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清水 魔界线 受孕 母子 玄元珠)
厉炀知他不敢高声,笑问道:“怎的了?亲也不让。” “此地非是魔界……你莫要放肆!” “本座这不是就避开了闲杂,清儿怕什么?”寻了隙凑过去,贴着唇便是一吻。 “……”玄清被吻得一怔,盯着厉炀,有些难以置信。 厉炀停下来,看着他,回以一笑。 “……你……堂堂魔尊,就花这些心思?!” “本座为了清儿,可是殚精竭虑得很。清儿若不怕那小鬼突然冒出来,本座自是不介意。” “厉炀……!”玄清狠推了厉炀一把,“我……晚上不也同你……你到底要怎样才够!?” “光是晚上怎么够?”厉炀微眯起眼,手上见招拆招,嘴上不停,“说起来,床也被清儿拆了,那……清儿今晚想在何处……?” “你……你混账……!” “以前哪里没做过?现在没了旁人,怎的还是这般不让那般不准?” “……” 玄清愣了一下,忽然停了手,厉炀一把抓住他双手扣在柱子后,欺身上前。将玄清压在柱子上深深一吻。 唇齿纠缠,身下之人毫不反抗,靠在廊柱上,任由他顶开牙关长驱直入,羽睫之下,双目闭合,分开之时,二人唇间牵着一抹银丝。 厉炀退开些许,看着玄清的神色,戏弄的神色淡去,将他手松开,将人抱进怀中亲了亲;“今夜没地方睡了,去城里寻个木匠吧。” 玄清不再做声,轻轻抿了抿微微红肿的唇瓣,任由厉炀施展了障眼法,将他发色转黑,牵着出了门。 待到二人再回来时,天早已黑透了,镜心一眼便见着玄清发间一恨玉簪,但笑不语。 稍早时有工匠送了架床过来,镜心指挥着人安置了,那小鬼晚上没人陪有些赌气不高兴,早早回房去了,玄清去看了一眼,看他已是睡熟了。 “主上可真是厉害,床也塌了。” “哪里是本座厉害,是剑仙大人厉害。” “哦?主上这是……被踢下床了?” “……”厉炀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镜心低眉顺目地低下头。 “床都收拾好了。” 镜心掩唇轻笑:“那是自然,只是这床……比之前的小些,做工也差得远。” 厉炀点头:“之前是尸魔定做的,今日着急让人送来,寻得现成货。” “那主人可订了新的?” “啧,”厉炀忽然有些烦躁,“这人界能有什么好东西?还是春云榻舒服。” “……”那可不?那是淫魔进献的宝贝,随心所欲,安置在炎魔殿寝宫之中,诸王都没几个见过,反倒是她伺候玄清,对那淫宝倒是知道得很。 玄清从小魔物房中出来,厉炀便将他搂了回房。玄清微微垂着头,任由厉炀动作,显得十分顺从,可二人回来,她便不曾听他说过一句话。镜心在后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幽色。 厉炀让她先行巡查,她晚到了数日,不知二人见面是何情形,前日厉炀让她进屋伺候时,玄清正在沉睡,一身白衣掩在大红的锦被下,之将手臂露出,广袖铺展,如同一只受伤的鹤。 她是见惯了他这副模样,很久之前,他总是带着一身欢爱的痕迹沉睡,眉心轻蹙,眉间一点莹白仙斑微微发着光,即便苏醒,亦是一脸倦怠的表情,垂眉坐在院中,看着不知什么地方,神色淡漠,冰冷的瞳中凝着厌倦和化不开的郁色,成日成日不发一言,安静得如同一尊玉像。只是他能独处的时间并不多,很快便会有男人来到他的身边…… 她曾牵起他的衣袖,稍稍看过他手臂上的伤,红紫的勒痕一圈圈缠绕,从手腕直至肩头,凭着多年伺奉的经验,自然知道那是长时间捆绑束缚的痕迹。 然而这样的手段,不论是厉炀还是诸王,后来亦甚少在他身上施用,不知他如何惹怒了魔皇?亦或魔皇这百年无处宣泄的怒意都要一一讨回来?那只怕他身上…… 直到第二日,看二人相处的情形,却又不像…… 甚至……那人看上去,神色比之百年前……要开怀许多…… 然而今日…… 隔日早上,厉炀独自来教导小魔物,镜心心中一动,听到厉炀吩咐他前去伺候,立刻悄然退下,向着二人卧室而去。 外间无人,镜心直接进了内室,她略扫了一眼,只见床铺已然整理过,窗户全部敞开,然而空气中还留着一丝欢爱的气息,二人昨日显是行了房事,只是玄清竟已然起身,倒是少见。 她走过去,看见玄清在窗边的妆镜前坐下,正要梳发,立刻走到近前,万福行礼:“大人。” 镜心声音粗哑,却是媚意横生,自由万种风情,玄清却只微微垂着视线轻轻应了一声:“镜心姑娘。” 镜心毫不避讳地走上前,接过他手中发梳,娴熟地牵过一握银白发丝,细细梳理,眼睛扫过几案,只见案上放着一只青瓷的香盏,一朵粉色的月季置于其上,那月季没有枝芽,就光秃秃的一朵花,自是插不进瓶子的,置于巴掌大的香盏中,青瓷的叶子托着粉色的花朵,甚是好看,镜心眼神一动,认出那朵施了凝滞咒的月季花。 镜心眼神一转,随即婉转一笑:“大人,今日怎起得这样早?” 这话任是旁的二人讲来也不过是一句寻常寒暄,而她这样问玄清,却显得不怀好意。 “……”玄清嘴唇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一阵沉默。 镜心看着玄清镜中神色,眼眸一垂,又见他颈上些许青红痕迹,眼中暗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实在太习惯这样刺他,想必这个男人,也已然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她手上动作依旧,心中却有些走神,忽然手中发丝轻轻抽动,玄清抬起低垂的视线,看着镜中的她,轻声问道:“镜心姑娘,不知可否告知,敖洡是怎么死的?” 镜心手上一顿,又恢复了动作:“大人身陨,龙王震怒,只身杀上炎魔殿……罪在不赦,龙族灭族。” 镜中银灰的瞳孔微微张大,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方听玄清低低道:“敖洡怎会如此冲动……” 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怎会去挑衅厉炀……?魔族以实力为尊,厉炀既身为魔皇,自是雄霸魔界,诸王自要低他一头。 “……”镜心看着玄清,眼神幽暗。 又是一阵沉默,镜心正自揣测,玄清忽而转了头望着她:“……泧儿呢?” 镜心细细地看着他,敖洡之死,只是让他有些吃惊吗?不过显然,玄清真正着急的是敖泧——仙魔混种,龙王魔后之子……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终究是忍不住,只可惜…… “主上严令,诸殿下之事,不得泄露。” 那双银灰的瞳孔一痛,失望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镜心那颗石头般的心肠都跟着颤了一颤,脸上却是一派笑意。 玄清并未再追问,沉默着恢复了低眉敛目的姿态,镜心便再看不见他的神色。 待到发髻挽好,镜心将玄清背后长发略作整理,朝着镜中端详,忽见他又转过了头来。 “那位朱先生可是日日都来?” 镜心一愣,含笑点头:“自然,主上延请朱先生时说定,十日一休,今日自然是要来的,大人怎么问起这个?” “除却第一日,他已教习两日,可曾留下什么功课?” “……奴婢不知。”镜心一时被问住了,她虽是照看着少主,可那先生讲的之乎者也着实无聊,前日跟着听了一鳞半爪已是受不住,早早泡了出来,昨日更是看着少主进了书房就退开了,可有什么课业她哪里知道? 说来魔界少主还得在人界学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也是有趣,只是主上要哄大人开心,那也只得苦了少主。 不过……这究竟是谁开心,她心中有数,不就是不想让少主时时缠着玄清吗?照这早上练武下午习文的架势,若无人照看,岂非要大人守着少主整整一日?主上这么一点小心思她还是猜得透的,就不知剑仙大人心中……是何猜想了。 只是玄清前几日都不曾与那先生打过照面,似乎不想见人也不过问的模样,今日怎么突然问询起来? 果然听玄清道:“今日先生授课,我去看看。” 镜心心中存疑,见他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上午已然 过半,玄清走到小魔物的院中,见到父子二人正在斗口,小孩子见了玄清眼睛一亮:“娘亲!父皇说娘亲要来,我还以为他骗我呢,娘亲怎么这么晚?” “可是又在偷懒。”玄清走过去,自然接替下了厉炀。 “没有没有,娘亲陪着我!” 厉炀走到一旁寻了石桌坐下,端着茶喝了一口:“怎么这么快?” “奴婢去时,大人已然起身。” “……”厉炀杯子一顿,随即轻笑了一下,“说什么了?” “大人问了龙王之死,”镜心回禀,见厉炀手上杯子又停住,补充道,“奴婢看来,大人只是想问敖泧殿下的下落。” “哦?”厉炀玩味地眯了眯眼,“你怎断定他便不曾伤心?” 镜心仔细回想了下,道:“奴婢不敢断言,却是非常担心敖泧殿下。” “哼,你告诉他了?” “奴婢不敢。” “还说了什么?” “大人问,朱先生是否日日都来,说是今日要去看看。” “……见见?为什么?” “似乎是想问问少主的功课,奴婢疏忽,不曾注意那先生教了什么,可有留堂,大人似乎不太放心。” “呵,可真爱操心。”厉炀看着院中人的身影,手指一点一点翘着桌面。 “主上……” “嗯?” “大人十分忧心众位殿下……” “……当初就不该由着他把他们生下来……!” 镜心感受到一丝杀气,不敢再多话。只是当年让玄清为诸王诞下仙魔混种,不是魔皇的意思吗?甚至是诸王殿下一母同胎,时隔很久才诞下少主,致使少主比诸位殿下年幼许多…… ……当年阁老说过,男子受孕违背天理伦常,逆天而行岂是易与,要催动玄元魂灵珠令魔元与仙元相合,强行受孕,必要起混灵大阵,此阵合魔皇并诸王之力方成,消耗甚巨,她明明记得,这阵法就起过一次,为何少主却与诸王不是同胎而生? 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她只记得,玄清被强行受孕之后,痛苦异常,憎恶腹中胎儿,不愿仙魔混种降生于世,守着内府,阻断灵气,不让混元魔种长大,直到有人暗算,动了胎气,那些孩子险些胎死腹中,他却忽然转了心。 为了保住他们,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同妇人一般躺在床上养胎,无数的灵药灌下去,吃了吐吐了吃,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寒暑不侵的仙体瘦得骨骼嶙峋,只有肚子和胸日益长大…… 她曾看着他痛苦纠结,看着他自厌自弃,看着他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失魂落魄……却咬着牙不让那些男人看他软弱的模样……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怕他们真的死去,可生下他们之后,却又…… 其实就算是那样怪异的模样,他依旧是好看的,明明是男子的身躯,却拢着一层母性的柔软,好看得让那些日日围着他的男人们一边安抚哄劝,一边忍不住碰他,日日不得消停…… 镜心轻轻咬了咬唇,将视线放在小孩身上。 少主……可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