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个畜牲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个畜牲 陆兆烽手上提着果篮，将果篮放在了病房门口。他透过病房中间的透明玻璃看到了莫卿洋。 莫卿洋脑袋上缠着纱布，却一点都不消停，嘴唇动着不知道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而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坐在一旁拿着书皱着眉的林书桦，林书桦显然不厌其烦，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最后只得看着莫卿洋，然后和他说话。 莫卿洋顿时眼睛一亮，又笑了起来。 陆兆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刚点燃就被护士叫住，他只好走到一边的抽烟区抽烟。抽烟区这边正好是个阳台，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正好用烟味抵挡。 陆兆烽看着窗外那开始转向盛夏的日子，几声蝉鸣开始聒噪，在地底下待了数年终于重见天日的蝉也开始不安分了。 所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蝉不同，今年听到的蝉鸣和去年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陆兆烽深深吸了口烟，他想着在医院里的莫卿洋，顿时有些想笑。 那天他是故意让莫卿洋撞见自己和林书桦做爱的，但谁知道莫卿洋像是对林书桦动了真感情，一时间受不了，尖叫一声后直接跑了出去，过马路的时候被一量小轿车撞飞了。 虽说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但陆兆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笑出了声。 像莫卿洋这种婊子，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玩古早狗血套路给谁看呢？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喜欢林书桦一样，切，故作深情。 然而想到“故作深情”这四个字的时候陆兆烽心头却陡然一僵，他看着阳光慢慢从房角爬到医院，脑袋里却想的是林景那开怀大笑的样子。 是啊，故作深情给谁看呢？ 陆兆烽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没有谁离不开谁，陆兆烽一直都知道，也许三年、五年、十年，林景这个人就彻底从他脑袋里模糊了，消失了。 而自己能够最快安慰自己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和林景一样傻的男孩子谈恋爱，他相信自己不难找到，并且很快就可以治愈心头的那点不爽。 但人生中又有几个三年、五年、十年呢？ 等到了真如自己以前和林景所说的，自己鸡巴硬度不够了，操不动人的时候，会不会去追悔，会不会去想念。 人生中有太多你足够后悔的事情，物质和身体是可以陪伴你走到人生的尽头，但唯有思想，唯有情感，可以折磨到你进入地底。 陆兆烽时常在想，自己到底爱不爱林景？ 到底怎样才算爱？ 是对莫那样，像普遍小情侣热恋期时的样子？像个舔狗一样天天舔他？好像他就是个真正的男友一样，把一切都捧到莫卿洋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如果是，那为何此刻又放下的如此彻底？ 如果不是林书桦的出现，自己会和莫卿洋继续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陆兆烽觉得挺可笑的，所谓爱，不过如此，原来对莫卿洋，也只不过是故作深情。 那到底哪儿才是他的归宿？ 他此刻仿佛是个迷路的孩童一般，一时间不知道哪儿才是家。 脑海中渐渐浮出林景在厨房里做菜的背影，搞什么啊，玩糟糠之妻这一套吗？他深吸了口气，又渐渐想起了林景抱着他的腰，撒娇的样子。 好久，没看到他撒娇了。 脑海中的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 是林景还在读本科，两人刚确认关系的时候，他带着林景回家，确认同居时，林景笑的那个样儿，就像条狗，憨乎乎的。 此时此刻想起来，竟发觉那一段时光才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刻。 人到底要错过多少东西才能觉悟？ 陆兆烽强硬地想让自己不往回头看，但他又怎么控制得住？ 他心里都明白这些，但是他执拗，他固执，他是一头倔驴，他太明白了，太清楚了，但他就是不想去找林景，一点都不想，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假装沉醉在莫卿洋的蜜罐里，假装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但是那饥渴感似乎一直存在。 就像是一个得了慢性病的人，初期发现时难以忍受，但时间一长，那慢性病就长在了自己的身上，陪伴着自己一辈子。 久而久之才发现，啊，原来我一直都在饿着，只是习惯了，所以才觉得自己没有饿。 陆兆烽嗤笑一声：“真是令人无语。” 陆兆烽骂了句，看着林书桦走了过来。 陆兆烽嗓音有些哑，他喊了声：“爸爸早上好。” 林书桦嘴角抽搐：“有烟吗？” 陆兆烽拿出烟，林书桦敲了一根叼在嘴里，陆兆烽脑袋微微一偏，用自己的烟给他点燃。 林书桦抽了口，吐出烟雾：“要进去看看洋洋吗？” 陆兆烽：“不了，看着他那娘们儿唧唧的样子就烦。” 林书桦淡淡地说道：“就这？” 陆兆烽：“他没喜欢过我，妈的，他一直把老子当猴耍，我也懒得理他，你该干嘛干嘛，我不管了。” 林书桦：“嗯。” 陆兆烽：“说实话，爸，那天勾引你其实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莫卿洋难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被车撞了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看到他这么难过，我心里一点都不快活，还是堵得慌，没有那种报复后的快感。” 林书桦看了他一眼，靠在窗台上：“第一，我不是你爸，你和林景已经分手了。第二，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只求你别再去找我的儿子了，你这种人，适合当炮友，不适合当伴侣。” 陆兆烽：“我这种人？什么人？” 林书桦：“你自己不清楚？” 陆兆烽叼着烟，用力抽了口，吐出烟雾：“妈的，老子7岁就开始学跆拳道，16岁就去参军，一路比拼到了少校位置，我什么人？我是个优秀的人，国家跆拳道比赛、军体格斗赛、特种任务执行比赛，哪一个老子不是名列前三，连李首长都说了，老子是最有潜力的兵！我什么人，这天底下纵然比我强的多了去了，但陆兆烽，只有天底下唯一一个！” “老子鸡巴大，25岁的时候二次发育鸡巴现在都25cm了，操谁谁不迷糊？腰好肾好体力好，上了床只要老子不想射，干一个小时都没问题，他妈的，你说我什么人？” “无论是对待情人炮友，老子他妈出手向来大方，我是什么人？嗯？你说，我是什么人？” 林书桦看着他，目光一凛：“你是个畜牲。” “你是个畜牲。”项诚看着双目通红的陆兆烽，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 陆兆烽把酒瓶往墙上一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妈的你也这么说我！老子到底做错什么了！” “处不好分了就是了，他妈的一个二个说老子是畜牲，你们操老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妈的，一群双标狗，滚你丫的！”陆兆烽骂道。 项诚坐在沙发上：“那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陆兆烽：“什么模样？老子最近喜欢留胡子不行吗？！老子最近想喝酒不行吗？！妈的，赵朗那个狗逼东西一听到老子和林景分手了，连酒都不跟老子喝了。” “还有那个周承海，让他过来陪老子说什么老婆要临产了，是不是他的种还不知道呢。还有那谢小龙，操，说是穿的衣服和某个杀人犯很像，直接被抓局子里了，你说是不是在搞笑？明明都确定不是那个杀人犯了，结果愣是不把别人放出来。” “你猜那警官怎么说？他穿着一样的衣服，就有嫌疑，要排除衣服的购买来源才放人。” “林怒川也是，办退伍不知道还要办多久，妈的！还有那个说不名字的，叫什么来着……陈小东，对，陈小东，估计是上次被我们两个操怕了，居然不敢来了！” “还有你！妈的，一过来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在我耳边念来念去，烦死了，你简直就是和林景一个样，像个娘们儿！” 项诚看着他，目光沉沉的，神色中带着怜悯又带着可悲。 陆兆烽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眼神：“几个意思，妈的你几个意思啊？你觉得我过的不好？！妈的，老子昨晚一个电话叫了两个骚逼过来，轮流给老子舔鸡巴，把他们操的都下不了床，老子生活照样过，没了谁不行啊，啊？！” “还有你老婆，今早上可是过来给老子清理战场了，项诚你他妈的装什么呢！老子操没操你老婆心里没点数吗？生气，很生气？！对，生气就来打我啊，来操我啊！你不是想要我吗，来，上我，上我！” 项诚安静地看着他。 陆兆烽也看着项诚，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他鼻子动了动，声音有些委屈： “你以为我不清楚我不明白？我是对林景还有点意思，哪又怎样？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快活一天是一天，难过一天是一天，老子才不会去找他，妈的，妈的，妈的！他怎么不给老子打电话？！” 陆兆烽开了瓶酒又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项诚猛地起身，直接从陆兆烽的手里夺过酒瓶然后直接抡起朝他脑袋上砸去。 轰的一声，然后是玻璃炸开的声音。 陆兆烽瞪大眼睛，然后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怒吼一声，直接扑到项诚，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亲切地招呼着对方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 陆兆烽越打越委屈，越打越生气，他手上用力十足的力气，大吼：“连你也这么对我！我草你妈的项诚，我草你妈，我草你妈！老子现在只有你了，你他妈的你也这么对我，你打我！！！” 项诚将他掀到地上，照着他的脸狠狠一拳，低沉着声音：“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你知道个屁！” 项诚低吼着在陆兆烽的身上砸着，愤怒地说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然而却是一个逃避的懦夫！” 陆兆烽：“你他妈才是懦夫！把自己老婆送到老子面前挨肏还一声不吭的懦夫！” 项诚啊啊啊地将陆兆烽朝地上一摔，压着他：“懦夫！陆兆烽！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出轨的人是你！逼着林景引导林景出轨的人也是你！不遵守承诺和他人动情的人是你！欺骗林景的人也是你！最后赶走他的人也是你！”项诚声音吼得耳膜震痛。 陆兆烽：“去你妈的，都是他自愿的！” 项诚：“真的是他自愿的吗？！从始至终，都是你在引导他，都是你在逼迫他，你用自己作为诱饵，作为威胁去逼他就范，让他感受到那病态的快感，再亲手踹掉他，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林景自愿的吗？！” “连我都看的明白！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 林怒川端着茶，缓缓吹了口气，听着赵朗的话猛地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陆兆烽跟个舔狗一样舔莫卿洋，还和他谈恋爱？” “是啊，我怀疑陆兆烽是真的爱上莫卿洋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叫一个蜜里调油，哎哟，谁都不碰了，就像是除了莫卿洋谁都不爱。我的天啊，我从来没见过陆兆烽这个样子，和我印象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赵朗吐槽道。 林怒川脸色古怪：“开玩笑吧这。” 赵朗：“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大家都可以作证。莫卿洋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下来给他，每天脸上的笑容，甜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喏，看到街边的情侣了吗？就和这样差不多。” 林怒川咳了咳，擦了擦嘴巴：“你赶紧给林景打电话，让他跑，跑远一点！” 赵朗茫然：“嗯？怎么了。” 林怒川：“陆兆烽肯定会去找林景的。” 赵朗：“啊？为什么？” 林怒川：“你打电话就是了！” 赵朗：“不是，川哥，你没听明白，陆兆烽会去找莫卿洋复合才对，项诚说今天陆兆烽去医院了。” 林怒川：“哦，算了，我给林景打电话，妈的。这陆兆烽，简直让人不省心。” 赵朗忍不住笑道：“川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陆兆烽是因为莫卿洋和林叔叔在一起，闹起来了，还勾引林叔叔，当着莫卿洋的面那啥，这这这，连林叔叔都下得去手，这还不能证明陆兆烽深爱着莫卿洋吗？” 林怒川抱着手臂，看着赵朗：“那我们打个赌。” 赵朗：“赌什么？” 林怒川：“就赌陆兆烽去不去追我弟，去了，你当我半年狗奴，撅着屁股让我多操几次。没去，老子撅着屁股让你操。” 赵朗脸一红：“真的？川哥，我可以吗？” 林怒川：“你输定了。” 赵朗梗着脖子：“你才输定了，以我看来，陆兆烽肯定去哄莫卿洋了。” 林怒川冷哼一声：“到底是年轻。” 赵朗：“你不懂，川哥。” 林怒川踹了他一脚：“到底是你懂陆兆烽还是我懂陆兆烽？闭嘴吧你，老子和他十多岁就认识了，他的性格，老子还不知道？” 赵朗：“不可能！陆兆烽完全没有想林景的样子啊，一点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去找林景？这简直，说不通。” 林怒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是啊，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是不会的。但你忘了，他是陆兆烽啊。” 赵朗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林怒川：“越是表现出深爱的模样，越不可能是真爱。那你觉得，舔狗陆兆烽是真正的他吗？” 赵朗：“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觉得莫卿洋改变了陆兆烽。” 林怒川：“错！陆兆烽绝对不可能改变，如果有可以改变他的人，那就是我弟。行了，今晚撅着屁股等着爸爸干你吧。” 赵朗还要说话，突然走来几个穿着便衣的军官，低声在林怒川的耳边说道：“人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好了。” 林怒川叼着烟：“嗯，他要多少就给多少，毕竟撞了人，得委屈他在监狱里住几年了。” 赵朗眯起眼睛，听着林怒川的谈话。 直到那几个军官离开后，赵朗才试探性地问道：“川哥，什么撞人，进监狱啊？不会是……” 林怒川：“你不是挺笨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猜到关键节点了？” 赵朗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脊背窜到头顶，他后怕道：“原来不是意外。” 林怒川咧嘴，英俊的眉眼舒展开：“不，那就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