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大概真的是只不合格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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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淮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早晨，他跟平时一样，放弃睡懒觉的机会，起床做饭，然后送余苏杭去上班。

    余苏杭却慌了神。

    他宁愿谢淮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谈，或者冷脸训斥他几句，甚至跟他吵一架都好。

    可谢淮没有。

    他连半句责怪的话都没说。

    一瞬间，因为酒精而被忽略的种种细节全部涌了上来。

    在车上时始终不肯摘掉的口罩，醒来后发现的毫无预兆的分床睡……一切反常的细节都有了解释。

    或许有些端倪出现得更早，可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余苏杭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关心谢淮，连他生病都不知道，不闻不问地跑去吃饭喝酒，最后还要人反过来照顾自己。

    也不知道谢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家里没有退烧用的药，他居然就这么扛了一个晚上。

    余苏杭如梦方醒，跳下床匆匆跑出去，在楼梯口拦住了脸色差到极点的男人。

    谢淮一手扶着栏杆，不动声色地卸去一部分重量，低头看着他没说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余苏杭有点语无伦次，“你别做饭了，我以前也经常不吃早饭，我可以自己去上班……”

    “……”

    一大段沉默过后，男人旋开视线，哑着声音命令：“鞋。回去穿上。”

    余苏杭赶紧跑回去穿好拖鞋，再次站在谢淮面前时，对方终于肯松口，“零食柜里有面包和即食燕麦。”

    意思就是早饭还是得吃。

    见余苏杭点头应下，他这才回身往卧室走，这次的方向换成了主卧。

    余苏杭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下楼倒了杯热水，回来用手背贴了贴他依旧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听见“医院”两个字，谢淮不明显地皱了皱眉，“不去。不用管我，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余苏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不再说话。

    卫生间有洗漱的声音传来，隔了好一会儿，谢淮有点费力地半睁开眼，发现余苏杭正背对着他站在衣柜前，看样子是在选出门要穿的衣服。

    异样的情绪闪现，谢淮盯着余苏杭的背影看了几秒，抬手拉高被子遮住了眼睛。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随后卧室门被关紧。

    余苏杭走了。

    这个念头让谢淮的神经骤然松懈，几乎是瞬间坠入了黑暗中。

    二十分钟后，去而复返的青年出现在家门口，一只手握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另一只手里是个透明塑料袋，上面还印着附近某家药店的名字和地址。

    “对，今天一整天……嗯，”余苏杭在门外压低声音和对方解释了几句什么，“……好，谢谢经理。”

    挂断电话后，余苏杭把手机丢到一边，洗过手后找出刚买的退烧药，把人叫醒。

    “杭哥？”谢淮按了按眼眶，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请假了。”余苏杭扶着他坐起来，把水杯和药递过去，难得坦诚地说：“我很担心你。”

    这句话仿佛触发了什么沉默机制，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谢淮吃完药就躺了回去，全程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实在没精力耐心地跟余苏杭探讨这个问题，持续已久的高烧让他感觉骨头缝都在泛酸，一阵接一阵的钝痛从太阳穴传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无法收场的话。

    他睡得迷迷糊糊，余苏杭却清醒无比。

    微凉的手指从眉心和脸颊抚过，谢淮没醒，却下意识抬头想贴近，沉重的吐息落在余苏杭的手腕，炙热滚烫，让人忍不住更加自责。

    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是谢淮在照顾他，反观他，能为谢淮做的少之又少。

    余苏杭难过地想，谢淮说的没错，自己大概真的是只不合格的狗。

    ＿

    中午的时候，谢淮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一次是个陌生号码，余苏杭没敢接。

    第二次来电人显示“哥”，是谁不言而喻。

    余苏杭犹豫几秒，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按了接听。

    他其实还是有点怕应凛的，类似于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不自觉想要敬而远之。

    然而当他表明身份，对方竟然毫不惊讶，接着礼貌地询问谢淮的去向。

    余苏杭像汇报工作一样，一五一十地说：“谢淮发烧了，不愿意去医院，吃过药现在还在睡。”

    应凛一顿，“好，我知道了。下午应该会有医生过去，在这之前还麻烦你多照顾他，如果他醒了让他自己打给我。”

    余苏杭连声答应，然后继续不厌其烦地给人量体温。

    大概是夏天的两床被子威力够足，临近天黑的时候，谢淮的体温终于降到了接近正常值的范围，余苏杭也终于松了口气。

    谢淮中间又被他叫醒吃了一遍药，此刻还在睡。余苏杭看了看时间，决定下楼给人熬个粥，吃过饭再睡。

    几乎是他前脚刚出去，谢淮就醒了。估计是看到了通话记录，余苏杭回来时他正在打电话，精神已经恢复不少，脸色也好了很多。

    谢淮看都没看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先把东西放到旁边，又说了几句才挂断。

    而他对着余苏杭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再去盛一碗，一起吃。”

    余苏杭：“？”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照做了，拿着汤匙吹气时，谢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慢慢吃，吃完去隔壁等我。”

    余苏杭手一抖，差点打翻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