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劝诱
“不是.”他并不解释。 袁林青又瞥了他一眼。他那身西服下面的胴体，他是见过的，而且记忆犹新。那是一具很有水准的肉体，他实在不希望会忙到没时间去享受。 很快，那艘快艇已经来到了湖边，上面只有驾驶员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袁林青诧异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冯冀远很喜欢用女人.....人......很会用人做事吗？” “这不好吗。”他微笑，“你不是也正是喜欢男人吗？你那个搭档。” 那艘快艇靠在码头上，袁林青在灯光注目下，可以看到快艇上站着一个扎马尾的女孩，穿着一件紧身无袖的T恤，一条长裤，袖口露出的手臂是瘦瘦的。 “上来吧，老板在等你。”女孩喊了一声。 “下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陪你了。”顿了顿：“希望有机会再见你。” 袁林青下了车，仍然看着他，但车子吼了一声，开走了，头也不回。 “你在等什么？客人”快艇上的女孩又在叫。 袁林青下了码头的台阶，踏到了快艇上，那个女孩好奇地瞥了他一眼。袁林青注意到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不过这双眼睛是全无友善的，带着丝戾气。 这个女孩的相貌和身材都很清秀，和他身边那把毛瑟0.03准镜狙击实在不太搭，毛瑟狙击的握把包上了牛皮。 “我叫袁林青。”他说：“你有名字吗？” 她歪了歪嘴唇：“别和我搭话。”她发动马达，快艇便离开码头。女孩丝毫没有看他，只是专心把握着方向盘。 “你好像一见我就不喜欢我。”袁林青说：“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喜欢所有男人。”她停了两秒“还有一些女人。” “和我正相反。”袁林青说：“凡是女人我都喜欢。男人需要靠眼缘和感觉。” “那我们倒有些共同点。”他说：“我也是喜欢女人。” 袁林青哈哈大笑起来：“同性恋？” “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割掉。”女孩瞪着他，鼻孔张得老大，“我只是喜欢和女人在一起。他们是简单得多的。” “你有错误认知。”袁林青调笑说：“有时候男人简单得多，比如你们那位。” 夜鸟在附近的水面掠过，又升起来了，在空中盘旋着，但水底似乎有些动静。 灯塔始终照着快艇航行。两人对这只鸟可以看得很清楚。那女孩抬膝控制方向盘，腾出双手，抬起身边的毛瑟，用同一只手摸出消声器，仍然用那只手，熟练地把消声器在枪嘴上旋上。 袁林青只好奇地看着她。 那只夜鸟又飞近了，她忽然举枪。枪嘴火光一闪，吐出柔和一声，水面泛波，夜鸟在空中打了两个滚身后飞走了。 “你的枪怯有待提高。”袁林青笑着说：“但如果你枪法好一些的话，只怕交不到很多男朋友。” 忽然水面一阵沸腾，快艇虽很快驶离，袁林青却依旧看见水面局部被染红，有东西在水下移动着。 “那是什么。”他低声叫道：“鲨鱼？” “对。”那女孩得意地说：“我们的老板在这湖里养了鲨鱼，如果有任何人想游泳潜进来，只有死。”她耸耸肩又说：“这些鲨鱼很少食物，它们经常挨饿。” “食物。”袁林青正视她开口“用鲨鱼养鲨鱼？” “很奇怪吗。”女孩有些鄙夷的说：“和你们不是一样的吗，回收者。” 袁林青深吸了一口气：“谢谢提醒，小姐。因为我的确是一个爱游泳的人。” “总之记着不要在这里游泳。”她微笑：“这里的鲨鱼只习惯吃鲨鱼。” 说着时，快艇已靠了中央地带的码头。袁林青的额上有一阵薄汗。他在想，假如聊崩，冯冀远不用船载他离开，那他岂不是只能游泳离开？ 那码头上已经站着一个人，这一次却是一个男人了。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结实壮硕，在码头上向上望，更觉得他像一座山似的立在那里。 “你跟他走吧。”那女孩说。 “再见，小姐。”袁林青站起来，神秘地对她说：“你真的没有名字吗？你知道，我实在很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滚蛋。”她冷淡地说。 袁林青耸耸肩，踏上码头。 那结实壮硕的男人却不让路，正拦在他的前面。袁林青想绕过他，他却一手拦住：“如果身上有枪，交给我保管。”他以毫无感情的声调说，袁林青觉得他有点像个仿生人。 “我身上有枪。”袁林青说：“但我自己会保管。” “你得给我。”那人伸出手。 “我以为我是一个被邀请来的客人。”袁林青说：“这并不是对待客人的态度吧。” “我要你的枪。”那人说：“你给我，不然我就自己动手拿。” “你动手，我就把你丢下湖。”袁林青警告道。 “别跟陈雄抬扛。”那个女孩在下面的船舱中提醒袁林青：“你斗不过陈雄。” “被美女看不起，这我倒要试一试了。”袁林青说：“我这辈子还没碰过一个我斗不过的人。” “交出来。”陈雄吼了一声，手就向他自己的外衣下面一伸。袁林青等着。 陈雄的手相当快的，大概一秒钟时间，他就把枪拔出来了。袁林青早已等着。当枪一出来他的手掌就斜斜地向上劈去。陈雄握抢的手腕被打中，那感觉像给一只铁铲劈中似的，他叫了一声，枪便飞进空中，好像耍杂技似的，袁林青执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后一点，那枪落下来，刚好落在的头上。陈雄又痛得闷一声，一时急怒攻心，咆哮着挥舞拳头向袁林青横扫过来。 但高大的人也有高大的缺点，陈雄就是人太高太了，所以袁林青只是轻轻一矮身就钻到了那只拳头之下，头顶着陈雄的腋窝，再一站直便把陈雄整个打横着举起来。他并不打算把陈雄这具沉重的身躯举得太久，所以随即把他一丢，丢在堤岸上。陈雄给震得全身都麻痹了，不由自主地滚动，滚下了码头台阶，就要向湖边跌下去。 那个女孩惊呼起来。 陈雄再打了一个滚，一边身子已经跌出了地面。 袁林青一手搭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 陈雄虽然整个跌了出去，但有袁林青握着他的手腕，他还是吊那里，并没有跌进水中。他恐慌地神情却不敢妄动，因为他知道水里养着什么，也知道一圈人肉跌下去会有着什么样的遭遇。 “别。”那个黑衣少女喊。 袁林青只是让陈雄吊在那里，脸上露着一个挣狞的微笑。现在陈雄的性命在他手里，袁林青只要一放手，他就会摔下去，给鲨鱼吃掉。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干的，谁会傻到在皇城内跟太岁头上动土呢。 那个女孩狼狈地拿起一只船浆，要把快艇划动，一边划到那边去承接那行将跌下来的陈雄，但是划了几下才发觉绳子还缚在码头没有解开，他只好又回头去解绳。 但袁林青一用力，已把陈雄提回岸上了。 陈雄伏在地上，喘息起来。 袁林青舒了一口气：“陈雄，现在你不反对我带着枪去见你老板了吧？” 陈雄没有回答，只是愣神，那个女孩已经跑上来了。“你！”她喊着一拳击向袁林青的牙床：“你要是让他掉湖里，我会给你额头开个窟窿。” 袁林青一手执住她的手腕，她的另一拳挥过来时，袁林青也是一样做了。于是他两只手腕都给袁林青执住。 “镇定点，小姐。”袁林青说：“我并没有要杀死什么人，我不过是要保障我自己的安全。” 那女孩极力要挣脱，但袁林青的手却像铁钳一样钳住她。 最后她泄气地放松下来，袁林青才放开她，女孩狠狠地瞪了袁林青一眼，转身在陈雄地身边跪下来，拍着他地肩：“没事了，起来吧。” 陈雄慢慢地爬起身来，仍然是低着头，似乎打了败仗有些羞愧。冯冀远的手下的确和其他的马仔有不同点。忽然，周围大亮，一盏灯在屋子的楼上亮起来了，灯光一直射过来，照向袁林青的周身。袁林青的手一闪，枪已经拔出来了，人也滚进旁边的黑暗中。 那射灯的灯光跟过来，马上又把袁林青捉住了。 “把枪收起来吧，袁林青先生。”一个老人的声音：“在这里你是用不着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