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纪
纪喜今年17岁,还没过生日,刚上高二。 他是个top,虽然家里经济状况堪忧,是少见的vb结合生出来的top。 不过说实话,纪喜没见过生自己的那个bottom,父亲vers说他在纪喜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两岁,就去世了。 vers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东西,从纪喜有记忆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混蛋了。 最开始还有份正经工作,但vers脾气暴躁又好吃懒惰,滚来滚去工作也没了,整日混在赌场和夜总会,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营生,家里越来越穷,家具以及一些值钱的东西,甚至电视、衣柜、床垫,都被卖掉,最后房子也卖了,在附近曲曲折折的巷子里租了破烂的毛坯房。 同一个酗酒的赌徒生活,可想而知纪喜的日子过得如何。 不过幸运的是,vers并不打他——不经常打,纪喜的脾气也不好,因此两人如果吵起来,就会大打出手。 谁都讨不到便宜。 纪喜个子稍高,不像一般柔弱的top,第一眼看去他更像漂亮些的bottom,加上他的暴脾气以及动手能力,若不是脖子上的信息素抑制贴,谁会想到这是个top。 此时的他正在去学校的路上,穿着洗得发旧的校服,拉满拉链让领子立起来,下巴和嘴巴都缩进领子的遮挡范围,不过还是露出脸颊上贴的胶布,和颧骨的一点青紫。 从小巷走出来,跟路边几个早餐摊的大爷大妈打招呼,茶叶蛋摊的bottom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蛋,然后揉揉他的头发,纪喜也乖乖地低头任他揉,腼腆地道谢后继续往学校走。 等纪喜走远了,几个摊主都叹了口气,茶叶蛋摊主开口说:“唉,可怜的孩子,看样子又是被他爸打了。” “可不是,昨晚他们家里闹了半宿,吵得整条巷子都听见了。”馄饨摊主说,他就住在纪喜家隔壁,破房子隔音不好,放个屁都知道,晚上纪喜家打架的动静当然听得清楚。 “还是个那么小的top呢......真是造孽哟......” 真实情况倒没有馄饨摊主说的那么夸张。 vers爹虽然混蛋,但是他胆小懦弱,还记得这个top是自己亲生的,每每两人动手,意识清醒之后,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纪喜道歉,说是爸爸不好,爸爸喝糊涂了爸爸不该打你,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这类的话,纪喜听了又心软,看着中年vers涕泗横流的皱皱的脸,给他煮醒酒汤去了。 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光过后,过两天又是这样的恶性循环。 家里没什么亲戚,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vers爹有个姐姐,不过在vers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钱之后就没再往来,这几年更是一面都没见过。 三两口把茶叶蛋吃完,今天的早餐就解决了。纪喜缩着脖子走进学校,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的同学,只有他一个人缩着往前走。 这是他不喜欢的冬学期,因为冷。学校冷,路上冷,家里也冷,他没有太多衣服,总之,他怕冷。 离早读还有一段时间,纪喜先去了趟校医室,去领免费的信息素抑制贴。 大早上的校医室还没开门,不过抑制贴单独放在门口等桌子上,装在一个铁盒里面,只要在旁边的本子登记一下就可以拿。纪喜登记完又翻了下登记簿,大多数是自己的名字,他叹了口气,拿了一个星期的量揣兜里,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上学说不上有意思也说不上无聊,糊里糊涂一天就结束了,期间他听见有同学在议论自己脸色的伤,猜测他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纪喜撇撇嘴,懒得澄清。 又过了几天,是周末,纪喜呆在家里做着简单的手工活,这活是邻居介绍的,领一些材料回来,做好再交过去,按数量结工钱。他年纪太小,做不了一些正经兼职,靠这个赚点生活费。 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入秋了,天气转凉,屋子里面的温度比外头要低。 转眼就到中午,纪喜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肢体,去厨房打算下碗面。厨房也空荡荡的,煤气早就用完了,现在只靠着一个电磁炉过活。 他美滋滋给清汤面里加了个蛋,酱油前两天也吃完了,虽然清汤寡水,但纪喜早上没吃东西,饿得不行,吸溜吸溜快速吃干净。 这时客厅传来声响,纪喜疑惑,以为是vers爹回来了,便走出去。 “你怎么这个时......” 纪喜呆住,空荡的客厅里站了两个保镖模样的好大黑衣vers,见他出来,立刻朝他走来。 他不自觉后退两步,强撑着问:“你们......你们是谁?” 黑衣人面无表情,没有对他怎样,反问说:“你父亲是纪子宏?” 对面的top苍白着一张小脸,点点头。 实际上在过来前那个赌鬼vers已经详细跟他们说了纪喜的模样,和性别。别的不说,这赌鬼的小孩竟然是个top,单这点就很好认。 虽然乍一眼看去并不像top。 还是个小孩啊。 黑衣人大哥心里感叹,面上仍是冷峻地说:“你的父亲在我们这儿欠下大量债务,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纪喜刚刚进食后有些暖和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他感到恐惧和愤怒,接着又感到茫然。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迟早会被卖掉。 再怎么祈祷、侥幸,还是没法逃避。他每天都佯装平静,把自己当作一个正常人生活,学校里没人知道他的家庭状况,他也没有朋友,自然也没人发现他平静的表面下是难以掩饰的恐惧。但当这一刻到来时,反倒真的平静了,两个黑衣的vers像两座立在身前的绞刑架,纪喜是即将被挂上去的人。 一路跟着黑衣人走出窄巷,巷口的早餐铺已经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卖水果的三轮车,偶尔纪喜也会从和蔼的老板那里接住他抛过来的水果。此刻那两个老板看着纪喜,也看着前头的两个黑西装,脸色有些惊恐,但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阻拦。 走出了巷子,忽然纪喜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回头,两个黑西装也跟着回头。 就看见神色紧张的老板跑过来,黑衣人迅速摆出要动手的姿势,然后老板往纪喜手里塞了两个小桔子,说:“乖孩子,拿着。” 他眨眨眼睛,一会儿才说:“......谢谢。” 跟着黑衣人坐上他们开来的车,一路无话,纪喜侧着脸看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其实他在哭,眼泪滑下来滴到衣服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有两行泪痕,等到地方下车时,唯一的证据也已经蒸发干了。 他们经过本市最大的赌场正门,金碧辉煌的装修加上玻璃,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刺眼。 车子转弯开进了赌场的地下车库,周围很安静,纪喜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手心也湿乎乎的。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变化,他的心也一层层下坠。 随着叮一声,声音如同水浪般扑过来,男声女声、尖细的浑厚的、娇嗔或者怒吼,嘈杂得如同菜市场。 这层只有一个半开放的办公区,说是办公其实更像休息区,一个环形的沙发,和一张透亮的茶几,下面铺着地毯。 此时一个狼狈的vers正颓丧地跪在沙发的右侧,他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穿着校服的亲生top朝这边走来,坐在沙发中央的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顺着看过去,也看到了纪喜。 在这个成人与金钱的世界里突兀出现了一身校服,穿过聚集在赌桌与机器前的男男女女,引起许多人的侧目,不过也只是一眼。十有八九是被拉来还债的,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发生。 “小喜......小喜!你得救爸爸啊!小喜......爸爸保证,下一把!下一把一定赢回来......我养你这么久,这次一定要帮帮爸爸呀小喜......”中年vers几乎是痛哭流涕地喊着。 纪喜站在左侧呆呆地看着,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艰涩地说:“你......你又欠了多少......” 沙发坐着的人这时候插话道:“...您是纪先生的孩子吧?没想到纪先生有这么标志的孩子呢。” 这人看不出性别,样貌普通,气势也不锋利,甚至脸上还笑眯眯的,难以想象他是这家赌场的老大。 纪喜听着有点背后发凉,但他还是点点头应了。对方笑眯眯地跟他说了纪父的欠债,是一个纪喜难以想象的数字,接着纪父又一阵呼喊,听得他脑袋嗡嗡响。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答的,纪喜像一条幽魂,跟着一个黑衣人又上了电梯,去往另一个楼层。先是到一个房间里,看起来像是化妆间的地方,有一排梳妆台和一堆夸张的衣物,东西放得有些乱,一个bottom正在整理,接着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抬眼看到纪喜,又对着对讲机应了两声,才站起来。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套黑色的皮质兔女郎套装,挂在衣架上像是把破破烂烂的旗帜。 (以下是被海棠气的半死的作话: 有三个受噢 这篇的攻宝是那种个子高高的瘦条美女,也没有很瘦但是有种竹竿的错觉(乐,也许是因为他老穿着宽松校服。是单眼皮哦!看起来有一些中性(介于top和bottom之间意味)属于比较顽强的小草型攻宝 小草也有人爱!!?? tvb的设定是参考夜猫太太的原设定!我自己根据需要修改了一点,原设可以去夜猫太太那里看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