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怀谨 (正文)
书迷正在阅读:魅不可挡、男学生被龙虾轮流入穴np、不坏、[总攻]末世炉鼎养成中、金合欢、总裁的沦陷、创造星辰、(虫族双性)雌雄相吸、强制配对、肆无忌惮
01. 恒怀瑾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过来。 毕竟他死的太过彻底,甚至离魂之时,还曾对着自己慢慢溢出大片红艳的尸体嗤笑。 五洲八荒第一医,可肉白骨,可绝鬼怪,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雪原悬崖下,乱葬雪埋的下场。 他曾见到那持着红缨枪的九州神军将视若珍宝的红缨枪随意丢下,满眼通红在悬崖下,用血肉之躯妄图挖出他被冰雪掩埋的身躯。 也曾见到那高堂之上绝顶尊贵,着黄衣的帝王,放却身后的江山黎民,跪在他坠下的悬崖边泣不成声,满脸血泪蜿蜒。 他始终像仍活着时一样,冷眼看着世间百态,沉默对着身边人的爱恨情仇。 无人能寻得他的尸首,他的身体早已在悬崖下被层层大雪掩盖,与冰霜融为了一体。 五洲八荒,蛇鬼牛神,一等乱世,死亡不过随处可见,何惧之有。 生前往往也不过一纸云烟,无需记挂,也无需留念。 他不明白一具无用的尸体何必值得两人几年如一日的搜寻,正如他不明白将军和皇上又为何对他如此执着。 世间种种,已与他无关。 可是,六年之后,他却又活过来了。 02. 恒怀瑾知道他又活过来的事情瞒不住仍旧日日盯着雪崖的两人。却不曾想寻来的那样快。 他甚至还没来及走下雪山,就被山尾处撑着红缨宝枪的男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六年雪封,恒怀瑾一如坠崖前未曾有丝毫变化,面前的男人却变了太多。 曾几何时还是风发潇洒,弯弓射雕,寻鹰探鬼,一柄红樱镇四方的少年将军已然憔悴。像是向光生长的植物,有一日失去了光芒,便彻底沦为行尸走肉。 恒怀瑾熟悉那羞红了耳后,慢慢退下银甲张开shuang腿的将军;也熟悉那在他身上扭动着劲瘦腰肢,低沉shen/吟的将军,却不熟悉面前这个伤痕累累,风尘仆仆又满目泪水的高大男人。 世人皆道将军乃天将神军,天上战圣,俊美绝尘。恒怀瑾却只记得眼前这人在芙蓉暖帐里,红着脸一次次向他索要的样子。 他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尤带颤抖的嗓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恒怀瑾过分冰凉的耳畔。 “怀瑾……怀瑾……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其后是如何倒在床上,如何开始颠.鸾倒凤的,恒怀瑾已经不记得。 他只记得,将军那层层叠叠的xue依旧是那样红软,纵使多年未曾打开,也依旧像是识得主人似的,服服帖帖地柔顺,密密匝匝地缠上来。 那一夜将军紧紧搂着恒怀瑾,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讲他如何在雪崖下寻不到恒怀瑾的尸首,讲他如何咬着牙将在雪原袭击恒怀瑾的鬼怪粉身碎骨,讲他对恒怀瑾是如何思念。 将军讲了太多,恒怀瑾只是静静听着,缓缓在将军身ti内进出。 他知道将军没有讲的更多。 他看着少年将军像着魔一样屠戮鬼怪,那赤红的双眸竟让人一时将他与鬼怪难辨。 他看着少年将军在深夜买醉,那双眼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模糊。 他看着少年将军一遍一遍一日一日在雪崖下徒手挖掘,却纵使六年,也不曾挖出过他的一片衣角。 04. 虽然将军已经尽了全力,恒怀瑾又活过来的消息却并没有瞒太久。 恒怀瑾坐着铺满奢华软垫的马车,手捧着暖炉窝在将军怀里,任由将军将他的双脚放在手中暖。 以恒怀瑾对那人的了解,帝王怕是早就得知了他又活过来的消息,却不敢相信,故而迟了些许。 那人最是猜忌,连自己的贴身侍从都不曾全信,却是对他无掩无藏。 世人只知帝王身边有一信任的医官,却不知那人常拿天下大事,皇族秘辛与他笑作翻云覆雨后的谈资。 群臣皆道伴君如伴虎,就连从小相伴长大的国家栋梁,边境支柱将军,也对帝王留有几分忌惮。只有他,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压了那九五至尊白日在御花园里狎,弄。 那人对他脾气是最好不过,如何折腾也只知道笑着,拿那双墨石般的眼睛纵容地看他。 还未进入皇城,远远便看到城墙上一抹明黄迎风而立。 恒怀瑾撩起车帘眯着眼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人瘦了很多,一头白发被风吹拂着飘扬。 啊,是的。 那帝王在他死后,便一夜白了头。 05. 恒怀瑾被将军亲自服饰着换上层层华服,玄狐毛领在他颈边细细密密围了一圈,白玉似的面颊宛若冰雪,只额饰上那颗赤色暖玉平白为他添了几分妖艳。 抱着暖炉,恒怀瑾要走,却被将军小孩子一样牵住衣角。 恒怀瑾回眸看他,将军便凑上前来细细啄wen恒怀瑾的薄唇。 他道,怀瑾,我怕你离开我的视线,便又消失不见,让我上天入地也无法寻得。 恒怀瑾用指尖摸了摸他的眼睫,牵了他的手,却是垂着眸,不发一言。 帝王只召见了恒怀瑾,那将军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殿。 恒怀瑾站在金銮殿上,抬眼去看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瘦了。 瘦得离谱。 曾经健壮精韧的身体已然瘦骨嶙峋,皇家明黄色的华服披在他身上,倒像是催命的寿衣。 那一头白发披散在肩膀上,许是刚才在城墙上立了太久冻着了,毫无颜色的脸颊上此时倒是有了几分血色。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沉默。 许久之后,帝王才像是回过神来,剧烈地咳嗽两声,声音尚且带着颤抖。 他说,怀瑾,朕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般模样。额上的血玉自此,便成了朕梦中挥之不去的颜色。 他说,怀瑾,朕以为朕只有熬到了阴曹地府才能再见你一面,原来在人间也能再寻得你一次。 他说,怀瑾,你抱抱朕好不好。 帝王向恒怀瑾伸着手,正像是六年前在这金銮殿上向他寻求一晌贪欢。 恒怀瑾便如他所愿,在这金銮殿上,九五至尊的座椅上,将自己深深埋入帝王的tu内。 这人瘦了那么多,xue里却依然肉嘟嘟,稍微曹/弄几下便软的出水来。 没人知道,这金銮殿上的九五至尊,黎民百姓交口称赞的明君,却有着一张一摸就出水,像个及女一样的rouxue。只需稍微炒弄几下,便一股一股地喷出。 以前恒怀瑾最常在金銮殿和上书房炒弄帝王,有时甚至要那帝王骑在冷宫的槐树上,塌下腰叫他炒。 帝王从不违背他。 帝王从不拒绝他。 帝王绝口不提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只一遍一遍用xue去缠恒怀瑾,用白发去摩挲恒怀瑾的肩窝。 06. 有时候恒怀瑾醒来时,会以为自己还是飘荡在雪原断崖上,冷眼看这世间的一抹离魂。 无悲无喜,不知冷暖。 可是身边将他紧紧相拥的两具热乎乎的身体,又在提醒他,他又活过来了。 恒怀瑾转眼去看那两人,许是心中压抑太久,此时过了时辰已久还在睡着,只一人一只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将军的眼里重新有了光芒,曾经的颓唐一扫而空,只是变成了离不开庇护者的幼鸟,时时刻刻要牵着他的衣角。 帝王身上的肉也养回来了些,只那白发是变不回来,又不肯染,说是想留个念想。 恒怀瑾知道,他们都在害怕有一日他又抽身而去,而他们甚至连目送的机会都没有。 曾经斗凶争宠争得那么厉害的两个人,此时却像是看不到对方一样,忍耐了对方的存在。 恒怀瑾确信自己早在六年前就因被鬼怪偷袭命丧雪崖。因此,自重活过来起,他便一直在思考能起死回生的原因。 他自认无牵无挂,却不想成了别人永生永世的牵挂。 也罢。 恒怀瑾重新闭上眼睛。 山高水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