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能在乡下找到这种房子，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唐煜铭在别墅里逛了一圈，抬头对楼梯上的庄卿说，“你哥叫人找的？”

    “嗯。”庄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下楼和唐煜铭一起吃午饭。

    “小唐，坐。阿姨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凉拌笋丝，都是乡下的邻居送的，新鲜得很！”徐阿姨对唐煜铭很是欢迎，因为庄卿很少带朋友回家，她觉得庄卿平时太孤单了。

    “谢谢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唐煜铭礼貌地朝徐阿姨笑了一下。其实这道菜只是当初在庄卿家饭桌上被问起时，唐煜铭从现场那些菜里随意挑的。

    庄卿看了一眼，想起张武前几天说过要去竹林里挖笋，问了一嘴，“张武送的？”

    “哎，对。小张人可好了，总是给咱们送东西，让他帮个什么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对了，庄先生，要不咱们给他回点礼吧？”

    “行，我妈让带的那几盒燕窝，你给他家送去吧。他妈妈好像前段时间做完手术，阿姨你再看着送点什么。”

    “好嘞，那我去收拾，你们先吃饭。”

    徐阿姨一走，餐桌上安静下来。

    唐煜铭和庄卿家里有些生意往来，有时会跟着庄卿他哥回家做客。从庄卿偶尔的观察来看，唐煜铭和他哥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熟络。

    “打算在这待几天？”

    “好不容易挤了两三天空闲，”唐煜铭回道，“一会儿要先给工作收个尾。”

    “大忙人。”庄卿的语气说不上是调侃还是嘲讽。

    吃过午饭，唐煜铭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庄卿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书，过了好久他无声打了个哈欠，半晌后书平铺着搭在胸口就这么睡着了。

    唐煜铭不经意抬头时注意到，走过去在庄卿身边蹲下，摸了下他的脸发现有点凉。唐煜铭轻轻拍了拍庄卿的肩膀将人唤醒，“回房间睡吧。”

    “嗯。”庄卿半眯着眼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的打算。唐煜铭垂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他抱回了房间里。

    唐煜铭把庄卿放在床上的时候，庄卿迷迷糊糊抓了一把他的袖子，“老公，快点回来……”话没说完人就睡着了，那只抓住唐煜铭的手松开滑落在被子上。

    唐煜铭给庄卿盖好被子，站在原地发愣，他回味着庄卿刚才那句话，心里莫名冒出了点别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庄卿是在庄晏的办公室里。庄晏对他这个弟弟很在乎，管得也比较严。最初唐煜铭还以为庄卿是个成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但见得多了才知道庄卿是个安静的人，庄晏工作时把他拘在身边，他也能在休息室一个人打发掉漫长的时光。

    具体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唐煜铭已经记不太清细节了。也许是庄卿厌烦了兄长的管束，想要追寻一点刺激，而恰好这时唐煜铭出现了；不过唐煜铭承认，他被庄卿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着迷般地吸引住了。

    庄卿第一次主动约唐煜铭，是两年前的冬天，庄卿和父母一起在滑雪村度假，庄晏因为工作无法同行。那时候庄卿和　唐煜铭私下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庄卿发消息告诉唐煜铭自己有半天的时间可以留给他。唐煜铭刚谈完一笔生意，有些疲惫地回复庄卿“尽量”，最后却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过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

    后来不约而同地，庄卿和唐煜铭会在双方有需求的时偷偷见面。确定这种关系后立下了很多不成文的、双方心知肚明的规矩，包括但不限于：不能接吻，必须戴套，不能有非必要的接触，不能玩花样，只解决性欲。

    唐煜铭一直觉得这样就足够了，但是他发现庄卿来这里之后变了很多，似乎是压抑的东西更少了，让他得以窥见更贴近庄卿本真的特质。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唐煜铭把相关事宜与秘书交代清楚，合上电脑后长舒一口气。

    “终于弄完了？”庄卿的声音从唐煜铭身后传来，听起来已经醒来一段时间了。

    “嗯，”唐煜铭转过身去，他连庄卿什么时候来这个房间的都不知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庄卿走过去站在唐煜铭面前，手从他眼下扫过，这已经越过了他们平时相处的黄线。

    “现在要做吗？”唐煜铭任庄卿触碰自己的脸，抬头看着他问道。

    “你当我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吗？看看你这脸色，昨晚睡了多久？”

    “应该有四个小时吧。”

    “那就是没有了，”庄卿看破他，“睡会觉吧。”

    “不用……”

    “我陪你。”

    “好。”唐煜铭一口应下，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庄卿确实陪着唐煜铭一起休息，不是之前那种各自一边谁也不挨谁，也不是坐在床边或沙发上。唐煜铭躺在床上，庄卿就卧在他怀里，再次打破了他们约定的规则。

    “自然醒还是我叫你？”

    “两个小时吧。”

    “好。”

    庄卿刷了一会儿手机，又给张武发了几条消息。张武在地里忙活，有时候听到消息提示记着要回信息，挥两下锄头又给忘了，等他休息时想起来，庄卿已经贴着唐煜铭睡着了。

    庄卿醒得要比唐煜铭早一些，离两个小时的时间还差十几分钟，他伸了个懒腰从唐煜铭怀里钻出来坐起身，低头仔细打量睡着时的唐煜铭。

    平日里的唐煜铭看起来一丝不苟，对待人和事总是毫无波澜，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精密运转的仪器，缺少点人味。当然，他睡着时也并不会因此而显得柔和多少，只是庄卿忍不住回味起他在床上时的差异。

    唐煜铭对外越是遥不可及，庄卿越是觉得他在做爱时垂下的眼睫、皮肤上沁出的汗液、随着动作不短起伏的肌肉、高潮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全部都要命地性感。

    思及此，庄卿趁唐煜铭没醒，手伸进裤子里给他摸硬了。唐煜铭呼吸急促，喉间溢出满含欲望的低吟，醒来发现庄卿在朝他笑。庄卿对他说：“醒了吗，我来给你放松一下。”

    庄卿摸着唐煜铭的性器，感受他欲望越发地蓬勃。唐煜铭要是还不明白庄卿这些动作意味着什么，那就白瞎他这些年和人精们打交道了。

    原本他与庄卿之间只是普通的“解决欲望”的关系，一条条的“不能”、“必须”限制着他们的距离。如今庄卿率先打破这些规则，唐煜铭便可以得寸进尺，认定它们通通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