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祁焰的手顿了顿，直直盯着简欧看了看，在简欧诚挚而坦白的回视之下，他最终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今晚祁焰喝了很多酒，脸色有些发白。

    “你该休息了。”简欧拿过床上的羽绒被搭在祁焰的身上，替祁焰盖好。

    又起身去把窗户关小了一些，离开了X市的邮轮，夜晚的温度很低，简欧转身又给祁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他回到祁焰身边的时候，祁焰看他的眼神很清冷。

    连带着空气中都散发了几分寒意，就如同冬季清晨的寒露一般，透着朦胧的白雾，虽然美但刺骨得冷。

    “还不睡？”简欧俯下身，一只手撑着祁焰身下的床，一只手端着温水，“那喝一口水再睡。”

    祁焰喝完了水，躺回床上就说：“睡不着。”

    祁焰侧着头看床边的简欧：“好看。”

    “什么好看？”简欧觉得祁焰是真的醉了，只能陪着祁焰说话，等对方累了他再去沙发上睡。

    “你穿这套衣服，”祁焰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很好看。”

    简欧认真地看着床上的祁焰，问祁焰从登船后做了些什么，还问祁焰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而祁焰也很听话地告诉了简欧。

    虽然祁焰用词很简洁，大致上的意思就是晚宴结束后，祁焰找了个清净的酒吧喝酒，喝到十一点左右结账走人，出来走了一圈，最后在走廊上碰到了简欧。

    但为什么喝这么多，祁焰没告诉简欧。

    简欧知道祁焰的脾气，不合胃口的人祁焰都爱答不理，所以一个人来四海号也情有可原。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喝这么多？”简欧见祁焰喝完了一杯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祁焰不肯说，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简欧。

    这举动让简欧知道祁焰是因为自己才喝了这么多，这让简欧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让祁焰不开心了，非要喝闷酒？

    简欧完全不理解祁焰的脑回路，对方不是已经公开承认分手了吗，之前也大方地在洛阳面前承认放弃他了，现在又是唱哪出？

    祁焰在指完了简欧后便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睡梦中，几分钟后简欧望着入睡的祁焰，只是摇摇头便往卫生间洗漱了。

    第二日，简欧是在祁焰床上醒过来的，苏醒过来的简欧没想到自己晚上警觉性这么差，被人抱到床上这么大动静都没醒。

    幸好祁焰很早就出门了，没看到简欧这么懊恼的一幕。

    简欧望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刚指向九点，既然没人来这里找他证明船上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然他也睡不了懒觉。

    此时来到餐厅附近的简欧遇到了Jessica款款向自己走来，开口道：“昨晚睡得怎么样，小欧？”

    说话间Jessica拢了拢被海风吹散的额发，向简欧伸出了右手，简欧也会意地上前让Jessica挽住自己的左臂，至少在船上两人要维持男女伴的关系。

    但在某些人眼里，这种亲密的动作就足够让他们生气了。

    Jessica选择的是中式早餐，两人坐在小舟造型桌边，享受着轻拂吹面的海风，喝着豆浆吃着糕点。

    “西餐吃厌了，中餐换换胃口。”Jessica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入简欧的碗碟里。

    四下无人，简欧便向Jessica发问，“你昨晚没回我房间。”

    “你怎么知道？”Jessica有些好奇，明明昨晚简欧也没回房间怎么会发现她不在房里。

    “这个。”简欧指了指胸口处的徽章。

    “原来如此。”Jessica了然地看了一眼简欧的金色徽章，“两天后的拍卖会，是我的目标。”

    “你想买什么？”简欧歪了歪头，吃了一口鲜肉小馄饨。

    “这次有个隐藏拍品，它才是我来的目的。”Jessica似乎读懂了简欧眼里的情绪，“你不会以为是Oscar让我来的吧？”

    “现在，我更希望是二叔让你来保护我的。”简欧有些担心了，Jessica是出于个人目的来到了四海号，他二叔知不知道Jessica来此的目的都难说。

    “你叔叔英文名虽然叫Oscar，但比起他，我觉得小欧你更适合这个名字。”Jessica喝完了豆浆拿出自己的手提包里的口红对着镜子补妆，擦好了又将口红放回包里，说道：“配合我演一出戏吧，在船上这段时间。”

    Jessica起身示意简欧跟她一起走，“不过，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I　promise.”

    听着Jessica的话，简欧自然对Jessica的身手有信心，但茫茫大海上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还是会选择保护好Jessica，毕竟这可是他二叔心尖上的人。而且退一万步，也不该让女士帮自己出头，于情于理简欧都不让Jessica身陷险境。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Miss　J.”简欧有些好笑，他再不济也不是六岁小孩了，他不会再让爱护自己的长辈受到伤害了。

    听到简欧的话，Jessica有一瞬的恍惚，片刻后她眨了眨碧绿的眸子道：“小欧长大了，我还总当你是个小孩子看，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你这样子说出去40岁有人能信吗？”简欧打趣Jessica。

    “不可以透露女人的年龄哦，不礼貌。”Jessica踮起脚尖敲了敲简欧的额头。

    这一幕刚巧被进门的聂明看到，简欧赶忙拉住了Jessica的手，低头俯在对方耳边说了句：“麻烦来了。”

    “看起来，是昨晚的先生。”Jessica侧头看向聂明那面，露出了微笑。

    面对Jessica的微笑，聂明自然不会摆脸色给她，只是轻轻点头，便走向点餐台。

    两人走出餐厅后，背后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

    “你的个人魅力太大了，我都没有这么难缠的对象。”Jessica在离开餐厅后，和简欧一起来到了甲板，“不过那个男人长得还可以。”

    “你的‘还可以’就已经是很好了。”简欧附上评价。

    “有吗？我觉得从容貌来讲，昨晚那位金红色头发的男士显然更配你啊。”Jessica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我已经订婚了...”简欧颇有些无奈。

    Jessica轻轻转身背对着甲板上的围栏，右手搭在栏杆上，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点点白鸥掠过海面，“小欧，对悠你怎么看？我知道你们的婚约是Oscar从中撮合的。”

    简欧沉默了许久，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洋，他想到了星野悠湛蓝色的双眸，就像眼前的海一样，深邃悠远，他缓缓开口：“我肯定是爱悠的，但...”

    “但什么？面对我没什么不好说的。”Jessica让简欧畅所欲言。

    面对Jessica鼓励的目光，简欧最终还是说出来内心的想法：“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仗着悠对我的宽容，还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望着简欧紧锁的眉头，Jessica觉得她这一趟还是来对了，“我昨晚不是说了，我和星野悠的母亲见过面么？”

    Jessica将头靠在简欧耳边，说了一段话，简欧不禁瞠目结舌，“你没开玩笑吧？！”

    “事关皇室尊严，我骗你有什么好处。”Jessica抬起手遮挡住高升的日头。

    两人将交谈的地方，换到甲板上有凉伞的长椅上。

    简欧这才明白，为什么星野悠是黑发蓝眸，原来他母亲是Y国皇室成员，这就难怪为什么简欧从没听星野悠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Sophia亲王显然很喜欢你，所以对你一样很宽容。”Jessica支起左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我特意来一趟也是为了给你带一句话。”

    “‘只要他永远爱着悠，有其他的爱侣也没什么。’这是Sophia亲王的原话。”Jessica平静地说着。

    简欧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对星野悠的妈妈给自己的话也有些难以消化，整个人愣住了。

    “看把孩子都吓傻了，我就说别这么赤裸裸的。”Jessica心里这么想着。

    “你花点时间接收下你未来母亲大人给你的话，我先随意走走。”Jessica扔下了还在呆滞状态的简欧，一个人起身转悠了。

    简欧回过神的时候，Jessica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简欧也没花心思去找她，他知道Jessica有事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简欧现在更在意星野悠妈妈对自己的看法，竟然如此...奔放？虽然简欧在国外生活了很久，但骨子里仍然有些国内含蓄的思想左右着自己，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Sophia对待婚恋的观念如此开明。

    不过，这也只是简欧无形中摆平了星野悠的母亲，不会和Sophia女士产生纠纷，简欧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星野悠，简欧想当面问对方，如果悠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简欧只能选择和悠分道扬镳。

    “那时候，我真能说得出那样的话吗？”简欧不禁对着海面喃喃自语。

    整个白天的时间，简欧就花费在和海洋的对视里了。

    直到夜幕降临，Jessica重新找到简欧去吃晚餐时，简欧才跟随对方一同前往了餐厅。

    结束晚餐后，简欧跟随Jessica前往舞池跳舞时，他注意到聂明也在场内跟朱四爷熟络地交谈。

    聂明还时不时往简欧和Jessica这边看，而且还示意朱四爷往他们这边看。

    简欧则是和Jessica跳着爵士舞，一曲舞罢，Jessica挽着简欧的手走出了舞池，往聂明和朱四爷走去。

    “四爷也有兴致来跳舞？”Jessica接过服务生托盘里的香槟，给简欧递了一杯，自己又拿了一杯。

    “四爷。”简欧则是向朱四爷行礼问好，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我这一把老骨头可跳不了舞了，”朱四爷伸手搭在聂明的肩膀上，“他是聂明，这几年社团的后进里表现很好的一位。”朱四爷向Jessica介绍了一下聂明。

    “聂先生好。”Jessica提起裙子向聂明行了个礼，是专业的宫廷礼。

    聂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接话道：“正式见面，Jessica女士。”露出了一抹英俊的微笑，墨色的眸子在舞厅的灯光下明暗不定。

    “请聂先生和我来一支舞可以吗？”Jessica向聂明提议道，顺势松开了挽着简欧的手。

    “荣幸之至。”聂明望着向自己走近的Jessica脑子里有了点想法。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舞池，在Jessica和聂明离开后，朱四爷和简欧交代了点事情，也离开了舞厅。

    简欧倒是一点都不担心Jessica会在聂明的手下吃亏，于是坐在吧台前提前点好了鸡尾酒，等待聂明和Jessica回来。

    简欧自己点了杯薄荷朱莉普缓缓啜饮着，等到聂明和Jessica一左一右来到自己身边时，酒保也适时地端出了两杯鸡尾酒，分别是樱花马丁尼和天使之吻。

    简欧将樱花马丁尼递给了Jessica，而那杯天使之吻就是聂明的了。在问过酒保自己手里鸡尾酒的名字后，聂明有些诧异于这杯酒的名字，目光灼灼地盯着简欧。

    “别想太多，单纯是因为你不喝度数低的酒。”简欧向聂明解释道。

    “是不是我想得多，你自己心里清楚。”聂明品了一口酒后，对简欧说着。

    “简欧，你和聂明先生很熟吗？”Jessica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简欧刚想回答，聂明便抢先道：“熟啊，怎么不熟？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是嘛。”Jessica抿了一口酒，看着聂明眼睛一刻都不离开简欧的模样，心下有了计较。

    今晚三人的会面算是在一个和平的氛围中结束了，离开舞厅后Jessica和简欧一起回到101门口，Jessica伸手拦住了简欧打算开门的手，“有人在我们回来前进过房间。”

    听着Jessica笃定的话，简欧问：“那你今晚怎么办？”

    “这船上又没住满人，我搞定一个房间还不容易得很。”Jessica小声地和简欧交谈着，“你今晚也别睡这里，很不安全，找个能通宵的地方消磨下时间。今天太晚，明天我去查查怎么回事。”

    简欧听从了Jessica对自己的安排，两人从不同的方向离开了这层楼。

    半小时后，在邮轮会所里的简欧靠在窗边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简欧觉得聂明在跟踪他，因为他来了二十分钟聂明也来到了这个club。

    简欧看着和一群女人聊天的聂明，他很清楚聂明身边总有女人往眼前送，这是他还在跟聂明交往时有的感受。

    现在么，和他简欧无关。

    聂明一边跟身边的女人交谈，一边看着独自一人的简欧，两人视线在空中接触，聂明的眼神让简欧想到了些事情，手里的杯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简欧倒是很镇定，让服务员过来把东西收拾了。

    这时聂明也收回了视线，跟身边的女伴谈笑，不再看简欧。

    灯光暗了。

    场内音乐随之响起，昏暗的暖黄灯光让简欧停住了脚步，他看着舞池里正在与女人跳舞的聂明，不免回想起曾经教导聂明跳舞的那晚。

    那段时间，他们有过无数次的舞，眼里只有彼此，简欧更忘不了聂明对自己充满爱意的目光。

    以前聂明只是不能融会贯通，现在聂明不但会了，还跳得比简欧更好，让在场不少女士羡慕他身边的女伴。

    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陪着聂明跳舞的不是简欧了。

    简欧从来不否定聂明和他的过去，不过总沉湎于过去，患得患失有些太不像自己了。

    简欧最在意的不是聂明对他有意无意的撩拨和挑衅，也不是现在聂明有多少女人，更不是聂明如今的社团地位，他最担心的是聂明对他的疑神疑鬼。

    简欧始终觉得，聂明对雄哥的死因耿耿于怀，从而导致对方怀疑到自己头上。

    陷入猜疑链中的简欧在定好的包厢里彻夜难眠，所以睡不着的简欧早早前往船上的浴场将自己清理整洁后，大清早就到了甲板上，他拿着望远镜看了看附近的海岸线，四海号已经驶出了公海范围进入了J国的领海。

    简欧脸色很不好，他不但整宿没睡，早上洗完了澡还吐了半小时。

    毫无疑问，简欧晕船了。他刚想从甲板的栏杆上下来，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他手里的望远镜不慎掉进了海里。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简欧还没得来及转过身，透过金属栏杆的镜面，他知道来的人是聂明。

    怎么老是遇到聂明？

    “别人都在睡觉，跑到甲板上来做什么？”聂明侧身靠在栏杆上，打量着身边的简欧。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大作的海风吹得两人的发丝飞速舞动。

    简欧现在不想说话，他想离开有聂明的地方。

    聂明却挡住了简欧：“你还没回答我就想走？”他在逼简欧说话。

    简欧听出了聂明意思：“我晕船，来这里透气不行吗。”

    聂明留意着简欧毫无血色的脸颊，从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直接放进了简欧的上衣口袋里：“餐前吃两个。”

    简欧眼底的不悦渐渐褪去，目光沉沉地注视聂明：“你这么早起床？”

    简欧看着聂明，不悦又涌上心头：“不回答，我就走。”他想知道答案。

    “我刚从一位女士的房里出来，准备回房，正好看到你。”聂明说到这里，止住了话语。

    简欧听了一半转身走了，聂明知道简欧不想听这些，这些关于私人生活的事情，自从两人分手后简欧根本不屑一顾。

    正因为简欧的态度，让聂明对简欧也有了些怒气，聂明总在想从没有任何一个对象在分手后还能给他甩脸色。

    简欧，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我问你！我追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和星野悠纠缠不清？”聂明走到简欧身边，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简欧。

    “我们分手后，你立马同意了星野悠的订婚，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聂明抓住简欧的肩膀，把简欧往后面拉，可是简欧只想离开这里。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悠。我们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没有悠，我们迟早都会分开。”简欧干脆停下脚步，扶着栏杆，既然聂明想听，他就解释个清楚。

    聂明盯着简欧看，因为他看到简欧眼眶微微泛红，透着点点泪光。

    仿佛谁在提“星野悠”三个字，都会引发激烈的争吵。

    简欧演了出苦情戏，为的是让聂明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的感情上，引诱苦涩的情绪激发自己的泪腺，他要的就是让聂明不要怀疑自己对义丰社有异心。

    “是我的不对。”聂明拉住了简欧，“我也说过只做炮友，不谈感情的。”他让简欧别忘了之前的承诺。

    见聂明语言软化了，简欧心里一喜只不过脸上依旧维持着伤心的表情。

    就在简欧暗自窃喜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将他吹得脚步不稳，聂明见状把简欧扶回了船舱，船舱的温度对于吹了会冷风的简欧来说有些偏高，导致他头晕得更厉害了。

    聂明看到简欧脸色变得更差了，主动把简欧拉到身边：“你都这样了，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送你去我房间。”

    “谁说我要回你房间，我要回自己房间。”简欧纠正聂明。

    “现在由不得你。”聂明不许简欧和他唱反调，不理会简欧说的，也没有给简欧反对的机会，“我说了算。”

    简欧还没消化完聂明这句话，就被聂明打横抱了起来，简欧很不乐意这样的姿势。

    “走廊上到处都有监控。”简欧提醒聂明。

    “监控又怎么样？四爷和我关系好得很。”聂明也不是危言耸听，朱四爷确实很中意聂明这个后生，觉得他很有实力和远见。

    简欧知道聂明不会骗自己，所以只能默认对方的举动。

    五分钟后，简欧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眸，看到聂明带他到了贵宾舱，这时间太早了，船上的人大多是夜猫子，除了船员根本没人在外面走动。

    期间有几位巡船的安保人员上前询问简欧的情况，都被聂明拦住了。

    聂明的身份让保安也不敢多嘴，自然不会阻拦聂明。

    “你丢下我一走了之不是更好？”简欧被聂明弄进房前，昏昏沉沉地看着聂明，“我和你除了炮友关系外，什么都不是。”

    “丢下你？我心疼都来不及，不会不管你。”说话间聂明收紧了双臂，一边揽着简欧，一边打开门进了房间。

    简欧的肩膀被聂明勒得有些痛，他判断不了聂明话里的真假，只能选择让刚刚的话随风而逝。

    “为什么？你不是想报复我？”简欧低声问。

    聂明没回答。

    “你回答我，”简欧继续问他，“难道你不该报复我吗？你不是恨我转头就找了悠？”

    聂明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加剧。

    “祁焰和你关系这么糟糕也是因为我...”简欧动了动唇轻声说着。

    整个过程聂明连半句话都没回答，简欧说了许多。

    “你说啊...”简欧越是头晕，越是想知道答案。

    但简欧还是没听到聂明的回答，在他尝试再次说话的时候，聂明直接从把人抱到了床上将简欧弄晕了。

    聂明下手不重，简欧在房间里休息了四个小时，昏睡期间聂明喂简欧吃了药，他睡醒了才彻底恢复精神。

    简欧在休息的时间里，聂明已经帮他向朱四爷报备了，睡梦中的简欧隐约听到朱四爷的说话声，而且Jessica也来探望过自己，只不过简欧那时候还没睡醒，意识朦胧。

    他没有听清楚朱四爷跟聂明的谈话，也不知道Jessica和聂明说了些什么。简欧没想到的是，这次他晕船会让他在四海号上的工作有了变化。

    当天晚上在四海号抵达补给港口时，简欧接到通知，朱四爷让他在四海号返回X市前只要转专心陪着Jessica就行。

    Jessica找到用餐的简欧，告诉他：“是我和四爷说的，四爷也同意了。”

    “船上的事情其实不用花太多心思，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你？”简欧喝了一口海鲜粥，他的气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