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少年人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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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米第一的奖品和其他的冠军也没什么区别,几本学校统一批发的线装笔记本,一块学校统一定制的铁制镀了层金色的牌子。按着实用性来说,还不如金币巧克力。 唯一的区别就是长跑班级积分会多,这个积分对于前三名的班级或许有点用,对于高三一班,确实没什么用。 其中的用处可能是不拿倒数第一。 而白棠把这些东西都给了宋枫,宋枫表示要挂在寝室里,日日瞻仰。 “够了啊,这么一块小破奖牌,我家里的奖杯证书什么的多的都放满一面墙了,这个你拿去玩玩就行了。”白棠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在前排逗留太久,准备去后排找贺洲玩了。 这一场三千看得观众都热血沸腾。 “没想到你们班上这么个学生,还有集体荣誉感。”隔壁班班主任还跑过来在老王面前阴阳怪气一句。 “我这个学生以后是要去维也纳音乐学院读书的,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奖都数不清多少了。这么个三千米的第一名对他确实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同学们都有的啊。”还真当白棠是校霸,是学校小混混,成绩不好就一无是处了吗? 白棠就算再差,那也只能班里人说他,哪里轮得到外人来评价,老王从来都是护犊子的性格。 运动会的晚上班里也难得没安排晚自习,反而是放了部电影给同学们轻松一下。 “该玩的时候就要好好玩,不该玩的时候给我好好学习。虽然我不想夸某人,怕某人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但我还是想夸一夸他,要是读书的时候也有这股子拼劲就好了。”老王放的是欧美的动漫电影,他向来童心不改,在学校里不读书都是好的,别说动漫电影,就算是看纪录片,学生们也会鼓掌叫好。 “老王,你这是夸我吗?”白棠扯了扯嘴角,这明明就是嘲讽好吧? 看电影之余,老王还自掏腰包给同学们买了零食,就冲这一点,白棠就选择了暂时原谅他。 运动会分为三天,前两天都是比较正式的项目,到了第三天才是什么接力赛,还有教职工运动会,老师之间的pk,拔河比赛什么的,学生的项目到了第三天上午就算是正式结束。 “老王接力赛上一个,你就不是我们班级成员了吗?”白棠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 老王连忙摆手:“我不上,我一把老骨头了,比不过年轻了。” “别啊,老王青春正健。”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老王三十一枝花好吧。” 全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老王,班里除了我就没有顶梁柱了啊,总不能全我上吧?我一个人顶四个,组织上也得同意不是?都最后一年了,不留遗憾好吗?我们班上的人都想看老王飒爽的英姿啊。”白棠又继续劝道。 老王觉得,白棠不学语文的时候,口才怎么这么好呢? “你们写加油稿的时候写点能体现出我们班文化水平的啊,这一个个的,都学我。待会接力赛,让我看看谁再写加油奥利给。”白棠为了看电影特地坐到了前排的座位上,此刻转身朝身后的一群人比了个中指。 “那不是学你的,这是学贺神的。” “贺神加油稿文体,市第一还不够体现出我们班的文化水平吗?” “白哥,君不见大河之剑天上来~” “你们找揍是不是?”白棠握了握拳头,象征性地张牙舞爪了一下。也就是同班同学能这么开玩笑,白棠也不计较,毕竟黑历史太多也计较不过来。 “女子组就四个女生确定了吗?反正班上也没几个女生。男子组,我,老王,宋枫,再随便来一个,没人报名就姜媛上了,班长大人能者多劳。”白棠组织着上午的接力赛人选。 “靠,圆圆到现在都没把白棠杀了,白棠的命还挺硬啊?”宋枫边戴号码牌还不忘吐槽。 “就鹏鹏吧,也算是我们班跑得比较快的男生了。”白棠指定了最后一名人选,“你看看人家,个子小小的,还跑那么快,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用看也不中用。” “兄弟们,跟我冲了。”白棠带着男子组去检录处检录。 班上此起彼伏地在喊:加油,奥利给。 “老王,我最后一棒,冲过终点线的时候是最帅的,其他的你们分配。”白棠已经站到了属于自己的指定位置,“四乘四百我不能保证,我怕你们落下太多,四乘一百只要你们不是太离谱,肯定有前三好吧?每个人一百米的爆发力总是有的吧?” 枪声响起,老王率先发力。 “老王帅呆了好吗?老王加油,赢了我下次月考多考50分。”白棠隔着大大半个操场喊。 老王都怕少年还没开始跑就把体力喊没了。 直到接力棒交到白棠手中的时候,白棠冲出去的速度就像一阵风,本来就是短跑,名次之间差距不是很大,大家都是竭尽全力的奔跑的,选出的也都是佼佼者。 白棠在最后一棒还反超了两个人,拿到了第三名。 在班上所有人都在高喊“白哥yyds”的时候。 贺洲却直接从观众席上跑了过来,他那只右腿,走得快了都会有点瘸,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跑的。 真的算不上多好看,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冲到终点线把白棠从人群里拉了出来:“他撞你了?” 贺洲的语气冷硬,虽然他平时的语气也算不上多好,但给白棠的感觉就是这人生气了。 刚刚在越过终点线的时候,隔壁的选手确实撞了自己一下,本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白棠只觉得自己胳膊肘疼得厉害,脚下也踉跄了一下,不过还是稳住了没有栽倒,为了班级荣誉片刻不停地继续向前奔跑,场上那么多人都看不出来,偏偏贺洲就看出来了。 “去医院。”贺洲的语气不容置喙。 “去医务室涂点药酒就好了。”白棠婉拒,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大问题,贺洲是关心自己,少年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几分,这样一个看起来波澜不惊的人,连平时里的亲近都是不显山露水的,这样明确的关心倒还挺感人。 白棠只觉得心停顿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柔软的物什落在了自己的心上,只觉得酥酥痒痒的。 “撞到的是胳膊,你是弹钢琴的。”贺洲和白棠现在的场景就像是在对峙,下一刻就像是要打起来了似的,周围的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好,去医院。”白棠上前一步,用还健全的那只手握住了贺洲的手腕,两个人就这样的架势从操场上退了场。 “我靠,不会吧?他们不会打起来吧?”乔烨都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观众席上看见贺洲着急跑过去找白棠的样子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他们哪里会打起来,这是真爱无疑了。 连姜媛都觉得这一对CP有点好磕了。 “还有项目没有比完呢。”白棠深觉自己伤的是手臂,而不是腿,而且到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真的没必要去一趟医院。 贺洲却非要拉着白棠去医院拍了个片,然后在这里等结果。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弹钢琴,别人都夸我是天才,但弹钢琴这件事,是我家里人塞给我的。”白棠吹了一下额间的刘海,带着几分小调皮,眼底的情绪不明,永远都是那副活泼模样的少年也会有落寞和不自由的时候。 “不喜欢,就不做,你可以做你喜欢的。”贺洲侧着头看着少年,其实也有几分看不懂,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听家里话的样子,却在练钢琴这件事上出奇的听话,到底是不是喜欢也未可知。 “但是除了弹钢琴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了,我活到现在,人生浑浑噩噩,如他们说的一样,钢琴是我唯一一个闪光点,除却这个,我什么都没有。潜意识里,我是想继续弹下去的,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和那些大师合作,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演奏,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大师之一。”少年把自己的未来想的很远,即便是想得那样远却还是有几分茫然,好像心里空了一块,他是要练下去的,可是为了什么练下去的呢?他似乎忘了那个理由。 “那就保护好自己的手。”贺洲喉结滚动,沉吟了一会才说。 “收到,长官。”白棠弯了弯唇角,绽出一个笑来,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等到结果出来,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只领了瓶药酒回去。 贺洲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啊,典型的外冷内热型人格,当初自己还说他装逼,真的是,这么好一人,明明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运动会结束当晚,班级群里就发了通知,为了庆祝班级勇夺倒数第二,晚上聚餐,地点定在学校隔壁的XXX饭馆。 “为啥不是酒店?” “班费不够了。” “确实是个挺真实的问题哈?” 运动会结束之后本身也是国庆小长假,可惜了高三生的七天假硬生生变成了三天。 打着自愿补课的旗号,实际上是全员强制性上学。 白棠提议:“有没有人要哈啤酒?” 宋枫:“得了吧,糖糖,还未成年,就想哈啤酒?” 白棠:“我虚岁十八了好吧?” 乔烨:“要等到周岁十八才行吧?” “哈哈哈,我去,乔烨,你能不能别一本正经地纠结这个。我们以可乐代酒庆祝我们早就逝去的青春好吧?”白棠身边坐着贺洲,本来贺洲不来的,是群里发这个通知的时候他们刚好在一起,白棠死皮赖脸生拉硬拽把人弄来的。 “你还别说,我突然发现白粥CP真的挺好磕的,以前贺神什么时候参加过这种班级集体活动啊?” “改名了集美,现在叫地府CP。” “为什么?” “有一小姐妹写同人文被蒸煮抓到了,蒸煮说,磕CP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但奈何地府CP他香啊。” “我给你看看今天学校论坛上放出来的视频,就贺神跑着奔向白哥的视频,绝美爱情好吗?你什么时候见贺神这么狼狈的跑过。” 白棠:…… 你们这么磕真的合适吗?真当我们不存在吗?老王还在现场呢! 到时候好不容易和贺洲建立起来的友情因为这事绝交怎么办? “他们瞎起哄,别介意哈?”白棠拉了拉贺洲的衣摆告诉他。 乔烨停止了干饭的动作来了句:“我倒是在想,贺神和白哥真的在一起也挺好的,他们一直单身,我不好找女朋友啊。” “噗,他们在一起了你也不好找女朋友啊,看看自身条件再说好吗?”宋枫刚喝下去的可乐都要笑喷出来了。 老王也不太信白粥CP,只是跟着开了句玩笑:“诶,同学们,我可说过,咱班里可不能搞乱/伦啊。某位音乐家可注意点。” 白棠手拍了拍贺洲的肩膀,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和贺洲同学,那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白棠和同学们扯犊子的时候还不忘给贺洲夹两筷子菜。 “这大好的时光,老王不来几个节目助助兴?”白棠率先起哄。 然后全班同学开始喊着:海阔天空,海阔天空~ 班上的人都知道老王年轻的时候组过乐队,还是乐队的主唱,最喜欢的乐队就是Beyond。 “来来来,老王,我们给你放伴奏。” “站椅子上唱,让全班同学都看得到你,我们的明日巨星好吗?” “老王,老王~” 老王的音色带着岁月的沧桑感,无论是音准还是音色,都是实打实的好,不愧是组过乐队的。 “老王你这条件就没出道呢?明年好声音没你我不看。” “老王咱们班里再组个乐队吧,白棠给你当键盘手怎么样?” “那贝斯手,鼓手呢?” “没有,但是我会吹唢呐,当个唢呐手怎么样?” “算了我退出,乐器之王怎么也斗不过乐器流氓啊。” “哈哈哈。” “我记得白哥之前进过学校乐队吧?怎么退了呢?” “哈哈,我觉得他们配不上我。”白棠笑了笑,其实他也想玩乐队,只是晚上乐队要训练加上家里意见很大,就退出了。 “呦呦呦,狂得很啊。” “大家都没喝酒啊,我怎么觉得大家都醉了呢?” “老王,我喜欢你~”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吼一声。 全场都愣了三秒。 “同学,我不搞基,而且家中已有妻室。”老王眼角带着笑意,他现在的年纪还能跟这帮小孩称兄道弟,估计再个几年,就没有学生乐意这么跟他闹腾了。 然后大家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白棠给贺洲剥了个虾放到他碗里:“那谁叫老王人见人爱呢?班上所有人都喜欢你好吧。” “你也喜欢我?”老王带着几分疑惑看着白棠。 “那必须的。”白棠一拍桌子,颇有几分东北人的豪迈,“等我成年了,一定要跟老王来个不醉不归。” 老王眼底带着几分戏谑:“那我的课上你怎么总睡觉?” “……” “我的作业你永远也不交?” “……” “上次语文谁考23分来着?” “……” “那至少我们白哥从不逃老王的课是吧?这还不够真爱吗?”宋枫开口说道。 “那这样的话,白哥表演个节目给我看看好吧?”老王的坑终于给白棠挖好了。 白棠愣了愣:“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吗?” “那就唱首歌吧?我还没听过白哥唱歌呢。” “不知道他唱歌是不是和他的钢琴一样好听。” “好嘞,那我就给大家来一首奇迹再现怎么样?” “你相信光吗?” “男孩子都相信光吧?” 四周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白棠清了清嗓子:就像阳光穿破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哥,求放过,你是我亲哥,别唱了,我惜命。” “这是死亡颂唱者吗?” “别人唱歌要钱,你这唱歌是要命啊?” 白棠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歌词,看了一眼周围:“我们的贺神都没意见,你们发表什么意见?都给我闭嘴!” 白棠唱完之后也不管椅子是不是他踩过的,就这样坐了下来转身看着贺洲,一脸求夸的模样:“洲洲,我唱的怎么样?” 贺洲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还行。” “我求你们了,贺神要觉得白哥唱歌好听就去隔壁开个KTV,一个唱一个听。” “呵,等到以后我成为华语天王,别跪着来听我的歌,到时候我班上就唱给贺洲一个人听。” “你要是能成为天王,我奶奶也能成为天后。” 等他们出了小饭馆,天已经完全黑了,九月底的夜晚已经有了降温的趋势,凉风习习,也没了吵人的蝉鸣,街道上的灯光照着行人回家的路。 “到家了记得群里报平安。”老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学生们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这样踏上自己的人生路途。 “假日你有什么打算啊?” “贺洲你用香水了?身上的味儿怪好闻的。” “贺洲,放假回来就是月考,你觉得我能考几分?猜中了有奖励。”白棠就这样在贺洲身边哔哔赖赖一直到他们回家的分岔路口。 “贺洲,到家了记得报平安哦。”白棠还对着男生的背影喊了句。 贺洲只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漫天的星子闪烁,夏夜里温暖的风,还冒着气泡的可乐,街边坏了一盏的灯,还有那个常带着笑意的少年,构成了青春里的盛夏。 那时候的我们,听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少年人的真心炽热,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觉得未来之路光明灿烂,远在天边,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