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现在危险的是你。他直视着林景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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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成眠带他回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说辞向研究所解释的。 林景明揉了揉发疼的后脑,或许是梦境带来的心理作用,身上的伤疤在隐隐作痛。 终端被好好放在了床头,他起身开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光亮,显示时间为——18:21!? 林景明错愕地起身拉开了窗帘,他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终端此前一直处在彻底的关机状态,他又瞄了一眼,发现了至少二十个未接通讯。 林景明掐着眉心回拨,解锁的刹那屏幕一闪,赵意安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了上面,少年不知道身在何处,背后是灰黑色的墙面,看上去像是某个桥洞,他的脸大半隐没在卫衣的帽兜里,眼圈一片青黑,幽幽道:“林教授,我没想到您在失踪这一方面玩得比我师傅还溜。” “……”林景明一时没有立场责怪他入侵了自己的终端机,低声道,“是我的问题,昨天从联盟医大回来什么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昨天?”赵意安睁大双眼,语气凝重地打断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您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几号?” 林景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终端底端的日期显示出来,他才微微睁大眼睛,喃喃道:“……三天?我……” 现在竟然是三天之后的傍晚! 林景明神色呆滞了刹那,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色才恍惚地接受了自己昏睡了三天的事实。 赵意安却并没有对着这个问题闹脾气的意思,反而神色阴郁,周身的气压似乎都低了几分,他开口说话时嗓子竟然比林景明还要哑:“教授,你查到叶晟眠了?” “对,他承认了,”林景明穿着一身黑色的珊瑚绒睡衣从被子里出来,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胸口大片皮肤裸露着,两条白皙的长腿从下摆露出来——成眠从衣柜一众保守至极的睡衣里挑了一件最性感的给他,“他就是成眠,重光私立医院的医生,也是华茵科技的首席药剂师。” 林景明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三天他毫无记忆,像是从生活中被剖去了似的。大约因为本身失了忆,他对空了一块的记忆十分敏感。 从联盟医大赶回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以至于没能够细想,如果在陈列室里跟成眠做爱的记忆是真实的,那他就绝不仅仅是成眠学长那么简单。 林景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哪怕是过去的他,也无法接受如此背德又无耻的亲密关系。 究竟是什么,让他心甘情愿强迫自己伏在一个男人身下。 他想不出来。 终端机被搁在沐浴露架子上,赵意安的视角只能看到林景明半边脸,但他此时似乎并不在意那么多。 “教授,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么认识我师傅的?” 赵意安垂下头:“抱歉,我瞒了你一些事。” 林景明打开水龙头,干净的水流从锃亮的不锈钢管里流出,沉沉地应了一声,他并不清楚赵意安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却察觉出少年今天的情绪有些异常。 “我不是在百慕大出生的。” “我小时候……我母亲因为医疗事故死了。” “我父亲,他当时很难过,过了几个星期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去检查了医疗报告,发现在我母亲死亡当晚,输液瓶里添加了另外一种新药。” “医院给出的解释是正常用药。” “他坚持认为是医疗事故,四处搜集证据想上诉,但是……” 赵意安紧紧抿着嘴唇,他那时候还没怎么记事,许多细节都是日后才缓慢地调查出来,却能模糊得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起父亲在街边几乎失控的愤怒,以及终端对面冷漠的语气, “……的确只是试药,如果成功也算是你老婆的运气,你非要这么觉得,那就算是医疗事故吧……我们也很抱歉,赔偿金要多少都没问题……” 他父亲仍然在咆哮,终端那边却没了声音,直到最后隐约飘出一句:“你确定吗?” “然后一辆货运卡车在街上忽然失控,从他身上碾过去,”赵意安声音在微微颤抖,这段记忆显然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阴影,纵然多年过去,他依然忘不了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当时如果不是有人从后面把我拉走,下一个被碾碎的就是我。” 林景明放在雪白陶瓷洗手台上手指收了一下,觉得很震惊,对一般人来说确实难以想象,在联盟法规已经相当完善的现在,竟然会有人为了掩盖一场医疗事故杀人灭口。 “我母亲病的不轻,但那几天,我记得很清楚,她的各项指标忽然正常了,可以说是痊愈了,甚至跟我父亲商量出院,谁也没想到她从病情恶化到忽然去世只用了几个小时。”赵意安把脸埋进掌心,不让林景明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突然痊愈。 莫名其妙的副作用。 古怪的药。 这件事固然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倘若不仅仅只是医疗事故那么简单呢? 林景明反应过来,动作一顿:“你是说……” “我不知道。”赵意安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没有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过。” 黑市里的药物第一次流通是在三年前,那么在这之前呢?是谁研制的这种药,又在哪里进行临床试验? 林景明很清楚新型药物研究要投入多大的精力,以及多少动物实验和临床试验才能正式上市,若非联盟严格监控的企业,根本无法获得大量的病人样本和临床数据。 他瞳孔微缩,如果害死赵意安母亲的药和三年前出现的药物是同一种,那就代表着有人在拿普通民众试药! 有效的,患者能够平安治愈,而像赵意安母亲那样不幸的个体,则伪装成医疗事故,或者赔偿了事,又或者……赵意安的父亲并不是他们碰到的第一个刺头。 林景明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理了理思路之后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砸了下来。 成眠说,他是这次黑市卖药的主理人。 成眠是华茵科技的首席药剂师。 林景明呼吸急促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开口时才意识到掌心全是汗水:“……当年研究试药,害死你母亲的是成眠!?” 赵意安抬起头,终端淡蓝色的光照着他苍白的脸,他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泛红的眼眶里透着疑惑和不解:“不,那时候车祸,把我拉开的人,是他。” “他和当年的样子相差不大,我看到华茵科技首席药剂师的照片就觉得眼熟,现在确认了,就是他。” 林景明用手撑着洗手台,努力平复颤抖的呼吸,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成眠不是罪魁祸首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庆幸。明明那人如此强迫过他,可他潜意识里却偏偏不认为成眠会做出拿平民试药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他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大概过了两个礼拜,我真的记不清楚发生什么了,”赵意安揉了揉脸。 人会下意识地忘却过于悲惨的经历,赵意安那时候年纪还小,忽然失去双亲是什么感觉自然不必多说,如果要他说当时的感受也确实说不清楚了,只是一想起来,头就疼得厉害,从喉咙到心脏都是一片空虚和抽痛。 “他们又试着杀了我几次,可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叶晟眠帮我伪造了死亡现场,然后送我上了百慕大的舰船。” 一个充斥着毒品、性爱、犯罪,危险却偏偏又安全的地方。 “我在那里碰到那个红毛傻逼……我师傅。” 赵意安见他师傅的第一面是在舰船的房间上,去往百慕大的偷渡舰根本没有舒适可言,四五个人挤在一个狭窄的船舱内,里面到处都是生活垃圾和乱扔的注射头。 他师傅提着他的后领子,一路把他拖到走廊尽头,难以置信地问成眠:“你出去两个月,回来就他妈的让我奶一个小屁孩?我看着像是会换尿布的样子吗?” “虽然刚去的时候他没一句好话,但对我……还是挺好的。”赵意安低落道。 林景明张了张嘴,刚想安慰他,却见终端的屏幕忽然一闪,被分成了两个。 “……?”两人同时怔住。 分出来的那个屏幕,晃过一片暗红色,少顷光线渐亮,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他双手懒散地抱着,微微阖着眼。 先前在黑市里看到的立起来的发型已经变了个样,染成暗红的头发看起来相当柔顺且长,一直垂到肩上,从五官来看,是典型的旧世界东方人,模样俊美,他评论道:“——我对你不是有点好,是特、别、好。” Napkin咬了一口手里的压缩饼干,说道:“如果你把红毛傻逼这个称呼改一改,我会更高兴一点。” 林景明眼睁睁地看着赵意安那边气压低了三个度。 少年快把屏幕捏碎了,一字一句咬着牙冷冷道:“傻、逼。” Napkin没理他,转向林景明打了个招呼,张扬的红发十分晃眼:“晚上好,教授,我是Napkin。” 林景明:“……” 赵意安暴怒道:“傻逼你——” Napkin淡定地在面前的键盘上按了几个键,终端上雪花闪烁,电流声嘶啦嘶啦响了几秒钟,赵意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画面上只剩下年轻的红发男子。 林景明的反应还算冷静,毕竟他对这个人的存在已经有所了解,扶正终端,不让更多的画面传输到对面,盯着莫名其妙被两个人占据的屏幕道:“你和成眠是什么关系?“ Napkin面对他倒是还算正经,斟酌了一下道:“算是朋友,他帮过我的忙。” “那赵意安——” “教授,”Napkin打断他的话,收起了轻浮的语气,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意安对你说的都是事实,他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现在危险的是你。”他直视着林景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