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别开枪，是我老婆

    “你们是4区的吧？”

    这人不仅能看出他是新兵，还能看出他们的军区？巴克惊讶道：“是、是的，你怎么知道？”

    莫兰心想，5区和6区，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也就你们4区的不认识我了。

    见二人还是不信任他，莫兰再扔出一枚重磅炸弹：“是你们上级让你们来公共场所便服巡逻的吧？”

    这回连亚尔曼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莫兰朝巴克伸出手：“给我枪，我就告诉你们。”

    巴克原本就觉得这把枪在自己身上发挥不出作用，得到亚尔曼许可的眼神后，巴克将枪悄悄递到了莫兰手里，莫兰顺手从旁边的文具货架上拿了一卷宽胶布，将枪贴在了肚子下面。

    莫兰掀起衣服时，亚尔曼看到了那是真的肚子，无语道：“你怎么敢把枪贴在那里的啊？”

    莫兰无所谓道：“藏这里最不容易被发现。”莫兰往亚尔曼身后看了一眼：“你的枪最好也换个位置，会使枪的第一眼就看那个位置。”

    亚尔曼从后腰掏出枪，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背过身把枪换了个地方。没想到他一转回来，莫兰就笑眯眯道：“我们两个的枪一旦走火，我们都会失去孩子。”

    知道自己枪藏哪里的亚尔曼涨红了脸，巴克不解道：“什么意思？”

    莫兰刚张开嘴，亚尔曼就羞愤地制止他：“别说！”他感觉自己在这个Omega面前无从遁形。

    莫兰一边缠着胶带一边走，亚尔曼和巴克都对这个料事如神的Omega产生了好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便服军人。”亚尔曼问。

    “在门口。”莫兰道，“你们俩那个位置，明明可以跑掉，可你们还是跟着被帝国胁迫进入商场的人一起进来了，再加上你们两个有枪，所以我就觉得你们应该是便服军人。”

    亚尔曼：“说不定我们是恐怖分子的内应呢。”

    “我已经看到了5个背炸弹、持枪的帝国人了，所以你们不是内应。“

    亚尔曼：“你怎么能确定只有5个恐怖分子？万一那5个在明处，还有人潜伏在人群里呢？”

    “不可能，总共只有5个。”

    亚尔曼和巴克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都回过头看他们，莫兰只好先停下脚步，好在人们都处在极度的恐惧下，更多想着如何自保，对这大声说话的三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莫兰等周围的人不再关注他们了，才道：“从一个上尉没权限参加的会议上，听到了准确的情报。”

    亚尔曼满脸黑线，这个Omega绝对是再次故意强调他的军衔高于自己的。

    亚尔曼：“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莫兰没理他，伸长了脖子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又走了一段路，那胳膊肘捅捅新兵蛋子：“你去把那个穿黑色制服的带到店里来。”边说着，莫兰拐进一家女装店，坐在了椅子上等。

    巴克看了眼亚尔曼，亚尔曼点点头，巴克就走过去，跟那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交涉。

    穿黑色衣服的人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蹦起，巴克无奈道：“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黑色衣服的人看清拍他的人不是持枪的恐怖分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巴克指了指莫兰：“有人找你。”

    黑色制服的人看着那个坐在女装店正中间椅子上的怀孕Omega，还有他身边站着的高大Alpha，又看看面前年轻的Alpha，这三人，脸上都没有惊恐，在这种情形下，他不自觉地就对镇定自若的人产生了信任，跟着年轻的Alpha走了过去。

    Omega问他：“你是商场的经理？”

    “呃，大堂经理……”

    “那也算是吧。”捧着肚子坐在椅子上的Omega一般会给人一种亲近感，但经理莫名感觉到了一点威压，“商场只开两个门吗？“

    经理点点头：”对的。“

    亚尔曼低头看了眼莫兰，又被他猜对了？

    亚尔曼问：“为什么只开两个门？我记得商场设计应该不止一个门吧？”

    经理道：“嗯，因为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客流量很大，往年经常因为管理不佳被人趁乱夹带东西出去，造成损失，所以今年就只开两个门。”经理指了指那三个恐怖分子持枪把手的那个门，“那个是入口，出口在对面。”

    莫兰：“你知道有别的门可以离开的吧？”

    “是……”经理缩起肩膀，“负一楼的卸货区可以出去，我正打算从那里走……”

    “给你个任务。”Omega盯着他，“在不引起帝国人注意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疏散群众。”

    “疏散？你知道今天的客流量有多大吗？等等！”经理反应过来，“那几个是帝国人？”

    亚尔曼把他往外推：“别废话了，快去。”

    “等等。”莫兰制止了亚尔曼，“你换身衣服，你这衣服一看就是商场的工作人员。”

    经理不解：“这不好吗？我疏散大家的时候也比较有说服力。”

    莫兰笑了笑：“嗯，连我这种不逛商场的都知道把你叫过来问问有没有别的出口，如果你被帝国人拿枪顶着，你能誓死不说吗？”

    经理抖了抖：“我换我换。”他环顾了一周，“可这是女装啊！”

    三人目送着经理穿着黑色荷叶边上衣离开，拍了拍一个市民的肩膀，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个市民就走楼梯往地下一层去了，然后经理再去拍第二个人的肩膀。

    亚尔曼又问了一边：“你有什么计划？”

    莫兰扶着肚子缓缓站起：“先解决落单的那两个，再解决剩下三个。”

    亚尔曼和巴克一左一右地跟着莫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始由莫兰来做决定了。

    莫兰问亚尔曼：“你们有多少人负责这个商场。”

    亚尔曼叹了口气：“四个，两个在里面，我和巴克在外面。”

    “所以我们只有四把枪。”莫兰感觉这事有点棘手，“最好的情况是能两边同时杀掉他们。”

    巴克愁眉苦脸道：“可是出口和入口在商场两侧，是整个商场距离最远的两个点了。”

    莫兰问：“他们两个枪法好吗？”

    亚尔曼点头：“好，一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指哪打哪，另一个虽然是新兵，但是打靶子很准。”

    虽然莫兰和亚尔曼都没有提到他，但巴克不由自主地觉得有点脸红。自己没用到，枪只有在别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

    “你！”莫兰转过身看向他，巴克抬起头，莫兰嘱咐他道，“你去找另外两个人，让他们待在二楼，要在能打到他们三人的射击范围内。”莫兰详细说了暗号和攻击计划：“再找找能不能多一把枪，有的话最好，没有的话只能祈祷第二枪比帝国人的炸弹快了。”

    “是。”

    莫兰拍了拍巴克的肩：“你动作要快，你很关键，如果我们这边杀了他们俩，你那边却还没有安排好的话，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巴克没想到自己会承担起这么重要的任务，激动道：“是！”就一溜烟跑走了。

    莫兰和亚尔曼继续向商场出口移动，亚尔曼道：“巴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能杀了他们两个，而我们要杀了那两个帝国人，最关键的是你打算怎么分散那两个帝国人的注意？”

    莫兰笑了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该往那边走了。”

    亚尔曼朝莫兰挥了挥手，往右边绕去，突然叫住莫兰：“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样？”

    莫兰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肚子，笑了笑：“会死啊。”

    亚尔曼无奈地摇头笑笑。

    “我不想死。”莫兰紧张的情绪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安地在莫兰肚子里乱动，“你呢？”

    亚尔曼道：“我也不想死。”说罢，他就钻进了右侧的货架。

    莫兰沿着左侧的货架潜行，用力按着肚子：“嘘、嘘……乖……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商场另一侧，两个全身绑满炸药的帝国人守着商场出口。一个人在商场出口的门和周围的承重柱子上安置炸药，另一人持枪守护着他的后背。

    这群胆小如鼠的联盟人，一包炸药和几发子弹就被吓得躲起来了。藏起来有什么用？持枪的帝国人焦虑得来回踱步，他们的使命即将完成，他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点。

    真不想跟这群联盟人一起炸上天啊。

    持枪的帝国人余光突然有人影晃动，他警惕地抬起枪口：“谁？！”

    他看清了，是一个女人和一个怀孕的Omega，他的枪口低了些，没想到还敢有人向他们靠近。

    一发子弹打到了他们脚下，女人脸色苍白地搀住了吓得腿软的Omega。女人开口求饶道：“他要生了，求求你们，让他出去吧！”

    安置炸药的帝国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柱子上绑炸药。持枪的帝国人向二人走来，女人很害怕，往后退了一步，站定不敢动了，Omega满头大汗，低着脑袋，忍着疼痛，全靠女人的搀扶才能站住。

    持枪的帝国人轻佻地那枪口顶了顶莫兰的肚子：“只是真的肚子吗？”

    Omega虚弱道：“是真的，七个月了。”

    女人焦急道：“他是真的怀孕了，可以放我们出去吗？”

    持枪的帝国人道：“掀开衣服，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女人惊慌地看了Omega一眼，令持枪的帝国人有些狐疑，只听那个Omega低声道：“好。”便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缓缓将衣服往上拉。

    持枪的帝国人看出这个Omega是真的怀孕了，心里放下了些防备，但他定睛一看，一个黑色的东西藏在Omega扶着肚子的手臂下。持枪的帝国人大叫一声抬起枪口，那个Omega已经举枪对准他的脸。

    “砰”地一声枪响，持枪的帝国人脸被近距离的子弹打出一个血洞，女人丢下莫兰，直奔他而去，莫兰摔坐到了地上，安置炸药的帝国人听到枪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就被一记子弹打穿了。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枪响后的一秒。

    女人在持枪的帝国人中弹后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倒地，听到枪响后藏在货架后的人们冲了过来，帮女Omega店长稳住持枪帝国人的尸体，亚尔曼也在开枪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安置炸药的帝国人倒地前抓住了他的头发。

    陆陆续续又跑来几个人帮忙扶亚尔曼扶住尸体，亚尔曼松了口气：“幸好咱们动作快，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是不是那种撞击式炸药。”

    有人帮忙后，亚尔曼得以抽身，走到坐在地上的莫兰旁边，伸出手想拉他起来：“演技不错啊你。”

    莫兰一直没伸手去拉亚尔曼的手，亚尔曼低下头看莫兰的脸，发现他满头大汗、蜷缩着身子，不像是装的。

    开服装店的女Omega老板生过宝宝，一看莫兰的裤子湿了，道：“不好，他羊水破了。”

    莫兰抬起头，嘴唇都在颤抖，虚弱道：“我是真的肚子疼。”

    亚尔曼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手足无措道：“怎么办？”

    莫兰指了指两个帝国人的冲锋枪：“先发信号。”

    亚尔曼捡起一把冲锋枪，对着一处无人的货架，连发五颗子弹，停顿一下，再发五颗子弹。

    入口处的三个帝国人听到了枪响，有些起疑，转念一想，或者是同伴在宰杀联盟人也不一定。

    二楼的巴克听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喜道：“信号！开枪！”

    亚尔曼的十发子弹射完，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另一侧有没有回应的枪响，过了几秒，传来另一侧众人的欢呼声，出口处的人们才露出了笑脸。

    女店主颤抖道：“太好了，得救了。”周围几个人都悄悄擦了擦眼泪。

    亚尔曼走到莫兰身边：“莫兰，你怎么办？出口的门上都是炸药，我们出不去。”

    莫兰忍痛道：“去入口。”

    亚尔曼把莫兰抱了起来，除了扶着两个帝国人尸体的几个壮士，其他人都跟着亚尔曼和莫兰往入口处走。

    走到一半，遇到了狂喜的巴克：“莫兰少校！我们成功了！按你说的打脸不打身体，不让尸体倒地！炸弹没响！我们得救了！……莫兰少校怎么了？”

    亚尔曼答：“要生了。”

    巴克没反应过来：“啊？”

    一干人大喊大叫地抵达了入口大门，很多藏起来的人也纷纷从藏身之地出来，经理穿着滑稽的黑色荷叶边上衣大叫道：“钥匙来了钥匙来了！”

    经理插入钥匙后，卷帘门缓缓上升。

    迫不及待的巴克趴在地上，朝外面望去，坐起来时神情严肃。

    “外面都是荷枪实弹的军队。”

    经理原本喜悦的脸也垮了下来：“我们出去后，被当成恐怖分子击毙了怎么办？”

    “我先出去。”莫兰拍了拍亚尔曼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莫兰站到地上，还有些不稳，他重复了一遍，“我先出去。”

    “你疯了？”亚尔曼紧蹙眉头，“好不容易从帝国人手里活下来，被自己人打死怎么办？”

    “听我说。”莫兰看着已经升起到一半的卷帘门，缓缓道，“你们谁出去都有可能会被误杀，但我不会，我这么大个肚子，一看就是Omega。”

    巴克、店长和经理纷纷劝莫兰：“不行啊，还是有风险啊。”

    “我已经决定了。”莫兰扶住商场大门，回过头看他们，“我走到一半，他们还没开枪，你们再出来。”

    不认识莫兰的也注意到了这个要冒着被当成恐怖分子误杀的风险第一个走出去的Omega，人类间的信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

    商场里的人目送着莫兰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往外走。

    军队的盾墙害怕受到炸弹的波及，立得很远，与商场大门隔了一个广场。士兵们看到卷帘门缓缓升起，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太阳在商场那侧，逆光，谁也看不清走出来的人是不是恐怖分子的人肉炸弹，无数枪口整齐地抬了起来。

    喇叭大声地喊道：“举起手！停止前进！”

    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佝偻着腰，捂着肚子，坚定地向前走着。

    喇叭不停地大声警告着：“举起双手！停止前进！举起双手！停止前进！”

    那人还是不停，已经穿过了半个广场了。

    有人提醒道：“我们已经快进入炸弹的范围了。”

    指挥官抿了抿嘴唇，伸手下令道：“准备！”整齐的上膛，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一个Alpha突然翻过盾墙，朝广场上艰难行走的那人跑去，疯似地大喊着：“别开枪！别开枪！”沃尔顿用尽全身力气狂奔着，“那是我老婆！别开枪！”

    终于……终于认出我来了……

    莫兰看到眼前越来越清晰的熟悉脸庞，顿时没了坚持的力气，倒在了沃尔顿的怀里。

    商场里人源源不断地跑了出来，沃尔顿听不见别人重获新生的欢呼，他眼睛通红，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Omega，看到莫兰平安，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莫兰拉了拉他的手，撒娇似的叫了他一声：“沃尔顿……”

    听到莫兰这一声，沃尔顿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干嘛第一个出来，万一哪个手快对你开枪了……”

    莫兰紧紧抱住丈夫的脖子：“不会的，你能认出我的，不会让我有事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