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雪地里跪久了,谢长瑜的膝盖冻得发木,身体快支撑不住了的时候,谢长淮接住了他。 经年累月的饥饿与寒冷折磨下,谢长瑜轻得像一捧雪,谢长淮抱起他的时候,不免分出心神担心了一下这人会不会走到半路就融化在自己怀中。 冷宫阴森,向来无人往来。 但谢长淮只需招招手,合宫上下就多的是人任他差遣。 那群欺凌过谢长瑜的宫人被罚跪在冰天雪地至一跪不起,生性冷漠的谢长淮只是吩咐下人将尸体处理地利索干净点。 中宫嫡子,惩戒几个越轨的奴仆,在宫中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等来年开春,母亲的病根终于拔除。 这规矩森严的地界里是没有无偿的馈赠的,别人对你三分好,就得要求你用十分好还回去。 谢长淮给予谢长瑜一份像样的体面,让这冷宫之地不再遭人白眼。 同样的,身无长物的谢长瑜就得依附于谢长淮而活。 所以面对谢长淮超出姐弟间暧昧的磨蹭和亲昵的举措,谢长瑜伏小做低惯了,生不出违抗的心思。 如果不是后来谢长瑜十七岁生辰时,名义上的弟弟将他压在床榻间撕开他身上的衣裙的话。 腿间属于男子的性器暴露在公主身上,谢长瑜挣扎着想遮挡。 谢长淮却说:“姐姐,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了。” 谢长瑜惶恐地望着他。 谢长淮吻着他的眼睛:“每一天,你睡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都会像这样解开你的裙子,做些你想都不敢想的事。” 兄弟相交,书本上读出来的浅显道理告诉谢长瑜这是不对的,可凭借他微薄弱小的力量又怎么反抗的了谢长淮。 荒僻的宫殿长出含着春色的绿枝,须得他的看护人日日浇灌才能活得下去。 谢长瑜十八岁,已经习惯了谢长淮夜间的作弄。 如果说他十五岁之前的人生是逃不了的蔑视与拳脚,那十五岁之后的人生就是躲不开的床笫之欢。 若是他有骨气的话,就该在谢长淮第一次将阴茎抵在他腿间的时候就奋力反抗,大不了以命相抵,可他从幼时学到的就是苟且偷生,母亲性命垂危的样子浮现在谢长瑜眼前。所以他伸出细白手臂揽住这个给他带来些许荣光的恩人,承受着他的欲望; 亦或是退一步,他是个精于心计的,就该放弃自尊,紧紧勾搭住这位身份显贵的未来太子殿下,过得一日算一日。可他从记事来就没入过学堂,从歌女出生的母亲那里了解到的只是一些识文断字的本领,为人处世方面,他谨小慎微,毕竟上面人一句重话就可能断了他的生路。 两方都不能兼顾的谢长瑜无不盼望着谢长淮有一天玩腻了自己,从前的日子虽然艰难,却没有这般折磨。 又是一年春三月,谢长瑜脱下衣装,主动靠在谢长淮的怀中,换来一次出宫门的机会。 那天是春闺放榜的日子。 十九岁的状元郎,顾家长子顾明谦,天纵英才,君子端方,清隽如皎皎明月,策马游长街,一枝桃花蓦然落在了他的肩头。 抬眼间,顾明谦看见凉亭里微微探出的身影。 谢长瑜穿着杏色的春装,发间点缀着时新的簪子,鹅黄的发带垂下衬得他肤白如玉,过于漂亮的眉目下透出一股子由爱欲滋长出的艳色。 只此惊鸿一瞥之间,一向冷静自持的顾明谦就将所谓的怦然心动领悟了个通透,从此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这人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