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番外2：连续不断的梦
医务室里的大尾巴狼校医招呼着叶一琛进来，见叶一琛不理会还翻了个白眼，作势起身似乎想亲自把他“请”进去。 叶一琛吓得转头就跑，然后梦就断了。 他从自己的卧室里睁开眼，坐起四处打量，确认这确实是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大松一口气。 这梦有点吓人，主要是真实感太强烈了，有种真的跳转到过去世界的体验感。 叶一琛出了一身汗，睡衣被湿透后变得半透明，黏糊糊地贴着身上，显出他姣好纤细的线条曲线。他掀开被子下床，脚步发软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水流冲下来，他闭上眼还在想着梦。 为什么会做这么怪的梦啊…… 因为生活无忧无虑，没有什么烦心事，他很少做梦，做的梦也大多数没有什么逻辑，醒后就忘了一干二净。 这次梦确实奇怪，不论细节还是逻辑都很完整，哪怕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企图掐自己醒来都失败了。 叶一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归结于自己潜意识里可能还在意着以前的事，没有完全释怀。 做完任务拍拍屁股就跑了，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不过他到底是个心大的，洗完澡出门一玩，就把此事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玩得晚上回来精疲力尽，倒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不小心睡着了。 睡着后，他又做了梦。 梦里他坐在刚上晚自习的教室里，愣愣地转头观察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昨夜梦里的校园中。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前方林野的位置，那里的座位空着，不知道人哪里去了。 这时教室里原有的很小的说话声停下来，整间教室落针可闻。叶一琛抬起头，果然看见教室门口出现了温遇的身影。 他在门口用着那双清冷的眼眸扫了一圈教室，然后和直愣愣地坐着挺着脖子盯着他看的叶一琛对上视线。 叶一琛心里咯噔一下，再低下头已经来不及了，温遇对他招了招手。 他声音不大不小，在过于安静的教室里清晰地传开：“叶一琛，过来一趟办公室。” “……”叶一琛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温遇去了办公室。 一进去，他见办公室也和自己以前见过的相差不大，最多就是摆设的东西或物品位置不同。 他忍不住多看了温遇那张桌子两眼，脑子不受控地浮现出许多与此相关的回忆。 他曾和温遇在这张桌子上抵死缠绵过，最过分的事就是被逼着写试卷，做错就有惩罚，还有那根教鞭…… 叶一琛脸颊晕开了两团绯红。 “你刚转来，很多教材还缺着，我这里还有几本你先拿去。”温遇打开桌下的柜子，从中拿出一摞新教材，“你看你缺哪本就拿哪本。” “哦……”叶一琛都没好好看过自己的书桌，哪里知道自己缺哪本，想着既然是自己的梦，应该可以随心所欲一点，所以就大胆地胡乱挑出几本，“就是这些，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捧着不轻的书本转身，视线受阻下他看不到脚下，也不知道撞上什么东西，害得他连退几步。 “哗啦啦！” 书本尽数从他怀中掉落，办公室内又响起椅子的滑动声，还有两道不同的哼声。 叶一琛只觉一个天旋地转，闭上眼再睁开时，自己已经跌入了一个带着笔墨味的温暖怀抱中。 “你……”温遇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往常清冷的音色多了几分低哑。 短暂的愣神后，叶一琛活像是坐了老虎屁股一样，飞快起身退开，他表情惶恐，脸颊和耳朵都通红，嗫嚅道：“对、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温遇平整的衬衫被叶一琛那么一折腾都皱了，抬起看向他的眸中也不复之前的无波无澜，眼神复杂得叶一琛有些看不懂。 叶一琛蓦地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难以呼吸，他蹲下去快速捡起书本，捡到最后一本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温遇喊他：“叶一琛。” 叶一琛一个激灵，书也不管了，丢了就跑。 他逃出办公室看见一人迎面而来，正是林野。 但他来不及止步了，直直地撞上林野的胸膛，一屁股跌在地上。 “啊！” 叶一琛叫着醒来，臀部上的痛感让他立即清醒。 他揉着屁股起身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他刚刚在梦里一急，也跟着一个翻滚跌到沙发底下。 他抽着气起身，感觉这一摔不轻，指定要青了。 第一世界他也摔了屁股痛了好久，就是林野害的！ 叶一琛被这个梦气到了，又想着跟温遇产生的奇怪氛围，恼上加羞。 这梦可真够讨厌的。 － 连着两日都梦到第一世界，叶一琛心情差极了，第三日晚上入睡前，他对自己下着心理暗示，祈求着别做梦了，让自己好好睡一觉。 事不如愿，他又在梦里到了第一世界。 这次他出现的地点不在教室中，而是一道楼梯。 “喏，你的就是这边。”身边跟他说话的是主动给他拖桌子的男生，他热心地给叶一琛指路。 叶一琛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静观其变。 等到了地方，他人傻了。 来的地方他认识，且不要太熟悉，这明明就是他在第一世界住过的宿舍。男生帮他推开门，宿舍里有两个人在，见叶一琛来了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你就睡这张吧，原本的人早就搬走了，但是床垫和被子都留这里了。” 另一个人一听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不是吧，你不记得了，这被子都是林野哥硬留下来的好吧？跟宝贝似的谁都不能动，你让他睡这是想让他被打？” 叶一琛看着所说的床：“……” 这明明就是原主以前睡的，他也睡过，且在这张床上和林野同床共枕过。 正想着，宿舍的浴室门开了，一人赤着上半身走了出来。他头上搭着白毛巾，头发只是随便擦了一下还在滴水，水珠划过他俊朗的脸，一路滚过他常年运动而覆着饱满肌肉的身体。 他看见叶一琛，就朝他走过来。 毛巾下的双眸紧盯着他，开口问：“新来的？” 叶一琛稍微后退一步，脸被他身体带着的热气熏得微红，僵硬地点点头。 “你不会是要住这里吧？”林野偏头看了一眼床铺，把头上的毛巾抓下来搭在脖子上，“你换地方吧，这张床你不能睡。” 他语气理所当然，带着唯我独尊的自大。他的气势很强硬，让人见了不得不心生臣服。 带着叶一琛来的男生笑了笑：“林哥，是老师给叶一琛安排睡这里的，这么晚了你让他临时找宿管换也换不了呀。” 叶一琛也不想在这里跟林野掰扯有的没的，一张床没必要争，难不成他还要在梦里睡觉？无所谓道：“没事，睡不了我就走好了。” 他扭头就要走，手又被抓住，扭头一看是林野，有些惊讶：“还有事吗？” 还让不让人走了啊？ 林野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直直地盯着他看：“你叫什么名字？” 叶一琛被他的目光盯得紧张起来，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他叫叶一琛。”别人帮他答了。 “叶一琛？”林野神色怔忡，双眼微眯，凝着叶一琛不放，“你有点眼熟，我们认识？” 叶一琛止住呼吸：“我们不认识，我、我又没见过你。” 林野的目光太灼热，加上叶一琛心虚，他不敢看林野，偏过脸，扭动手腕。 “你放开我，抓着我干嘛？” “我感觉我见过你。”林野用力抓着他，把他拉到身前，挨得更近，几乎要贴上他的脸，视线一寸一寸地看过他，“我们肯定认识。” 他语气笃定。 “那什么……林野，你先放开吧，有话好好说，他好像被你抓疼了。”一旁的男生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开口。 林野看向手掌中叶一琛的手腕。 叶一琛的手腕细瘦，轻而易举地就能一手圈住，一截皓腕白得像是初雪，也娇得被他一捏就红了一圈。 林野见状还是放开了他，深深看了他一眼：“算了，你睡这里吧。” 叶一琛：“？” 林野突然改口，也没人敢问他什么原因，终归这结果是好的。事情得到解决后，男生把叶一琛放在宿舍阿姨那里的行李包拿上来。 叶一琛打开包一看，见里面东西齐全，也确实是自己会用会穿的，感慨自己做梦能力有够优秀的，这都能补上。 之后相安无事，林野也没有突然发作为难他。叶一琛洗漱后在床上睡下了，睡前他还有些苦中作乐地想，要是在梦里睡着了，会不会有梦中梦？挺新奇的。 － 梦中梦没出现，叶一琛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依然做梦，地点无一例外都在第一世界的校园里。 他出现的地点有时是在教室，有时在宿舍，有时在走廊上……但从没出去过，这可能跟他在第一世界做任务时存留的记忆有关系，他对那校园之外的地方是全然陌生的，在梦里也就创造不出来。 同样的原因下，他每次做梦都会和三个气运之子碰上面，他不想都不行，怎么着都得和这三个人发生点什么。 这梦与梦之间虽然衔接不上，有跳跃，但是有关联。就像是一部顺时叙事的电影，把中间多余的部分剪掉了，事情发展还是连接在一起的。 叶一琛在梦里所做过的事，里面的人会有记忆。 ——这是叶一琛最苦恼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的碰面下，虽然发生的事还算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里面的三个人对叶一琛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都觉得叶一琛似曾相识，时常忍不住接近他，和他说些奇怪的话，搞得氛围旖旎又暧昧。 叶一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三人迟早有一天会全想明白，真的认出他的身份。 …… 温遇是头一个。 他以班主任的身份把叶一琛喊到办公室，手指点在桌子上叶一琛做过的试卷。 “叶一琛，班里只有你把选择题全答错了，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温遇说。 叶一琛：“……对不起。” “你过来，趴在桌子上。”温遇又道，然后从抽屉拿出一根长长的棍子。 叶一琛一看就哆嗦起来。 是教鞭。 这场景过于眼熟，温遇的话也过于耳熟了。 就像是重现现场，温遇又一次说出从前说过的话：“别怕，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