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
店小二往硕大的木桶里,倒入一大桶热水,然后,殷勤地对窗边身形英武的男人道:“客人,您要的热水都给送来了。” “嗯,你先出去吧,有事会再叫你的。”男人说着,走到屏风后。 店小二应了声,合上门离开时,又忍不住地往屏风后看了一眼。 只见白色屏风后,方才进入的男人,轻轻从床边抱起一个柔软的身体。 被抱起的人身材纤瘦,柔若无骨,落到男人臂弯里,就如菟丝花一样,乖顺地依靠在男人怀里,还发出了一声要命的嘤咛声。 那嘤咛声又柔又娇,音尾还带了点媚儿,谁要被这么喊这么一声,恐怕轻易就能被勾走三魂七魄去,还叫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店小二见青年抱起美人时,还带着点哄孩子的意思,轻轻叫了声什么,声音太小,他估计着是“娘子”之类的称呼。 让自己给搬这么大一桶热水,想来是小夫妻蜜里调油,洗鸳鸯浴之类的房中情趣? 还未结亲成家的店小二,胡思乱想着合上门,脸颊却不由红了起来。 今天下午,这两个人一走进客栈,就吸引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 秦子凛长相俊郎,身形高大,确实算是人中龙凤,但也不至于让满客栈的人看个不停。 一众客人忍不住探头巴脑,真正想看的,其实是秦子凛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虽然,那怀中人的大半边脸,埋在胸膛看不着,但露出的一个尖尖小小的下巴,怯怯的,像午时悄悄盛开的睡莲花瓣,沾了点晶莹的露珠,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甚至不用看整张脸,只靠那曼妙纤瘦的身段和那雪白的下巴,就能断定这怀中躺着的,是一个绝世美人。 但即便如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似在昏睡的美人到底生了何等倾世的容貌。 奈何抱着美人的男人气势压人,手臂一缩,那美人就连半个角都看不着了,他目光锐利,环视一扫,在场所有人就都身子一颤,不自觉低了头。 秦子凛大步径直走到帐柜前,要了一间房。 掌柜的虽也是老油条了,在这条官道上开了十来年客栈,但秦子凛这等不若凡俗之人亦是少见,不敢怠慢,遂恭恭敬敬地开了一间最好的客房,递了门牌,让店小二领了去。 秦子凛一进客房,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怀里的师娘放到床榻上,还早半刻往那床上施了个净身咒。 可沈青阑一被放下,就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疼得他不禁发出“嘶”的一声。 “弟子可是弄伤师娘哪里了?”秦子凛紧张起来。 沈青阑在斩杀水下与那镜花水月缠斗时,虽然境界远胜那妖兽数阶,但到底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九分实力,在水里也只能施展出个七分。 再说,那妖兽狡猾得很,对所处片水域的变化非常敏感。 强龙难压地头蛇。 沈青阑为了能一举绞杀这镜花水月,只能速战速决,但也因此着了那妖兽的道,被它尖利的爪子给抓伤了腰。 沈青阑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腰下被割了个手掌宽的血口,到底疼痛难忍,他素来就怕疼,这次甚至疼到了都走不动路,只能让秦子凛给抱着,找落脚点。 “无碍。”沈青阑面色有些苍白,他虽这么说,但蹙起的眉头,一直都没落下。 秦子凛嘴上不敢多言,但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先前一出水,伤口就已经给秦子凛敷药包扎好了,所以他知道师娘纤细腰肢上的血口,到底有多么骇人。 秦子凛想扶沈青阑休息,却被拽住袖子。 顺着那手看过去,只见师娘无力地靠在床栏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想沐浴。” 伤后本不该沾水,但秦子凛知道沈青阑爱干净,最受不得满身黏腻的感觉。 “弟子施个净身咒……”秦子凛咬牙道,按道理是连净身咒都不该施的,他这也算退了一步了。 可沈青阑还是执意要沐浴。 秦子凛只好找店小二,要了桶热水。 店小二早就好奇这新住进店的客人了,自然是手脚麻利地搬桶倒水,按照客人的要求,只倒了半个木桶的热水。 待店小二合上门离开,秦子凛抱着沈青阑,轻手轻脚褪掉他身上的外袍鞋袜,只给他披了件贴身里衣,然后小心给放到了雾气腾腾的热水里。 秦子凛特意交代了只需半桶热水,所以水高刚好淹过沈青阑伤口以下的区域。 一泡到水里,沈青阑就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下半身泡了一会儿,沈青阑就想洗洗自己的上半身,可稍微一动手臂,就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秦子凛本不想插手,但见沈青阑举步维艰,心下一紧,靠近木桶,掬起一小捧水,轻轻泼到沈青阑小臂上。 那滚烫的触感刺激沈青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轻颤,但是他没有出声阻止,反而悄无声息地侧过身子,摆出让秦子凛更好操作的姿势。 而沈青阑不知道的是,从秦子凛那个角度向下看去,水光粼粼中,沈青阑衣衫半湿,贴在身上,透出胭脂般的粉红色,粉嫩的乳尖顶着布料,却若隐若现,似乎在和人玩捉迷藏。 秦子凛口舌干燥,一个不小心,居然把自己的袖口弄湿了。 他本想换只手,却被拽住。 “你衣服湿了。” 沈青阑仰起头,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水润,他目光定定地看向他,“要不要一起洗?这桶够两个人用的。” 这句话就像是在邀请他一起洗鸳鸯浴,很难让人不多想。 秦子凛刚要拒绝,沈青阑却如看透他心中所想似的,道:“你进桶里来,好帮师娘我洗一下我洗不着的地方。” 秦子凛面色一滞,但还是没动。 沈青阑疑惑地问:“你这是在害羞?我们不是早就把对方都给看光了?你这个时候害羞?” 秦子凛呐呐道:“没有。” 说完,他就仿佛自我证明似的,开始解衣,然后也着一件里衣进了浴桶。 可同样,他一下水,大半边衣服就给打湿,然后贴在身上,勾出他精壮的胸膛。 秦子凛心有杂念,不敢直视沈青阑的身体,只能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依靠眼角余光,给师娘擦洗。 但沈青阑泡了没一会儿,就上下两片眼皮开始打架,浑身无力,两次差点给滑到水里,险些把伤口沾湿,幸好被秦子凛给及时扶住了。 秦子凛只好一手扶住师娘没有受伤的另一侧腰,让沈青阑枕在他的肩头上,另一只手,还在继续勤勤恳恳工作。 可慢慢,他察觉到怀里的沈青阑,身体如毛毛虫一般蠕动着,两人手臂前胸的肌肤,时不时贴上一贴,蹭上一蹭,简直磨人。 秦子凛心神一震,在心里加快默念静心咒,可与身下昂首的欲望相较,仍显得杯水车薪。 正当他想着如何开口,好结束这如油锅烹人的沐浴时,肩上之人,忽然哑声说:“子凛,你硬了。” 随后,沈青阑仰起头,在秦子凛耳畔吹了口气,鼻息扑在脸上,如火星落入干草:“你是想要师娘了吗?” 秦子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他在看到师娘入水,衣衫半湿时,他就硬了,甚至还想直接在水里肏弄师娘了吧? “子凛不想要?” 身侧人见他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声音里有些气馁,幽怨地说: “可师娘想要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