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03(原来姊姊你是个变态)
抵达十楼後,御江澜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十楼的那群人就跟漫画里的炮灰一样,连自报家门的机会都没有就全被干掉了。 绝绝子。 他清楚这不是御江澈干的。 先不论御江澈要如何用一把小破手枪来跟一群手持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专业雇佣兵上演中门对狙,光是他要一层一层杀上来,就绝对不可能比他们更快抵达十楼。 那麽问题来了,这都是谁杀的? 当御江澜一边从屍体上搜刮武器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时,站在他身旁的少年忽然攥紧了他的衣角,像是在害怕什麽似地。 同时,一道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御江澜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少女,年纪死撑不过十六、七岁,一身黑色修身的军装制服、百褶裙,同色系的及膝军靴包裹着她修长纤细的双腿。 乍一看就好像是从漫展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如果忽略她手上提着的那颗仍在滴着鲜血的人头。 喔豁。 “我没什麽耐心。”少女把那颗神情永远定格在恐惧中的人头当垃圾似地随手一丢,随後将脏了的手套脱下,换上崭新的黑手套,“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跟我回去。第二,我打断你的手脚再把你拖回去。” 这话一听就极具针对性。御江澜知道少女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她那毒蛇般冰冷的目光打从一开始就紧锁着他身边的少年。 感受到少年恐惧的颤抖,御江澜把少年揽往身後,挡住少女的视线。其实这事跟他没半点关系,他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少女给他的感觉实在过於熟悉,尤其是那说话的调调,还有那张脸,跟他家那个屑老爹迷之相似,这直接激起了他逆反的心理。 简单来说,他想找碴。 “这位姊姊,容我提醒,家暴是犯法的。” 少女挑起眉头,彷佛被御江澜这话逗笑似地弯起唇角:“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来,特别有趣?” 御江澜也勾起微笑:“是挺有趣的。” 话音方落,他毫无预警地推开少年,直接提起冲锋枪就往少女身上射击。 然而少女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行动,在他举起枪枝的同时从袖中抽出一柄军刀朝他胸膛扔去,往一旁快速冲刺,行云流水似地避开一连串扫射,并利用那柄军刃打断御江澜进行射击的间隙,蹬地一跃,利用重力加速度的冲击力道将御江澜扑倒在地,轻易挥开他的枪械後,抽出第二把匕首死死抵住他的脖子。 这远非正常人类所及的神经反射与速度让御江澜意识到,自己似乎踢到了一块不得了的铁板。 他死死抓着少女的手腕,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旦他放松了力道,那柄匕首就会直接割开他的颈动脉。 但即便身居劣势,御江澜也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甚至隐隐透着倨傲:“姊姊,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你好意思?” “当然,谁让我的嗜好就是蹂躏弱小。”少女莞尔一笑,冷冽的声线透着一丝残暴的快意,“尤其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幼崽,更能激起我的凌虐欲。” “哇喔,看不出来,原来姊姊你是个变态。”御江澜眨眨眼睛,状似恍然大悟地喊道,“我懂了,所以你是要把刚才那个男生抓回家SM?!” 完全没料到御江澜会对陌生人吐出这种离谱话语的少女闻言一愣。 下一瞬,一股刺痛从她的腰侧袭卷而来。 当大脑开始运转之前,她的身体就已反射性地往後跳开,再次与御江澜拉开距离。 单膝跪地的少女摀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冷冷盯着慵懒地站起身的御江澜。 御江澜不甚在意地抹去颈子上的血迹,笑嘻嘻地把玩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军刀。 这是方才少女为了打断他的攻击朝他投掷出的第一把匕首,他在用枪枝格档住它後就顺势把它收了起来,并掐准了少女被他嘴炮到露出破绽的一瞬间,放弃抵抗,直接把匕首捅向少女的腰枝! 虽然颈侧被划出了浅浅一道口子,但与少女受到的伤害相比,他这简直就是血赚不亏。 御江澜迅速环顾了一遍四周,确定那名少年已经逃得没影後,他也决定准备脚底抹油跑路去找御江澈,要不然就是拖时间拖到御江澈抵达战场跟他联手打她。和面前这个有抖S倾向的姊姊对过几招後,御江澜确信对方留了一手,没用真本事和他打。 而且打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姊姊,他的心中就一直隐约有种诡异的亲切感在徘徊,这不是老熟人相见的那种悸动,而是一股更加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那源自血缘的羁绊。 御江澜联想了下他爹各种反人类的骚操作,他们御家这一辈有六个崽,但实际上只有三个是御子殇亲生的,而另外三个是御子殇从孤儿院捡回来的。 御江澈是御子殇强暴御枭後生下来的;御江涟则是御枭死後,御子殇在外一夜情的产物,据说她亲妈在生下她後就被处理掉了;而他则是御子殇为了复活御枭,跟自己亲生妹妹近亲乱伦孕育的容器。 而御江海跟双胞胎御江涛、御江渡,这三人就是御子殇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从小被他当工具培养的棋子。 鉴於他的屑老爹在御枭死後曾疯过一段时间,三不五时就去夜店那啥,这才有了御江涟。因此御江澜合理怀疑,这个陌生的姊姊十之八九可能是御子殇遗落在外的子嗣。 就像那些言情的草根女主啊,从小以为自己没爹,长大後才发现自己被亲妈骗了十几年,其实自己的爹不仅活着,而且还特麽富可敌国。 於是御江澜打破了气氛的凝固,开口问道:“姊姊,你亲爹健在吗?” 这话又让少女被噎了下,她这只幼崽在御家的这几年间究竟遭遇了什麽? 她忽然後悔了,若是早知道御江澜被御子殇抢回去後会被养成这副德行,当初就算要与御子殇正面开战,她也无论如何都会把御江澜强行留在研究院养着。 见少女沉默不语,御江澜觉得自己隐约真相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亲爹还活蹦乱跳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有话直说吧。”少女扶额叹息。这时她的耳麦传来了贪婪的讯息。 ──一楼歹徒已由暴食歼灭,人质全体平安,目前正由警方撤离。嫉妒与傲慢、御江澈在八楼交战,暴食已全速赶往八楼。 “让他们尽量别伤到御江澈,傲慢留一口气就行。”少女压低声音,“御江澜这边由我拖住。” ──明白。 “原来姊姊你还有同伴啊。”御江澜不动声色地往後退,“让我猜猜,是为了抓刚才那个人?” “这与你无关。”少女淡淡道,“倒是你,为什麽那麽在意我父亲的死活?” “这个嘛。”御江澜摊手道,“因为我觉得姊姊你跟我父亲挺像的,我就有点好奇,你会不会跟我父亲有关系。” 察觉到御江澜小动作的少女站起身,扭动着手腕,彷佛随时都会像只猎豹似地冲向猎物:“就算有,那也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幼崽该关心的事情。” “好叭,看你这样子,是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了。”御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似变了个人般地展露笑容,“不过正合我意。” 那是隐隐透着狂气的笑容。 “来愉快地互相残杀吧。” 与此同时,八楼。 既然江澜不在身边,沈清泽也没兴趣继续扮演一只柔弱无力的小绵羊。 而且他,非常不爽。 因此在与名为嫉妒的长相甜美的双马尾少女打近身战时,沈清泽毫不怜香惜玉,每一招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并在一套连环技後,一脚踹上嫉妒的胸口,直接将少女给重重踢飞出去。 撞倒了一整柜衣服的嫉妒呕出一口腥血,狼狈地从衣服堆中爬起身,恨恨地瞪着沈清泽:“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 好吵,乾脆直接打死……沈清泽面无表情地想,不,不行,他答应过江澜要当乖孩子,绝对不能杀人,就算江澜忘记了也一样。 事情发生得太快,御江澈至今都仍处於一种不真实的状态里。 他在一路杀上八楼後遇见了仓促朝他跑来的少年,少年一与他会合就焦急地让他赶紧去十楼救人。 但他们话说到一半,就被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双马尾少女应声打断。少女与少年似乎是认识的,原先他们还心平气和地对话了几句,但後来不知怎地忽然就谈崩了,接着又莫名其妙扯到他家御江澜。 少女怼不过少年,骂了御江澜一句废物还是什麽的,少年听见就跟吃了炮竹一样一点就炸,不顾他的阻拦就冲上前跟少女干起架来,短时间内就跟少女过了数十招,双方的动作熟练得彷佛都身经百战似地,招招狠毒致命,都是往对方死穴打的,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没几个能做到这种地步。 最令他在意的是,听他们的口吻,彷佛都跟御江澜熟识一样,然则他之前却从未听御江澜提过他有这些朋友。 御江澈不由得想起御江澜刚被接回御家本宅後,御子殇告诉他的话。 御子殇说御江澜身体不好,所以之前一直把他秘密养在乡下,之所以会决定把御江澜带回本家,是因为有人走漏风声,让御江澜发生了一起绑架事故,虽然御江澜最後平安救回来了,但那起事故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创伤,因此让他失去了一些记忆。 然而父亲的话却又与御江澜今日的表现产生了极大的矛盾。倘若是在乡下养病的孩子,又怎可能会锻链得出那种反应速度,对枪械的运用如此熟练,甚至还养成了出门随身携带枪枝的习惯?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御子殇一直都在欺骗他。 当沈清泽把嫉妒给揍到昏迷,准备碾碎嫉妒的脚踝废了嫉妒的行动能力时,御江澈出声喊住了他。 沈清泽松开嫉妒,用手背拭去脸颊上沾染到的血迹,神色冷淡地注视御江澈。 “你能不能告诉我……以前的阿澜究竟遭遇了什麽?” 沈清泽摇摇头:“不能。” “为什麽?” “你去调查,江澜就会知道。”沈清泽淡声道,“那段回忆太痛苦了,他不需要记得。” 御江澈神情微凛,欲待继续追问,却见少年倏然绷紧全身,如临大敌。 依循少年的视线看去,他看见了一个穿着与少女相同款式制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少年。 “啊。”暴食睨了眼昏迷不醒的嫉妒,向耳麦的另一端传递情报,“嫉妒被干掉了说,我不能直接杀掉他们去找澜澜吗?我好想念澜澜。” ──暴怒姊姊说等一下她会抓着御江澜去找你们,让你忍着。 “真的?”暴食眼前一亮,“那我可以跟澜澜玩吗?” ──完成任务之後,随便你,但是绝对不能杀了他们。 “啧。”暴食撇撇嘴,“无聊。” 那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戴着防毒面具的少年忽然自原地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御江澈。 御江澈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残影,再一眨眼,那名少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朝他的腹部挥出沉重的一拳。 “那就先废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