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篮球场上的碰撞
翌日 顾随迷迷蒙蒙地醒来，昨晚他难得地思考了一会儿人生，迷迷糊糊间，不知何时就睡着了。事实证明，他这个脑子 是真的不擅长想太多，反正顾太太都让他和平常一样过就好了，他也懒得思索未来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娃娃脸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在床上滚了几圈，这才精神饱满地起床。 今天是周末，来到饭厅，顾随惊奇地发现往日总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裴昊已经稳坐在那了，见顾随头发乱翘地走过来，裴昊语带讽刺：“终于舍得起床啦？就你睡得这么晚，让别人等你你好意思吗？” 全然没有道理的挑刺。 顾家除了大家长顾先生和大哥顾霄有着固定的作息安排，对其他人的作息并没有特别的要求，裴昊这番作态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更何况餐桌上只有裴昊，难不成是裴昊在等他不成？ 刚睡醒，心情颇好的顾随并不打算理会这种幼稚的挑衅，只让张妈给他准备包子豆浆——饮食这点他也一向和家里其他人不太一样，早餐他偏好中式的，家里其他人则热衷西式早餐，顾大哥更是喜欢每天早上一杯黑咖啡，顾随小时候偷喝过一口，当时就被苦得眼泪汪汪，且当天夜晚在折腾了半宿都没睡着。 裴昊见自己的挑衅没能引起顾随的主意，脸色更不好看了。肌肉线条漂亮的修长手臂往旁边一伸，挡住了顾随想跻身到椅子前的道路。 顾随回过头正视他的弟弟，微肉的脸颊上因为抿嘴鼓得更加明显了。 裴昊个子高大，肩阔腿长，英俊青涩的脸上此时带着跃跃欲试的挑衅，像极了偶像剧中等待女主驯服的小狼狗。 ……在顾随眼里则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下子他是不能忍了。 “你是想和我去小花园？”小花园是小时候他和裴昊约架的秘密基地，可以有效避免打架被顾先生和顾太太当面抓获，进而罚去写检讨书。后来随着年纪增长，两人去小花园的时间越来越少，上次去还是3年前顾随大嘴巴在家里说看到裴昊收了情书，被恼羞成怒的少年约架小花园。 虽然很久没打过架，但顾随觉得自己没在怂的，即使现在的弟弟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有余，已经不是当年他可以俯视的模样了。 谁知裴昊听到这话，只突然涨红了脸，“去……去小花园干嘛？” 顾随一脸奇怪地看他：“还能去干嘛？当然是干你啊？” 这下子裴昊连脖子都烧红了。 “你不知廉耻！谁要跟你去！”他吼道，然后剩下的早餐也不吃了，转头快速往自己房间跑。 顾随有点莫名其妙，但他向来和这个弟弟不对付，裴昊对他态度不好于他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饿了一晚上，他只想赶紧吃早饭。顾随有些粗鲁地把最后一小半包子塞进嘴巴里，拍拍手，鼓着脸蛋含糊地对张妈说声晚饭不在家里吃。 ＊ 篮球场上 顾随在一众身材高大的对手中灵活地运球躲闪，他个子不算特别高，胜在身手敏捷、速度快，在一众身材堪比体育生的对手中，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半场篮球下来，顾随已经大汗淋漓。 他顺手接过朋友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秦英锐自己也喝了口水：“过几天学校的篮球联赛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同样穿着篮球服的高大身影阻挡住了视线。 从秦英锐的角度能够看到对方露在篮球背心外肌肉勃发的小麦色手臂，松垮的篮球服愣是被对方宽肩窄臀的好身材撑出了好看的形态。 但秦英锐这样的直男并不能欣赏对方的好身材，反而是从眼前人的背影都能闪瞎人眼睛的橘红色短发认出了来人：“霍阳晖你干嘛呢！” 霍阳晖并不搭理他，他向来是把顾随身边的人视为小喽啰，除了顾随，其他人都不值得他去关注。 他一张生得英俊不羁的面孔正面对着顾随。霍阳晖的眉眼长得好，剑眉星目的，本该看起来明朗正气，只是他生着多情的薄唇，嘴角总是勾着一抹坏笑似的，无端生出许多邪肆。 看着他这副模样，顾随总觉得这人心里指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可是打算好好改过自新，当一个更成熟体面的成年人，可不能和以前一样和这厮吵吵闹闹，让别人看了笑话。 只是他不想搭理对方，对方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我可是知道你在这打球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啊，你是不是怂了，不敢跟我打？”说着还十分欠扁地往下倾了倾了身体，示意两人间可观的身高差距。 顾随当时就一股子热气冲上脑门，微微下垂的大眼睛气愤地瞪得更大，眉毛扬起，他白嫩的脸颊上尚且留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整个人鲜活得让人见了心里发痒。 ——特别是直接和顾随面对面的霍阳晖，他垂落在身侧、骨节明显的大手忍不住手指虚握了握。 顾随用矿泉水瓶里剩下的水浇在脸上，空瓶随手往场边的垃圾桶一投——“咚”的一声，3分到手。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夹杂口哨声，球场上其他年轻气盛的男孩们纷纷叫闹起来。 顾随炫耀似地挑了挑眉，算是应战了。 下半场的哨声响起，因为霍阳晖的加入，火药味浓烈，不再是上半场那种闹着玩的状态了。 顾随虽然身手敏捷，但也架不住被霍阳晖这么一个大高个贴身防守着，年轻男性的躯体因为剧烈运动而散发着灼灼热意，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顾随的鼻腔处充斥着属于另一个男性的荷尔蒙。 这让他忍不住眉尖微蹙。 霍阳晖双手大张着，呈围拢之势，也不顾队友想传球给他的眼神，只一心把怀中人困在这方寸之间，他仿佛逗猫似的，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顾随逐渐变得烦躁的表情。 他会故意露出一丝破绽，眼见顾随即将突破他的防守，又一个箭步闪身，猫儿便再次被他困回怀中了。 顾随感觉自己的背部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胸膛，甚至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对方饱满健硕的胸肌了。 次数一多，顾随也看出霍阳晖这是在耍自己玩儿呢，他脾气本就急躁，人又好胜，下半场的比赛过了大半了，几乎没机会持球，咬咬牙，打算硬碰硬地强行突围。 然后顾随便发现他着实有些高估自己的重量了。 也不知是怎么发生的，他的眼前一阵旋转，人就被霍阳晖那石头似的胸肌给撞歪到了一侧，因为惯性，人还向着场边滑行了几米。 篮球场上的人被这变故弄得都停下了手。 他们本就只是打着玩，也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比赛，此时见有人受伤了，都关切地朝顾随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