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楚屿很有才又有野心,借助谢璋给他带来的便利,混得风生水起。 在一起久了,谢璋也动了心,他买了对戒想问楚屿愿不愿意跟他交往,包养转情侣。戒指没送出去,谢璋收到了分手消息,他没来得及去质问楚屿没动过心吗,转头又被兄弟这个关系砸蒙了。 亲兄弟,这个关系在他们面前划下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以前的只是一个错误,现在有了兄弟这个身份,一切都该翻篇了。不管是利色交易的包养关系,还是朦胧的暧昧心动。 兄弟乱伦,这个错误在已经犯过一次,现在不能再犯。 楚屿每周六都会来看望谢家父母,每次都带着礼物,礼数俱全,两个龙凤胎弟弟妹妹很快就喜欢上了楚屿,跟着他“哥哥”“哥哥”的叫着。 谢璋有时候也想避开楚屿,以开会为借口周六不回家,次数多了被谢母骂回了家。 天气逐渐转暖,楚屿反而感冒了。周六时他哑声给谢母打电话说自己感冒了,害怕传染给他们,这周不回去了。 谢母细细问过他的情况,又让谢璋这个大哥去看看弟弟。谢璋无奈答应,拎着谢母炖的梨汤和做的糕点去探病。 楚屿的房子和谢璋的在一条街上,这一片都是高档小区。 谢璋敲了门,等了有一分钟,在他准备拿手机打电话时,门开了。 楚屿面色微红,嘴唇起了干皮,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咱妈听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谢璋给他看了眼手上提的食盒。 楚屿“嗯”了声,给谢璋找了双拖鞋扔地上。他穿着睡袍,倚着柜子耷拉着眼皮看谢璋。 谢璋抬头就对上了楚屿的眼睛,暗沉沉的,他伸手摸了下楚屿的额头,有些烫。 “退烧药吃了吗?” “才吃过。”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楚屿直起身说:“那你随意。”他趿着拖鞋回卧室了。 谢璋去厨房把梨汤倒出来,取出糕点,端到餐桌上。 楚屿的房子是他自己买的,装修全由他自己一手操办,不过住的少,平时他都住谢璋家。算起来这是谢璋第二次来楚屿的房子,第一次来是帮他选房子。 谢璋进到卧室看见楚屿裹着被子躺床上,拉上了窗帘室内光线昏暗,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 谢璋帮他把被子掖好,坐到床边问:“吃早饭了吗?妈给你炖了梨汤,要喝点吗?” “吃了,不喝。” 两人静默不语了一会儿。 楚屿忍不住道:“你不回去吗?” 谢璋放下手机:“快中午了,陪你吃完饭走。” “随你。”楚屿翻了个身。 谢璋叫了他一声:“楚屿。” “嗯?” “咱妈让你好好养病,下周末她要BBQ,还要把她的朋友请来,让你认识一下。” 楚屿敷衍应道:“嗯。” 谢璋帮他把被子拉了拉,无意间手指划过楚屿的脖子。楚屿缩脖子回头瞪他,抿着唇,眼神亮晶晶的。 “抱歉,不小心。” 谢璋出去接了杯水放在楚屿的床头柜上,问:“你的电脑能借我用一下吗?” “外面茶几上,密码…”楚屿顿了会儿,“我忘了,你拿过来。” 谢璋把笔记本抱过来,楚屿支起身,面部解锁后,他又躺了回去,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我出去了?” “好。” 十二点门铃被按响,谢璋定的外卖到了,全是按楚屿的口味点的。他把菜摆好,去敲门叫楚屿起来吃饭。 楚屿面色好很多了,谢璋伸手摸了一下还有点低烧。 “你们兄弟间都是这么直接上手的吗?” “什么?” 楚屿幽幽说:“我以为你会想着避嫌。” 谢璋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楚屿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你真是个好哥哥。” “哥哥”二字尤其咬了重音。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谢璋知道楚屿心情不好没找他说话。 楚屿吃了几口就放筷子,靠椅背上看谢璋。 谢璋长相俊美,有些眉压眼显得冷峻,初看难以亲近,真正相处下来,才知道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儒雅随性,遇事稳重。也正是这点,当初深深吸引楚屿,让他沦陷在谢璋的温柔中。 谢璋:“我把梨汤给你热锅里了,要喝自己盛。” 楚屿拖懒洋洋地回答:“知道了。” 这顿饭谢璋吃了多久,楚屿就看了多久,多亏谢璋定力过人,手不抖心不跳地吃完了。 谢璋放了筷子,要抽纸擦嘴,楚屿先他一步给他递到了面前。 “谢谢。”谢璋伸手去接,一人一边,手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楚屿。”谢璋突然叫道。 靠在椅背上的黑发青年没反应过来,偏头疑惑看他:“嗯?” 谢璋起身摸他的额头,楚屿下意识躲闪,像只张牙舞爪却只是虚张声势的猫。谢璋按住他的肩膀,手背贴上滚烫的额头。 谢璋脸色沉下去:“你真吃退烧药了?” “当然吃了。”楚屿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他又不是小孩子,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把自己搞得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换得别人怜惜。 谢璋读懂了他的表情,缓和语气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一直发烧,体温降不下去,对身体不好,我只是担心你。” 他转身去倒了杯水递给楚屿:“去医院输液?” 楚屿喝了一口:“我不想去,退烧药在左边第二个抽屉里,看这次吃了会不会退烧吧。” 谢璋没强迫他,给他拿了药,看他吃下。 “再去睡会儿吧,我在客厅陪你,有事叫我。” “好。”楚屿起身回卧室。 又听见谢璋问:“想吃点什么吗,你刚才就吃了一点。” “我没胃口。”楚屿说,“不用给我弄吃的。” 谢璋把餐桌收拾了,隔半小时他去看楚屿,人已经睡着了,柔顺的黑发散在枕头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显得温顺乖巧。 谢璋俯身去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听见楚屿叫了声“哥哥”。谢璋踏出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他停在原地想听楚屿还会说什么。 之前两人的对话基本不用称谓,直接就是“你”,偶尔楚屿会叫他“谢总”,撒娇的时候也会叫“哥哥”、“先生”还有“老公”。 谢璋站了好久,都没听见下句。他看见有一缕光从窗帘的空隙投入室内,拉长了落在地板上。 谢璋忍不住想,楚屿梦见了什么,才会在梦里叫“哥哥”,是以前吗?还是现在?梦里也会有他吗? 他回头注视这个血缘上的弟弟的睡颜良久,最后走了出去,他在放药的抽屉里找到温度计,又折回卧室。 谢璋很有耐心地揉他的耳垂,温柔地一声声把人叫醒。 楚屿迷糊地抱住他的手,说:“再睡会儿。” “起来量下体温。” 谢璋抽回手,楚屿也彻底醒了,他做起身把温度计夹腋下。 在谢璋第四次看手机时,五分钟终于到了,他打开床头柜灯看温度计的读数,松一口气:“退烧了。” “那就行。”楚屿倒回床上,头发散在枕头上,躬身横在床上。 谢璋给他盖好被子起身说:“我回去了,晚饭我给你订好了,五点送过来,记得趁热吃。” “几点了?”楚屿问。 “三点四十。” “公司有事吗?” “今天星期六。”谢璋语气带着丝宠溺,“睡傻了?” “那你赶着回去吃饭?”楚屿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在身上,看着谢璋说,“我一个人吃饭…” 谢璋心里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你中午吃那么少,我以为是你看见我没胃口。” “本来就没胃口。”楚屿靠着枕头,头顶床头,灯光照得他眼睛发亮,“你要回去吗?” “不回去,陪你。”谢璋又问,“饿吗?” 睡久了四肢感觉变得迟缓,连带胃的饥饿感也迟钝了。 “不…”楚屿打了个哈欠,“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那我出去了。” 谢璋坐餐桌旁处理工作,听见卧室一阵声响,关门声后,水声想起。 “你的书房我可以进吗?” “可以。”楚屿的声音夹在水声里有些模糊。 楚屿一进书房就见谢璋在揉自己的晴明穴,这是他烦躁时一贯的动作。 “怎么了?” “在看你们工作室的图纸。” “哦。”楚屿停下脚步又推门出去了。回来时端着谢母做的糕点,味道很好,但是对他来说太甜了。 “吃吗?”楚屿把糕点送到谢璋嘴边。 谢璋拒绝:“不吃,太甜了。” 楚屿默默收回手,把糕点吃了。他倚在书架上看谢璋处理工作。 这是很温馨的一幕,一坐一立,一个表情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一个悠闲地端着糕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地板上投下他们交织的影子。 下午谢璋吃完饭就走了,顺手帮他把垃圾带走,楚屿只是在门口看着对方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他也关上了门,从阳台窗户向下望可以看见出了单元门的路,谢璋在23楼的窗户上只有小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