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学霸,周涵只会提早到教室的,早退、缺课跟他根本挂不上钩。但第一节,第二节,直到第三节,他都没有出现,苏辛终于坐立不安了。 人最后是他带走的,他总不能没把人安全带回来吧! 班主任用揣测的目光上下扫了苏辛几眼,虽然苏辛在校期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学校的风云人物找周涵那种不问世事的乖乖牌,简直匪夷所思。 “你问周涵做什么?你与他没有交集吧。” 苏辛还是首次有种被老师当贼的感觉,他随便胡诌了个理由就成功让老师相信了他。 最后得知周涵来学校了,只不过一早昏倒在校门口,被善心的同学直接送到了医务室,估计这儿还在医务室躺着呢。 因为班主任上午有课,一直也没时间去慰问一下周涵,现在看苏辛上赶着一副殷勤的模样,干脆把人打发过去了。 苏辛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老师,我也是高三生啊,你就不担心我的高考?” 老师白了他一眼:“你是贫困生?” 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你的成绩估计用家里的财力顶一下都能上不错的大学了。 况且就算上课,他也是个放在班级当摆设的花架子。与其在班上和小女朋友眉来眼去影响其他人,不如去替老师干点有用的事儿。 医务室里没有老师,苏辛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窗帘把光线严严实实地挡着了,这下整个房间都被一层昏黄的光笼罩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有戴眼镜的周涵。 厚重的眼镜被放置在一旁,露出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侧面看去,他的下颌尖而分明,鼻尖氤氲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酡红,呼吸急促,双眼紧闭。 “你挺好看的,平时居然遮得严严实实的。”苏辛走近,没指望处在梦魇中的周涵能听到他的话,然而周涵却是在意料之外地睁开了眼睛。 懵然的双眼无神地望向苏辛,似乎没有认出来,可随后就像被惊扰的小鹿一样,整个人坐起来,不住的往后退。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又开始往下掉,说:“你离我远一些……” 苏辛愣住了,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如果是高一那件事,我可以和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涵捏着雪白的被子,摇摇头,干涸的唇瓣被他咬得深陷。 苏辛只好举起双手后退,向他保证:“我不靠近你,你放心。” 周涵又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苏辛从未遇到过这般手足无措的境况,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还在保证阶段,扑到床前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往他脸上擦,轻声哄道:“别哭,别哭呀,有什么好哭的。” 周涵也没躲,就是一下一下地抽泣着,看样子并不抗拒苏辛的靠近了。 然而,滑落的领口让苏辛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红色的印记,星星点点,深紫到发青了,足可见吸吮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苏辛现在看周涵这副弱不禁风,任人欺负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想起自己国外的某些同学会在床上玩一些粗暴的花样,隔天带着一身显而易见的痕迹来上课,并引以为傲。 苏辛对此感到反感,因为他们甚至想让苏辛一块儿玩。 苏辛这会儿忘了周涵瘦到突出骨骼的身材了,一只手强硬地拽着人,另一只往人身下探去。 周涵面色僵硬又惶恐,握住了他的手:“你干嘛!” “你傻啊!你被人玩了!你昨晚去哪儿了?把我送去酒店之后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不用你管!”兴许是因为苏辛声音变大了,周涵也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脸上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你有病啊!我看看!”苏辛一条腿跪在床上,不费什么劲就压制住了缩在床头的人,周涵还在挣扎,他将人往身前一扯,乘着往前松懈的机会往下探了一把。 果真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沾在大腿之间,连校裤都染上了。 苏辛在外伪装出的形象顷刻破裂,有意克制的脏话如喷薄的火山口源源不断地吐着岩浆,开口就是骂道:“你傻逼啊!哪个禽兽,他连清理都不帮你清理,难怪你会发烧!你一个人瞎跑个屁啊!” 如果昨晚老实和他待在一起就不会发生这种鬼事情,他是不是有病,所以才会跑出去给人操? 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邀请他去KTV的人。 苏辛是退一步,越想越气,索性扒了周涵校裤要看个清楚,“这他妈得报警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更过分的一幕。 在靠近性器的地方有个被烟烫伤的疤痕。 周涵无力挣扎,整张脸压在枕头上,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听见这话苏辛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周涵这种书呆子也有一个藏在心底的心上人。 这么一个瑟缩在走廊的小男生居然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奔赴到爱情的火海之中。 偏头去看,听自己说了一晚上故事的周誩已经睡着了。 柔软的发梢部分落在枕头上,部分落在长睫毛上,轻轻闭合的嘴巴微微嘟起,一副陷入深度睡眠的模样。 这么看来,刚满二十岁的小大人倒真像个需要人说睡前故事哄睡的小朋友了。 苏辛捻了捻被角,把人严严实实地包在了里边后,转身去了阳台。 这小孩也真是,分明是自己想要听的,现在却又睡着了。 难道,是他说故事的功力太过催眠? 深夜的风多少带着些凉意,尤其是十七楼,一眼望去,除了个别商业区还灯火通明,其余就如同这城市的多数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 苏辛从阳台的小圆桌与墙壁的夹缝中抽出一盒开封过的烟。 打开烟盒盖,只剩三根,里边儿放着一把打火机。 他把打火机搁在桌上,手指夹了根烟放嘴里,没有点燃,就这么闻着近在咫尺的烟草味。 自从被周誩劈头盖脸地怒斥过,苏辛就毫不犹豫地戒烟了。 周涵的心脏在他的身体里有力地跳动着,苏辛但凡是个人就确实不该患上肺癌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病,糟蹋人的器官。 连这看不大清楚的眼睛,都是周涵的眼角膜。 还真是哪哪儿都欠着周家人呢。 苏辛掏出手机,在微信的最近聊天找到表哥二人,看了一眼顶部的时间:01:34。 没指望李清谈隔天来找自己还会选择熬夜,但还是发了一条消息:哥,醒来机票发我,我明天复诊完应该有时间能去机场接你。 又含了一会儿,打算收了。 手机突然响起微信独有的消息声。 表哥:[图片] 表哥:对你哥这么好呀,是不是都把话酝酿好了? S:酝酿什么? 表哥:[开心]不是有话想跟你哥说吗? 表哥:我以为你要见面说,或者你现在想说我也可以。 表哥:刚好当睡前小故事。 S:[困]快睡吧!有话明天见面再说。 表哥:你这样我更好奇了,什么事非得这么吊着我的胃口,我不会被你吊到失眠吧? 表哥:对我负责,表弟。 S:当我没找过你。 S:睡觉!晚安! 表哥:……晚安,小辣鸡。 聊完了,苏辛打算把烟拿下来重新塞回烟盒里——毕竟就剩三根了,能省一次是一次。 况且又没点燃。 此时,身后幽幽传来一声:“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阳台干嘛呢?” 周誩揉了揉眼睛,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苏辛迅疾转身,把烟盒藏在身后。指缝的烟在慌乱之余被对折两半,攥在掌心,“你怎么醒了?”不知所措的视线瞬间落在周誩光着的脚丫上,微微蹙起眉,“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 周誩动了动脚丫,却见苏辛只是光念叨,竟反常地没有过来帮他穿鞋,于是问了一句:“哥你在干嘛?”说完就要上前。 “没干嘛啊,发微信呢。”苏辛做贼心虚,面上脸不红心不跳。手下却把东西塞进了长袖睡衣的袖口,攥着手机压住袖口,不让东西滑落出来。 丝绸睡衣在月光下反射出如流水一般的光泽,微微漾动,乍看并不会让人发觉那儿藏了一处东西。但如果周誩走近就说不准了,至少会发现小圆桌上有一把突兀的打火机。 但周誩估计是看到苏辛两只手都放在了身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就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哦,那哥你也早点睡。别熬夜了。” “好。” “明天不是还要复诊嘛,至少在医生面前表现得乖一些。”周誩困顿之余不忘叮嘱。 “知道了,小大人。” 周誩闻言脸一红:“我明天学校有事,不能陪你去复诊。有什么问题你再微信告诉我。” “嗯,好。” “晚安。” “晚安。” 明明睡在一张床上,这对话却像远程聊天似的。苏辛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摊开看手心皱成一团的烟卷,烟丝都被揉出来了。 他抓起打火机放进烟盒,又把烟盒塞回夹缝。最后把一包抽纸往边上一推,成功盖住,密不透风的。 苏辛走回卧室的时候,周誩再次睡着了,而且贴心的留了一盏床头灯。鹅黄色的灯光落在周誩的侧颜上,给他锋利的轮廓线条晕上了一丝柔和。 屈膝侧卧,哪有一点小大人的睡相?这往怀里塞只熊宝宝都毫无违和感。 苏辛恍惚想到:说好赶走人,结果又给人做饭,又让人上床睡觉的。苏辛你还真是…… 幸好周誩的睡相很好,不会乱动乱滚,也不会张嘴流口水。 苏辛设了个七点的闹钟,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才关灯睡着。 然而,没等死亡闹铃响起,他又梅开二度了。 身侧的床位已经没有人了,手摸上去,似乎刚起来不久。浴室的小夜灯虚虚晃晃地穿透毛玻璃,似乎是不愿吵醒床上之人,喘息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小,但在一片静谧之中显得是那么徒劳无功。 苏辛摸到手机,看了一眼顶上的时间。 03:32。 到底是小年轻,身体状况真好。睡到一半都能起来大半夜在发泄? 周誩在里待了多久,苏辛就睁着眼睛听了多久。 中途,他有一瞬间觉得移植的那颗心脏似乎出现问题了,砰砰得好像快跳出胸口了。 终于结束了,他阖上双眼。失去视觉调解,听觉被骤然放大。 周誩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扯了扯被子,往他的身侧靠近了一些,温热的体温裹挟着风的凉意扑了过来。 苏辛忍着七上八下的思绪,终于快要再次陷入睡眠了。 一片柔软落在唇瓣,苏辛沉寂下来的脑子轰然炸开,威力堪比落在广岛长崎的原子弹,弹壳溅上眼皮,划出鲜血淋漓,让人睁不开眼,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指抓紧了床单。 越紧张越不敢擅加妄动,周誩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里。 周誩的亲吻充满了侵略性,舌尖不断地舔舐上颚。弄了一会儿,似是不太满意被亲吻的人没有反应,于是转而去勾缠平稳放置的红色小舌,强迫似的把小舌抬起,从下置上地打圈舔弄,时而吸吮,时而又用两颗虎牙去轻咬贴着的唇瓣。 苏辛有一瞬间以为周誩发现自己醒来,但是彼此相接的气息和动作却又那么小心翼翼,现在睁眼,恐怕两个人都会陷入两难的境界。 苏辛很久没有与人接吻了,更久没有接过这么热烈的吻。 好在这个吻热烈却不持久,不足以将人亲醒。 周誩离开的时候,苏辛能够感受到嘴唇一阵凉意,上面恐怕沾了分不清是谁的口水。 他无比庆幸,现在是一片黑暗,否则周誩都得看到他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红,从而发现其实人已经醒来了。 紧接着,苏辛就再一次后悔了…… 周誩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手掌贴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物事,颤颤巍巍的,还能感受到上头青筋勃发的姿态,本来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但是周誩似乎并不满足,将他的手从裤子里探了进去,那弹力并不拘谨的松紧带勒在苏辛的小臂上,接触到皮肉肌肤。 苏辛被烫得缩回了手。 周誩低而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疼疼我吧。哥,你疼疼我。我想要你,想要得不知道怎么办了才好了,我好痛苦呀,”委屈而略带哭腔,让苏辛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周涵。 周涵含泪的小鹿眼…… 苏辛的理智被两边小人极致拉扯。 左边告诉右边:你要清醒一点,那是周涵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 右边告诉左边:我知道,但是不管是谁的弟弟,重点是他在哭!他在求你!你已经欠了周涵一辈子,欠了小平方一条命,现在连这点小事你都不满足他? 左边:那是小事吗!那要的是感情,感情你给得起吗? 右边:小平方开口要你的感情了吗?他也许只是少年人无处发泄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 清脆一声,理智线绷断。 周誩的掌心包裹在苏辛的手背,让手指蜷曲虚握,执着他引导式地上下撸动。因为“睡着”的人动作称得上是机械式的,所以周誩会不时地从指缝之间穿过来,碰上自己的顶端,粗糙的手指剐蹭之余从苏辛的虎口穿过,使苏辛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苏辛现在的呼吸频率已经和深睡之人无关了,他本是正躺的姿势因为周誩的行为,变成了的侧躺,整张脸几乎埋进了周誩的胸膛,周誩的呼吸声就在他头顶,喘得更重,压根儿没空来理会怀里的人的异样。 接着,苏辛再一次真切体会到年轻人的体力究竟有多好,他手都算了,指关节都僵了,周誩的下身依旧勃发,激动得不行,好几次青筋跳动了几下,即将喷薄而出,周誩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射出。急得苏辛都想上手强行撸动了,快点射出快点结束。 周誩身体贴了过来,进一步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阴茎在苏辛的手底下重重的摩擦了几下,射在了苏辛的手里。 不用看就知道,睡裤肯定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