我，你见他们。’ 阿博特金眸轻闪，沐真从空中滑到阿博特手腕处绕了两圈后首尾相勾，从外表看不出半点奇异，祂就好像是阿博特随意缠上的一条装饰品。 在接到‘真言’时，阿博特心中涌现一阵恍惚的感觉，他竟然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在与一位神沟通。 大概是已经被折磨得疲惫到了极点的精神，以及邪神出人意料的‘温和表现’，让阿博特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注其他。 沐真的行动算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阿博特祂不会离开，既然阿博特也想不出赶走邪神的方法，那么他们两个呆在一起便是能够确定的事情了。 阿博特深深叹一口气，即使身体在飞速恢复，灵魂却已经近乎枯竭，不想继续耗费时间干站在原地等待，阿博特主动向那几人所在走去。 ＊ “咦？” “你怎么了？” “别乱出声！我们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那恐怖的气息……” “你这话听起来真有些不详啊。” “他的预感虽然准，但每次都有微妙的偏差。” “我看到大骑士了！” “什……！” 最初发出声音的弓箭手神态十分笃定，同伴们纷纷顺着他凌厉的目光看去。 在那道高大英武的身影显现于诡谲的森林背景中时，这一行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赤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彰显出几分柔弱的姿态，而那张他们曾经见过、并肩作战过、不论面对的是什么危险紧急的情况，都从不动摇的坚毅温和的英俊面容，此时正毫无表情地直视着他们。 格外冷漠的圣城大骑士眉眼间满是疲惫，现在他身上透露的气息并不是往日的能持续带给他人力量的光明沉稳，而是让人心生畏惧的恐怖压迫。 正因撞见了与以前状态截然相反的大骑士，没人有胆量继续发出声音，空气在此时好似凝固了一般。 既然面前的几人都僵在这里没动作，不想空耗时间的阿博特便开口了：“嗯……是之前一起行动过的巡游者小队吧。” “是！” “正是我们。”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大骑士你……” “之前听说您在一次袭城中失去了踪影，现在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 一行五人高矮身材各异的青年们只是听到阿博特普通的一句问话，便卸下了身上的防备，露出恭敬、含蓄又热情的姿态接近阿博特。 在遭受磨难前，应对这种场面是阿博特驾轻就熟的事情，可此时的阿博特仅仅是站在这几人前方便已经竭尽全力了。 所以在青年们将他围拢前，阿博特抬手的同时主动退了两步道：“抱歉，我现在不适合与你们距离太近。” 缠在阿博特腕上的沐真便见到这话一出，最先发现阿博特踪迹而那个兴高采烈的青年，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就连他脑袋上毛茸茸的深蓝猫耳与长尾都低垂了。 沐真对着这画面啧啧称奇，虽然他已经是根触手了，但见过的人还完全是正常人类的样子，像这五人的神奇模样可是他第一次见到。 高大持拿重剑的青年一头短粗黑发，颊边沿脖颈而下有着同样颜色带光泽的鳞片，身后拖着一条包覆鳞片的粗壮尾巴。 身形纤细高挑、身披纹路繁复白袍的青年，银色长发束起垂在肩上，容貌过于美丽，除了尖尖的耳朵外，身体没有其他异处。 金色柔软短发的青年，半条手臂都呈现透明晶石状态，沐真觉得他是小队中态度最温和、最好相处的了。 剩下一个全身都裹在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袍中，只带着一张白底紫纹面具、似乎随时都要融入阴影的家伙若隐若现，沐真判断大概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个世界可真是奇怪呀…… 在沐真打量着被阿博特称为‘巡游者小队’五人的同时，一种奇特的感应浮现，似乎是此刻正与阿博特接触的缘故，他的大脑仿佛对沐真打开一条缝隙。 从阿博特的脑中，沐真得到了一些讯息，五人小队所属的‘巡游者联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大势力。 与只遵从光明神意志而采取行动的圣城不同，‘巡游者联盟’并不在意内部成员自身的信仰，无论信仰哪一位神明都可以加入其中。 当然，‘巡游者联盟’也不是没有门槛、什么臭鱼烂虾都会吸纳的地方，它只接收能够运使神明下赐力量的人，是类似圣城等地方叛徒的唯一选择。 不过对普通人来讲，‘巡游者联盟’是平日里他们能够接触到神异力量的最佳途径，因为可以向‘巡游者联盟’委托求助。 这种情况便造成了‘巡游者联盟’极度膨胀的组织势力，以及广阔的存在范围。 可以说有人的地方都会有巡游者的踪迹，无人的地方也往往是巡游者第一个踏足。 ‘巡游者联盟’把其他势力的叛徒都收归旗下，不仅没有被围剿毁灭，还一步步走到没人敢招惹的地步，这已经是堪称奇迹的发展。 这支巡游者小队‘希光’在联盟内部也算是威名赫赫，不然之前作为圣城大骑士的阿博特也不会与他们结识。 ‘希光’不止是成员各个力量强大，它的许多事迹也广为流传。 像是发现新岛屿啊、探索了未知地域啊、拯救了濒临灭绝的种族啊、破坏了要将国家拉入战争泥沼的阴谋啊等等。 沐真对阿博特脑袋里泄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很有兴趣了解详情，但比较遗憾的是阿博特知道的关于‘希光’的内容属于干巴巴的情报，在趣味性上就差很多。 阿博特在言行两方面表示了拒绝后，‘希光’成员们神色间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微妙变化，血脉混合而呈现出种种特异外观的他们在细微处流露了不满。 沐真已经懒得对自己点滴不落的细致观察表示惊讶了，自打他成为一根触手后发生的各种事情都这样，惊讶来惊讶去的，现在的沐真感觉情绪有点累。 而且沐真此刻更在意的是阿博特，随着沐真接收阿博特脑内信息的增长，他隐约有种预感。 在沐真仔细认真思考后，他发现这预感表达的是，只要他愿意，就完全能够毫无障碍地侵入阿博特。 并不是那种实际上的肉体侵入，而是沐真吞食掉阿博特，以阿博特的身体为基础，诞生出一个完整‘新神’的沐真！ 沐真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他在那个空间中毫无变化，原来是差了关键的阿博特这一步。 阿博特就像一个打造好的躯壳，只等着沐真将触手内的所有邪神力量注入其中。 整个过程甚至不需要沐真的主观操控，仅是他们现在的近距离便会造成微弱的力量不可逆地流入阿博特体内。 尽管只是极微弱的力量转移，沐真却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如果没有沐真参与的话，转移过程将极为漫长，最后的结果便是阿博特会作为新一代邪神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沐真死掉。 如果有沐真参与的话，转移速度就会飞快，可以说是瞬间完成，结果便是沐真成为真正的邪神，而阿博特死掉。 沐真此时非常为难，他不想当那么一个疯疯癫癫的邪神，同样沐真也不认为阿博特愿意变成那种存在。 都疯了就别扯什么无上的力量了好吗？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真不如死掉算了。 阿博特就算遭遇了众多不堪的折磨，也不代表他能随意抛弃善良正义。 真要是让阿博特知道他会成为邪神去肆虐世界的话，沐真觉得这位猛男大概会自我了结。 只可惜现在阿博特已经准备‘妥当’的肉体是别想毁灭了，阿博特未来仅有两条路，作为一个人去死，作为一个神去活。 沐真开始在心中深深叹气，阿博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明明是一名英雄却落到现在的悲惨境地。 幸好的是阿博特对这样绝望的未来并不知晓，沐真可以尝试着去改变，毕竟现在能够操控邪神力量的是他。 总是能找到办法的吧…… 沐真‘看了看’神色冷峻的阿博特，默默为自己鼓气。 在沐真分神的时候，并没有错过阿博特与‘希光’五人沟通的过程，一心二用乃至多用对现在的沐真都不算是难事。 前一段时间中‘希光’小队在另一块大陆上进行探索任务，五天前才重返‘巡游者联盟’交了任务，然后他们便决定暂时不接新任务，休息一个月。 选择来圣城是‘希光’五人共同做出的决定，因为圣城内不允许存在其他势力，所以‘巡游者联盟’的分部与圣城隔了段距离。 ‘希光’刚到分部后便向圣城出发，还没等他们查看最近关于圣城的消息，便发觉圣城所在的方向爆发出无尽血腥混乱的气息。 五人急匆匆向圣城赶去的路上，却又被森林中突然出现的恐怖力量给吸引了过来，跟这股力量相比，圣城那边也不算什么了。 在见到圣城大骑士阿博特的同时，‘希光’五人也察觉那股令他们颤栗的力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便就此询问阿博特。 阿博特摇头说没遇上什么特异情况，‘希光’五人却已经有了各自的猜想。 五人利用秘法互相隐秘沟通后，便有了阿博特是被圣城派出来、详情不能告诉他们的结论。 ‘希光’等人隐秘的举动，不光是沐真全程非常清楚，阿博特同样也没错过。 毕竟邪神力量在不断转移体内，即使只是微量，也足以将阿博特提升为远高于其他人的存在。 阿博特情绪并没产生什么起伏，‘希光’希望与他同行去圣城调查的邀请也接下了。 坐在晶石青年召唤出的庞大蜴龙后背上向圣城飞去时，阿博特双目微阖好似在休息，其余几人的目光不时从他身上扫过。 ＊ 沐真没想到刚从那座城离开不久便又回来了，此刻这座城市与他之前匆匆扫过一眼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 蜴龙并没有在圣城降落，甚至都没有靠近圣城附近，盘旋飞舞在能远远望见燃烧圣城的空中。 没错，此时的圣城在夜幕中格外显眼，以前在日光照耀下仿佛整体散发柔和光芒的圣城，正如熔岩、血肉组成的炼狱般矗立在地平线上。 就算是晶石青年的控制，都没办法让哀嚎的蜴龙再靠近圣城一点，他甚至没办法命令蜴龙降落到地上。 圣城此刻的姿态令‘希光’五人的脸色无比肃穆，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过往熟悉的地方完全是生灵灭绝的禁区。 烈烈风中的阿博特也睁开了眼睛，金眸轻轻闪动，却让旁人分辨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圣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猫耳青年的喃喃自语随风飘散，没有一人出声回应，晶石青年轻叹口气后操控蜴龙向‘巡游者联盟’分部飞去。 是您吗？ 心中反复着一个问题的阿博特，空着的手下意识就想去摸绕在他腕上的细小触手，最后却在动作前反应过来，将手收了回去。 接收到阿博特未出口的疑问，沐真‘咂了咂嘴’，感觉眼前的场面应该是他的出现造成的，不过沐真倒是没产生自责、愧疚类似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撞见阿博特受辱那幕，当时怒气冲天的沐真真的没在意过丁点其他人的死活，甚至是抱着恶意去诅咒那些人渣通通死光了才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判断机制，不仅一个人没活，连整个圣城都变了副模样，成为就算是最恐怖的噩梦里也不会拥有的形状。 但沐真又觉得他这会不出声的话，让阿博特自己去胡思乱想、自行猜测，也不知道阿博特会想到哪里去。 反正从阿博特大脑里传递出的信息看，触手沐真所属的邪神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角色，一切不幸与灾难都源于祂，那么就算再多一件事，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他们需要惩罚。’ 沐真酝酿了一下，尽量模仿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给了阿博特答案，沉默的阿博特看起来并没有半点震惊。 实际上阿博特对圣城的惨状已经有所预料，毕竟邪神可是真实降临于此地，无论出现怎样匪夷所思、惨绝人寰的场景都是合情合理的。 疲惫不堪的阿博特把注意力放在他再次聆听到邪神‘真言’这件事上，能够确定的是邪神确实在给予他专属于神明的‘恩宠’。 阿博特强自支撑的精神漫无目标地思考着，这种‘恩宠’将要索取的代价是什么呢？ 他还有什么是邪神想要的？ 伤痕累累、污秽不堪的肉体与灵魂外，他仍有邪神觊觎的东西存在吗？ …… 始终不想失去意识的原因是阿博特不愿对邪神示弱，也不想在‘希光’等人面前暴露他的真实状态。 邪神曾给阿博特带去掺杂着情欲的痛苦是恐怖的，但大主教等人带来的折磨则蹂躏摧残他更久，而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希光’他们保持的类人姿态，便让阿博特惧怕得想要远离了。 蜴龙离开圣城的速度比起来时要快上数倍，分部的距离也不算远，被惨况刺激到的‘希光’五人还没调整好心态便已经到了地方。 阿博特当先一步跳下蜴龙，回身对五人轻声说：“我先去找地方休息了，余下的明日再说吧。” “好。” “您要保重自己……” “大骑士不如去我们那边住下吧？” “没错，我们已经订好了房子，您可以直接入住。” “再说都这个时间了，您要去哪里找地方？” ‘希光’五人听到阿博特的话，除了戴面具的那位有点傻气的发言，其他四个都在劝说阿博特。 可阿博特根本不想与其他人距离太近，摇摇头后也不多说迈步便离开。 ‘希光’五人也不能失礼到直接拦他，就只能眼睁睁看阿博特身影消失在‘巡游者联盟’分部所处的小镇中。 ＊ 阿博特顺利在一座空屋的房间中沉入睡眠，经过力量改造的身体仍然有休息的习惯，沐真就不需要了。 在不断寻找解决阿博特绝望未来方法的同时，沐真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阿博特意识放松之下，就有零星的信息从他那边传递到沐真这里。 沐真查看后发现，这些信息应该是阿博特身体拥有的记忆，类似于在沐真面前放映一部以阿博特为主角的影片。 这对沐真来说算是不错的消遣，虽然这座朴素小镇的夜晚并不安静，有些行动鬼祟的家伙，但他们都是旁枝末节。 沐真也不想费心去关注，万一因为他‘多看两眼’，那些家伙就变成什么怪异的东西可怎么办？ 沐真可还没办法完全控制邪神的力量。 随着大大小小、各个年纪的阿博特轮番出现，沐真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生活还挺有意思，可当他看到‘希光’那五个家伙出现的片段时，整根触手都绷紧了。 阿博特在画面中是沉睡状态，面具青年最先出现于帐篷内，然后是精灵青年闯入而打断了他解阿博特衣物的动作。 银发精灵露出笑容，修长白皙手指凭空轻点，好似星辰般的绿色光点落到阿博特额头上，隐没不见。 阿博特缓缓张开的金眸毫无神彩，矫健的手臂却张开后径直环向身侧的面具青年，主动拉着他的手挑起自己的贴身布料。 被阿博特动作刺激到的面具青年不再停顿，伸手便摸向阿博特的两腿之间。 银发精灵解开繁复白袍，走近两人后托起阿博特的脖颈，吮吻他张开的唇瓣。 在阿博特身上衣物差不多要被扒干净时，猫耳青年与鳞片青年带着晶石青年出现了。 与脸色泛着兴奋红晕的猫耳青年，以及兴致盎然、伸舌舔唇的鳞片青年不同，晶石青年脸上是犹豫与渴望掺杂在一起的色彩。 对同伴很是了解的鳞片青年差不多是拎着晶石青年，把他按到了阿博特赤裸胸膛上挺立的乳头处。 晶石青年咽了咽口水，还是张开嘴将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肉粒含入口中，蹦跳着过来的猫耳青年则捏上了另一颗。 鳞片青年也加入后，六个人一起的场面格外混乱淫靡，处在其中的阿博特却来者不拒，不论对上哪一个家伙的索取都格外乖顺配合。 从银发精灵出手开始，沐真便知道阿博特当时是中招了，之前的沉睡可能是药物、食物、毒物的作用，之后的反应类似于催眠或精神操控。 阿博特在森林里见到‘希光’五人组时没有任何异样，大概沐真现在看到的东西是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这就令他们的行为格外卑劣、恶心。 这件事情应该是发生在阿博特落入邪神前面，极大可能是在阿博特与他们并肩作战的那段时间。 感觉心底冷彻的沐真把这份信息清除掉，他实在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动力，也没有多看的必要。 沐真确定了那五个家伙需要被惩罚，程度取决于他动手时的心情，而这件事无需告知阿博特。 难道阿博特知道早在遭遇邪神前，他就已经被身边人轮奸过会是件好事吗？ 那只会让此时的阿博特变得更加破碎，不能用幸运与否去安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单单是不幸，会让那些家伙选择在他身体里发泄欲望吗？ 也许他们会解释说，因为阿博特的善良产生了吸引力，因为阿博特不经意露出的脆弱令人心动，因为阿博特每一个眼神都在对他们倾诉…… 总之，一切都是阿博特的错。 他们才是不幸的、被引诱、被捕获的家伙。 绕在阿博特手腕上的沐真灵活地转了两圈，触手好似在安抚下方痉挛抽搐的肌肉一般，房间角落处并未脱去盔甲、靠在墙壁的赤发男人终于放松下来。 ＊ 一晚很快过去后，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阿博特进入‘巡游者联盟’分部，兔耳招待员亮起来的目光下，阿博特登记成为一名‘巡游者’。 阿博特正在翻看招待员提供的任务单时，‘希光’小队便全员匆匆赶到此处。 通过之前阿博特的身体记忆，沐真知道这是他们布置在阿博特身上后手的缘故。 不然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阿博特在哪里他们就能找到哪里了？ 沐真没有直接动手替阿博特解决他身上麻烦，原因是‘希光’这五个家伙不对劲。 之前沐真为了改变阿博特的未来而不断研究触手里的邪神力量，现在他的视角能察觉到附着在五人身上的力量，居然能与沐真拥有的邪神力量相抗衡。 令沐真奇怪的是，那种力量竟然令他有种蠢蠢欲动、试图吞噬的感觉，不算太强烈，近似于看到一块可以塞牙缝的点心。 “大骑士你竟然加入了联盟！真是太好了！成为‘希光’的一员，跟我们一起吧！” 猫耳青年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他完全不觉得阿博特会拒绝他的提议，语气十足的肯定。 “您一定很在意圣城毁灭一事，我们会帮您查清楚的，在联盟中也没有比‘希光’更适合您的小队了，不是吗？” 侧后方的银发精灵语气温和地劝说，同时紧盯着阿博特平静的眼睛，心底却突然浮现一种预感，他们期盼的事情大抵是不会发生了…… 精灵在魔法、感知方面的天赋是其他种族难以比拟的，所以‘希光’剩下三个青年与猫耳青年想法完全一致。 ‘希光’可是‘巡游者联盟’里的第一，更何况阿博特已经是他们的人了，难道还能让他跑掉不成？ 啊，距离上次跟大骑士的亲近已经过了好些时日，好想马上干点什么啊…… 于是挂在阿博特手腕上盯着‘希光’的沐真，在猝不及防下接收到了一大堆淫秽糟污的幻想画面，让他一口气哽住差点没顺过来。 连忙把那些糟糕东西搅碎了屏蔽掉，沐真决定还是不要乱看其他大脑，当然需要他实时监控身体状况如何的阿博特除外。 “不，”阿博特摇了摇头，坚定神色中隐藏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圣城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插手，我会了结它。 至于加入‘希光’……还是算了，现在还不行，我需要一个人去做些事情。” 见阿博特中途略有犹豫，猫耳青年他们便提前露出达成目地的笑容，最后阿博特的拒绝却使这个笑容夭折了。 与阿博特相处过的青年们早已经准确摸到他的软肋，装可怜、装体贴、装委屈、豪爽直言、担忧关心等等都用上，围着阿博特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沐真暗地里嗤笑了一番青年们的心思，阿博特可不是会轻易动摇自己的人啊，更何况是现在饱经磨难的他？ 沐真清楚阿博特不让‘希光’追查圣城的事情，是因为阿博特知道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拒绝加入‘希光’也是同样的原因，阿博特不希望青年们受到邪神的侵害，是完完全全在替他们考虑。 虽然沐真对‘希光’的五个家伙极为不耻，甚至想直接把他们干掉，但沐真不想阿博特知道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会进一步摧毁掉阿博特。 阿博特果然不为所动，在青年们偃旗息鼓后，让兔耳招待员记录下他领取的几个任务，与依依不舍的青年们告别后便离开了分部。 阿博特不知道、而沐真知道的是，猫耳青年转头便要领取跟阿博特同地点的任务，却被银发精灵拦下了。 银发精灵用过犹不及、不能逼太紧的道理劝服了同伴们，随后又满含深意地宣告不会让阿博特躲太久，他终归是属于他们的。 五名青年眉眼间隐藏着的傲慢与欲念，令跟着阿博特走出很远的沐真‘手’很痒，于是细小的触手轻轻动了下。 ‘嗯？’ 沐真略惊奇地‘看’向五名青年，他是真的要把他们消杀，却没想到失败了，青年们还活得好好的，并且气息更加旺盛起来。 在触手里积存的力量试图将青年们毙命当场的同时，另外五种交杂在一起的力量落下，将他们的命保住，甚至还反过来吞噬了些力量反哺青年们。 沐真具体计算了一下被吞掉的力量份额，相当于现在阿博特身体自动吸取邪神力量的千万分之一。 这也很了不起了，是沐真除阿博特外见到能吸纳邪神力量的第一例外。 于是沐真就大方地分出点注意力投注在‘希光’小队的每一位身上，试图找出原因为何。 阿博特不知道身上邪神在想什么，同样不晓得沐真与‘希光’五人组在暗中发生过的碰撞。 此时并不愿意与他人发生接触的阿博特没有找寻同伴的意思，动作敏捷灵活地隐没于常人戒备恐惧的山林之中。 ＊ 沐真跟着阿博特翻山越岭，碰到过不算少数的怀着阴暗心思靠近的家伙，也见识到许多奇形怪状的特异生物，更有瑰丽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巅上出没着冰雪为躯的凶悍生物，阴暗潮湿的密林间光芒艳丽的虫形怪物时隐时现，炽热岩浆涌动的洞窟中火焰构筑的灵体，水网密布的地下水道里变异的兽群…… 自然景观的雄壮昳美让沐真叹为观止，而那些肆意生长出来的东西就被他屏蔽了，反正不论它们出场时有多恐怖，最后它们的下场都是被阿博特用长剑变得整整齐齐，嗯，一块一块的整齐。 阿博特修理任务对象，沐真便负责料理不怀好意靠近的家伙们，虽然他们没沟通过，但沐真一直觉得阿博特很清楚他做了什么。 沐真挂在阿博特手腕上，他们持续在一起的时间中邪神的力量不停地转移到阿博特体内，双方联系越加紧密。 阿博特当然会注意到那些碰到他后发生意外的家伙们，各个死状怪异不说还会造成极大破坏，更别说那残留的、熟悉的、邪恶力量的气息了。 即使没有办法离开阿博特，沐真也没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跟之前如牲畜般圈在一块地上什么都不知道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可好太多啦！ 至少沐真能通过阿博特来认识这个新奇的世界，虽然过程中会因为他触手的身份产生点小意外。 比如沐真接触到的家伙们突然变形多出来几个器官什么的、书突然张嘴、笔跳起来跑路……都是小事情，但这是令沐真感觉真实的世界。 没有难以解释的限制，没有被人忽略的诡异，沐真精神轻松了不少，与他相反的就是阿博特。 明明阿博特还没有摆脱阴影，却开始关心起沐真造成的破坏，他脑子里翻滚的那些纠结念头，沐真都懒得去解读。 那些念头无不是阿博特打算为了维护世界安宁与和平、替天行道灭了作为邪神的沐真，只不过阿博特做不到而已。 沐真也不想刺激到阿博特的神经，所以行为上越发收敛，只不过邪神力量的转移并不全在他掌控内，阿博特身体接收的越多，对沐真使用的感知便越敏锐。 “您的‘凝镶丝极’！” 蓝紫色调的酒品放在厚实木桌上，阿博特在四周嘈杂的调笑谈话声中端起剔透酒杯轻抿一口，滚动的喉结上有隐晦的视线凝聚。 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改变阿博特命运方法的沐真默默‘叹气’，不久前他总算搞清楚如何破坏阿博特的悲惨结局。 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让沐真不停拖延下来，告诉自己明天再做、等阿博特做完这个任务、那几个家伙还没处理、好想看看曜日节是怎样的盛况…… 就这么一拖再拖的情况下，当沐真意识到他开始思考有没有另一条路的可能时，猛然惊醒！ 沐真‘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仍是个普通人，有着种种软弱、顾虑与胆怯，真是跟触手一点儿也不匹配的灵魂呢，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阿博特在等待的对象是谁，沐真很清楚，他更清楚的是不能让阿博特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来者见面，乃至落入他们的计划中。 ‘你确定要和他们联手？’ 仿佛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时，阿博特已经不会像最开始接到‘真言’时那般忐忑不安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在阿博特身边的邪神不时就会说上一两句话，虽然语调姿态并无变化，但能够沟通的邪神已经大大降低了诡异恐怖感。 甚至某些时候的邪神会让阿博特错以为是同样的人类，这点在阿博特意识到后转换为深深的警戒。 祂是世间一切恶的源头，蹂躏生灵是取悦祂的方法，痛苦哀嚎是祂耳中的动听乐曲，悲惨肉体扭曲灵魂是祂口中的美味。 邪神不可信。 ‘你知道他们有什么目地吗？’ 并未得到阿博特答复的邪神继续道，阿博特沉静面庞上双眼微阖。 ‘那些家伙背后站着好几号你口中的神明。’ 这话一出现，阿博特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鎏金般的眼睛映着四周点点的光芒，仰首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他拉起兜帽穿过吵闹的人们走出去。 在寒风中呼出的一口气眨眼变成白雾飘到身后，阿博特迈步走在夜色下的小路中，不时绕过肆无忌惮纠缠在一起呻吟享乐的家伙或倒在一边的醉酒鬼。 ‘你觉得那些神是你想的神吗？’ 邪神仍在脑子里说话，阿博特感觉到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心脏跳动加快，身体开始发热，可仿佛有什么正逐渐绷紧。 ‘这个世界本来是我的啊，那些家伙是卑劣的窃贼。 明明是跪下不断乞求的、渺小卑微的家伙们，真想不到能走到现在的地步。’ 邪神的话语直接引爆了阿博特的脑海，他曾学习的历史、接受的教导与这些年了解到的各种传说一一分解，然后重新组合在一起，一个可怖的念头浮现。 在这种精神大爆炸、恍惚不已的时候，阿博特诧异自己居然仍能注意到邪神尾音中蕴藏的微弱愉悦感。 那是种看到脚下虫子居然能跳起来咬自己一口，发现新奇事的惊喜。 “您到底想说什么？” 阿博特的声音有些暗哑，因为他的喉咙在激烈情绪变化中发紧，值得庆幸的是此时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因不愿面对而产生的狰狞扭曲。 ‘想告诉你事实而已，祂们与我的关系。’ 一切表情都消失，阿博特俊美的脸庞透着冰霜般的冷意，聪慧博学如他，弄明白邪神诉说的事实并不困难。 邪神是这个世界最初时唯一的神明，而阿博特曾信仰的光明神等多位神，在那时候不过是跪在神脚下、都得不到一个眼神的蝼蚁般的存在。 大概是神明一时的心血来潮吧，蝼蚁得到神的恩赐，然后便是成长、背叛、阴谋，争夺权利、力量等一切可以争夺的东西，把最初的神驱逐出世界，祂们便是此间新神。 最初的神明失去了最重要的理性，难以控制力量，只会最粗糙的使用方法。 祂却保留着重回世界、惩戒那些胆大包天蝼蚁的念头作为动力，于是祂成为口口相传的邪神，是不容许出现在世界上的存在。 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 阿博特疯狂默念这句话，试图压下骇人听闻的真相，他的努力却失败了。 ‘你已经在怀疑了，神明可从未救过你啊。’ 仅仅是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击碎了阿博特的防护，阿博特在悲哀中意识到邪神、不、应该称祂为初神所言的正确。 “您要做什么？” ＊ 阿博特的提问沐真用沉默来回应，心中却松了口气，至少阿博特不再是对那些神明们毫无防备的状态了。 沐真提示阿博特找到的确实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作为触手的他在通过阿博特接触知识的时候，便知道了一切。 曾经作为一个神牧场存在的世界，现在是一群假神的牧场。 沐真之所以称光明神之流为假神，是因为跟他孤零零一根触手拥有的力量相比，那些神简直弱的可以，一个吸盘就能干掉那些家伙，还有比这力量强弱更明显的证据吗？ 阿博特约见包藏祸心的‘希光’不说，还下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与邪神拼命的决心，沐真实在是牙根都疼。 ‘希光’那五个家伙沐真一直在关注，发现每一个背后都有一尊假神的影子，不是祂们的分神、化身就是大半力量的凝聚体，随时随地都可以转化为假神们真身的存在。 阿博特的身体算是神明力量的最佳储存器加增幅器，对假神们的诱惑力都十足，‘希光’那几个家伙更是跑不了，阿博特对他们来说就是天选般的存在。 本来灵魂阴影就不小，再加上阿博特光明正直的性格，发生催眠迷奸那类的事情，沐真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那是假神们对阿博特最初的侵染改造，有了阿博特的存在，那些假神力量发挥的效果可不止翻倍那么简单。 可惜的是阿博特半道被邪神劫走，邪神发现他的好处，当即就拿去用，假神们的前期投入就都打了水漂。 阿博特还敢去找‘希光’？简直是被人卖了还给人去暖被窝，这么傻乎乎被算计真叫沐真放心不下。 “您想要夺回属于您的一切吗？” 阿博特压低的声音仿佛在和自己说话，黑暗中未来渺无踪迹。 “这个世界对您而言还有意义吗？” 不断发问的阿博特心中满是苦涩，抬起手轻按在腕上的柔软触肢处，细小如麻绳的触手也只有在碰触时才会真切意识到祂的存在。 初神的一切行为具有正当性，世界既然本就属于祂，那么祂想做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改接受的吗？ 阿博特作为一个渺小的、被神玩弄于掌心的人类，难道还想做什么吗？ 他又能做到什么？ 他阿博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笑话罢了。 可是不甘心啊…… 沐真感知到阿博特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那点火光，微弱到随时会被黑暗吞没，却拥有着变成滔天烈焰的可能。 “大骑士这是要去哪啊？” ＊ “明明和我们约好了的，怎么能私自跑掉呢？” “对啊，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双腿不再需要了！” “砍掉的话太浪费了，一点点把骨头捏碎动不了就行。” “大骑士不管是痛叫出声还是忍耐的表情，都一定美味至极啊！” “妈的，被你说得我都硬起来了，就不能先爽一爽吗？憋了这么久了……” “你可别瞎说，前两天把那人嘴角干裂的不就是你吗？” …… 围绕在阿博特四周的五个青年样子并无变化，他们只不过是去除了以往的伪装，满不在乎地将真实展现出来。 不久前阿博特迎面撞上‘希光’小队，虽然双方有约在先，但知悉真实的阿博特只想远远离开，却不想被他们压制了身上黑甲与力量，直接束缚擒住后带到了这座神殿。 阿博特身上的黑甲被金色的光线拆解封禁，腕上的初神也被凭空禁锢在光明神神像前方的神台处。 数支大小不一的手掌在阿博特身体上游移，带着检视所有物的从容不迫，每一个隐秘角落都不曾错过。 “只是可惜大骑士在圣城被那么多猪猡操过了。” “呵，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嫌弃你倒是别上手啊！” “他就是放不下，想想最初享用开发出现大骑士这具淫荡身体的是我们，还有什么好叽歪的？” “之前我就在想了，只有一个洞不够用，不如给大骑士再添点器官吧！” “嗯嗯嗯嗯，提议不错，把女人的一部分装上，然后就可以反复给大骑士破处，插进子宫里，把他调教成我们的贱货，再也想不起除了鸡巴之外的东西！” …… 阿博特没有言语的原因是将他口腔占满的手指，四处抠挖着柔软腔壁，口水从嘴角溢出，舌头陷落在反复掐玩中。 从青年们肆无忌惮的言语中，阿博特窥见了过往的阴暗角落，不堪的场景被人嬉笑着描述出来，甚至还有画面投放在眼前。 他们享受着阿博特的一切反应，甚至更乐于见到阿博特难以忍受而泄露出的痛苦，翻滚涌起的破坏欲望，让他们的灵魂在激情与快感的推动下向着深渊滑落。 “好了好了好了，以后跟大骑士玩的时间多得是，先干正事吧。” 精灵优雅地轻拍手，让同伴们暂时克制一下，为了以后能够尽情享用阿博特时时刻刻散发着惑乱神智香气的肉体，他们此时的忍耐是必须的。 “来吧，大骑士，用你的这把剑去干掉这罪不可赦的邪神吧。” 白皙修长的手指将阿博特的佩剑送到被捆缚得难以动弹的掌中，一边固定，精灵一边招呼同伴们： “你们还不过来帮帮我们的大骑士！” “呼……呼……” 口中有了空隙的阿博特急促喘息着，还沾着他口水的七八只手急不可耐地凑上来，举起阿博特绑着剑的手臂。 “来，我们的英雄登场了！” “消灭邪神后，世间就再无邪恶！” “你的名将在此世传播，作为光芒万丈的英雄！” “为了这个世界，请成为英雄吧！” …… 耳边咄咄逼人的声音中阿博特精神被催逼得越发浑噩，多种混杂的力量侵入脑中，在不停催促着他去完成强行赋予的使命。 暗金色的双眼中只映着漂浮在空中、被纯白光芒笼罩的存在。 缩小了无数被的触手此时看起来干瘪又丑陋，孱弱无力到好似一根手指便能碾成粉碎，根本看不出来丁点的强大恐怖。 阿博特在如此被压制、被强迫的状况下，居然能止住动作，与青年们僵持在神台前。 “哎呀呀，真不愧是大骑士呢，要不是祂说必须要你亲手才能解决邪神，我们也不忍心的……” 猫耳青年柔软的唇印在阿博特下巴上，弯着的眼中却满是粘稠的肮脏欲念。 从阿博特混乱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此刻仍被强制灌入体内的力量不断冲击，却还能坚持着反抗。 这令青年们惊讶不已，却也让他们涌起更强烈的征服欲跟控制欲，想要把这样高洁不屈的存在据为己有，染上自己的颜色。 “别挣扎了，只要一剑，你就再也不会痛苦。” 面具青年刻意发出悦耳动听到令人神智全无的声音，紧贴着阿博特耳朵的他满意地看到剑尖再次向前递送，直至刺进那连肉虫都不如的触手中。 “啊……唔……唔……” 注视着剑刃移动全过程的阿博特脸上一片湿热，动弹不得的他口中只发出了不成语调的细碎音节。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以后还有你哭的呢……” 鳞片青年侧过身，鲜红长舌探出舔过阿博特不断落下的晶莹泪水。 “轰！” 巨大响声后，‘希光’小队的青年们变成划过天空的几道光芒，而圣洁高大的神殿却不见了踪影。 恐怖的气息开始扩散蔓延，仅剩地基的神殿废墟上出现的是传说都难以描述的存在。 仅仅是把视线投注过去，灵魂便会被掠夺，仅剩的肉体则会崩散形体，欣喜若狂地成为那足以遮天盖地触肢的渺小部分！ 即使是现在被称为神明的家伙们，也不敢直视的祂首次在这个世界展现真实的姿态，那仍在不断扩大的阴影好似将整个世界都囊括才会停下。 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灭亡世界的一刻降临于此。 ＊ “阿博特。” 这次的‘真言’是切实出现在空气中的，被摧残精神导致大脑混乱的阿博特暂时只能靠这种直接方式接受新的信息。 阿博特的面前是仿佛蕴藏着无数奥秘的纹路，并不再是原来的深色，而是无数光芒交织的绚烂色泽。 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平静温和，带来难以言喻的抚慰与安宁，阿博特视线落在掌中仍紧握的剑柄上。 剑是阿博特买的普通的剑，此时却刺入原本不可能伤害的存在中，制造出快速扩散的、漆黑崩坏的裂痕来。 阿博特下意识想将剑拔出，裂痕却蠕动着把剑夺走，软绵的触感在他身上一掠而过，阿博特再无任何束缚。 “别白费力气了，与剑无关，重要的是你。” 阿博特瞪大了眼睛，僵立在原地。 此时与阿博特说话的当然就是沐真了。 本就不再犹豫的沐真之前并未阻止‘希光’小队的靠近，以前大多都是沐真提前把他们打发走。 沐真不想吞掉阿博特变成完整的新神，也不想阿博特成为疯掉的新神。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沐真把那些假神窃取的理性抢回来，再把其中混杂的东西剔除，把纯粹的力量转移到阿博特身体里。 这样阿博特便是完整的神了，不会疯疯癫癫，也不会毁掉他守护的这个世界。 不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沐真不能继续存在，不然成为神的一定是他而不是阿博特。 其他假神想干掉沐真那是不可能的，触手中存在的邪神力量便是最强守护。 在沐真有意退让之下，唯有阿博特才能绕过邪神力量做到这一点，这也是那些假神找到的一线模糊生机。 沐真有意让阿博特攻击，这才能安排好此刻的后续，争分夺秒地对假神们动手。 至于‘希光’那几个家伙也抽不出时间干掉了，沐真相信成神后的阿博特不会再犯蠢，他也相信阿博特的人性不会败给神的理性，毕竟他是那么热爱这个世界啊。 抱持仅此一次的念头，第一次这么无拘无束地放肆使用力量，沐真被酣畅淋漓的畅快感充盈着。 只不过此时暴揍完假神们，将祂们碾成碎渣扬了灰的沐真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大，而是概念上的‘大’。 沐真选择从靠近阿博特的地方分出一根‘小’触手。 阿博特呆愣愣地注视着前方，跟救他离开圣城时在夜幕下看到的大小相同的触手，勾起的顶端轻轻撞在他的胸口。 “要好好活下去啊，阿博特。” 伴随着叹息声的是轰然灌入的力量，阿博特拼命瞪大的眼睛开始模糊黑暗下来。 最后的画面是祂碎裂飘散于视野中，而阿博特根本来不及伸出手。 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