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逛青楼
韩明修轻嗤一声,“行。” 两人结伴走在街上,这个武林第一山庄所在的城市比较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韩明修兴味地看着街边的贩摊,偶尔拿起一些小物件把玩,边上的那位沉默着走着,将那些受韩明修容貌吸引的视线隔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走走停停韩明修竟然真的找到了家花楼门口,‘水吟阁’三个字仿佛都含满了春意。 韩明修抬头看向阁楼上凭栏对他挥绣帕的青楼女子们勾唇一笑,顿时惊掉了数名姑娘的帕子。 “哎呀~公子,好俊俏的公子哟~~~~~~~快进来看看,小楼里的姑娘们都快被您迷住了,急着要服侍您呢~~~~~~~~~快来~”老鸨的声音尖细婉转。 韩明修看不见的脖颈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鼻尖闻的尽是些粗俗劣质的香粉味。然而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完。 他硬着头皮迈腿进入,忽然手臂被扯住,捏在手臂处的力度紧的几乎把他骨头都被捏痛了,“干嘛?” “不许进。”帝炎的面容冷酷,眸中浮现一丝戾气,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你不是说陪我?做不到?”韩明修抬了抬下巴,讥讽地说。赶快把我拉走,快拉走。 帝炎看着韩明修那张明艳的脸半晌,蓦地一笑,“好,既然这么想进,那便进。”扭头对一旁老鸨说,“去把你们楼子里天字号的姑娘都叫来,今晚不服侍得我们韩公子满意就不用在我第一庄地界儿开门了。” “呃,是……是……”老鸨猛擦额头上的汗,她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第一庄庄主,在北方谁敢得罪他。 水吟楼里飞快地运作了起来,韩明修被迎入最好的包厢,桌上飞快地摆上美味的酒水佳肴,紧接着,几位穿红着绿的姑娘鱼贯而入。 “奴家雁儿……” “奴家柳曲……” “奴家彤儿……”“见过贵人~” 看着面前长相或艳气逼人或秀美端庄或灵动俏丽的姑娘,韩明修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原谅他一把年纪都在军校或者军营这种充满单身狗的地方活了,竟然女性的手都没有好好摸过一回,这一下子来了三个,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然而反观一旁,自落座后就稳的一批,自顾自倒起美酒小酌的帝炎,韩明修就莫名觉得有些输了,他振作了一下,觉得自己输人不能输阵,唇弯出一道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姑娘们勾了勾手指,“来~给本公子倒酒。” 随即他随手指了那个长相最艳丽的,让她去服侍帝炎。 几位姑娘本就看到他们两人出众的容颜就心中暗喜,此时自然极尽所能的勾引手边的男子,绵软的胸部轻蹭着韩明修的臂膀,双手也轻揉着韩明修的腿,声音甜美动人,在韩明修耳边吐气如兰,而帝炎那边的雁儿也不须多让,只是双手刚要触及帝炎的身体就被一把抓住。 “公子?怎……公子好痛……放……放了奴家,痛!……”雁儿本来春情荡漾的脸此时一片煞白,娇躯抖得如风中落叶。她的芊芊玉手被帝炎抓在手中,指骨扭曲交错在一起,光看着都觉得十分疼痛。 “你这是做什么?是男人应该懂一个词叫怜香惜玉吧?”韩明修自觉找回了场子,对对面的人皱了皱眉不悦地说。 帝炎甩开那只软若无骨的柔荑,慢条斯理地取出帕子擦了擦,那双眼中闪过一丝残意,“明修不想接受我,便用妓子辱我,但何必自己也淌这泥水,韩家第一公子的名头岂不是毁的太轻易了些?” 韩明修笑意微微一顿,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姑娘先退下,她们似乎也看出了两人气氛不妥当,一时也不敢停留,飞快地退了出去还把门都带上。 见姑娘十分有眼色,韩明修心情也略有恢复,状似疑惑地看向帝炎:“庄主这是嫌脏?难道是我记错,庄子里似乎也养了些舞姬歌妓的,难不成庄主是半点软香都不沾?这对男人是雅兴吧?谈得上‘辱’字?” 帝炎起身走上前,微微俯身自上而下看着韩明修,眼中的审视令韩明修背后汗毛都立起,这是一种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住的感觉,他险些以为帝炎看出了什么。 脑中飞快地转着脱身的法子,嘴巴自发地说了出来:“你这么瞧着我……” “怎么?”帝炎顺着问。 “我会以为你想吻我。”这话一出口,韩明修就心中警铃作响,他真是听军营里那些荤段子听多了,嘴巴不经思考就出口了,这撩拨得话是能对面前得男人说得吗? “呵。”帝炎低低一笑,就在韩明修觉得空气里的紧张感渐消有点松懈下神经时被猛然压倒在席子上。 不是他反应不快,而是力量不足,这帝炎不单单是经商了得,在江湖上他的武功也是排名相当高的,自己这具身体就是个废柴富家子弟,学的那点拳脚功夫在他眼里还真不够看。 “明修这般看着我,我也会以为……。”帝炎垂下眼看着倒在席子上一头乌发微微松散铺开一片鸦羽之色的韩明修,眼中的深意令人看不清。 韩明修突然挺身亲了一口帝炎的脸颊,在他愣怔之际抬腿往上狠狠一撞,虽然他也是男的,但是兵不厌诈,该色诱该用撩阴腿的时候都得用,可惜帝炎反应很快,几乎在刚触上软处就被他猛然格开。 韩明修有些遗憾,不过紧接着他就直面面前之人的怒气了。他的下巴被猛然捏住,接着嘴唇上一痛,视线被近距离放大的双眸占据。 “唔!——”失策,太特码失策了,这武功什么玩意儿这么不科学,韩明修就算是个文弱贵公子也是学过一点拳脚功夫的,竟然丝毫都撼动不了帝炎的桎梏,他的双手被握住按在两侧,腿被牢牢夹在对方腿间,他甚至能感受到抵在自己腰腹处的肌肉多么紧绷坚硬,这就是腹肌与白花花软肉的差距吗? 谁还没有八块腹肌了,韩明修憋屈地恨不得用自己现实的那具身体与对方拼刺刀。 韩明修被吻的满口都是对方的气息,那是一种混着微甜的花香的酒精味,他竟也忘了厌恶,好胜心战胜了一切,竟然头脑一热用唯一能动的地方反击。 帝炎微微一僵,向后撤了撤,却又不得不闷哼一声顿住,眸中沁出了一丝凶光,反压了回去将咬住自己的牙齿顶开又是一番攻城掠池。 这大概是什么两兽互相撕咬现场,双方纠缠在一起的唇被淡淡的血色沾染,混着一丝晶莹在韩明修唇角划下一道暧昧又残酷的湿痕。到了这时候也不知道谁胜谁败,总之都是气息湍急眉宇间布满痛楚与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后双方不得不撤开,再不分开就没脸走出这个门了。韩明修喘着气死死瞪着帝炎,直到看到他唇上的数道伤口微微红肿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帝炎微微皱眉抿了抿唇,感觉到唇上还有舌间加剧的刺痛,擦了擦下巴沾染的薄红,又看向完全没有比自己好多少还肆意耻笑他的韩明修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了。 “哼,吻技奇差,庄主不若回去好好练练。”韩明修按了按自己的唇,嘶嘶呼痛,忍不住又暴躁地怼人了。 “不装了?”帝炎忽然出声问。 韩明修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当没听懂:“帝炎,你吻也吻爽了,我收点利息不过分,让我见傅燕璃。”这是险些崩人设后想极力挽救了。 “傅燕璃?”帝炎气笑了,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把玩了一下桌上的白玉酒杯,“你记得你有多久没见到过她吗?” 我怎么知道,韩明修脑子里飞快地翻着剧情,算了算好像是小时候见过的样子,订婚后大概也就只见过一两面,还是隔着帘子的,官家规矩多,脑中存着的竟还只是小女孩儿的模样,古人的及笄礼也不过十六,对于韩明修的年纪,这还不就是个奶娃娃。 天……他要跟一个奶娃娃结婚生娃? “你确定,你有那么想要她吗?”帝炎淡淡地问。 “当然……”韩明修提醒了一下自己此时的身份,既然做演员就要有职业操守,尤其是,还有个矫正机制在,“傅燕璃是我的未婚妻我心爱的人,失去她的那段日子我有多痛苦你都看到了,而你居然还能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安慰我……哈,帝炎你的手段好卑劣啊,没强迫我你胁迫我父亲写信要我留在北方,最后被揭穿了阴谋诡计,索性就明着来了,这样你还妄想我对你动心?” “手段卑劣?伪善?”帝炎轻声咀嚼着这两个词,眸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然而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轻笑一声,“若非我阻挠,此刻明修你应该早就怀抱娇妻过着新婚蜜里调油的日子了,指不定此刻连娃都生了,你确实该怨我。“ “不过,谁叫我爱你呢……”说着这话的帝炎却不似从前那般爱到疯魔的样子,反倒像是在自嘲。“所以,不计任何代价得到我要的,不是很正常。” “呵……”韩明修也学他笑了笑,语气如沾了冰渣子般一字一句吐出:“把傅燕璃还给我。别让我恨你!” “原来你还没恨我吗?”帝炎反问一句。 韩明修一顿,不理会他的话,只咬牙道:“我!要!见!傅!燕!璃!”。 帝炎似完全不为所动,淡淡地说:“见了又如何?还想再续前缘?” “自然是履行婚约,傅家的祸事因我而起,我自当对她负责到底。”韩明修凌然道。 “你这是有负疚感?若是我说就算没有我的插手,傅家同样也会出事呢?” “你想说什么?”韩明修一愣。 “傅家大姑娘可是在宫里,自然有人想铲除他们。” “……” “若是没了这层负疚感,你还要娶她?” 韩明修皱眉:“我与她原本就是婚约在身,娶她是应该,跟负疚感没有关系。” “哪怕不爱她?据我所知,你可有六年未见她一面,恐怕你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什么性情,你甘心娶个不爱不熟的女人?” “这话我也想问你呢,强扭的瓜不甜,你甘心跟一个不爱你的人纠缠一辈子啊?” “自己的事都没琢磨清楚,你到关心起我的事了。”帝炎轻笑:“不过你的问题我总归是要回答的。” 他起身走到韩明修面前将他一把扯过来凑近低语:“就算是强扭的瓜,放在身边久了谁知会不会就熟透了有一天就扎根离不开了。” “你说的对,同理,娶了她,时间久了谁知是不是就爱入骨髓了,毕竟,你恐怕不懂,爱是靠做出来的。” 帝炎微微停顿,韩明修的最后一句话他有点不解其意,不过帝炎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帝炎轻轻拂过韩明修线条漂亮的颈线,眸光微敛,压低声音道:“你不如认命,有我在一天,你就娶不到傅燕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