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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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梅荀翘课去找租房中介看房子。 男朋友百里迢迢赶过来看望自己,梅荀自然不去省那点钱,很快就租下一套配置好,离培训学校又近的公寓。 叫了一辆计程车,把行李从学校寝室搬进租房,忙完刚好是晚饭时间。两人步行到一条灯红酒绿的美食街,许裕园说天气太热了,想吃清淡的,去吃日料好不好? 梅荀说:“可以啊,不过我不吃生的。” 许裕园知道梅荀嘴挑人也讲究,说还是你来选吧,我吃什么都行。于是梅荀就挑了一家装修很高级的东南亚餐厅。 许裕园偏爱咸口,主食点了海鲜菠萝炒饭,梅荀口味偏甜,点了椰汁咖喱饭,又另点了几个主菜。 许裕园原以为肯定吃不完,可又想到约会嘛,讲究气氛,多点几样也没关系。 梅荀是真的饿了,他没想到什么约会,脑子里只有吃饭一件事。他本来就高大,又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白天在床上运动多了,吃得也比平时更多,很快就把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许裕园早就放了筷子,支着下巴专注地看梅荀吃饭,他说:“再加一些菜吧。” “懒得等。” 许裕园看到梅荀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餐碟上,他愣了一愣,试探着问:“你……要吃吗?” 梅荀点头,喉结微动了动。 许裕园用筷子拨了拨自己碟子里的剩饭:“你真的要吃吗?刚刚我把海鲜都挑出来吃掉了,现在它已经不是海鲜炒饭了。” “没关系,现在它是海鲜味炒饭。”梅荀接过他的餐盘,一口一口地把许裕园的剩饭吃干净了。 晚饭后,梅荀一提到回去吧,许裕园整个人就蔫下来。像没有出门遛过的小狗一样,梅荀想。他在餐厅前台买完单,转身问许裕园:“想逛公园还是看电影?” 两人跟风去看了新上映的漫威的系列电影,许裕园没看过前篇,不懂前因后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打瞌睡。梅荀常和朋友出门看电影,剧情他是懂的,但他对爆米花电影兴趣不高,很快也开始哈欠连连。 许裕园伏在椅子扶手上瞌睡,电影结束后,他被梅荀摇醒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口水。 梅荀拉着他往外走,不解道:“你明明就困了,为什么不回去睡?” “一回去,你肯定就想那个……” 梅荀颇有意见:“别把我说得像个色鬼。” “我们去逛公园吧。” 梅荀看了一下腕表,对他说:“已经九点钟了。” 许裕园挽着他的手臂央求,几乎是在撒娇:“去吧。” 梅荀在街上买了两杯奶茶,穿过人群向许裕园走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抬起他的下巴就吻上去。旁人纷纷侧目,都好羡慕这对年轻漂亮的情侣。 唇舌间有什么东西在跳动,许裕园的舌头又痒又刺,酸溜溜还甜丝丝,他睁大了眼睛问这是什么? “跳跳糖。”梅荀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抓着许裕园的手往自己兜里摸,“我口袋里还有很多。” 许裕园在他的牛仔裤兜里摸到了很多塑料小袋装的糖,有点搞不清状况,“怎么突然想到买糖吃?不过这个糖确实挺特别……” “它可以用来接吻,还可以用来……”梅荀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再告诉你。” 梅荀双手握住气枪举在前面 ,用单只眼睛瞄准目标,接连十次扣动扳机,把吊在竹竿上的气球一个不落地逐一击破。 花白头发、身材圆胖的摊主拍着手掌走过来:“恭喜恭喜,这位帅哥给他的小男朋友赢到了一只玩偶,你们可以带走我这里的任何一只。” 围观路人纷纷鼓掌,为他们捧场喝彩。往常这个时间点已经收摊了,今晚这对情侣的大获全胜给他的小摊招来了大批客人,摊主情绪很高,指着一只白熊玩偶高声问许裕园:“你喜欢它吗?” 许裕园迟疑地摇摇头。 摊主走到另一边,把一只肥鸭子从架子上抱下来:“带走这只可爱的小鸭子吧?” 许裕园说:“它太大了,我要旁边那只兔子。” 摊主将奶白的兔玩偶从架子上取下来,用表演舞台剧一般的腔调说:“它是来自德国的北极兔。噢,小朋友,你的眼光非常独到,你挑走了我们全店最昂贵的玩偶,你男朋友的枪法也是百里挑一,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围观路人都忍不住笑了,许裕园也尴尬地笑着接过兔子,拉着梅荀走开了。 许裕园倒退着走路,和梅荀面对面说话:“假如老板不那么浮夸,我也想试一次,给你赢一个书包扣什么的。” 梅荀把他扯回身边,轻轻啧了一声,“别踩水坑,你走路永远不看路,有没有发现我在你旁边鞋脏得特别快?” “知道了。”两人沿着花园小径往前走,走到一块电子屏幕旁边,许裕园停下来念上面的字:“流星大摆锤,今晚的最后一轮,五分钟后结束售票。” “昨天我看了一个新闻,永州一个游乐园的过山车脱轨,一死两伤。” 许裕园非常怀疑这是梅荀现场编的,“我从来没玩过,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梅荀脸上写满了拒绝,他松开许裕园的手,到旁边的长椅坐下:“我觉得大摆锤的吊索看起来不是特别牢固。” 许裕园立刻问:“你是恐高吗?” “嗯,可能有一点……” 许裕园有点不开心,快把奶茶的吸管都咬烂了。因为打从他坐上大摆锤开始,梅荀就开始讲电话。一直讲到他们离开公园,走回新租好的公寓里。 到了新住处,梅荀又是好一顿清洁打扫,势必要让整间房子一尘不染才罢休。许裕园坐在床头玩手机,梅荀走到旁边低骂了一声:“你是不是傻逼?” 许裕园几乎被吓了一跳,迷茫地看过去,梅荀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园园,不是在说你。” 许裕园这才发现梅荀一直戴着耳机,还没挂断电话。这通电话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吧?许裕园一时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打开手机注册了一个恋爱论坛,开始发表帖子。 帖子题目:“男朋友总和好兄弟打电话,是正常的吗?”主题描述:“每次一聊就1h起步。我也是男的,没有太亲近的朋友,不懂男生之间的友谊。” 第一条回复很快就来了:“你好,是不正常的。” 许裕园添加了几百字的描述,说明了大致情况,下面的回帖就多了起来,持各种观点的人都有。 “你在干嘛?” 许裕园在论坛上聊得火热,都回复不过来了,猛然听到梅荀喊他,吓得赶紧关上手机,“没什么……” 梅荀撑在他身上,满腹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把许裕园抓着手机藏在背后的手拉过来:“背着我做亏心事?手机给我看看。” 许裕园真想往他脸上来一脚:“我没有!你走开,不要压着我……” 梅荀看他胸膛的剧烈起伏着,眼圈都红了,像气急了要咬人的小兔子似的,举起双手认输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不惹你了。” 刷牙洗脸后,梅荀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许裕园拿后脑勺冲着自己,侧身躺在床的最边缘,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我生气了,你看着办吧”,微微愣了一下。 梅荀关上灯,爬过去把他抱进怀里,揉着他的脑袋说:“小心晚上掉下去,把头摔破。” 许裕园挣扎着推开他,“关你什么事……” 梅荀收紧抱在他腰上的胳膊,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把他扣在怀里,低声问:“在发什么脾气?跟我说说,我哄哄你。” “别哄了。”许裕园连大腿都被人压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没好气地说:“你哄我只是想做爱。” 梅荀捏着他的耳朵尖说:“你不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许裕园气呼呼地想,哪里都错了,你好自为之吧。“真羡慕你,每天都能跟好朋友打电话。” 原来是吃醋。梅荀笑了笑,解释自己打了半天电话的原因:“方涧林发现他爸外面有人,他找人拍了他爸和情妇的床上小视频给他妈看,他妈反手甩了他两巴掌,他在那边发脾气,要离家出走。” “然后呢?” “他说来找我,我拒绝了。” “哦……”许裕园说为什么。 “他很闹腾的,没空伺候他。”梅荀又说,“他离家出走不是一两回,幼稚死了,永远长不大,每天都想别人围着他转。” 幸福的小孩不想长大也很正常,可许裕园完全不一样。他的童年回荡着无尽的孤独寂寞,“故乡”两个人在他心里是苦涩的,他从小就渴望着远方,梦想成为异乡人。 “我小时候一直很想快点长大,长大就可以去别的地方,过不一样的生活。”许裕园知道梅荀一定懂他,因为他们都是被抛下的人,都是不被爱的小孩。 也许他们可以组成一个小小的家,从此开始彼此相爱。 许裕园捏着梅荀的掌心,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问:“明年你要跟我一起来B市上大学吗?”梅荀不答,许裕园给他分析利弊,劝说他道:“你成绩不差,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考上B市电影学院了,就算是B市别的学校,也比你留在省内强。” “明年的事还很远,太多变数了。”梅荀拒绝得很坚定。 “有什么变数?我好不容易追到你,不会跟你分开的。”或许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许裕园改口道:“你不想走也没关系,我可以为你留下来。” 他们相恋不过八九个月,感情并不牢固,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拉扯。假如好学校和男朋友不能兼得,许裕园愿意舍弃前者。他相信自己足够优秀,念稍差的学校,他同样有大好前程。 梅荀直截了当地说:“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对你我都不好。” 可是,感情来往不就是互相迁就,互相付出吗,你不迁就我,也不要我迁就你,我们就好像一对陌生人。 许裕园态度很激烈:“别担心,这是我自愿为你付出,以后肯定不会怨你。” 梅荀说的话打碎了许裕园的最后一丝希望:“我也不一定留在本地,有可能会出国。” 原来是没决定好,许裕园听完失望至极,又问:“要念什么大学,你现在还抓不定主意吗?” 梅荀突然暴躁起来,啪地一声把灯关了,口气僵硬地命令:“别问了,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