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再进化

    [1799年的最后一天，在人们都在准备庆祝世纪更迭的时候，一场被后世命名为“世纪之星”的陨石雨降落在赤道附近的一片原始森林里，并用一场森林大火迎接新世纪的到来。谁也没料到这场陨石雨也带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人类变革。]

    这是一部名为的纪录片，很长，看完一次要四个小时，画面全程都是宇宙相关的空镜，旁白的声音是好听的，只是内容确实不怎么样，非常杂乱，陈知白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怎么听出重点。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开电视机，就会减少一些孤独感。似乎是有着这样的说法，但不适合现在的陈知白。

    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脖子、脚踝都套着锁链，通向阳台的门被锁着了，离开房间的门也被锁着，越发急躁的心态加上喋喋不休的纪录片，平时再温柔的陈知白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屋子里开始闹腾。床上的枕头、沙发上的抱枕都被丢得到处都是，似乎是为了防止他自残特意换的不锈钢或者是塑料的装饰品摆件都被他拿来砸电视机了。

    等到再也没什么好折腾的时候，陈知白认命地瘫在了沙发上，在纪录片的声音离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房间里也没有找到遥控器，他连换台也都做不到。

    咔嚓……房间门被打开了。

    陈知白只是懒懒地朝那个方向偏头，半睁着眼睛看向来人。

    盛景走了进来，将白色的托盘放在茶几上。轻抬起陈知白的下巴，拨弄着脖子上的项圈。

    “被磨红了呢。”

    拿过托盘上的钥匙打开了颈圈，又拿过一只小瓷盒，细致地用棉签沾上膏药在被磨红的皮肤上涂着。

    “我不认识你。”药膏里应该是有薄荷吧，淡绿色的膏体抹在脖子上格外清凉。陈知白被刺激得清醒了一点。

    “你到底是谁！”

    “绑架加非法囚禁是犯罪的你知不知道啊！”陈知白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猛地起身揪着了对方的衣领，而盛景只是笑着将他的手掰开，并把他按回沙发上。

    盛景将瓷盒放回托盘上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顾陈知白的挣扎把颈圈又套了回去，扯着锁链将人压在自己怀里。

    “安静点。纪录片看腻了吧，给你看个新鲜的。”盛景说着就拿过托盘上的遥控器点了两下，电视机的画面从纪录片跳到了新闻栏目。

    是当地的新闻频道，主持人正在播报一则新闻，当地一所大学附近发生车祸，大四学生出门买早餐不慎遇见了疲劳驾驶的司机不幸双双丧生。

    本来还在不断挣扎的陈知白在看见屏幕上出现的熟悉身影时彻底僵住，仿佛身处三九寒冬，连血液都透着寒意。盛景一直温柔地笑着，像抚摸小猫一样捏着陈知白的后颈肉。

    “我明明就还活着，我明明就还活着，为什么，我明明就没有招惹过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就死了……”

    “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那一面之缘，你记不得也是正常的。”盛景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小猫咪顺毛。“至于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盛景笑着将电视机关掉，“整整四遍的纪录片，宝贝，你这一天都没有认真地看过吗？”看着在自己怀里还在挣扎的陈知白，盛景低下头，吻着留着泪的脸颊。

    一点点地往下吻着，直到停止在后颈的一处。

    “这里，是人类的新进化，是锁的存在处。”

    陈知白从盛景吻上他脖子的时候就浑身颤栗着，到咬上后颈的那一刻，如同被蛇咬了一口毒素扩散到全身，乖乖地软在盛景怀里。

    “那我就好心地为你再讲解一遍。”放轻的低沉的声音在陈知白耳边响起。

    世纪之交的陨石雨带来的是人类的二次进化，是性别的再进化。世界研究所将这种与人类荷尔蒙类似的激素带来的表达称之为“第二性别”。经过数年研究，筛选出了两种激素表达稳定的人群，研究所用希腊字母将其命名为α和Ω。

    “这和你绑架我又有什么关系？”

    盛景笑了笑，揉捏着软软的耳垂，继续说着，“放开了来讲，那是比纪录片还长，所以我就直接总结给你听吧。第二性别α和Ω具有天生吸引，α的激素体现更具侵略性，能对Ω产生一定影响，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这个影响的过程称之为‘锁’。”

    盛景摩挲着陈知白的后颈，“这里就是第二性别荷尔蒙的产生源泉，第二性别腺体。”

    将软成一团的陈知白抱回到床上，“我的第二性别检测是α，而你早在初中入学的时候就被检测出了是Ω。我本来也不相信什么第二性别的天生吸引、生来契合，直到一年前，我遇见你的那一刻。”

    “这是你绑架我的原因？这是莫名其妙的理由，我没检测过什么第二性别，快把我放了！”

    盛景压在陈知白身上，低声笑着，两人贴得太近，笑声仿佛是在胸腔共鸣，“宝贝，我放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你已经被注销户籍，在这世间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了，今后你就安心地在这个宅子里做我的夫人吧。”

    “……你是同性恋？”

    “不。”盛景坐了起来，“但是如果是你，我会很乐意。起来洗个澡吧，我再重新去给你拿套衣服。”

    环视满屋乱七八糟的东西，盛景无奈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