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关系无解

    穆周醒来的时候，依旧维持着将方云华搂在怀中的姿势。天正朦朦亮，一边的柴火早就烧干。穆周看了看怀表，现在才是清晨6点左右，他这觉睡得不算安稳，才几个小时就醒来了。

    穆周小心地抽出自己被方云华压着的左手，只觉得手臂麻痹到无法动弹，愣是缓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方云华显然还未退烧，整张脸红扑扑的，穆周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又见他嘴唇干涩，便想喂他点水喝。但水壶无法顺利喂进去，穆周想了想，便含了一口水，打算喂给他。

    不过穆周的确也先是犹豫了一下，他们俩虽然连更过火的事情都做了，但充其量只是为了解毒，并非那种亲密关系。这样喂水还是有些逾越了。但随后他又转念一想，方云华现在不省人事，何况他们最晚早就不知道亲了多少次，反正左右也不差一这一回。

    穆周吻上方云华，将口中的水一点点喂进方云华嘴里，熟悉的触感让他回忆起昨夜那场疯狂的缠绵和怀中人的动人模样。方云华无意识地吮吸着穆周口腔中的甘甜，默契地就好像两人的关系本就该如此一般。

    穆周打开金手指，惊喜发现点数竟然增加了20点，穆周怀疑地看了看方云华，心想这20点极大可能是来自方云华的好感度。穆周看着熟睡的方云华，嘴角忍不住上扬，徒然觉得有些开心，便偷偷在方云华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后又嫌弃自己行事过于荒唐，接下来可不能这样了。

    趁现在还早，城内人不多，穆周收拾好东西后便把方云华一把横抱在怀里出了破庙。心知他脸皮薄，大概是不愿被人看到自己如此虚弱的，又把他的脸转至自己的身体那侧。

    穆周将那20点换成了2000钱后，带着方云华投了客栈，只不过他还打算要给方云华买衣服和药，钱本来也不多，便只开了一间房。

    那店小二看穆周怀里的人衣服破损严重，奄奄一息的样子，又见穆周只要了一间房，下意识瞄了他好几眼。穆周也不介意被人误会了去，要了房间后立刻吩咐了小二去弄了热水来，准备先让方云华好好洗个澡。

    等水来了之后，穆周喊方云华去洗一洗，方云华虽然应了应却是毫无反应。穆周只好轻手轻脚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把方云华的衣服全都脱下来，再把他抱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

    穆周也不是第一次完整看见方云华的肉体了。他的各种轻外伤已经好了不少，浪弄出来的痕迹基本上都快消下去。只不过穆周难以控制地想起两人昨日的胡闹，心中波澜起伏，但他现下不受毒物的影响，也是个懂得控制自己欲望的成年人了，断不会再做出那荒唐事，便专心给方云华洗起身子来。

    差不多了之后，穆周又想到不知道自己昨天射进去的东西会不会还残留着一部分他在肚子里，最好也清洗一下甬道，便把方云华转过去，看那后穴柔软至极，便也没有多想将两指微微探入那穴中揉了揉，好让热水进入。

    方云华突然被热水入侵后穴，哼唧一声，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地扭了扭臀部，随即条件反射般地夹紧了穆周的手指。

    穆周一手轻轻在方云华尾椎骨上抚摸，好让他放松，另一手小心地在洞内转了两下，直到带出了一些乳白色的液体，与热水混合在一起。穆周有些懊悔地心想可能是昨日射得太深了，果然没弄干净，等下给他喂些流食，希望别弄坏了肚子。

    穆周把方云华从水里捞出来擦干，毫不意外地见方云华的下身挺立在那儿。因为纯阳合欢的效果还在，可能是刚才入他后穴的时候又激发了他的欲望。不过穆周知道他不能再做了，便完全无视，把他赤身裸体安置在床上后盖好被子，又让小二取了盆冷水和毛巾，还吩咐小二做点粥糊，再烧些开水。

    穆周等东西都来了，先是叫醒方云华，然后将他半搂在怀中，喂了好几口淡粥。方云华烧得迷糊，也不知道清不清楚是谁在喂他吃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吃下去好些。

    穆周又喂了他一些开水，然后将他放倒，把被子盖好，出门叫了个老实巴交的小二，给了他些零钱，吩咐他将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干后敷在方云华额头上，如此反复即可，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打点好一切后，穆周便出了客栈，先是去药店买了些治风寒的药，后又去买了套衣物。穆周知道方云华估计对衣物挑剔，也没敢买太次的，结果买完之后身上又是穷得叮当响，勉强只够两个人一间房再住两晚。

    周算了算谷月轩几人行至成都大约还是要个七日左右的，他得想办法去挣点钱才行，便在回客栈的路上随口打听了一下什么东西好挣钱。原来成都郊外物资丰饶，林中各种动物出没，时有奇珍异兽，倒是个狩猎的好地方。兽王庄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基地便在此地不远。

    穆周听到这些便有了底，心想在成都这几日或许可以赚钱的同时刷一刷打猎的技艺。

    穆周回到客栈后，那小二见他来了才离开。小二也是相当老实，那水中途便温了，还特意另外换了盆冷水，看起来是有尽心尽力。穆周又给了他一些打赏，让他帮忙去熬药。

    穆周其实没怎么寄希望于那药，只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主要还是想靠发汗和多喝热水来让方云华好转。除了继续给他敷冰毛巾以外，穆周每隔一段时间便喂他一些开水，如此反复，直到方云华满身是汗，把被窝里都弄得湿乎乎的，澡差不多算是白洗了。

    穆周心想要是他今天好不了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出去赚钱，便除了照顾病患之外也没做其他事情，中途又喂方云华起来吃了些食物和药，闲的时候便专心修炼攒些经验值。期间还捉摸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能够查看方云华的信息，最后得出结论或许这是个因为负距离接触才能产生的bug。

    直到下午太阳快要西沉，穆周看纯阳合欢的余毒全都清了，又去查看方云华的状况，发现他正好转醒。穆周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他已经退了烧，便放了心。

    方云华一睁眼先是看到了不熟悉的床顶，大脑还来不及去思考发生了什么，被窝里的黏腻触感让他觉得闷极，正要一把把被窝掀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裸状态，又看见穆周正坐在床头看着自己，心中突然慌乱地想起了昨天发生的种种，霎时间气血冲上头顶，满脸涨红。

    “你总算是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过在穆周看来却是不知道方云华这繁复的心理活动，只见他愣愣地睁眼，看到自己后脸色就憋成了橙红。

    穆周见方云华默默地把脸转向了墙侧，知道他这是害羞了，便也不继续搭话，喊了小二再烧桶热水上来。

    等热水来了，穆周又去喊方云华起来洗澡。方云华看穆周一脸淡定，大概也是觉得昨日那事两人都说好了只为解毒，自己这样扭捏说不过去，做都做过了，他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便下了床后以最快的速度爬进了那浴桶中。

    穆周把替换衣物放在一旁给他，自己则是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方云华隐约知道自己已经洗过一遍，所以洗得比较仓促，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在人眼皮子底下洗澡怪怪的，可他又对穆周今天照顾自己的事情有些记忆，想着他也是着实辛苦，又没办法开口让人家出去。

    方云华背对着穆周擦拭身体，再将衣服一件件穿好，只听闻背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穆周竟脱了个精光。方云华下意识便往穆周的下体看去，只见那黑色毛发中一条巨物垂下，随着穆周的跨步进入浴桶中。

    方云华不住地回忆起昨日那条巨龙在自己身后进出的模样，只觉得毛骨悚然，又看穆周竟然云淡风轻地进了自己泡过的浴桶，一脸尴尬地提醒他说道：“穆兄……这水我泡过……”

    穆周反而奇怪地看了方云华一眼，说道：“我知道。不过反正还是热的，凑合点洗就行。”

    “这……”方云华无语，只觉得他们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说道：“我是说你也不嫌脏……”

    穆周笑答：“方兄身上有多干净我最清楚，不用担心。”

    要放在一般情况，的确穆周是会另外叫一桶的，只不过现下口袋空空，着实没钱了，反正方云华洗了两次，身上干净得很，他也就凑合着用了。

    方云华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但又没有证据，就只好红着耳根子坐回床上去调养生息，试着运转心法。

    穆周洗完后穿好衣服，让小二把木桶撤下后又把床上用品换了换，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方云华打坐，喝了一口茶。方云华感受到视线，回看过去，两人谁都不开口，只有眼神相互试探，无言以对。

    “……方兄定要取我性命？”最终还是穆周先开了口。

    “哼。我方云华并非好坏是非不分之人。虽然你趁人之危，非大丈夫所为，但的确于我有恩……”方云华心虚地撇开眼神，看着地面继续道：“眼下我暂时不会杀你，我势必要先除了那妖人！之后……之后再除了你。”

    穆周看他如此偏执，知道方云华这是以退为进，因为目前打不过自己才这样说罢了，也不再言语。但知道方云华暂时不会对自己下手，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穆兄不问我事情缘由？”没过一会儿方云华问道。

    穆周本就知道事情经过，所以完全没有要揭方云华伤疤的打算。这么一听，反倒是方云华想要说给自己听，便点了点头。

    “我追查安道煌至成都，那妖人佯装柔弱女子引我出手相助，我一时不察才被下药囚禁……”方云华给自己的好色找理由开脱，说着又想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浪，神色又变得异常狠厉起来，继续道，“是我方云华技不如人，活该受此屈辱……”

    “方兄，你魔怔了。”穆周赶紧打断他自虐式的想法，继续说道，“此事全然是那妖人与我穆周的错，无须责怪你自己。”

    “……穆兄说得轻巧。”方云华怪异地笑了一下说道：“如若有下次，我方云华宁愿自刎于刀下也绝不会再受这妖人侮辱！”

    穆周听他这句话，倒是颇为惊讶。因为按照他本传中的行为处事来说，是个视时事不对便想都不想下跪求饶，极度贪生怕死的人。此时竟有如此发言，想来方云华的想法还是跟原剧情有些许变化的。

    穆周推测了一下，心想方云华大概一开始也是尽全力抵抗的，只不过后来发现自己的实力全然不及浪，挣扎没有任何用处，一段时间后绝望至极才便转变了想法，觉得只有活下来才能自救，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半个月后主角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毫发无伤，可能也是他因为装得顺从，浪才没有再下狠手。

    “失礼了。”方云华似乎是感到了自己的失言，向穆周假笑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不过，昨日之事穆兄定要守口如瓶，否则……”方云华盯着穆周，眼神中的威胁袒露无疑。

    穆周抿了一口茶，回道：“自然可以，只不过作为交换，我有一事想要麻烦方兄，不知道方兄是否愿意一听。”

    “你说吧。”方云华方才虽然把气势装足了，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的内伤还未恢复，要是真的与穆周斗起来恐怕是不妙，还好穆周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倒是乐意听听他的条件。

    穆周说明了孟婆需要九阳神功解救一事，希望方云华能够帮忙。方云华本以为会是什么难事，结果不过是运一下功罢了，心中窃喜，只不过明面上还是装作考虑了一下，笑着答应道：“好说，好说。”

    两人达成共识。只不过方云华不想跟穆周同路，便以要回武当复命为由说先走一步，后日启程去龙井村等他们。方云华走得急，穆周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叫住他跟他说他身上没有一分钱盘缠这件事，方云华便出了门。

    穆周想起他出门前那副神气的嘴脸，不由得发笑，心想他不出20分钟定要折回来找自己。果不其然，当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穆周正在屋里淡定喝茶。

    “方兄，怎么又回来了？是忘拿什么东西了吗？”穆周给方云华开门，而后一脸好笑的靠在门框上看他。

    方云华怎么会看不出穆周的调笑意思，强忍着想要一巴掌糊上去的心思，脸上肌肉一边抽动一边保持微笑说道：“穆兄，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上的盘缠和值钱玩意儿全数被那妖人拿了去。可否借小弟一些盘缠回武当？日后定当奉还。”

    “方兄，这可难办了。我的盘缠也几乎花完了，连接下来几日住店都不够了。正打算明日去挣点钱呢。”穆周老实回答道。

    方云华听完差点把嫌弃的表情摆在脸上，但他又想到的确自己身上的衣物之类全数花得是穆周的钱，又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要是方兄不介意，可以先留下来与我一道。明日我们可以一起去郊外打猎拿回来卖，应该可以挣点闲钱。”穆周心想自己身上约摸2万钱全都花在方云华身上，还没地儿去说，心中苦不堪言，这下让他帮忙挣点也不算太过委屈他。

    方云华平日里完全靠领门派俸禄过活，完全不知道怎么挣钱。听闻穆周要去打猎赚钱，倒是挺感兴趣。加上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他在成都又没有其他关系好的人——虽然与穆周的关系也说不上好，但毕竟知根知底，还一起睡过，便点头答应了。

    就在此时，方云华独自中传来“咕”的一声，穆周看方云华神色尴尬，知道他是饿了，便让人进房后，跟小二点了些菜让人送上来。

    顾虑到方云华大病初愈，穆周只点了些极为清淡的菜色。方云华的确是饿了，也不跟穆周客气便大口吃了起来。穆周看方云华吃得香，也就不说话安静吃饭，画面倒是颇为和谐。

    饭后洗漱完毕，穆周正要脱衣服，只见方云华站在一旁看着房里唯一的一张床神色犹豫。穆周心知肚明方云华的心事，对他说道：“方兄你睡床吧。我可以凑合一晚。”

    “那你……”方云华的话问到一半，却又没有说完，转而说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夜色已深，方云华褪去外衣后便钻进了被窝。他伸手试了试床的宽度，心想其实这床也不是不能容纳两个人的，随即又被自己的这般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闭眼不去想。

    穆周随意用毯子在地上铺出一个空间，将房间中的油灯消去后就地躺下。

    房间里极为安静，只剩下二人一前一后的呼吸声。两人格外清楚对方都没有睡着，气氛却没有尴尬，反而令人觉得惬意舒缓。两人再次在同一个空间中过夜，各自都是思虑甚多，不由地回忆起不过十几个时辰前两人的肉体还交缠在一起，疯狂地占有对方，亲吻对方。

    房中虽暗，但遮光一般，能看到窗外月光洒进来的柔和光线在房内晕染出一角。

    穆周心中暗自考虑与方云华昨日发生的种种，看着窗外出了神。他自知自己并非一个心血来潮之人，也不喜欢玩弄感情或是仅仅占有别人的肉体。虽然方云华不一定有那个意思，但他对方云华的喜欢是肯定的，只要方云华愿意，他穆周一定会为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负责到底。但穆周也不是全然没有顾虑，由于他身份特殊，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能留在这个世界多久，何时能回到现实，他怕没办法给出一个像样的承诺。

    穆周抬头去看方云华，方云华似乎注意到了穆周的视线，便也侧头去看他。两人的眼睛反射着月光，在黑夜中尤为清晰，视线在黑暗中又是缠绕又是分离。

    也不知道是谁先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