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简欧心想，龙耀人还没到就先送他一桶油漆，泼他新家的外墙，真是一份大礼。

    简欧心里虽有不满，但脸色如常未变，只是龙耀此时却盯着简欧随意插在口袋里的手，简欧注意到龙耀的眼神担心自己之前发短信的举动被发现，便冷静抽出了手，直接坐到了龙耀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龙兴帮都名存实亡了，你居然还没溜，我以为你人早就在A国了。”简欧坦然地回视着龙耀，没有丝毫要给对方倒茶的意思。

    龙耀看了看盒子里礼物，就直接把礼物扔一边，简欧看到被扔在沙发旁边的礼物是一个被精心打包的茶盒。

    “你都没走，我会走？”龙耀的目光重新落回了简欧脸上，眸光深沉地打量着他身上的围裙。

    简欧掏出烟、叼嘴里，沉稳地回视：“说起来，我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的脸色此时不太好看，点烟之后就重重抽了两口。

    龙耀看完了简欧身上的打扮，再看了一眼连火都没开的厨房，就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沙鹰，简欧当即就愣住了。

    简欧眼底闪过几丝惊讶，没想到龙耀竟然带了枪在身上，他清楚地看到龙耀熟练地拉了一下枪身，拿枪口指着自己。

    “把你的口袋翻出来，之前你做了些什么？”龙耀似乎发现了简欧之前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摆明了是要搜简欧的身。

    简欧只好把衣服口袋翻出来给龙耀看，不过他的口袋什么都没有，他看到龙耀站起身，拿着枪走到他面前。

    简欧嘴里的叼着烟，双手做投降姿势，嘴角含着的烟还在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龙耀手里的沙鹰可没长眼。

    “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以及你见不得人的朋友？”龙耀一字一句地问简欧，手里的沙鹰放得很低，横着抵在简欧的侧脸上。

    冰冷的枪口抵在简欧的侧脸，简欧全身僵硬没有乱动，连嘴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龙耀替简欧把烟头踩熄了，用枪推了推他的脸颊：“不如把你的朋友，也介绍一下吧？”龙耀笑得很邪恶。

    “你误会了，我家里没别人。”简欧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做料理，厨房居然一尘不染，是欺负我没常识吗？简大少爷？”龙耀垂着眼看简欧，眼底透着无尽的讥讽，拆穿了简欧的谎言。

    简欧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龙耀眼中的神情越发冷冽，但凡他敢乱讲一个字，就会死在对方的枪口下。

    “我朋友只是一般社会人，龙少也不会滥杀无辜吧，不会像你父亲一样能随意夺取一般人的性命吧？”简欧知道龙耀不至于那么蠢，故意给对方戴高帽。

    龙耀显然没在意简欧的小把戏，而且知道外院有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窗帘一眼又回视简欧：“你认为，你的话能让我动摇吗？”对方拿枪指着简欧，往窗帘边缓慢移动。

    简欧此时试图迅速地擒住龙耀，但对方先一步把他摁了回去，导致他只能坐在沙发上，好在简欧临时的举动及时阻止了龙耀想要去外院的脚步。

    “如果你担心他是义丰社的人，那很不幸，他不是。”简欧坐稳了，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龙耀。

    龙耀抵在简欧脸颊的枪口越发用力，戳得简欧的脸颊有些发痛。

    “我对你的朋友其实并不感兴趣，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要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龙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照片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照片里的场景大概是一处教堂或者修道院，少年正紧闭双眼向正中央的圣母像祷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肃穆庄严。

    简欧却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大吃一惊，这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六岁的简欧。

    “你怎么会有我十六岁的照片？！”简欧错愕地问着龙耀，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脑子里努力回想自己16岁去过哪家圣母院。

    就在简欧苦苦思考的时候，龙耀没有放过简欧脸上任意一秒的神情。

    简欧的回忆还没有结束，就察觉出龙耀想开枪了，他只好先抬眼注视着眼前正居高临下看他的人。

    “再问你一次，你最好想清楚哦～”眼前的龙耀拿枪戳着简欧的脸，使得简欧侧脸有些泛红，对方紧紧地锁住他的视线，仿佛想从琥珀色的眼里找到一丝迟疑。

    龙耀话音刚落，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我还能认错我自己吗？你是不是脑子又抽了。”

    龙耀干脆收起了照片，用沙鹰的枪管抬起了简欧下巴，枪口抵死在简欧的侧脸：“真可惜。”他轻飘飘地说完，直接扣动了扳机。

    啪——

    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子弹出鞘的响声，简欧脸上传来一阵钝痛，在一瞬间的惊吓后，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简欧除了侧脸上有点疼之外，没有受到任何的枪伤，而眼前的龙耀盯着简欧煞白的脸，嘲笑之色愈演愈烈。

    龙耀居然拿了一把空枪来吓人。

    简欧看着眼前的龙耀，请他不要随随便便把沙鹰拿出来吓人，这里可不比A国，他提醒龙耀公民持枪可是非法的。

    可龙耀却将这把银色的沙鹰，直接扔给了简欧：“这把带我签名的沙鹰就是礼物，恭喜你又捡回一条命。”对方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把枪扔给简欧之后就潇洒走人了。

    简欧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龙耀走了之后，他才起身去确定外面的人是否都和龙耀一起走了，他拉开了房门看了看复又亮起廊灯的空荡走廊。

    外面半个人影都没了。

    简欧将防盗门关好上锁后，先把沙发上龙耀那把沙鹰拿在手上检查了一番，在拔出空弹夹后嗤笑了一声，注意到在枪柄处有一个龙耀首字母缩写的“L.Y.”被刻在上面，用的还是华丽的哥特体，简欧由此判断这把做工精细的沙鹰显然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而且龙耀也不是用这种浮夸字体的人，定然是打造这把枪的人刻的。

    龙耀不走，简欧并不清楚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先是发了个邮件给林迹，然后想起了可能是二五仔的雄哥，便给雄哥打了个电话，过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

    简欧只是向雄哥暗示了一些龙兴帮可能会有余孽继续在南环兴风作浪的事情，边说边清理了一下客厅有人进来的痕迹，顺便将易叡的礼服原封不动地装好，期间跟雄哥通电话的声音很小，外院根本听不到。

    电话另一头，雄哥正在做SPA。

    “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兴帮都大势已去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雄哥语气相当不满，似乎提到“龙兴帮”三个字就非常不满。

    而此时跟雄哥同行的王老大，趴在另一张床上享受着按摩小姐的服务：“怎么了这是，堂口老大找你？”

    “你应该知道我手底下有个人——就那个简欧。能有什么事情，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请我拿主意了。”雄哥敷衍了王老大几句，就继续讲话。

    在雄哥旁边张按摩床上的青年在听到“简欧”的时候，缓慢睁开了一双浅墨色的双眼，洛阳坐起身看向身旁不远处的雄哥。

    按摩小姐看到洛阳坐起身，只好走到洛阳身后去给他按肩膀。

    王老大旁边不远处另一张按摩床上的青年，在听到简欧的名字之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聂明闭着双眸让按摩小姐大力点按摩。

    而电话另一边，简欧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用肩膀夹着电话，在厨房洗了洗手。

    “啊，这样么，是我多虑了。实在不好意思，雄哥。”简欧觉得雄哥的态度很可疑。

    “行了，你别杞人忧天。”雄哥的语气不太好，很显然是简欧打扰到他消遣了。

    简欧擦干了手上的水迹，拿着手机拉开了客厅落地窗前的窗帘，他刚拉开窗帘就看到易叡坐在外院的精美的实木桌前，也在跟人打电话。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烤好的食物。

    简欧知道雄哥不想跟他聊了，简欧也达到了打这通电话的意图，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洛阳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雄哥在休息，别打扰他。”洛阳坐在按摩床上，公式化地跟简欧通电话。

    这个豪华的按摩房里有四张按摩床，聂明、王老大、雄哥、洛阳一人一张，还每人配了一个专业推拿师做缓解疲劳的SPA理疗。

    聂明则是全程趴着，闭着双眸休息。

    电话这边简欧听到洛阳的声音，放慢了开门的动作，看到易叡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他也没有着急着进去。

    简欧站在落地窗旁，回答洛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告诉洛阳，龙耀刚才来过他的家里。

    “场子出事了？”洛阳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不远也不近。

    “没有。”

    简欧忍着倾诉的意愿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他听到了聂明的声音，琥珀色的眼底泛起了涟漪，感觉洛阳快挂电话了，又问了问洛阳：“聂明是不是也在你旁边？”

    “没错。”洛阳答得平静。

    简欧沉默了半晌，才告诉洛阳：“你让他听一下电话，我有话和他说。”他搬出来之后根本就见不到聂明，更谈不上聊天了。

    “你等等。”洛阳让按摩师把电话拿过去给聂明。

    聂明接过电话之后，就把电话放在耳边，一言不发听简欧说话，而电话这边的简欧就明确地告诉聂明，问聂明有没有把他们分手的事告诉洛阳。

    “没有。”聂明有些不耐烦。

    简欧听到聂明说没有，才稍微放心：“麻烦你把我们分手的事告诉洛阳。”他真正的意图并不是让洛阳知道他们分手的事。

    简欧却只能这样说，只有这样才能让聂明闭嘴不跟任何人提起他们分手的事。

    简欧听到电话那头果不其然地沉默了，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聂明什么都没说，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按摩师，脸上的神情尽显不悦，在心里大骂了简欧一番，准备起身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简欧跟你说了什么，好好地这是要去什么地方？”雄哥一边关心系好浴袍的聂明，一边让按摩师把手机放旁边就行了。

    聂明拿过旁边的烟，朝着雄哥比了比手势：“出去抽根烟。”

    “这事跟你属下没关系。”王老大一语就打消了雄哥的询问，让雄哥不用担心什么，“最近他的女朋友不听话。”

    聂明刚出门。

    洛阳就跟着站起身，合上了身上的浴袍，看向雄哥：“我去看看。”

    “也好，你们年轻人聊得来。”王老大开始跟雄哥谈最近合作的事情，义丰社现在势力聚拢了，他们各个堂口下的头目，也都得醒目点找合作伙伴。

    另一边，简欧站在落地窗前看到易叡打完了电话，他才拉开门走到实木桌前，尝了尝易叡烤的食物，在他之前不在的时候，易叡就烤了这么多，现在根本就不用他再动手了。

    易叡面色平和地看向简欧：“第一次烤，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易叡没有问简欧出门的事办的怎么样，只让他尝尝。

    “味道不错。”简欧拿着筷子给易叡夹了一块香辣的烤鸡腿，让易叡趁热吃了，“我看你刚才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他之前本来可以早点进来的，可是看到易叡在打电话，他也不好进来打扰。

    如果他在这里，可能易叡不方便说话。

    易叡尝了尝简欧夹过来的鸡腿，脸色平和地注视着正在为他倒水的简欧：“是高嗣的公司出了些问题，请我帮忙。”

    “我最近看了新闻，知道他的公司好像出了些丑闻，具体情况是？”简欧跟易叡闲聊着，装作不知道实情的吃瓜群众。

    易叡拿了一个蛏子，送到简欧的唇边：“尝尝这个？”他充满英气的双眼，静静注视着简欧微启的唇。

    简欧发现易叡在看他，缓慢张开嘴吃了：“在看什么？”他边笑边回视着易叡，闭着唇嚼着食物，还不忘催促易叡回答他问题。

    “你觉得，他找我是为了什么？”易叡却若无其事地反问简欧。

    “你手艺真是不错，早知道就让你下厨了，我还以为你厨艺不佳呢，没敢让你下厨，看来我看走了眼。”简欧也夹了一块烤肉，送到易叡的唇边，两人你来我往，“刚才尝过了，这肉烤得不错，别愣着快张开嘴，我喂你吃。”

    易叡看着简欧，吃了简欧喂的东西，他从来不吃别人喂的东西，这是第一次。易叡长这么大也没有人敢喂他吃东西，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请来他吃饭甚至能让他亲自下厨。

    易叡今天也是第一次主动喂别人吃东西，因为他觉得简欧吃东西样子很认真，让他忍不住地盯着简欧的唇看，所以才有了之前喂简欧吃东西那一出。

    简欧也做了别人不敢做的，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喂易叡吃东西，就连高嗣和他名义上的哥哥都不敢对易叡做这种举动。

    易叡在想如果哪天简欧知道他是那两人的儿子是不是还会这么毫无芥蒂地喂他吃东西呢？

    其实简欧也不喜欢别人喂自己吃东西，如果不是易叡跟他关系要好，他也不会接受。

    两个不喜欢被喂食的人，却在今天接受对方的互相喂食，这看似幼稚的举动，却变成了成年人之间表达亲密方式的一种。

    两人聊了关于高嗣公司的事，易叡对于简欧是没有什么避讳，他让简欧猜猜高嗣是找他做什么，但简欧直接说了一个字——钱。

    “我猜的，如果还需要别的什么，无非就是资金和政府的审批吧。”简欧故作肤浅地评论。

    “他让我帮忙在政府要好的朋友面前替他说点好话，这样他的公司比较好公关，跟钱倒是没什么关系。”易叡给的答案是简欧没有想到的，这就等于把易叡的面子去做高嗣的人情，如果关系不是很好，通常人都不会答应。

    “你答应他了？”简欧放慢了吃东西的动作，看易叡的眼神也非常认真。

    “你不想我帮他？”易叡仿佛看出了简欧对此事的不赞同，他脸色平和地反问简欧。

    “不是。”简欧能说什么，他无法阻止易叡帮助高嗣。

    “？”易叡平缓地看着简欧，他的眼神仿佛想要给一个答案，一个简欧为什么有一瞬看上去不太高兴的解释。

    “我看最近新闻都在说，高嗣公司有几位股东都被抓了。”简欧没有说得太直接，作为易叡的朋友，确实应该劝诫易叡不要去蹚浑水。

    易叡没有替自己的朋友辩解，而是安静地听着简欧说话。

    “不过最后还是看你的意思。”简欧看到易叡没有说什么，“你帮朋友是应该的。”

    有些太深沉的话，简欧没有出口，他知道自己说的已经足够了，易叡是聪明人，有些话点破反而不美。

    “我跟高嗣认识很久了。”易叡只是这样回答了简欧。

    简欧面色如常地看着易叡，看来易叡对高嗣这个朋友相当重视。

    “我跟高嗣很小就认识了，高家几代人都从政，独独高嗣违逆家中的意愿出来开公司做生意。高嗣的父母对我恩重如山，不过两人在十几年前离世了。”易叡的目光落在简欧的脸上。

    看到简欧眼中浮现出几丝惊讶，似乎没想到高嗣有这种背景。

    简欧转念一想，政治从来都是人走茶凉，也不奇怪。

    易叡继续回忆过去，告诉简欧：“他的父母给过幼年时期的我一些帮助，如果没有高家的帮助，我很难长大成人。没有那两位的话，也许我早就消失在世界上某个角落了，所以高嗣有困难我会尽量帮助他。”

    简欧明白了所以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跟易叡继续这个话题，今天他是请易叡了吃饭的，按道理不应该谈这么深沉的话题。

    简欧尝过易叡的手艺之后，自己肯定也要露两手才行，今晚让简欧高兴的是易叡并没有吃过饭就匆匆离开，而是陪他到了深夜才打算离开。

    易叡平时都很忙，能抽出时间过来到简欧家里作客，也算是很给他面子了，也给新家里添了点人气。

    易叡走的时候，简欧送他到了小区外面：“你最近好好休息，高嗣的事情你看着办，但不要忘记了自己身体。”这么年轻还混黑白两道，身体要是不行了，可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么？”易叡站在楼梯口看简欧，嘴角浮现出笑意。

    “之前拆开看过了，我很喜欢，还没尝过味道。”简欧这次选房子特意选了底层，这样他觉得比较好跑路，就算有人找上门了也不怕。

    易叡知道简欧喜欢喝茶，特意为他挑了几个茶饼，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茶。

    简欧看到易叡似乎在等自己的回答，他才走到易叡的身边低声笑了：“我会记得喝的，一定。”

    “嗯，最近治安不好，你也要注意关好门窗。”易叡临走前也提醒了他一句。

    简欧目送易叡离开后才进屋，进屋就按照易叡所说的锁好门窗，他很喜欢易叡送的几个口味不同的茶饼，晚上临睡前想着等到以后白天了再喝，晚上喝茶那恐怕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了。

    简欧的好心情一直延续着，这天简欧从雄哥别墅顺利述职完毕出来，就遇到了洛阳。

    今晚是周末，根据简欧所知道的，洛阳每周末都会陪女朋友，但今晚洛阳到雄哥这边来了，简欧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下看他。

    夜晚露重的前院，寂静得连脚步声都十分清晰，之前下过雨导致现在雨停后的空气有些潮湿。

    “今晚不用陪女朋友？”简欧叫住了想要进屋的洛阳，他镇定自若地挡住了洛阳的去路，直直盯着眼前的青年。

    洛阳没看简欧，似乎不想看他，只是朝着他做了一个让开的手势：“别耽误我办事。”

    “我今天没有开车来，待会儿要去祁焰那里。”简欧想让洛阳送他过去，故意在洛阳面前提起祁焰，否则洛阳不会理睬他，“我在外面等你，你送我过去。”

    “我没空送你。”洛阳身上的风衣平整无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落在简欧身后不远的地方，仿佛没有心情看简欧。

    简欧看到洛阳想走，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洛阳，拦住了想走的洛阳，洛阳清俊的脸上却没有多余表情。

    “你要不送我，我就只好打电话麻烦祁焰过来接我了。”简欧盯着洛阳，正准备拿出手机给祁焰打电话。

    洛阳的目光终于落到简欧的脸上：“祁焰在赶通告。”他不满简欧的专制与嚣张，他觉得简欧是在向他示威。

    “我就让祁焰先停一下咯。”简欧满不在乎。

    “你？凭什么祁焰要停了通告来接你。”简欧刚说到一半，洛阳就直接打断他，洛阳不想再跟简欧说话了，让简欧快点让开。

    简欧收好了手机没有再说话，直接把手伸入了洛阳的一侧风衣口袋里，他摸到洛阳插在口袋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