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石碎身陨 (正文无肉)彩蛋男女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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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这些日子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连去给牧清送药的仆人语气都带着笑意。牧清也扯了扯嘴角,他想许重大喜日子呢,他也应该笑一下。 “别笑了,你这副模样还不如哭一场。” 牧清被吓了一跳,他没听见脚步声,男人的声音很熟悉,是那日瞧病的大夫,“公子为何……在此。” “受人之托,把你偷走。” “什……!放手!咳咳!”牧清微弱的挣扎对于男人来说显然算不上什么,他有力的双手抱起牧清便踮脚跳上了房梁,“一个男人怎的比女人都轻。” “你……为何……”如此微弱的挣扎也叫虚弱的牧清低喘,男人的身体有些僵硬,无奈的加快了步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怀里这个病弱的人无比勾人。 “许公子大婚,你留在这里叫秦小姐看到了,不怕污了许家的名声?” 牧清愣住了,终于他停止了挣扎,男人说的对,他不该留在这里,许重会有妻小,而他只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仆人。 “这才乖。”男人低笑,又纵跃了许久才停下将牧清放在了一个马车上。 “小美人又见面了。” 这是那日在街上扶牧清的青年? “别怕,我叫十九,那个带你来的家伙叫韩戎,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啊不对,我们都不是坏人。” 被青年的话逗笑,牧清的眉眼微弯嘴角上挑,看的青年一阵失神。病弱的牧清苍白寡淡空有一副皮囊,这一笑却似枯木逢春了一般,原来病骨消磨的没了人形的人,那么清隽温柔。 “你们……要带我去哪?” “治病,”青年严肃下来,“你想活吗?” 牧清沉默下来,他想活吗?可他为什么要活着呢,从前他的目标是许重,可如果许重不再需要他,那他又为什么而活着呢。他曾经被迫跟随旧主,作为一个杀人的工具,是许重让他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欢笑,可以被人所爱,遇见许重之后他才从一个杀人的蛊,变成一个有感情的人。 最终,牧清还是摇了摇头,若日后许重接管许家,他活着就是许重的污点。 “为什么不想活着?蝼蚁尚且偷生。” 见牧清还是沉默,男人突然说道,“你可知南疆王要来此处了。” 牧清的身子一下便僵住了,往事种种在脑海浮现,他的旧主,那个将他封在深渊,让他永不见天日的……南疆王。 “不能叫他……咳咳,他的目标……目标是许家。” 此言一出马车内出奇的安静,半晌后男人才皱着眉头说,“这事……得跟许家通个气。” “不能让他活着来江南……”牧清的声音很低,却出奇的平静。 “朝廷亲封的亲王,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不是,跟许家通个气,叫他们有所防备便好。”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牧清苍白冰凉的手背。 “二位公子,可有……能让人暂时恢复内力的药?” “那玩意吃了会死人的!” “呵……哈哈……公子,我如今这幅样子,哪里像是个活人吗。”牧清笑着,胸腔的疼痛剧烈而清晰,他攥紧了胸前的衣襟语气却坚定异常,“我跟在他身边二十年,我要去……将他欠阿重的、欠我的,一并讨回来。” 在许重身边的这些时日,牧清都快忘了南疆王这个可恨的混蛋了,奈何有时候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的,就像十九第一次见牧清时说的,他命途坎坷,定会青年而终。 “你的眼睛……”青年想说什么,却被一边的男人制止了。 “我这有这种药,还有一种能代替眼睛的蛊,但是用了之后的下场。”男人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说,“跟挫骨扬灰差不多。” “挫骨扬灰……”牧清低低的呢喃着这四个字,他上辈子可不就,一把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又怎么会怕挫骨扬灰呢,“多谢。” 许重带人赶到时只看到了常戎和那日遇见的青年,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牧清呢!” “去做他该做的事了。”十九撑着下巴,拨弄手里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圆润却丑陋,上面刻着的字体苍劲有力,竟是以指为笔在石上篆刻,刻的是——念重。 “能杀了南疆王的,只有南疆王的身边人。”常戎双手交叠,倚在马车的栏杆上,“惑心蛊世间只一只,南疆王能下在他身上,便是对他有特殊的重视,许大人,与其叫他死在你的地牢里,倒不如叫他死得其所些。” “死……得……其所?”许重的声音有些颤抖,揪住了常戎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南疆王是什么样的人!” “阴险毒辣,喜怒无常”十九侧头将那块石头掷向许重,“可春风刀在南疆王身边时杀名在外,怎得被你带走了就成了一个油尽灯枯的病鬼。” 石头砸在许重身上掉落在地被摔碎,怒急的许重不知晓,那块石头是牧清所能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 南疆王殿里,南疆王坐在主位上,绕有兴趣的看着消失许久的春风刀牧清。 “春风刀,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南疆王眼神阴鸷,手里捏着一个玉瓶,从外面隐约能看到两颗鲜红的丹药,“你想不想活?” “南疆王,我活过吗?”牧清笑了一下,他病容寡淡苍白,这一笑当真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牡丹,艳丽的惊心动魄。 手中的刀锋旋转,牧清身形一闪便已经到了南疆王身边,却被一个红衣女人挡开了。 南疆王毫不在意的搂住了女人的腰,在她的腰胯上肆无忌惮的抚摸揉捏“你的功力又进了,好得很,我的春风刀。” 南疆王挥了挥手,红衣女人就像是得到命令一般,衣袖翻飞间与牧清打在了一处。 “红蝶!”牧清没有下死手,他觉得红蝶与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可怜,一个南疆王玩弄的傀儡,身心都被夺去,“醒醒吧红蝶!” “背叛主人,杀。”面对牧清挥来的刀,红蝶没有感情的双眼眨也不眨,用以伤换伤的方式想要杀死牧清,牧清瞧着悲切,曾几何时他也只会杀,可……他的眼神划过一瞬间的温柔,是许重。 渐渐的牧清的眼神变得冰冷,刀刃斩过,红蝶的腿被削去,没了支撑的她跌落在地,血和红衣混在一起,凄切又美丽。 “倒是一出好戏”南疆王拍手,那戏谑的眼神就好像握着刀走向他的牧清只是在请赏的小狗,“我的小蝴蝶……只可惜要飞走了。” 无数道身影从宫殿各处飞略而出,数把利剑从四面刺入牧清的身体将他夹在了原地,然而下一刻南疆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牧清的身体被十几把利剑捅的尽是窟窿,被斩断的手臂却握着刀飞刺进了南疆王的心口。 “我……”牧清笑了,血不停的从嘴里流淌着,身体的各处都疼,却有很快没了痛觉,“从地狱……爬上……来……定要……” 我从地狱爬上来,定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牧清支离破碎的身体倒地,就像是那块掉在地上被摔碎的石头。 南疆王也不可置信的咽了气,他一死那些执剑的身影也尽数倒地,他们都是蛊,蛊主已死,自然无用。 只有双腿已断的红蝶满满的爬到南疆王身边,用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说,“蝴蝶……没有……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