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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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岸坐在桌子上,用纸巾把手心里的体液全部擦掉,而唐棣也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塞到了乔岸的手里:“这可都是我的衣服,不要用洗衣机,尽量手洗。” 乔岸应付着点点头,从唐棣手里接过长裤,就把裤子先套上了,他自己把卫衣套在了身上,而唐棣对面站着的唐棣在帮他把裤子的拉链和纽扣整理好。 这件灯光昏暗的屋子,就像是连环杀人犯的分尸房。 乔岸拽平自己的外套,顺手摸走了桌上的手枪。 “从这边走,我送你出去。”唐棣推开了木质的空书架,书架之后是一扇小门,需要躬身通过,而那门后是向上和向下的楼梯。 无光、堆砌着灰尘的楼梯间,只有唐棣和乔岸两个人的脚步声,唐棣用手机点亮电筒走在前面,他们两人向上走着,脚步下踩起的灰尘迎面而来,乔岸放缓了呼吸,谨防吸入太多灰尘。 唐棣向后伸出手拽住了乔岸的衣角:“这里太黑了,我拉着你。” 乔岸却伸出手,用自己的手代替衣角塞入了唐棣的手心之中:“这里到底多少层?”乔岸问了句,他顺着微弱的光亮向下层的盘旋楼梯看去,深不见底。 而走在前面的唐棣,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发出闷闷的声音说道:“很多层,刚刚的房间是在夹层之中。” “你父亲呢?” “不知道,你能抓到他吗?”唐棣反问了一句。 “很明显,抓不抓他已经不是我说的算了。我先回去看看乔淇,再想办法。”乔岸跟在唐棣的身后走了一会儿,乔岸在心里默数着楼层,一共走过了十二层。 楼梯的尽头的平台有一扇铁门,唐棣把大拇指放在了解锁器之上,‘嘭’一声,铁门的大锁已经松开。刺眼的阳光从户外冲入昏暗的楼梯间,乔岸的眼前一片昏白,他半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忽然冲入的阳光。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酸臭的垃圾味道,这个铁门就在垃圾桶的后面,被垃圾箱挡住。 “手机给你,你昏倒的时候,在他们带走你之前,我从你口袋里摸出来的。”唐棣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到了乔岸手里。 乔岸接过手机,还想在和对方说句话,却被身后的一阵力道推让出去,乔岸脚底下一个踉跄就跌入了阳光洒满的小巷内。 推他出来的唐棣的身子沉没在楼梯间的黑暗里,阳光只落在了他的脚背上,黑暗里的唐棣伸出手指了指巷口:“快回家吧,别回来了。”说罢,铁门便从内被关上了。 乔岸站在阳光之下,他望着那扇铁门出神片刻,随即便伸手将卫衣的帽子套在了头上,一边走一边将关机许久的手机重新启动。 喷涌而出的短信与未接来电,而发来短信最多的人就是菲林,从手机的通讯来看,他从进入那家面包房到走出那扇铁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但乔岸并没有先查看那些未接的电话与短信,而是先点开相机想要拍下刚刚那扇铁门的位置与这条街巷的样子。在检查照片的时候,乔岸才发现自己的相册里多了一张陌生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份合同,落笔处签着‘张思霖’的名字,他的名字旁边还签着一个名字,蓝澍。而乔岸认得蓝澍,他是张思霖的爱人,乔岸也曾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合同上的行文间确定了孩子的性别与信息素,以及三十万的价格。乔岸知道张思霖和他的爱人想要养孩子,但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通过非法代孕的方式来得到孩子。 乔岸又想到图海那群人干着的放贷生意,也许张思霖的这笔三十万,也是从那些人手里借来的。 他深吸了口气,关闭了相册,他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检查短信,菲林发来的短信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只有一个数字‘1’。 乔岸刚走出巷口,却忽然停着了脚步,他反复检查了菲林发来的短信,都是整齐的数字1,而那是他们在无数次的行动中约定好的紧急信号。 乔岸本以为是菲林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打电话过去询问,却在忽然的抬头间看到了街巷口的电子牌,那块常挂着通缉犯与重大信息的电子版上,却挂着乔岸的脸,上面写满了自己的详细信息与犯下的罪案,‘警察’‘畏罪潜逃’‘杀死嫌疑人’,条条句句连接起来,通缉令在告知所有人是警局的总队长乔岸杀了爆炸案的嫌疑犯。 乔岸皱着眉头看着那张印在自己工作证上的照片,那张刚从警校毕业时拍的工作照,如今成为了电子通缉令上的人脸。他成了杀申万里的犯人,申万里不再是自杀,而是被乔岸杀的。 乔岸捏紧了自己手心的手机,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是装有定位器的,而他开机那一瞬间,总局那边应该就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坐标。 乔岸将目光缩到帽檐的阴影下,他仿佛能听到四周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还有不远处警车的警笛声。 乔岸立马翻开了手机,默默几下几条手机号后,便直接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屋檐下的摄像头,乔岸拉低了卫衣的帽檐,左手插入口袋里,紧紧按着口袋里的枪。 他在转身走入人群之中,快步又转入另一条小巷,狭窄的小巷内,乔岸便拔腿而跑,他一路都用余光来回观察着路边的监控摄像头。 该躲往何处呢?乔岸不知道答案,他只能不停地奔跑与行走,在陌生的城市与街巷里穿梭,不敢停留半刻。 乔岸也不知跑了多久,竟到了那家早餐店前,已经到了下午,临近日落之时,早餐店的卷帘已经落下了一半。 他停下脚步,才发觉双腿发软,他半蹲下来,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胸腔上下猛烈地起伏着,喘气出的声音被他尽量压低在喉咙间。 “唐棣哥哥?”背着书包的小杰从放学路上回来,隔着很远就看到了看着拉低帽檐的乔岸。 但乔岸穿着唐棣的衣服,两人身形也差不多,小杰便认错了。 “啊,你是和唐棣哥哥一起的!”小杰凑近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乔岸本想转身就走,但却被小杰一把抓住:“哥哥,要来店里休息一下吗?”小杰看到了乔岸疲惫的神情与状态。 乔岸想张口拒绝,但小杰的爸爸站在店门口也看到了乔岸,他冲两人笑着招了招手:“卤肉饭做好了,快来吃。” 听到卤肉饭三个字,乔岸能感觉到胃部一阵痉挛,‘咕咕’地响动连一旁的小杰都听到了。 “没事!唐棣哥哥总是来我家蹭饭的。”小杰拉着乔岸的袖子就往自家店面走去。 乔岸有些手足无措,但他一走进小杰家的店里,两碗被盛好的卤肉饭已经放在了乔岸之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 糖褐色的卤肉粒包裹着剔透的油光,一颗被一分为二的茶叶蛋被放在粒粒分明的白饭之上。 早已经身心疲惫的乔岸闻到卤肉饭那温暖的香气,口水就难以抑制地分泌出来。 “我还以为是小唐,你是那天和他一起来的。”小杰爸爸也才发现走进店里的是穿着唐棣衣服的乔岸。 “对,给您添麻烦了。”乔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哥哥,快来吃吧,一会儿冷了。”小杰把自己的书包放到了柜台后面,他小跑到桌子旁,拿起勺子把卤肉与米饭搅拌在一起。 “你也快坐下吃,我给你们两盛两碗汤。”小杰爸爸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把勺子放到了面向乔岸的那碗卤肉饭里,转身又走向后厨。 乔岸背对着门口在凳子上坐下,他捏着不锈钢的勺子将雪白色的米饭混搅在茶褐色的卤汁里。 “老爸,老师说,后天台风就要来了,我们要放假两天。”小杰一口把自己碗里的卤蛋吃掉了半个,他说着台风,而店里的电视上也正播放着新闻,新闻里的主播反复强调着本次登陆的台风的强劲之力。 “据气象台观测,艾俄罗斯台风将在明后日登陆我市。我市减灾委提醒下城区的居民住户注意个人与财产安全。在台风天气下,尽量减少外出与流动……” 新闻的声音在小店里来回飘荡着。 “小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端上了两碗汤的小杰爸爸问了一句。 乔岸将口中的卤肉饭吞咽下之后,想了想才缓缓回答道:“他有别的事情。” 小杰爸爸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副已经明白的表情:“小两口吵架很正常的,小唐从小就一个人在这一片长大,我们这些邻里都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给我说,我帮你说说他。” 乔岸嘴角带着几丝尴尬的笑容:“没有,没有。”顿了顿,乔岸看着小杰爸爸在柜台后面坐下看电视,他便开口问了句:“唐棣的父母不管他吗?” “我们邻里间也讨论过,他小时候倒是时不时有车来接他,应该是他父亲吧,他母亲和小杰的妈妈一样,也许现在生活在上城了。”小杰爸说完话,乔岸却听着‘也许’两个字有些刺耳,那些被强制带回上城的omega是死是活,为人笔书,也鲜有人知。 “您没见过他的父亲吗?”乔岸问了一句。 小杰爸爸摇摇头:“没见过,他以前和他妈妈一起住在这里,妈妈走之后,他就一个人住着了。看着游手好闲,但他倒是经常来我们这些邻里之间帮忙。” ‘游手好闲’四个字加在唐棣身上真是合适不过。乔岸又吃了几勺卤肉饭,对于唐棣他有许多的疑问,他也没想到周围人也对唐棣知之甚少。 乔岸觉得了解唐棣的身世,也许就对他所见到的那一切有所解释。 “哥哥,你住哪里?”小杰问了一句打断了乔岸的思索。 “我住上城。”乔岸笑着回答道,他把自己碗里的卤蛋夹给了小杰。 “台风要来了,哥哥不回家吗?我都没去过上城区,老师说,有时候上城区会来下城区招聘beta,说只有成绩好的beta才有机会。”小杰又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堆他对上城区的美好幻想,而乔岸的视线却落在了小店前台的座机上。 “下次我从上城区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乔岸笑笑,用勺子舀了几口卤肉饭后,径直起身走到柜台前,手放在了固定电话上。 “要用吗?”小杰爸爸问了句。 “不耽误你们生意吧,我手机没电了,想打个电话。”乔岸把自己的帽檐向上抬了抬。 “没事儿,你用,平时也没人打电话。”小杰爸爸点了点头,此时店里正好来了客人,小杰爸爸连忙去迎客,而乔岸则又拉低了帽檐,侧过脸,背对着那些走进店里的陌生人。 他摁出一串数字,那是他扔掉手机前刚默背下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才传出菲林的声音:“不买房!不卖房!不买保险!不办健身卡!” 那头正要挂电话,乔岸幽幽地说了句:“菲林。” 电话那头听到乔岸的声音后就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那头的菲林哽咽着说:“队长!你在哪里啊!那群疯子非要抓你!还把我赶回上城了。” “阿澈呢?”乔岸问起那个男孩,而那头的菲林这才冷静下来,他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他们找到了那个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通缉你的通报里没有提到他,我也没能有机会见到那个孩子。” 乔岸眉头紧皱成‘川’字,他手心里沁出汗珠,那边的菲林又缓缓开口:“那些人铁了心要抓到你,你查申万里一定是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你知道连张思霖都言之凿凿地不站在你这边了,我呸,真是羞于他为同学。” 张思霖自然也知道申万里和代孕生意,他不维护乔岸也是情理之中,乔岸并没有把张思霖的事情告诉菲林,因为菲林在电话那头提起来乔淇:“乔淇也被他们找了,询问有没有联系你,但乔淇的义务胎没有保住,他已经住院了。” “什么?他怎么样了?”乔岸握着听筒的手微微发颤,他只是几日没有联系乔淇怎么会这样。! “他没事,只是要静养,我隔两天就去看他一次。你千万!千万!别被他们抓到了!乌部长出差了,等她回来,我写血书去给你诉状!不知道是那群人在阴你,等部长回来他们就死定了。”菲林似乎在吃东西,他知道申万里的死不简单,但他并不知道乔岸到底查到了什么,也只认定那所谓的通缉只是看不惯乔岸的人所用出的阴招。 乔岸忽然想起菲林的一个习惯,随即问道:“你有留备用卡吧,你之前不是总留一张通行卡在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