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狱 (鞭刑)
冰冷潮湿的死牢里,时不时传出凄惨的哀嚎和求饶。 祁洛头晕脑胀,双目无神地望着脚下石砖,他被吊绑在一个十字形的刑架上已经二天了。 三天前一场宫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爱人登基,本该是人生最喜悦的时刻,谁知帝王第一道旨意便是抄了祁家,把祁家上百口人,包括祁洛,统统压入了这座死牢。 祁洛被单独关在这间刑房里,狱卒们只是断了他的水粮,并没有动用刑罚。而剩下的族人们伤的伤死的死,从第一天的各种痛苦尖叫,到现在只有少数的低声求饶。 祁洛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总是对他最好的渊哥哥要这么对他。 牢门打开,进来几个狱卒,其中一个狱卒搬了把椅子放在他面前三四米的距离。 祁洛抬起头,终于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渊哥哥跟在几人后面,也进了刑房。 “渊哥哥…”祁洛看到李宸渊,所有的委屈害怕便一股脑冲出来,激的他鼻子一酸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但是李宸渊并没有祁洛想象中那样,立刻上前拥抱他安慰他,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面前的那张椅子上。 “为什么要背叛朕?” “我,我没有!”祁洛惊讶地瞪大双眼,“渊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关我们…”祁洛还没说完,就被李宸渊越来越阴寒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 李宸渊似是有些不耐,侧头询问一旁低头哈腰的牢头,“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是连你们也瞧上了他的身体?” 牢头被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颤抖喊着不敢。他是真的不敢,别的小狱卒可能不知道,牢头却清楚得很,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年,曾是如何被面前这位年轻帝王宠在手心的。 这次祁家被抄,族人都被关进死牢用刑,即便有圣旨,牢头也不敢随意对祁洛动刑,绑在这里二天不给吃喝也是极限,要是今天帝王再不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帝王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不是心疼,而是责问。 祁洛也是吃惊的睁大了眼,他的渊哥哥真的要对他用刑。 牢头还跪趴在地上不知所措,李宸渊再次冰冷开口,“要朕教你怎么审犯人?”他扫视了一圈刑房,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鞭子、铁钩、烙铁、钳子…… 最后视线落在一条一指粗的带倒刺的皮鞭上,帝王抬了抬下颌,“就用那条。” “不要,渊哥哥不要…”祁洛浑身颤抖,李宸渊一直把他保护的很好,连磕了碰了都很少有,他看向那条黝黑的鞭子,无法想象落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牢头起身去取来那条鞭子,散开在地上抽了一下。鞭子扫过空气,砸在地面,产生一声巨响,祁洛抖得更厉害了。 “渊哥哥,不要,饶了我…我怕” “你承认背叛朕了?只要你供出同谋,朕可以饶了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祁洛急了,为什么李宸渊会一口咬定自己背叛他。 “一定是有人栽赃,渊哥哥,我……唔啊啊啊!!!” 祁洛话没说完,牢头就按照李宸渊的指示,一鞭从祁洛的左肩扫到右腹,皮鞭挟风而过,划破了祁洛单薄的里衣,倒刺擦过白皙细嫩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少年被李宸渊养的细皮嫩肉,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头,疼的脑袋像炸开一样,他痛的想蜷起身体,但双手双脚都被死死绑在刑架上,让他连动一下都困难。 “供出主谋就饶了你。”李宸渊再次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 那一鞭的痛苦让祁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低着头,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帝王的警告。 李宸渊以为祁洛嘴硬,打了下手势,示意牢头继续。 牢头看着祁洛痛极的样子,心里也是慌的不行,要是往前回几天,别说拿鞭子抽他,就是不小心碰掉他一根头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见李宸渊没有任何后悔心疼的样子,心里不由感叹一句帝王无情,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鞭接着一鞭,抽打在祁洛单薄的身体上。 足足鞭打了半柱香的时间,祁洛从刚开始大声痛哭惨叫,到最后只剩微弱的凄声求饶,李宸渊始终面色平静,一言不发的看着可怜的少年受着残酷的刑罚。 啪! 啪! 白色的里衣被抽出一个个血洞,浑身皮肤布满密密麻麻的血口,鲜血滴落,在少年脚下的石砖上汇成一滩刺眼的红。 又抽了十几鞭后,祁洛突然浑身一颤,呕出一大口鲜血。牢头立刻停止鞭刑,发现少年垂着头,像一块破布似的全身挂在刑架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他浑身冒着冷汗,走到祁洛身前,伸出两指在少年鼻尖探到微弱的呼吸。 “皇上,他昏过去了…” 李宸渊身体微微一僵,瞬时又恢复成余裕的样子,他踱步来到祁洛面前,两指抬起少年精致的下颚。祁洛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潮湿的睫毛时不时地颤抖,虽然昏过去了,但肉体的疼痛依然在折磨他。 祁洛从小就长得好看,年少的小皇子第一次看到他,就被他瓷娃娃一般的漂亮长相吸引,之后祁洛渐渐长大,褪去了稚嫩变得越发精致,彻底俘获了李宸渊的心。 李宸渊盯着祁洛的脸,眼里的寒冰渐渐褪去,脑中出现重重叠叠的记忆片段,自己的笑,祁洛的笑,两人总是手牵手,趁着四周没人抱在一起接吻。 但没过一会儿,这些片断又变得朦朦胧胧,似真似假。李宸渊闭眼扶额,等脑中的画面归于平静,再次睁开眼时,看着祁洛的眼神又变回刚刚的冷血帝王。 “皇上,额,要不要找个太医。”牢头也怕祁洛真的被他打死了,万一之后帝王后悔,他第一个别想活。 “不用管他。”李宸渊拇指从祁洛干裂的薄唇划过,“等他醒了给他喂点吃食,朕明天还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