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结婚协议结个婚你还想怎样
“世界缠成一团——— 罪和爱,虚伪和名声,权利和路 只是忘却了我 我站着 既不会浸湿,也不会焚化 我是陌生人” 高炀透过落地窗看见一只盘旋在对面的大鸟,它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迷失了方向又像是遗落了珍宝。他坐在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一会儿了,约他见面的人还没有来,高炀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快十一点了,要不,现在回去吧。 正准备起身,门口有了动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带了一份文件朝高炀走来,“高先生您好,我是二少的助理唐辉,二少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您久等了,我们就长话短说,您把这份文件签了就行。” 高炀抬手翻了一页,结婚协议四个字就像个笑话一样扎根进他的心里,他直接翻到最后面,签了字,将这份文件双手递给了对面的男人,起身往外走,“高先生您不再看看吗?”唐辉似乎被高炀的迅速惊讶到了。 “不用了。”高炀回过身,“大致看了一下,够了。”看着高炀的背影,唐辉对高炀生出了一丝同情,在商人眼里,儿女不过也是利益的筹码罢了。 高炀给自己买了杯奶茶,找了一处公园的长椅坐下,一个电话掐着时间点打来,高炀接了,对面的声音尖锐刺耳,“高炀你见到黄家二少爷没?结婚协议签了吗?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帮我们补资金漏洞……”高炀只觉得这些声音很遥远又听不真切。 他吸了一口奶茶,打断了声音,“没见到人,字签了,不知道。”电话里没有了声音,隔了一会一个很糙的声音传进高炀的耳朵,“小炀啊,你看可不可以再去问…”是他那个糟心的爸爸,高炀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尖锐的女声和他爸说他们收到了一大笔钱,高炀挂了电话,一个人喝着奶茶,这奶茶有点凉了。 他曾试图维系那虚伪破碎的亲情,不过是徒劳,黄家二少不肯露面想来也是觉得这一纸婚约的荒唐。罢了罢了,不过只是形式。 唐辉敲开了黄睿私人别墅的门,过了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开的门,唐辉没有见过。 “你是谁?”男孩的声音很稚嫩。 唐辉心想,二少难道好这口吗?“我是二少的助理,二少在吗?” 男孩给唐辉让了条路,说:“他在洗澡,你可以等一下。” 唐辉点点头,他想起那位高先生等了一个上午,又想起高先生回头的一抹笑,淡淡的带着点无奈与孤寂,他生得一个顶好的模样 ,只看人一眼都使人沉迷,这样的人本该大放光彩,遨翔与广袤的天际,但这不是他该评论的,他不过是个打工仔。 黄睿洗完澡出来,看见唐辉,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唐辉把文件递到黄睿面前,“他签了?没有说什么吗?”黄睿没有接,他越过唐辉走到男孩面前示意他给自己吹头发,男孩去拿吹风机了。 “是的,高先生很快就签完了,他什么也没问。”唐辉低头答道。 “他认真看过合同吗?”吹风机的声音和黄睿的声音一起传进唐辉的耳朵。 “……高先生翻了一下就直接…”唐辉虽然低着头,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到黄睿的气压低了下来,“放那里,你回去吧。”黄睿不耐烦的摆手,唐辉放下文件离开了。 男孩感觉到黄睿的低气压,他放下吹风机,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不高兴了?”男孩的声音软软的,“谁这么大胆,敢让二少发脾气。”男孩有意放软了身体靠到黄睿怀里,他的手环住黄睿的脖子,凑上去吻了吻黄睿的脸颊,黄睿把人搂着放在腿上,一只手翻开茶几上的合同,落款处是高炀瘦硬有神的签名,男孩伸手想拿过来看,黄睿不动声色的把合同关上了,男孩见状把手放了回来。 “你要结婚了,是吗?”男孩问道。 “联姻而已,我最喜欢谁你不知道吗?”黄睿揉了揉男孩的头。 高炀想了想三天后的婚礼,那必然是个大场面,黄氏对外放出的消息是两个人情投意合,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黄家二少爷有多么风流,很多人背地里在等着看这段婚姻能持续多久。 “你要结婚了,兄弟我在意大利没办法回来,等我哪天回来了找你喝酒啊,羊,没事,商业联姻而已,都是各玩各的,大概过一两年你就可以离婚了,到时候就自由了,哥带你满世界飞怎么样?”高炀看着手机上好朋友朱尧发的消息,回了一句:“谢谢您嘞。”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位风流成性的黄家二少,甚至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好歹要见面的,到时候认错了就很有意思了,他从百度百科里搜索到了黄睿,大致看了一眼,呵,这情人很多呀,男女不忌。 高炀想了想这些天可以做些什么,他想起昨天就送过来了的结婚证还一动不动的在桌子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办结婚证都可以不用去。高炀曾经也在温室里长成,以为自己是那个独占一方的高家的一员,直到初一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隔离在外了,他不恨那个趾高气昂牙尖嘴利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高从安悲伤了一年重新找个人过日子他没有意见,他窝在沙发上又想起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说:炀炀,以后要懂事点,多为爸爸分忧,不要让爸爸难做……高炀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 婚礼是怎么结束的,高炀记不清了,黄睿怎么牵起他的手戴上戒指的,他也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耳朵里乱哄哄的,许是昨天夜里在阳台上吹久了风,头也晕沉沉的,他强打起精神来,跟在黄睿身边敬了一桌又桌,喝了一杯又一杯,高炀喝不了很多酒,这会儿眼睛也迷离了,还要伪装出一副少年老成久经商圈的模样同业内人士客套,他听不清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酒杯被人拿走了,身边有人在说话,说的什么,也不真切,在耳边,也在天外。 “花在睡去,早晨在哪儿 风正一点点侧过身 穿越篱笆” 身侧的人醉得不清醒了,眯着湿漉漉的眼睛偏头看他,“各位,我代我爱人敬大家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黄睿把酒一饮而尽,众人见状纷道:“哪有让二少一个人喝的道理,我也干了。” 黄睿很自然的搂着高炀的腰往楼上走,上楼梯时,高炀才反应过来从黄睿怀里挣脱,他晃了晃那昏沉沉的脑袋,推开黄睿,“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上去。”高炀的声音在酒里湿润了,带着不自知的任性。 身后的人面色沉了沉,看着眼前的人踩着楼梯虚晃的上楼,他想了想,不紧不慢的跟在高杨身后,在高炀努力抬头辩识房间的时候,把人推进那随意给新人准备的房间,反手锁了门,高炀的背后就是墙,他无路可退。 “你别靠我这么近。”高炀觉得自己真的醉透了,面前这个男人离他很近,不过厘米,他甚至听见了男人的心跳。 “这么近是多近?”黄睿轻轻环住高炀的腰,盯着他的眼睛问:“是这么近吗?” 他稍一用力就把高炀带进了他怀里,“还是这么近?” 黄睿压低了声音在高炀耳边故意问,高炀使了使劲,那双手的力气好像大得出奇,这一刻他竟是半点也动不了了,他的下巴抵着黄睿的肩,环在他腰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隔着西装抚过他的痒痒肉,他感受到黄睿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紧贴着的他的胸膛像着了火的烫,连着他也一块烧了。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干柴烈火?高炀心想,下一步是不是该发展到床上了?协议里好像没有这一项,做了就违反合同了,那离婚是不是就可以快一点?他想着黄睿的下一步,可是黄睿只是抱着他,等到他脚都要麻了的时候,黄睿松开了他,“你休息吧,等下让唐辉送醒酒汤过来。” 高炀看着黄睿开门又关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身上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他望着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高炀,你刚才在想什么?人家连情人都那么好看,瞎了眼才会跟你上床………不过只是履行合同装个样子罢了,你又有几斤几两?” 他朝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黄睿晚上不会过来了,他走出去转头又走进浴室放心的洗了个澡,酒精作祟又有感冒加持,睡意来得有恃无恐,高炀几乎沾床就要睡过去。 唐辉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人窝在宽大的床上,看起来小小的一团,脸上泛着红晕正睡得香,柔软得让人想……唐辉没有把人叫醒,他又端着醒酒汤轻轻的出去了,他想着二少爷这会儿正在和他那没断干净情人聊骚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一股怨气,打工仔的卑微使他不能冲上去把老板拖回房间。 高炀醒了,是没关的闹钟吵醒了他,屋子里没有太多光,他不记得昨晚有把窗帘拉上,但是他好像也没有注意过窗帘,床头柜上放了一套新衣服,他没有带衣服过来,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又不用真的住在一起,一觉醒来还是回自己那六十多平的小房子自在,他拿起衣服穿了之后才发现很合身,像是知道他穿不习惯西装一样,特意选择了休闲款。他下了楼,不出意外没有看见黄睿,倒是负责做饭的阿姨很热情的同他打招呼,“小炀起床了呀?阿姨熬了香菇鸡肉粥,现在喝刚刚好,阿姨去给你盛一碗。” “谢谢阿姨。”高炀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阿姨把粥端到他面前,一脸慈祥的看着他说:“睿睿一大早就去新房那边了,估计过会就回来了。” “这里……不是吗?”高炀疑惑的问。 “睿睿没有跟你说吗?”阿姨也很疑惑,不过一会儿她又笑眯眯的继续:“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睿睿也不喜欢这里,他没来这里几回,昨天晚上还烦这里环境太吵,睡不着觉……这里哪里吵了呀……”说着说着阿姨又进了厨房,照这么说黄睿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回不去了?高炀喝了最后一口粥,他决定先走为上,“阿姨,那个我先回去一下,黄…二少回来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叫什么二少呀…你这孩子,不是你怎么走那么急?”阿姨看着一溜烟没影的高炀摇头。 刚才那一顿操作让高炀觉得自己的感冒也没有那么严重,他从富人的别墅区出来,用打车软件给自己叫到了车,终点定位在离他家最近的奶茶店,高炀喜欢喝奶茶,奶茶会让他的心情变好,如果不能,那就两杯,今天的奶茶店也依然人多但好在效率高,高炀排了一会儿就到他了,他买了两杯茉莉奶绿加芋泥珍珠,一杯路上喝一杯回去喝。 快到小区门口时他甚至还哼起了轻快的歌,小区门卫大叔看到他,扫了一眼奶茶,笑道:“还是年轻好,天天喝奶茶也不怕糖分过高得糖尿病哈哈哈哈我这种老年人喝一口都怕得要死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你是在骂我还是夸我。”高炀一边说一边戳开了第二杯,他住在二十三楼,走楼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走楼梯上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做祟,他有种电梯在维修的直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当他看到电梯好好的在那里等他时,他默默的把直觉很准这个认知从脑子里划掉。 高炀按了楼层之后就低头用吸管戳珍珠,很认真的和珍珠斗争,电梯里又进来几个人,高炀退到角落里抬头看了一眼按键,嗯,没有人和他去同一个楼层,他继续低头戳珍珠,珍珠吸得差不多的时候,电梯停了,他看了一眼,到二十三楼了,他低头搅动吸管往外走去,绝不放过每一颗,有人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今天出门买菜了?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去蹭饭?”高炀有个唯一的邻居,比他大八岁,做饭很好吃,偶尔会买菜回来邀请高炀去蹭饭。 “结婚了还去别的男人家蹭饭,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