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签合同时，发现他身份证上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三十多岁甚至冒四十，估计是假身份证，能弄到假身份证，这是他的本事，还可以正大光明的用，或许用自己身子和那个黑老大换的。 签好合同，白羽从自己钥匙串上，拆下一把黄铜钥匙交给尚浩仁，说有事便自行离开。 尚浩仁回到原来出租房，洗澡换身衣服等到房东阿姨，和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爽快的退还押金给尚浩仁，搬家在当天下午，安迪开来他心爱的红色小轿车，帮忙运输打包好的东西，很快就结束，难为胖胖的尚浩仁搬着承重的箱子，跑好几次六层楼，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随便寻找个街头小摊，安迪请客美美吃顿烧烤，这次酒没喝，十点多洗个澡，脏衣服和内裤一起扔进洗衣机中清洗，晾在阳台，十二点准时关灯躺在新床上，期盼着新的开始。 连轴转二十几年，终于睡饱一次，起床时已经下午一点多，抓着肚皮走到客厅，发现桌上有一份外卖，上面贴着张便签纸‘听你中午还在打鼾，帮你点一份——白羽’。 看着这张便条和包装完整的外卖，或许应该用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个年轻人。 打开外卖袋，一份全家福麻辣烫，没麻没辣的麻辣烫，不知道对方口味前提下，这是最好选择，尚浩仁拿起筷子吃起来，顺便打开笔记本投递自己薄到可怜的简历。 翻着翻着，时间飞速流逝，钥匙的开门声，尚浩仁从笔记本上移开眼，白羽脸上的创可贴更加多，还多许多殴打痕迹。 白羽换完鞋走进客厅，见到尚浩仁用你怎么了的眼神看自己，耸耸肩微笑着解释道:“有的客人就是这样，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谢谢。” 一切都如此自然，就像伤口不在他身上，尚浩仁现在很庆幸自己在毫无人性的大公司中工作怎么长时间，可以压制住自己心中关怀的情绪，回过头继续翻找投递简历。 白羽路过尚浩仁时“谢谢。”不知为何白羽会再次感谢尚浩仁，可能这就是白羽想要的普通人一样的看待。 近一个月的相处，尚浩仁对白羽的偏见慢慢改观，并不是因为白羽经常给他带奶茶，汉堡，麻辣烫，薯片等好吃的收买人心，而是白羽每次直播前都会和尚浩仁打招呼，尚浩仁做好准备忍受一夜未眠的痛苦，但每次都未听到相应的吵闹声，和污秽不堪的呻吟声，白羽抽烟也从来不在房内抽，自己忘记倒厨房垃圾时白羽会默默清理掉，他也会独自一人哭泣，也会因为疼痛龇牙，这个人和自己一样，用另一种方式再为生活努力。 或许尚浩仁长相憨厚，胖胖的感觉好说话，白羽有时会选择性忘记他们只是室友，请求还未找寻到工作的尚浩仁，陪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场喜剧电影，真实的大笑一场，逃避会他的职业与生活，尚浩仁都会答应白羽的请求，并不是白羽点的炸鸡配啤酒多么好吃！ 又是一个开心的电影时间，尚浩仁拿好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白羽！今天看还是” 白羽从冰箱中拿出两罐冰啤酒关上冰箱门说道:“我想看，机顶盒里有么？”放在茶几上打开一罐递给尚浩仁，尚浩仁翻着口中说着谢谢，接过啤酒:“找到了！” 噔，噔，蹬，蹬’熟悉的开头音乐，白羽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看电影。 “叮铃铃”尚浩仁放下啤酒兴奋的从沙发上跳上:“炸鸡来了！我去拿！” 白羽简单的回一声:“嗯” 尚浩仁满心欢喜打开门迎接外卖，就见比自己高一个头，嘴唇打银色唇钉，穿着光亮皮夹克的年轻壮小伙站在门口，脸由高兴慢慢转变成吃惊:“大叔你是谁啊？白羽呢？”瞟见回头看见他的白羽，像是抓住把柄一般，眼睛眯成缝，嘴角上扬:“你不会是白羽养的三吧～” 尚浩仁被眼前一连三问的年轻人问懵，反应过来皱着眉:“什么跟什么？”要怼回去时，感觉背后有人拉自己，转过身是白羽。 白羽松开手，表情严肃说道:“尚哥，去看电影”绕过尚浩仁弯腰穿鞋:“我出去一趟，炸鸡到了发条短信给我，我点下我确认。”说完用力推壮小伙出门，顺手把门带上。 尚浩仁挠挠短发，完全处于状况外。 ==门外== “郑晓，你怎么突然来了。”白羽看着眼前不着调的年轻壮汉确认门关好后说道。 郑晓摸摸下巴东看看西瞅瞅:“龙哥想见你，我自告奋勇来接。”视线转回白羽身上，龇牙笑道:“没想到撞见你养小三。” 白羽向楼梯口走去，手扶着把手说道:“不是小三，是室友，我向龙哥报备过。” 郑晓摊摊手，从皮衣中拿出车钥匙，跟着一起下楼。 ==云龙帮== “就这些？” 柳云龙听完郑晓说的事，身子靠向黑色老板椅上，双肘架在把手架，手指张开指腹向对，微眯眼看木桌对面两人，郑晓一种快表扬我的表情挂在脸上，旁边的白羽双手插兜，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过来。”柳云龙面睁开眼，不带任何情绪朝着白羽招招手，白羽看后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稳定下情绪照常绕过桌子走到柳云龙身边，柳云龙快速坐起身伸手轻抓白羽手腕，拉进自己怀中，双手分别握住白羽的手，感受到他手心中湿漉漉，搭上手腕上的脉，跳动非常快，心中明白，白羽在怕他。 凑近到白羽耳旁，温柔看着他的脸轻声说道:“没事的，别怕。”转过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看向表情逐渐失落的郑晓:“郑晓，室友这事我早知道，去买点炸鸡和啤酒带进来。” “是…”没得到表扬的郑晓，先是惊讶后睹眼柳云龙丧气走出去，顺道带上门。 白羽松口气，瞪大眼看向身后的柳云龙:“炸鸡啤酒？” 柳云龙直起身，若无其事整理面前桌上的文件，规整放到旁边架子上:“怎么？你室友能陪你看电影，吃小吃？我不行？” “不，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白羽心中会有种不安感。 “擦擦手。”柳云龙从抽屉中抽出湿纸巾，拿起白羽的手放在手心中轻轻擦拭，笑着说道:“其实我是有点生气，生气的是，让室友陪着看电影这事从郑晓嘴中说出来，而不是你自己和我说。” 白羽思考一会:“有什么区别么？” 柳云龙擦完白羽细长的手，仔细检查一遍，湿纸巾捏成团扔进纸篓中，重新搂住白羽身子，轻咬白羽挺拔的耳廓:“别人的话总会添油加醋，而你，我永远相信你白羽。” “呲～”手机震动声。 白羽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手机，直接打开，柳云龙皱眉盯着屏幕。 尚浩仁（室友） 证件照:‘炸鸡图片’ 证件照:‘白羽炸鸡到了，确认下。’ 白羽回复:‘好的，浩哥。’随后打开外卖平台，点击确认，写个五星好评。 “这人是上次酒吧吐我一身那个？”柳云龙伸手点击屏幕，证件照头像放大看。 “嗯…”白羽感受到柳云龙刚刚瞬间散发出的杀气，那种窒息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白羽知道，这样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不是逃走，双手紧握手机，劲量稳住举着，余光偷瞄柳云龙一眼，赶紧回过屏幕上。 柳云龙点进尚浩仁朋友圈向下滑，只见‘公司又加班好苦’，‘甲方有病’，‘领导为什么还要改！’，‘为工资继续努力！’，这就是个被无情压榨还努力奋斗的社畜，柳云龙嘴角扬起弧度。 “老大，你让小郑买炸鸡…”穿着军绿色背心，双臂纹满各式各样图案的光头男人，推门走进来就感觉到柳云龙的杀气，疆在门口，见白羽面色煞白满脸惊恐，身体颤抖，举着手机被皱眉诡异笑着的柳云龙拦坐在怀中。 处在这种杀意中或许换作别人要么尿裤子，要么早就像外逃走，光头男人敲敲门:“咳嗯，老大，老大！” 柳云龙收起笑容，抬头看向门口，秃头男转转头示意下柳云龙，这时柳云龙才注意到赶紧回杀气，放开白羽，只见手机瞬间脱离白羽的手砸向桌子又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白羽立即站起身，双手捏着衣服边声音颤抖着说道:“龙哥…我…我去趟厕所…” “嗯…” 听见回应赶快小跑出房间，途中估计僵持时间太长，身体不协调摔了一跤。 看着白羽逃一般没了踪影，柳云龙心中五味杂陈，后退点弯腰去捡白羽手机:“何来，我这样多久了。” 被叫何来的光头男走进来，把袋子，放在柳云龙桌上:“不知道，看白羽那样，估计蛮久。”从中拿出啤酒用赠送的筷子撬开，递给柳云龙。 柳云龙接过猛灌一口，有些丧气说道:“白羽会不会更加怕我。” 何来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对瓶吹，打一酒嗝:“老大，你本来就知道，何必问我呢？” ==分割线== 厕所洗一把脸的白羽看着镜中，惊吓过度后的自己，这种和黑老大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继续过多久。 “呦，怎么，今天龙哥怎么快完事了？”叼着烟的郑晓走进厕所，见白羽没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么，老大就要有老婆了，你也快被老大抛弃。”走到小便池防水，该换到嘲讽的口吻:“冯爷要把他宝贝孙女嫁给龙哥，人家刚国外留学回来，有身世，有学历，对龙哥太有用了，还是白净之身，比你这样的垃圾野鸭不知道好到哪里去。”郑晓抖抖拉上裤子拉链，走向洗手池:“你别太羡慕…”还未说完就被白羽打断。 “她什么时候到？”白羽喜笑颜开的转头看着郑晓。 弄的郑晓不知所措，很快恢复嘲弄的样子:“怎么？这么舍不得龙哥？” “不！我希望她快点来！他们什么时候订婚！你快告诉我！让我有个盼头！”白羽激动的补充道。 ==分割线== 房间里仅剩坐在木桌前喝酒的柳云龙，见平静的白羽回来并关上门，说道:“白羽，刚刚对不起…” “龙哥，没事，吃炸鸡。”白羽回以笑容，重新坐会柳云龙怀中，翻起自己手机打开视屏软件，挑选想看的电影架在桌上播放。 柳云龙被白羽这样的表现弄懵了，看着坐在怀中，精精有味吃着炸鸡，盯着手机屏幕看电影的白羽，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么，完全放松陪在自己身边乐呵的白羽，放下手中的酒瓶，环抱住白羽的腰，和他一起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