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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容公馆,二楼书房中。 一个矮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地跟容父求饶道: “老板,我是被冤枉的,这件事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求您看在我一辈子为赤道出生入死的份上,这一回就饶过我吧~” 容父听后仍旧不为所动,只是低头转着指间的雪茄,却并没有开口讲话的意思。 一旁,容父的助手汪铎,突然站出来对那人呵斥道:“老四,既然你有胆背着帮派的兄弟跟警方勾结,就该想到会是什么下场。” “汪铎,你他妈就是老板身边养的一条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责老子!说,是不是你找人陷害我,如今又想倒打一耙~” “妈的,要不是你精虫上脑,被那个婊子耍的团团转,赤道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被警方盯上,遭受那么大的损失?” “你……你闭嘴。”老五一边怒瞪着汪铎,一边跪爬到老板面前。 容纪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狗咬狗,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好笑来。 “老板,您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婊子是警方的卧底,我当时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留着她的,您相信我……” 只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老四的脑门就被子弹开了一个黑洞,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后脑流出,一直流到容纪年脚边。 后者则微微皱了皱头,退后半步。 容父一脸从容地用手帕擦拭着枪管,转头对汪铎说道: “这就是背叛赤道的下场,把他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尔后,又将视线看向容纪年,“楼下的宾客们应该都到齐了吧,过去帮你大哥接待一下。” “知道了,父亲。”容纪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离开书房后便转身到了楼下。 边行野作为他的新任保镖,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又因其英俊的容貌,一路上引来不少宾客的注目,尤其是那些陪同男士一同前来的女眷们。 “边先生还真是招桃花啊!”容纪年偏头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容先生过奖了。” 边行野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好似并未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兴许是对方的反应让人觉得无趣,容纪年不再将关注放在男人身上,转而跟大厅里的宾客熟络地攀谈起来。 边行野本就不爱说话,容纪年也不并不是真的想跟他聊些什么。两人一整晚都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容家小儿子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来找容纪年的麻烦。 “呦,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爸在外面跟贱女人生的野种么~来来来,大家都过来见识一下,看看从贫民窟捡回来的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卧槽,你哥长得真他娘的好看,要不让我带回去玩两天,好好调教调教。这模样在床上做起来一定很带劲。”说话的人名叫纪霄,是当地有名的富二代,因家里跟容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跟容思綦走的比较近。 平日里就喜欢玩男人,搞些SM之类的,之前还不小心弄死过几个未成年。但因为家里有关系,后续又赔了不少钱,因此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 这不,一看到容纪年两眼就犯直了。 容纪年最讨厌别人侮辱他的母亲,但理智却告诉他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 “小綦就是喜欢乱开玩笑,都怪我们平时太宠他了。来者是客,今晚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跟我这个当哥哥的说~” “谁他妈是你弟弟~”容司綦这一拳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他当即拿起桌上的酒杯,扬手就准备往容纪年的脸上泼。 容纪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而,他预想之中的情况却没有发生。边行野一把握住容思綦的手腕,直接将酒泼了回去。 “我靠,你他妈谁啊,竟然敢泼我。” 容思綦使坏不成,反而被泼了满脸的酒,此刻正一脸狼狈地抹着脸,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容纪年只需要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说到底,他在容家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外人罢了,没必要因为一时痛快而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今天,他却第一次体会到被欺负时,有人出头的感觉。 “很抱歉,我是容先生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边行野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可容司綦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来。直接不顾场合,当场掏出枪来。 “呸,什么时候,容家的一只看门狗都敢爬到老子头上来撒野,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够了!”容纪年瞬间冷下脸,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枪,“容司綦,今天是大哥的生日,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别惹父亲不痛快。” “放手,不然我连你一块杀了。”容司綦怒目而视道。 经他这一闹,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转移到这边来,甚至连容家大哥都被惊动了。 “住手,小綦。给我把枪放下,胡闹什么!”直到容司懿沉着一张脸走过来,那个作天作地的小少爷才开始害怕起来。 “大哥,我没有……”从小到大,比起那个常年见不着面的父亲,容司綦心里其实更害怕他这个大哥。 “我让你把枪放下,现在给我回房间去。” 见容司懿真的生气,小少爷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乖乖收起枪,麻溜溜地滚回了自己楼上的房间。 一场闹剧散场,容纪年也没心思继续留在容公馆内被人看笑话。跟父亲告别后,便一言不发地坐上了门口的汽车。 一路上,边行野都挺直了脊背坐在他旁边。 “下次不许自作主张,我最讨厌别人插手我的事情,明白了么?”说话时,容纪年甚至连眼尾都没有抬,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重话,可边行野却听懂了。 那是在警告他,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越界。 “抱歉,是我唐突了。”边行野道。 此后,两人便是相顾无言。 平日里,除了特殊场合必须随行之外,容纪年并没有限制边行野的人身自由。 这期间,边行野曾试图暗中与组织取得联系,奈何一直找不到联络人。现在的他,已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孤身作战,蛰伏于一群豺狼虎豹之中,静待时机。 自从上次刺杀行动失败,边行野就猜到组织里出了叛徒。此次,定是有人故意诱他落入陷阱,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晚遇到容纪年,完全是一个意外。 他身受重伤慌不择路,好巧不巧就碰到了毫无防备的对方。毕竟以那人的身手,想要制服早已神志不清的他简直轻而易举。 可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容纪年居然将他带回了家,并且找人医好他身上的伤,就这样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了身边。 像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每活一天都是向上天借来的。 可究竟为什么而活,却没有人告诉他。 边行野静静地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楼下的路灯坏了一盏,此刻正忽明忽暗地做着垂死挣扎。 容纪年从轿车中下来,低头同齐林交代了几句什么,这才转身上楼。 没一会,门外便传来开锁的声音。 边行野走过去替对方脱下大衣,挂在墙角的挂钩上。 容纪年带着满身酒气扑进男人怀中,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格外地明亮。 “吻我!”他红唇微启,那是一种近乎于命令的口吻,没有一丝温存。 那人似是喝醉了,缠他缠得紧,边行野推了推却没推动。 两人暗中较着劲,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了半天。 一开始,边行野以为容纪年是在看他。 可后来他才发现,那双眼睛其实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亦或连替身都算不上。 容纪年蛮横地搂着边行野的脖子,整个身子毫无嫌隙地贴在对方的胸膛。也不管眼前之人愿不愿,微微点起脚尖就冲那双薄唇吻了过去。 就在即将贴上的最后一秒,男人及时偏过头去,柔软的触感便落在他的嘴角。 “你喝醉了。”边行野说。 被无情拒绝的醉鬼恼羞成怒,突然发了狠似地吻向对方的嘴唇,又啃又咬。 “嘶~”边行野一把推开对方,用舌头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抱起扛在肩头扔回卧室的床上。 随后,又用被子将容纪年裹得跟粽子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老实点,睡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