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两人只做了一次，但已经让星禾受不了。

    事后清理，俞怀苛拿纸巾擦星禾湿透的下体和射在他腿根处的精液。

    星禾张着腿任他处理，觉得羞耻。穴口被操得肉红，高潮刚过，再一碰还是忍不住颤抖。他眨了眨眼睛，发觉俞怀苛的表情很认真。他不忍打扰，但还是很想问：“假期...我发的消息你都收到了吗？”

    “嗯。”

    “那，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可以见面的吗？

    俞怀苛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把纸巾捏成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星禾乖乖穿好裤子，去抓他的衣袖，怕他生气：“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去奥数冬令营了。”俞怀苛没什么不想说的。

    放假那天班主任把他叫过去，在办公室给了他一张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的申请表，包括一整个寒假的训练和比赛，说他可以去试试。之后星禾问他寒假可以见面吗，俞怀苛说可以，反正他本来也不是特别想去。

    后来申请表不知道怎么被他爸俞伯川发现了。俞怀苛一直和他爸不对付，处不来，俞伯川公司忙，在家碰面少，但两人一见面就没好话。偏偏俞伯川管他管得紧，一直都对他要求高，像一座大山压得俞怀苛喘不过气。俞怀苛学习成绩很好，很符合俞伯川的要求，但他一直没怎么快乐过。

    他不想去，俞伯川便强制他去，托关系把他送进去，哪怕已经过了时间。手机被没收，只有过年那天被接回家，开机后全是星禾发的消息。

    俞怀苛没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除了星禾。

    但星禾算朋友吗。俞怀苛第一次觉得和一个人的关系难以形容，数学题从来不会这么抽象难解。但他会想星禾，想他发亮的眼眸和腼腆的笑容，以及不怎么有肉的身体。星禾应该多吃点，过年总得胖两斤吧。他觉得星禾虽然生活在重组家庭，但他看起来比自己幸福。

    因为爱会传染。星禾感受过爱，才会再来感染自己。

    为什么说爱，因为在那通电话里，星禾向他告白了。这不稀奇，星禾的想法很好猜。在那个雨夜之前，他们还未曾有过交集，俞怀苛也能感受到星禾收敛的藏着的那份对他的在意。

    俞怀苛说：“对不起星禾，没能和你一起去看电影。”

    星禾说没关系的。

    俞怀苛不再继续想了，他们一起回教室。

    路上星禾看起来心情很好，嘴唇微微抿着。他想俞怀苛不是故意不来赴约的，因为他被抓着学习去了，还是很重要的比赛。

    “你俩这么慢。”

    俞怀苛和星禾回来时新书已经发完了，教室里热闹得不像是在自习，班长坐在前排对俞怀苛说了句话，而后发觉他身后的星禾脸颊有点红，像刚跑完步，没忍住问：“跑过来的？”

    星禾迟钝地“啊”了一声，又点点头，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回座位的时候腿根还有些颤，坐上板凳才有了实感。

    他趴了会儿，肚子微微地痛着，一路上没好意思说。俞怀苛面无波澜地提笔在新书上写名字，好像刚刚狠心顶得星禾快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星禾半只手捂着小腹，没说话。过了会儿俞怀苛伸手过来把他的书也抽走了，在扉页上写星禾的名字。

    俞怀苛的手好看，写的字也漂亮。他端正姿势，背脊挺得直，一笔一划写星禾。

    “谢谢，”星禾喜欢极了，拿过来看了好久，夸他，“你写字真好看。”

    在混乱的教室里，又小声地接了一句：“你也好看。”

    －

    开学没多久就要打扫校园。上学期是高三，这学期高二来，每个班都要轮一遍，扫一个星期。

    一班和二班的人少一些，就安排在一起分区域打扫。

    早读了一会儿，班主任进来让大家去一楼的隔间拿工具。昨天上课分过组和区域了。星禾没跟俞怀苛在一块儿，和黎晓曼还有其他两位同学在一个组。

    下楼的时候黎晓曼跑过来和星禾走一道，同他说话。

    隔间略小，学生一齐过来又有点挤，星禾先等里面的人出来。

    “这把给你。”里面的扫帚参差不齐，黎晓曼钻进去挑了把还算好的出来递给他。

    “谢谢。”星禾接过，走的时候回头看到俞怀苛微低着头的侧脸。

    学校每年都有清扫，其实并不脏，冬天的时候落叶多，上学期清理过，一个假期过去又攒了许多。路面积了些水坑，有些小垃圾扫起来有些麻烦。

    星禾把落叶堆起来倒在树下的草坪里。

    隔着不远处的小广场是俞怀苛他们组负责的区域。星禾望了一下，没看见他，不知道去哪儿了。反倒看到另一个班的秦悦悦，他又把目光收回来。

    “你叫星禾啊？”

    星禾抬眼，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比他高，长着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完全不认识。他点点头。

    “同性恋？”谢明燚问出这话的时候扬了下眉，像看一场好戏。

    星禾心重重地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谢明燚向前，抓着他的手腕不让走，语气很不友好，“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你有病...”

    “妈的，”谢明燚火气蹭地上来，推了星禾一把，面露狠色，“嘴巴放干净点，死变态。”

    然后一脚踢开星禾刚垒好的一小堆垃圾，“重新扫吧你。”

    黎晓曼迅速出现很有义气地挡在星禾面前，跟谢明燚对峙：“什么意思？欺负学弟？”

    谢明燚“嘁”了一声，走了。

    “臭傻逼，豪横什么啊，”黎晓曼骂了一句，帮星禾打扫散了一地的垃圾，一边扫一边骂，“你怎么惹上他的？”

    星禾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惊魂未定：“...我不认识。他是谁？”

    “啊...他啊，就天天贴在处分公示栏的那个人，谢明燚，就差被退学了吧，高三还到处惹事。”

    星禾听着，把垃圾倒掉。黎晓曼若有所思，往另一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秦悦悦离开的背影。

    她皱了下眉。

    “走吧，差不多了。”

    他俩去找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回去，离早课开始还有几分钟，不着急，放完工具上楼，俞怀苛出现在身后，他快走了几步，到星禾的身边。

    黎晓曼把星禾往旁边推了一点，自己挡在他俩中间。三个人以一个奇怪的氛围上了楼。

    进教室之前，黎晓曼拉着星禾到一旁，用很低的声音正正经经地提醒他：“你和俞怀苛保持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