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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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最近不忙吗？”林熠凡一边往嘴里塞牛排一边问他。 林锐还在用刀切着，笑着回他：“这两天的工作都提前结束了，可能会闲一段时间。” 林熠凡看着他：“那你要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好好好，一定。” 姜页一直在切切切，然后又把他眼前切好的都拿过去，把林锐面前的端过来继续切。 林锐则是一愣，动作明显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小声说了句谢谢就继续吃了。 “姜页你最近脑子不好？”纪岩看见姜页这个举动忍不住问。 姜页没有看他：“我很仰慕林锐哥，不行啊？” “啧，这你就不懂了。”林熠凡把自己切好的一块戳到纪岩盘子里，“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神奇，你看我跟你，是不是？” 纪岩看着林熠凡把自己切好的那块放下，然后用叉子直接戳了送进嘴里：“你的好吃，我要和你换。” “吃你自己的去，我就爱吃这个部位的。”林熠凡用手挡着自己的盘子，“还我一个。” “哦，张嘴。” “我自己来，你放下。” 林锐看着他俩闹，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俩感情越来越好了，像是自己有了两个弟弟。” “哥，别说我了，你跟姜页怎么回事啊？”林熠凡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记得前段时间两人还刚加上好友，而且林锐肯定是不屑于和姜页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的，第一性格严重不合，第二姜页不能给他带来事业上的帮助，第三两人年纪差这么多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 “哦，这事啊。”林锐轻笑，“他说对我们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兴趣，约我出来想了解了解。”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姜页一眼，外人看来似乎姜页对他刚刚的行为只是想要讨好他。 林锐一向稳重，不会表露自己过多的心思，出门在外谈生意都是很职业性的交流，身上那股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的狠劲恨不得刻在自己脸上。 也许是有外人在，林熠凡以为他放不开：“哥哥哥，吃饭吃饭。” 林熠凡看了眼姜页，他似乎有些不开心，又对着林锐说开玩笑：“哥，别总板着个脸，不帅了。” “我弟弟最帅。”林锐伸手去捏他的脸。 林锐的面色稍微有所缓和，他下意识的看向正在大口吃牛排的纪岩。 轻微皱眉，但是很快就抚平，摇了摇头也继续吃。 姜页之后就没说过话，饭桌上后来一直很安静，除了偶尔林熠凡和纪岩开个玩笑。 一顿饭很快解决完，林锐说要洗手间，让他们等他，送他们俩回家。 “我也去。”一直没声的姜页突然开口，跟着林锐就进去进去了。 “他俩。”林熠凡凑近纪岩，“有点儿奇怪。” 纪岩对姜页倒是无暇顾及，刚刚吃饭注意力全在林熠凡身上。 他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狗腿吧，他俩肯定过不了多久你哥就不想理他了。” “你想法跟我一样，不过我真的好奇姜页怎么会对这行业感兴趣。”林熠凡拉着纪岩坐下来，小声说，“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哥有所图啊？” 纪岩听话这话直接一愣：“你讲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肯定姜页是有事求助，或者想以后多条路子，上班啊，工作啊，搞事业啊。” “可能吧，你看他那殷勤样。”纪岩笑着点头。 纪岩和姜页两个终归还没有特别熟，偶尔见面互怼一下，都当是两个有趣灵魂的碰撞，所以对姜页没有太多了解，除了知道他也是个gay，其它的也不会多加评论。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前后脚走出来。 “咳，我送你们回去。”林锐整理了一把自己的衣服，走到他们旁边。 林熠凡把纪岩拉起来：“走吧。” 几人一直都没注意时间，这时候天都黑了，把他们送回家后林锐就匆忙的走了，说是要把姜页送回去。 “啊？现在寒假还没有开学吧，送学校干嘛？”林熠凡听见他这么说奇怪的问。 姜页这时候也终于开口了：“我睡你哥那儿去。” “姜页。”林锐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直接转过头瞪着他，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不是，我住酒店，明天就回家了。”姜页对着林熠凡他们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林熠凡抽了他一下，嘱咐林锐：“到家告诉我一声，注意安全啊，拜拜。” “好，你快回家吧，我们过段时间再聚。”林锐朝他们摆摆手，关上车窗，走了。 等车走远，纪岩才说话：“刚刚老板通知我后天过去。” 林熠凡拉着纪岩朝自己家里走去：“那明天在家好好睡一觉吧，要不要我一起去看看？” “不用，反正也没多远，放心。”纪岩发现自己已经错过自己家门儿了，“哎，我回家呢。” 林熠凡想拽着他一起回家的小九九被发现了，脑袋垂下：“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们就后天见吧。” “好了，我们也不能天天待在一起啊，但是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可以来。”纪岩去揉他的头，语气很轻，像是哄孩子一样，“回家好好休息，今天我们在外面待了一天，我也有些累了。” 纪岩好像真的有魔力一样，不知道是自己太依赖他了，还是纪岩实在太好了，每一次的近距离接触都会让他有想触碰的冲动。 “好，那我回去了。”林熠凡摆摆手，转身回家了。 纪岩一回家就跟江筱说了今天的事儿，江筱倒是不关心打不打工的，一上来就问和林熠凡怎么样了。 “你们怎么个情况啊？小凡有没有被吓到啊？快和我说说。”江筱跟着他坐下，问题一个接一个。 纪岩被问到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我说妈，你上次也没这么夸张啊。” 上次说了自己喜欢林熠凡后江筱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让我考虑一下。 跟他爸真是如出一辙，纪岩坐在床，想撤回也来不及了，讲都讲出去了，看自己妈妈也没多大反应，放心了很多。 他一开始真不知道自己会出柜，更不知道的是会直接讲出来，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就喜欢个人吗，哪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过了没多久，江筱又进来，又一屁股坐下，问他是不是认真的，纪岩点头，然后她又问，林熠凡知不知道，纪岩说不知道，还说林熠凡是个直的。 这下直接把江筱惊得竖起大拇指，说他儿子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纪岩倒是没什么反应，就说正在接触，直的弯不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还说对方已经向趋势发展了。 这话他是瞎说的，但是，也不完全是，一点点的有理有据，至少林熠凡现在越来越粘他了，亲密接触也没有太抗拒。 “你快给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有事儿的啊？”江筱突然纪换上慈母的微笑。 纪岩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有事儿呢，哎哟喂，等我追到了行不行。” 他又想起什么，问江筱：“我爸，那边怎么办？” 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他爸爸。 他爸的思想还是特别传统，这不用多说，虽然是接受了纪岩有喜欢的人，但是肯定不能接受那是个男的，买个彩票都要看黄历的人，又有难搞的问题了。 纪岩低下头，想着以后怎么跟自己爸爸说这件事情，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开始。 有些烦，这要是以后真追到了肯定是要过这一关的，还有林熠凡的妈妈，看起来是很好相处，但是毕竟是做生意的，权衡利弊的情况下肯定会给林熠凡安排最好的一条路。 如果给林熠凡选择的机会，他未必会选择自己，如果纪岩勇敢一点，那林熠凡可不可以也勇敢一点。 江筱在旁边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真的没考虑到你爸呢。” “我刚刚也才想起来的。”纪岩转身对着江筱，有点没底气，“妈，你给我去试探试探？” “你当你妈什么都没有做吗？”江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第二天晚上就拐弯抹角的问了。” 纪岩打起精神：“问什么了，他怎么说？” 江筱摆手：“我给他看同性恋电影了。” 我草，我亲爱的妈妈，你要弄死我啊。 “妈！你知不知道循序渐进这四个字！”纪岩突然大喊。 “干什么，吓我一跳！”江筱恨不得直接把水泼到他儿子脸上，“我直接点不好吗，什么循序渐进...” “那我爸他什么反应？”姜业不想和他妈吵架，直接问。 这换谁能顶得住啊，直接就看上电影了，到底是妈妈更敢，瞬间有点心疼他爸爸。 江筱白了他一眼：“他说，这什么东西，嗯，直接点，他不能接受。” “那怎么办啊，你想想办法，再去和他说说。”纪岩抓着自己的头发，“您真的好勇啊，把你儿子往火坑里拉，不，是直接把火往我身上放。” “你又没和我说怎么去试探他，我不就用自己的方法了。” 纪岩靠在沙发背上，直接颓废，特意加上敬语：“您可以先，随口提一下这个群体，让他先了解到，然后就不要多说，过两天在提一次......” 他讲了一大堆，江筱一直在旁边听着，点头，点头，说过两天再去说说。 “算了你还是给我爸看电影吧，都已经这样了。”纪岩站起来，“洗澡睡觉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还不如直接下个猛剂。 “你还没给我讲讲你和小凡的事儿呢。” “过两天，我追到了告诉你。”纪岩丢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 纪岩正式上班那天林熠凡还是去看他了。 “这个小围裙穿你身上很别致。”他指着纪岩肚子前的围兜。 纪岩哎了一下：“这是围兜，喝不喝水，给你倒。” 林熠凡点头，转身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看着外面。 纪岩把水端来，林熠凡抓住他的围兜：“你今天几点下班？” “四点吧。” “那你陪我去一趟买颜料的地方。” 纪岩疑惑：“你买颜料干什么？” “刷墙。”林熠凡放开他，把手机点开给他看，“我家外面的墙我觊觎很久了，就手痒，想搞点什么。” 林熠凡家的大门侧边有一面白墙，还特别大，以前装修本想刷成灰色，结果设计师说和整体风格不匹配，最后讨论了很久，什么颜色都重新考虑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万能白。 后来他一个人住，总觉得哪里空空的，后来注意到就是墙太白了，每次回家看见那一面白心里就更空了。 前两天和纪岩整理后院的时候就想着要弄不如就全弄一下，省的以后还要抽时间单独去搞，还好纪岩这个兼职时间不是特别长，一天也就六七个小时，两人白天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那你，画什么。”纪岩低头看他，“我先说啊，我不会画画，我只会做题目，可以帮你把不会的数学题都写上去。” 林熠凡直接一个白眼：“谁要你动什么脑子了，我到时候找个画师给我画出来，然后我们照着图片自己刷。”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人家来画呢？”纪岩弹他的脑门儿。 “哎！疼，我这不是想要参与感吗，你懂什么。”林熠凡把手机收起来，“直男，什么都不懂。” 纪岩把眼睛眯起来，他是弯的。 他看着林熠凡，随口来了句：“别污蔑我，我不直。” “去不去？”林熠凡抬头问他，没在意刚刚那句话。 “我去，陪你去。”纪岩看了眼时间，“那你等我下班？” “我四点再来，出去溜溜。”林熠凡把杯子里水一口喝完。 纪岩笑了笑，拍拍他的背：“慢点儿，我等你。” ———— 后来的一段时间，只要是纪岩上中班，林熠凡就会给他带饭。 这天，林熠凡又买了许多食材，然后拍给纪岩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纪岩：你会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熠凡：我啥也不会。 纪岩：那我太可怜了，要饿死了。 林熠凡一下笑出声，刚准备打字，敲门声响起来。 “阿姨！你怎么来啦。”一开门就看见纪岩妈妈站在外面，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林熠凡让她进来，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接过来。 “我买了很多吃的，顺便来看看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江筱被他领到饭桌旁。 “谢谢！您先坐会儿，我刚还想给纪岩做饭呢，正好给他带点其他东西。”林熠凡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江筱真是越看越喜欢，也站起来：“纪岩随便吃吃就行，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烧。” “没关系，我自己也要学，以后和纪岩出去也不能天天买...”林熠凡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江筱。 江筱倒是没什么反应，笑着问他：“什么，去哪里啊？” 什么，纪岩不是跟他说了要一起出国吗，难道没有说！怎么可以骗他，阿姨还不知道！ 这个纪狗！ “没，没什么，随口一说。”林熠凡有点尴尬，没再去看江筱，低下头去拿菜。 江筱走到他旁边和他一起择菜，嘴角的笑容拉都拉不下来：“你们以后在国外我们照顾不到，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要好好的，纪岩欺负你你就和我告状，我跟他爸爸就飞过去教训他。” 听见这话林熠凡怔住，随之而来的暖意冲进他的身体，这几个字就像是一个个小火炉一样，包裹着他，有一瞬间想哭的感觉，鼻头也有点发酸。 “纪岩，他都和你们说了？”林熠凡吸吸鼻子，还有些不确定，想再听到一次肯定的答案。 “当然了，我和他爸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