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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淮哥哥?祝星久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傅长淮果然站在门口,冰冷地看着里面这场闹剧。 “看来是教训给的还不够……”傅长淮缓缓走来,身上带着一种遗世的从容和冷漠,好像身在泥潭、也高高在上,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但话却狂妄得让人暴怒。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祝星久一直在看他,所以下课后祝星久离开、出教室他都是知道的,他本就对班上同学的热情感到烦躁,祝星久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更让他内心暴戾之气顿起,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就遵循本能找了出来。 他知道他这种状态很奇怪,他的冷漠早就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不是任何伪装或者面具,他对生命没有敬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祝星久,是如此特别地出现在他生命里,和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同,甚至让他萌生一种保护欲。 记忆闪回,常准果然被激怒,他这人从不吃亏,上次被人砸了脑袋一直怀恨在心,如今罪魁祸首送上门,他不认为正面交锋自己会输。 “你他妈!上次偷袭我还敢出现?” 傅长淮讨厌废话,刚刚那个长句子已经让他的耐心告罄,绝对的武力碾压会让蝼蚁很快认清了现实。 他身上看着没什么力量,长相也斯文矜贵,但肌肉其实很结实而密集,从小经受过专业的训练,用着几个巧劲儿轻松把常准撂倒在地上,像踢垃圾一般,冲着最能让人感到疼痛的关节,把他踢到了一边儿。 甚至那几个常准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这场原以为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单挑就在常准的惨叫中结束了。 但傅长淮却并不准备放过他们,率先出手把那两个离他近的人揍了,拳头冷硬得像无机质的铁,牙齿与肌肉都在颤栗着、叫嚣着退缩,口腔中腥甜的血在蔓延,疼痛在侵蚀他们的意识。 身后的几个人眼看着不对,想一起上,奈何傅长淮动作灵活利落,不给他们可乘之机,一个跨步把冲上来的人踹到了一边,一身动作利落潇洒,像港警片里的主角的身手,但缺少那种正义感与大义凛然,这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 很快,他一个人就把他们一群人全都放倒在地,甚至还狠狠碾了碾身下刚刚碰到他的人的手指,骨节断裂的声音在逼仄的隔间中响起,惨叫是合奏曲,傅长淮熟视无睹地走到祝星久身边。 身后的鬼哭狼嚎仿佛让听的人都能感受到痛苦,祝星久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想笑,但嘴角僵硬而顽固,怎么也扯不上去。 “祝星久,起来。” 傅长淮睨着他,眼神冰冷,并没有太多情绪,但祝星久就是能感受到这个人或许不太开心。 在肮脏的血池地狱,鲜红而带着阵阵恶臭,此时却降下一缕带着冰冷的神光。 祝星久小时候很爱哭,但福利院的员工不喜欢哭闹的小孩、欺负他的人他越哭越欺负他,后来他就不哭了,就连刚刚被打得浑身钝痛、骨骼尖叫也没掉一滴眼泪。 但现在他就却抑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泪,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泪珠顺着他还有些污痕的脸上滑落,光滑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水痕。 长淮哥哥,我好疼啊,抱抱我…… 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但他心底那个渴望温暖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发溃,像从灵魂深处在呐喊求救。 他的眼前光怪陆离,斑斓诡异的液体包裹着他,阻隔着他与傅长淮之间的距离,过高的饱和度让他短暂的失明,那道如同天神般的身影在迷离中消逝。 不要……长淮哥哥…… 突然,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又清晰起来,像至暗时刻后破晓的黎明降临于他眼前,那道光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忍不住伸手去抓。 我可以拥有光吗? 耳鸣的嗡嗡声越来越大,但祝星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神降临在他晦暗的世界里,在靠近他。 嘴唇上那种柔软冰冷的触觉……长淮哥哥在吻他? 长舌长驱直入,强势地舔舐着他的上颚,两人唇齿相依、交换着津液,身后的惨叫都小了下去,感官好像被放在透明的泡泡里,随着浮力在上升、飘摇,如梦似幻。 终于,傅长淮在他窒息之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又契而不舍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眼睑、脸颊,把那些晶莹的泪珠都卷入口中,带着救赎的意味。 在这混乱的世界中,祝星久听见那个矜贵而清冷的声音沉沉地说,“不准哭,祝星久。” 祝星久的世界,如同在万古长夜中,破开了一道裂痕,那些微弱的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他如同初生的婴孩,害怕又渴望。 身后那些人看着两人接吻,惊得连疼痛都停滞了一秒,但傅长淮并不在意,祝星久也没心思去在意。 厕所的小窗户透过一束温暖的光,阳光在傅长淮完美的侧颜上跳动,把他清晰锋利的轮廓勾勒得柔和温润了一点。他看着眼前那如蝴蝶翩飞的睫羽,心下的暴躁莫名消了大半,俯身不带情欲地又亲了亲祝星久的唇。 无声无息间,这个吻,安抚了祝星久所有痛苦。 祝星久痴痴地看着傅长淮,顺从地把手臂放到了他的肩上,不住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想:这是我的神,我借了他的光,窥见了明亮的世界。即使神降临的代价是付出灵魂,但没关系,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