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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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荀坐在客厅改了一夜的剧本,天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梅荀开始犯困,又不想进房间吵醒许裕园,只好窝在沙发上打盹。 沙发上的毛毯太小,梅荀身高腿长,毯子盖得住脖子盖不住脚,他只好蜷起身体。电视里刚好在播,这是梅荀上大学时写的电影剧本,也是他卖出去的第一部作品——拿到了万把块钱稿费,他当时都高兴昏头了。 去年这本子被一个不知名小导演拍出来了,排片少得可怜,上映那天梅荀一个人买票去电影院看,旧作在他眼中十足生涩,可他心里仍然触动:自从他当偶像以后,虽然没有停止写作,可在边边角角的零碎时间里写的只言片语,已经凑不成完整的作品。 电视被梅荀调成静音。残雨倒映着街灯,电影中的女主角江雁婷化着烟熏妆,在蓝得令人目眩的天空下,在灰败破落的街景中,捏着烟对男主角冷笑:“你自以为道德高尚,别人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吗?你可知我的本性就是放荡,你爱我就要爱我的本性。我越是放荡,你就越应该爱我。你越是爱我,我就会越放荡。” 是浪女配纯情男的戏码,梅荀认为电影拍得糟糕透顶。女主角相貌不够豪爽英气,美艳有余却无睥睨众生的情态,念台词毫无说服力,把他的台词误解成尖酸刻薄,却不知他要的是任情任性、娇憨放肆。 更别说导演为了“合理化”女主角私生活混乱,凭空给女主角添加了一段苦难过往,道德说教的氛围把故事内核都毁了。 电话铃声响了,梅荀绷着脸听经纪人讲了几分钟才开口:“找小钱替我上,他这阵子应该有空?……我在放假,您不能每次都打电话过来,通知我假期结束了。……不合作就不合作,我也不在乎这种无良媒体,上次造谣我整容的就是他们家。” 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方涧林开门见山就问记不记得清明聚餐做东的张槐? 由于工作原因,梅荀接触的人太多,对方涧林提到的人真没多少印象了,“他爸当院长那个?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正经工作……怎么了?” “他没怎么,他的死鬼爹在澳门输得倾家荡产,现在卖房还债。他在朝云有一套装修了四五年没住过的,你想不想要?” 梅荀用拇指按着太阳穴,兴致缺缺地问:“什么房?多少钱?” “朝云你知道在哪?离许裕园的母校很近。七楼,一梯两户,一百六十八平的三居室,南北通透,传统的方正户型。以后你有一两个小孩,住得还是很舒坦的。绿化差点,风水那是绝好,你是明星,人气最重要,不适合住高楼层……” 梅荀打断他的风水学发言,恍惚道:“我到养小孩的年龄了?” 方涧林说没,就是有备无患。“你想养随时能养,不养拉倒,反正房子你要了不亏。” “我手头的钱要留着投资自己,哪有闲钱买房?” 方涧林给他指明方向:“跟我借啊。” “没必要。我一个人住什么没关系,租房挺省事。” “我说有就有。你想在首都想花一千多万买到学区这么好,还能住人的房子有多难?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你嫌憋屈,以后自己有钱了再去远郊买个大别墅。” “一千多是一千几?我三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方涧林挺嫌:“我每次出门人家都问,上电视那个是不是你发小。结果你就是红着玩。” 混娱乐圈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人埋没了整个青春,最后落得默默无名。梅荀出道三年小有名气,比上不足,比下已经是万里挑一。 梅荀只道他不懂娱乐圈的门门道道:“我挣得不少,开销也大。暑假的灵王传就是靠我请客送礼走动关系,人都喝进医院去了,花了上百万才拿到角色。扣完税加公司抽成,我到手的没有花出去的多。”——梅荀还以为这部剧会爆红,搞半天不温不火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折腾这一顿是为了什么。 方涧林不怕他吃苦,倒是常担心他为人处世太拧巴,不知上进,“不错,你还挺有事业心,你哥老怀甚慰。” “你也很出息。”梅荀回敬他。“以前我妈就说你能成大器。我当时特别不理解,我当时觉得谁家生出你这种败家玩意儿都该愁。” “你别说,我爸妈也愁过,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们感情还行,还想生二胎呢。我死活不同意,我就大闹特闹,你应该还有印象。”没血缘的兄弟是最理想的,方涧林可以说乐于助人乐善好施,可他根本不要血亲弟妹跟他争家产。“不过我没想到梅姨对我评价这么高。” “那也没有,”梅荀实话实说,“我妈眼里成大器就一个中性评价。” 母亲从没想过让梅荀成什么大器。要不是后来家境败落、冰消楼塌,梅荀这辈子都是眼高于顶的大少爷,不会对娱乐圈的名利场感兴趣,更别说抛头露脸迎合粉丝。 “晚点我联系一下律师,争取用别的手段帮张槐搞定债务,搞不好……我的意思是搞得好,就能空手套白房。我这边没花出去真金白银,你也别怕我吃亏。”方涧林说,“隔行如隔山,事业上我帮不了你什么。给你整套房子住一住,你哥还是有本事的。” 梅荀警惕起来:“你不会在干什么违法勾当吧?” “想什么呢?我们见面再细说,这种事不能拖,我也怕人家反悔,你两天内能赶回来吗?” “我走不开,我这边发生了点状况……”梅荀艰难地解释:“我前阵子请不到假过来,他就发脾气,让我以后都不用来看他,接着我们又吵架了。他这个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跟我贴在一起喝西北风。” 方涧林很惊讶:“他怎么老是这么天真?” “他自己的学业他就知道重视,他主要看不起我出卖色相。人被我养着,每次见我都要耍小性子,算我迟了多少天来见他。网上一有风声他就高度紧张。”梅荀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压低了话声,“有时候我很想让助理帮我接电话,反正他打过来也没有好话,就是审问我一些东西。” 方涧林说:“我不是在教你做事哦。首先,你自己要做到问心无愧。你有愧疚心的话,他就很容易拿捏你。然后你先搞明白自己的需求再做取舍。” 梅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爱。” 当然要爱,方涧林也最喜欢爱,每一天都要爱,要爱到死那一天。“可是恋爱没必要消耗自己,长远来看,爱情对人生的意义是锦上添花。” “锦上添花什么都不是。方涧林,你有一种无以伦比的优越感。”梅荀宁要痛苦挣扎、焦虑困顿,甚至疲惫厌倦的爱,唯独不要锦上添花。他不会为任何人锦上添花,也不要谁来做他的那朵花。 “那我还能说什么?”方涧林语速飞快地说完就挂电话:“不是很懂你,但我两天内就要见到你。你速度搞定他飞回来,我去开例会了。” “在牛逼什么啊……”梅荀合上手机躺了十分钟才后知后觉: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吧?哪句话踩中他的雷?优越感吗? 一个两个脾气真够大的。 电话又打进来,梅荀一按下接听键就被人劈头盖脸地骂。 “每一次讲你的恋爱烦恼,在我给你建议的时候,你他妈就跳起来杠我一顿。”方涧林很火大:“我早就他妈想说:两个人来回掰扯有什么意义?不合适就痛快分!不舍得分,你就要想办法搞定他,搞不定就是你的能力有问题。要不你干脆直接认命,认自己活该要吃爱情的苦!” “你说了一堆什么废话?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冲?”梅荀说,“你股票跌了,酒喝多了,被女人甩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我听得耳朵起茧子都没嫌过你,你听我抱怨几句很委屈吗?” “我不会动不动就抬杠哈。”方涧林一直特别好奇:“这是我的特殊待遇?还是你上班就这么杠老板同事,回到家就这么杠老婆?难怪你挣钱挣不到,恋爱也谈得稀烂,劝你好好反省自己。” 梅荀置气一般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一口,冷不防被热水烫了舌头:“知道!在反省了!” “什么态度?我今天会都取消了搁这教你做人,不当你是自己人我都懒得管你!” “知道了!我有事先挂,晚点打回给你。”梅荀听到卧室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哗啦声,火速挂断电话走进去。 床单被子一片凌乱,枕头上的笔记本还亮着屏幕,插在烟灰缸里的烟头还有温度,但是人不在。浴室门虚掩着,梅荀循着omega信息素走进浴室里,看见许裕园握着拳头,曲起手臂,正在给自己注射。 被失手打碎的是洗漱杯。白色的陶瓷碎片溅得满地都是,许裕园根本不管,他低着头,拇指缓缓推动针筒,把一管透明液体送进肩头的肌肉。 梅荀问他在干嘛。 “抑制剂。”他把一次性注射器丢进垃圾桶,拉好了滑落肩头的睡袍。 “你的发情期还有一周,怎么这么反常?” 长期缺少alpha的陪伴,许裕园的发情期周期早就紊乱,突然和alpha亲密接触,被诱导发情再正常不过。棉拖鞋踩在陶瓷碎片上,他拖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 梅荀将他抱到床中央放下,掀开许裕园的睡袍一看,肩上竟有一片注射过后的针孔,痕迹有新有旧。梅荀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你用的是艾斯明吗?你没看过新闻?每年有多少人用这个药成瘾?” 尽管梅荀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许裕园的眼睛也不愿意看他,一直歪过头去看窗外。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天晴了,建筑楼顶的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许裕园的喉咙动了动,哑声说:“所有抑制剂都有成瘾性。” “你以前吃的药呢?吃出耐药性了?” 以前的药早就没吃了。这几年许裕园试用过很多新药,效果都不理想,要么作用轻微,要么副作用过大。只有艾斯明,一种以强效闻名的注射类抑制剂,使他满意。发情期每天扎一针,他还能健步如飞去上学。 “宝贝,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可以照顾好自己。” 每一次发情我都打电话告诉你难受,你只会认为这是视频做爱的邀请。每一天我都告诉你我想你,你听得太多就忽视,最后还怪我没说。 你不知道吗?我包里永远有防身的喷雾和小刀,从不在晚上单独出门。以前坐地铁回家总是害怕,也是真的被地铁上的陌生人摸过,被醉酒流浪汉尾随过,直到今年有车了,行动才方便起来。 你不知道吗,在性欲最旺盛的年龄,被标记过的omega没有alpha陪在身边会有多痛苦?长期缺乏性生活,只靠药物压制本能,发情期一次比一次混乱和猛烈,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有时一连很长时间都无法集中精力做事。 omega在求学和职场上都要面对很大的困境,也难怪omega普遍都很早进入婚姻。先天不足,许裕园总是逼自己达到最优秀,来抵消掉缺点。可是一根绷太紧的弦总有断裂的那天,他越来越难相信自己的坚持有意义,感到越来越难以为继,像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的内部开始崩塌。 你不知道这些,你从来不问我。也许你想不到,也许你不在乎。也许你是害怕知道,所以假装不知道。 梅荀小心翼翼地把许裕园揽进怀里,手掌心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吸了几下气,眼眶也热了,“我说过会对你好,说到就会做到。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我一有空就会马上飞过来看你,你想我来我就来。就是不准想和我分开,我听了寒心。” 抑制剂的药效还没上来,alpha信息素的包裹让他的欲望更加骚动,许裕园深深皱起眉头,用力地推梅荀的胸膛:“你先出去,别在这里念偶像剧台词。” 梅荀解开他的浴袍腰带,钻进被窝用嘴帮他纾解前端的欲望。前面被吸得爽了,许裕园就开始叫,叫得淫浪又可怜,活像发春的母猫,催着梅荀插进来。 床头柜上还摆着消炎止血药,许裕园睡熟的时候,梅荀亲手给他上过药,知道他后面伤得厉害,一有不慎就会再次撕裂和流血,不可能再承受插入。 梅荀把精液吐在纸巾里,揉成团丢到地上,攥住许裕园两只不安分的手,不准他碰后面。 许裕园翻身骑在梅荀的大腿上,把梅荀的衣服领口扒开,用硬得像小石子的乳头蹭他的胸肌,握住勃起的两根东西在胯下互相摩擦——主要是alpha的太大,一只手都握不过来。 许裕园就这样生生把自己蹭射了。再次射精过后,许裕园全身都软成了一滩水,秀气的五官也蹙成一团,脸上堆积的痛苦远胜过情欲。他抓住梅荀胯下还威风昂扬的性器,咬牙切齿地说:“来操我啊,就像昨晚一样把我插烂!” “宝贝,你忍耐一下好不好?过几天就给你。” “别装得不舍得我痛,昨天晚上一直强奸我的不是你吗?” 梅荀听不得这话,抓住他的胳膊高声辩解:“我被你气得失去理智,我没想到你这么娇气,重一点就会受伤。” 对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来说,他的alpha轻而易举就能让他屁股的水流到脚跟。可是梅荀沉着无比、冷静无比,一点信息素都不释放给他,只是掐着他的腰又狠又重地干,直到许裕园呕吐到洗手台上。 许裕园一回想昨晚,喉咙就隐约有干呕的感觉,他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控诉:“这不是强奸,你告诉我怎样才算强奸?” “好,是我错。”梅荀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已经后悔了。他希望立刻做点什么把昨晚一笔勾销,让许裕园别再提起这件事。他抓着许裕园的肩膀问:“我错都错了,你想要我怎样?我让你操回来?我现在就让你操。” “求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真的,不要再说可笑的话……来消磨彼此之间所剩无几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