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尉尧是下午被拐来顾家的，在床上这样那样了一通，又昏睡了几个小时，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浑身上下酸软得厉害，从里到外都疼，尤其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好像还含着那根粗硕的东西，从穴口胀到肚子，一动就火辣辣的。 尉尧晕乎乎地爬起来，确定身边没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身上光溜溜的，连被子都没搭一条，基本睡着时是什么样的，醒来时就是什么样。 只有姿势变了，那是他睡着后自己翻的身。 尉尧一摸之下愣住了，脸有点儿红，同时感觉到了微妙的肠道挤压，黏液从后穴里流出来，打湿他的腿根，沿着大腿内侧往下淌。 那是顾怀的精液。 顾怀应该是做完就直接走了，别说帮他清理，估计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尉尧简单检查一下自己，小腹微微鼓着，大概是身体里被灌了大量精液的缘故，肠道还是湿软的，小穴断断续续地吐出黏稠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张合着。 他身上遍布性爱痕迹，到处都是精斑，有自己的，也有顾怀的……尉尧脸红过后，只觉得惨不忍睹，由衷地认为渣攻不愧是渣攻。 虽然长得挺好看，他挺心动的……但本质确实很渣。 这间房里没有浴室，尉尧披上刚进房门时脱下的浴袍，又拿了一套——应该是顾怀的衣服，摸索着下楼找之前用过的浴室。 “……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命了就随便折腾，反正我管不着你。” 经过客厅时，陌生的男声传来，尉尧一顿，随即听见顾怀略微清冷的声音：“只是有一点儿不舒服，这样不算动了胎气吧？” 尉尧：“……” 什么玩意儿？“胎气”是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 贾晋：“你这两个月少做……” 话音未落，他余光看见一抹身影从拐角处冒出来，男孩儿唇色浅淡，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睁大眼睛一脸震惊。 “你怀孕了？” “哟，这个小美人是谁？”贾晋挑挑眉，看了眼尉尧，又看了眼顾怀的肚子，最后目光落在顾怀脸上，“穿成这样……你刚才就是跟他闹的？孩子的另一个爸爸？” 尉尧：“……” 完了，看来是真怀了。 顾怀皱了皱眉，一眼看见尉尧半露出来的胸膛，白皙而结实，布满各种不可描述的痕迹。他视线下移，小孩儿浴袍下的长腿笔直，只是有什么可疑的痕迹顺着大腿内侧滑落…… 顾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些……应该是他的精液。 “醒了？”顾怀眯眼，惯常摆出一张喜怒莫辨的脸，“衣服穿好，自己去洗澡，洗完了再过来。” 尉尧顾不得自己一身狼藉，满心都是“顾怀居然怀孕了”的难以置信，他呆滞片刻，脑子一片空白地垂死挣扎：“不会是我的吧？” “嗯？你还没告诉人家呢？”贾晋诧异地看了顾怀一眼，顾怀能看到的东西他当然也能看到，出于礼貌没多盯着尉尧看，他压低声音问顾怀，“你怎么打算的？想让你家这位也怀一个？那要给你准备几份助孕药吗？” 助个屁的孕，避孕药还差不多，真以为什么货色都能怀他的孩子？ 顾怀凉凉地瞟他一眼：“闭嘴。” 尉尧没注意他俩儿的“悄悄话”，自从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后，就再也没想过“孩子”这东西，乍一听说自己当“爸爸”了……说实话，有点儿难以接受。 尤其是他现在这个身体才十八岁，还在读高中……这就有孩子了？ “去洗澡。”顾怀不悦地看着尉尧，“听见没？” 尉尧完全不在状态地应了一声，茫然地飘进浴室。 “这么凶干什么？你家小孩儿挺乖的，又漂亮，上哪儿找的？”贾晋说，“比穆良辰好看多了，你总算走出来了……就是看着有点儿小，那脸嫩的，有二十了吗？” “刚满十八。”顾怀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你什么时候瞎的？他有穆良辰好看？” 贾晋：“是是是，就你滤镜够厚，全世界的男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穆良辰一根头发——我就不懂了，穆良辰一朵盛世白莲花，你非得上赶着给人当备胎……” 顾怀脸色一沉：“你想打架是吧？” “别，我哪儿敢啊，你现在是‘孕夫’，弄不好得‘一尸两命’，我碰你一下都怕下手重了。” 顾怀：“……” 他深吸口气，冷冰冰地说：“回头让人送点儿避孕药过来，你可以滚了。” 贾晋从小跟他掐惯了，不以为意：“那得先问问你家小孩儿愿不愿意避孕，你替人家的身体作什么主——等会儿，你说他刚成年？不会还在上学吧？” “高三。” 贾晋险些让自己的口水呛住：“高中生！还是高三备考生……你积点儿阴德吧！你该不会在人家未成年的时候……就开始搞了吧？” 这是拐弯抹角骂他缺德？ 顾怀彻底不想跟贾晋说话了，挥了挥手：“赶紧滚。” 贾晋明里暗里足足骂了他十分钟“道德败坏”，被顾怀忍无可忍地用靠枕砸了一脸，这才圆润地滚了。离开时他撞上了从浴室出来的尉尧，尉尧后知后觉注意到他的装扮：“你是医生吧？” 贾晋风度翩翩地一笑，觉得小孩儿唇红齿白的，特别招人喜欢：“嗯，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尉尧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有避孕药之类的东西吗？我……” 虽然“书里”没写，但既然男人能怀孕，应该有针对男性的避孕药吧？ 贾晋跟尉尧分开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顾怀发了条消息。 “你猜你家小孩儿愿不愿意怀你的孩子？” 顾怀刚在高层工作群下发完任务，看见这条消息，懒得回他，心想这种小孩儿为了傍大款，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贾晋也没指望他回复，幸灾乐祸地又发了一条：“人家主动找我要避孕药了，不稀罕给你生孩子。” 顾怀：“……” 连这点儿牺牲都做不到，还想傍大款？ 脚步声响起，顾怀脸色阴晴不定地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尉尧，莫名有些不快：“坐下。” 尉尧屁股疼得要命，尽管沙发是软的，可他不太想坐：“顾总，这么晚了，我想回学校……” “不，你不想，你就在这儿过夜。”顾怀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毫无温度，他将一份合约扔到尉尧面前，“先把这个签了。” 尉尧皱眉，看也没看那叠文件：“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顾怀靠在沙发上，冷冷地抬眼看他，“你不是想要钱么？可以，但这个孩子你想都别想，更别妄想名分。你在这里陪我过完孕期，孩子生下来后归我，我会给你一笔钱。” 钱当然会给，但有没有机会花，那是另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