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替身
要实打实算起来,这是他和Zac第一次正面交锋,林禹预想过几百种对付Zac的方案,可一个也不想付诸实践了。 Zac揪起他的衣领,暴怒地吼他:“你傻了逼吧?!带他陪酒??你知道他妈以前干什么的吗?” 林禹蹙起眉,他对池霖关注太少,他只知道池霖是南区的小可怜虫,但没想过细究他到底怎么个可怜法。 林禹声音彻底沙哑:“……他妈妈也陪酒么?” Zac冷笑着:“陪酒?不止陪酒,池霖十岁以前都被他妈带进生意场照顾,池霖可以看着他妈是怎么在男人腿上扭的。” 林禹说不出话了,一口气堵住喘息不得,他把池霖带来会所陪酒,除了侮辱他,还在揭他伤疤。 Zac看着林禹灰头土脸,还不够满意,林禹后悔了,但是Zac要让他悔到肠子里。 “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他觉得你是他的希望,你一个一个全部给他毁掉。” “他妈现在年老色衰,没钱花就卖他裸照,至于你为什么能在停车场遇见他,因为他被他妈卖给经纪人抵赌债,那经纪人也要拿他抵债,你还记得古斯塔夫的人那天找过你么?” 林禹当然记得,古斯塔夫可是大匪首,派人来他这要柯尔收益的分红,柯尔在古斯塔夫的赌场输了大笔钱,还似乎有毒品交易,这些林禹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但是他无所谓柯尔有什么污点,赚够钱一踹了之,和古斯塔夫周旋了颇久,同意分钱给他,这都是柯尔不知道的。 而且隔天有个经纪人卷款跑路,被仇家追上,抛尸野外,连车也抢走了。这些事,都和Zac所说的对得上。 林禹花了很大努力开口:“池霖原本要被古斯塔夫的中间人带走?” “是,不过被你捡了漏,我本来觉得他好运,但是现在我不认为了,他什么姿色你心里清楚,古斯塔夫再怎么说,对自己的宠物好得很。” 林禹咬牙道:“我绝对不会让他去跟古斯塔夫。” “你对他是什么样?你现在敢想么?你有尝试过了解他么?这些信息我不来告诉你,你会花时间去查么?” Zac字字入肉,林禹仿佛能感受到竹之内三贤被捅了十几道时的痛觉。 “林禹,他现在跑了,不是你今晚做错什么事,你一直在做错事,你但凡对他态度好点,我也不至于有接近他的机会。” 林禹没再回话,面色苍白,眉头狠狠地拧着,黑瞳周围血丝密布,Zac的目的达到了,他不再和林禹浪费时间。 “池霖呢?你还没找到他?你是废物吗?”Zac环视着,他打了个飞的过来,满打满算两个多小时,如果林禹没找到,那就是池霖故意躲他,池霖人生地不熟,不可能跑太远。 Zac冷嘲热讽:“他不想见你,滚吧,警察还等着你,他看到我就肯出来了。” 林禹猛抬头,懊悔和痛苦还隐在眼里,对Zac满是狠厉:“我不会放手的,你没这么轻易得到他。” Zac假笑:“真的?我和他就临门一脚,你信不信我叫你连他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林禹还要开口,Zac打断他:“滚,我要喊他了,你杵在这,他怎么愿意出来?” J国不比国内,Zac没那么轻易被认出来,不过也有点小小的骚动,Zac不作理会,他不在乎丢不丢人,张口真的要喊池霖。 林禹在他背后幽幽地开口:“他被绑架了,宰掉竹之内三贤的凶手干的。” Zac僵住,转身冲过来。 林禹又被揪住领口。 “别想诈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林禹也不做人肉靶子了,和Zac互殴,不过Zac从小打到大,林禹挂了满脸彩,可觉得郁气毕出,混沌的思绪也明了,他们没打多久,就揍两下,不过一分多钟,Zac扭头往等他的车里疾跑。 林禹知道Zac去想办法救池霖了,多一个巨大的助力只会更好,现在不能计较别的。 他也立刻叫了车,直奔警察留给他的地址,在车上,给手机列表里挑出跟竹之内三贤有关系的人,一个一个地打过去,追问情况,寻找疑点。 绑架无非有所求,只要池霖豪发无损,他会弥补一切,从头到尾。 池霖坐在小巧浪漫的单人床上,裹着上杉右一给他的毯子,这间房整体风格都很少女,床头柜摆放一张梨花的照片,相框里的梨花还停留在豆蔻年华,笑靥如花。 这套住宅从里到外都朴实无华,没有什么装饰可言,旨在实用,只有这一间卧室大不相同,看来是上杉右一专门为梨花准备的。 池霖戒备地看着右一半跪在床前帮他包扎脚心,不敢动。 池霖是砸林禹收藏品时,被碎片扎破了脚,现在这个男人细心地帮他用酒精擦拭,缠上绷带。 梨花精神不稳定时,总喜欢在自己身上划口子,所以外伤用品右一常备,帮池霖处理起来极其老练。 右一包扎完,给这濑户瓷器般精致的脚上打出一个蝴蝶结,这是逗梨花开心的把戏,右一托着池霖的脚,抬头向梨花微笑,不过对上的是池霖惊恐的大眼睛。 上杉右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到现在他还没接受梨花已经死掉的事实,就算杀了罪魁祸首,复仇的快感在三贤倒下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右一用带着严重口音的x国话安抚池霖:“不太严重,不需要缝针,这几天不要碰水或者走路就好了。” 池霖在广场往喷泉疾走时,迫切想要见到渣爷,根本不知道自己脚上有个大口子,现在希望落空,他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感觉有点绝望。 右一并非是凶恶的长相,反而工作了几年,脸上仍然带着少年气,头发乌黑,浓眉如剑,双眼纯净明亮,完全无法将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不管右一长得如何给人好感,池霖也不信任他,更害怕他。 池霖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 右一苦闷地笑了笑,他放开池霖的脚,摇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说罢去衣柜取了梨花的睡衣给池霖,整整齐齐地放到池霖身边。 池霖有点生气了,提高声音:“你拿刀捅了人!你是杀人犯!” 右一没有回答,避重就轻:“浴室在那,你可以穿我妹妹的衣服,早点睡吧。” 池霖把衣服丢向右一:“我不是你妹妹!” 右一也不生气,捡起衣服,又叠整齐,放在池霖身边。 池霖受不了了,跳下床向门口跑,还没几步就被右一拦腰拎起来,池霖打着他,叫他放手。 右一组织着生涩的语言,情绪激动:“你让我带你走,我做到了,人渣少爷把你当玩物,你怎么可以再回到他身边!他会害了你!”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变态!杀人犯!” 右一突然抱住池霖,面孔压进池霖颈窝,池霖骂了一堆难听话,突然察觉到肩上晕开一片湿热,原来是右一的眼泪。 池霖渐渐熄了火,只好让右一抱着他不作声地流泪,别开头:“你哭吧,我也想哭,你们都是坏蛋。” 右一闷声流了五分钟的泪,终于稳定情绪,他眼睛通红,把池霖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脚底绷带又踩出了血痕,右一便又蹲下来,细心地将池霖的脚垫在腿上,解开绷带重新处理,擦拭血液,轻柔上药。 “……你能不能放我回家?有人会带我回家,我以后就不会再被欺负了,这样行吗?” 右一感叹着梨花要是也愿意回家就好了,池霖的醒悟让右一有种安慰感。 “嗯,等你的脚好了,我就放你走,同意吗?” “什么时候才能好?” 右一观察着伤口:“差不多五六天。” “……行吧。” “如果没有好就出去走路,你的伤口会感染恶化的。” 池霖没吭声,右一又给他脚背上打好蝴蝶结,抬起头,四目相对,池霖盯着右一哀伤又迷茫的眼睛,质问他:“你只是想要我陪你对吧?” 右一不回答,他起身很自然地亲了池霖的额头,离开了房间。 凌晨三点十一分,右一躺在自己的卧室,梨花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他好几晚没睡了,即使睡着也是十分钟惊醒,所以只是靠坐在床头,公式化地完成晚上就要呆在床上这个任务。 他听见隔壁门打开,脚步声向客厅去,直奔正门。 池霖一定是踮着脚尖走的,不然不会轻得像羽毛擦过地面。 脚步声停了很久,突然折返回来,却没回隔壁,而是直奔他的房间。 池霖打开门,对上右一的眼睛,右一靠着床头板抽烟,烟头燃出的红点又鲜艳又诡异。 池霖爬上他的床,右一没什么表示,淡淡地看着他。 池霖亲昵讨好地抱住他的胸膛,因为这趟逃跑行动,身上已经有点凉了,右一便拉过被子,将他盖进怀里。 池霖显然是在引诱他,吻他睡衣领口露出的皮肤,用膝盖磨蹭他的阴茎,但是右一不含情欲,揽住池霖的后腰,另只手夹着纸烟抽一口吐一口烟雾。 池霖舔到他颈窝,吻到他耳垂,抱怨:“你把门反锁了。” “嗯,我杀了人,要戒备点。” 池霖感觉到右一的阴茎硬了点,他不再用膝盖去蹭了,抓起衣摆打算脱掉衣服,但是被右一按住双手。 右一熄灭烟,抱紧池霖,一齐躺进床中央。 池霖动不了,只好嘴上央求:“我让你睡我好不好,你不想睡我么?我给你操,你放我走。” 右一闭上眼:“睡觉吧。” 沉默良久,池霖问他:“你是不是把我当你妹妹了?” “……差不多吧,陪陪我,我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