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父子(蛋:舔睡着爸爸的neinei)
「––综上所述,我们在第三季营收成长就已经达到了去年所设总目标。」 位在市中心的玻璃帷幕大楼周遭人车如织,甫入秋的天气还带着夏末余热,行人和驾驶都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喇叭嘈杂声不时交杂响起,分贝堪堪压过树干上燃烧残烬余年的蝉。 相对建筑物外的炽热,设於十五楼的大会议室在空调吹拂下显得凉爽宜人,气氛却不若角落温度计显示的低迷。 投影幕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话音方落,坐在上首的江丞焕便率先鼓起掌来:「很高兴得知这令人振奋的消息。各位的辛劳我和财务长都看在眼里,也达成了共识,本季发放的季奖金会增加百分之十。」 下头坐满几张长桌的年轻人们不约而同欢呼起来,江丞焕身後的青年看了眼还立在布幕前方,闻言诧异望向这处的财务长本人,低声道:「执行长,我记得上周贺先生说的是百分之八。」 「哎,就差一点点,凑个整数,听起来比较不寒酸。」 江丞焕耸耸肩,一贯地嬉皮笑脸:「璟名不会怎麽样的,他又不是刚认识我。」 话里亲近意味再明显不过,青年垂眸,长睫掩住目光,没再说话。 留意到身後陡然的沉默,江丞焕才想回头看看,余光瞥见反应过来的财务长––贺璟名正往自己这里走来,忙不迭从椅子里头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好了,本月月会就到这里,都回去工作吧。」 语毕也不管员工们,站起身拉了青年就往会议室外头走,速度和脚下抹了油般,转瞬就不见踪影。贺璟名动作稍微慢了些,没能逮到人,一双秀气的眉蹙起,双唇抿成了水平线。 他平时在众人面前总是温和的模样,即使碰到下属出错也从未摆过脸色,只是耐心地反覆指导,殷殷敦促对方再细心些处理数字,是公司里头众所皆知的好脾气,只有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江丞焕能让他露出这副苦恼神情。 恼归恼,他也没法多说什麽––江丞焕虽然时常出尔反尔,动机往往都是为了增加给员工的薪资福利,贺璟名自然也不希望联手创立的公司落得苛待职员之实,於是在容许范围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任了––反正说什麽江丞焕都不会收回指令,他就算逮着人再从头算一次奖金增幅公式也无济於事。 想通这点,贺璟名也就舒展了眉头,让各部门的人都回办公室去,自己心不在焉地跟在队列最後,想着下午能不能如愿早退,好处理挂心几日的问题––他想得入神,以致走到会议室门前时没注意玻璃门已经合上,差点就直接撞了上去。 「小心。」 低沉嗓音自身侧传来,贺璟名一怔,从脑中交错思绪挣了开来,抬眼看向旁边伸来的大手主人。 「……走路的时候专心点,很危险。」 高大男人轮廓深邃,剑眉隼目,浓黑的眉毛轻轻扬起,将挡在他身前的手掌挪了开来,转而去推厚重的玻璃门:「走吧。」 贺璟名镜片後的鹿眼在英俊男人脸上流连片刻,平静地移开了目光:「谢谢。」 两人落在人群最後,留意此处的职员并不多,自然也没人能隔着门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麽。倒是有个偶然瞥见这幕的女孩有感而发:「姓贺的基因是不是都比别人好点?」 与她走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一脸莫名:「什麽?」 「不是吗?我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财务长也是新人,还想着能来场办公室恋情,结果他都快能当我爸了。」女孩回头看了看落在後头的贺璟名与年轻男人,见距离不足以让他们知道自己正谈论他俩,稍微放了心,音量也大了些:「还有新来的贺淮,那麽高,脸又帅,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不如说Boss和安秘书是用脸来录取人。」 同行的职员冷静吐槽,其他人哄笑起来,被打断的女孩撇撇嘴:「喔,我觉得应该不是那样,不然我和你就不会被录取了。」 「喂,你会不会说话––」 打闹声随着几人脚步远去,走廊上转眼只剩下比肩而行的贺璟名与贺淮。後者在走到技术部办公室入口时停了脚步:「……财务长。」 「嗯?」 贺璟名微微仰首,落差甚大的身高让他视线正对着男人滑动的喉结。 深深看了他一眼,贺淮摇首:「没事,只是您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贺璟名低着眼睑:「嗯,这几天是没休息好。」 转角处走出几个会议结束後先去了洗手间的技术部职员,逐渐接近的交谈声让贺璟名别开眼,脚步往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迈开,抛下的语句仓促而微弱:「你也瘦了。」 「––嗯?你在这干嘛?当门神?」 回到部门就看见新人正站在入口眺望走廊尽头,技术部几个老鸟搭上他的肩:「别以为你出差了一个礼拜今天就会有机会休息啊,千奇百怪的bug在等着你呢,走吧––」 贺淮在他们友好的打闹里敛了若有所思的眼神,扬起再平常不过的微笑:「好。」 ※ 「财务长要请假?」 埋首工作间不觉已是下午三点,从门後拎着公事包出现,俨然一副出门装扮的贺璟名引起了财会部众人的注意:「您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不是换季感冒?」 「财务长要伏冒吗?我这里有一盒,昨天才刚买––」 「成药哪能乱吃啊,财务长要不要维他命C?」 贺璟名对待下属一向和蔼,部门里无论新老员工和他关系都不错,见从来不迟到早退的人竟然破天荒请了假,难免有些担忧。 「没事,只是家里有点事情。」 显然没想到会引起热烈讨论,贺璟名在热情的追问下眨了眨眼:「我订了下午茶,等会就到,大家好好享用,我先下班了。」 「太好了,我按计算机按到好饿––」 「啊––财务长,我昨天才开始减肥––」 欢欣呼声和假意埋怨在办公室响起,贺璟名微笑着和他们挥手,含着笑意往停车场走去。 从公司到附近的超市,再回所居住的高级公寓,走惯的路让贺璟名不需要费心思考也能按本能行动。拎着大袋蔬果鱼肉回到家里,将暂且用不上的食材冰起,贺璟名脱下外套,摘下仅仅是为了给脸庞增加些岁月感,实则全无度数的眼镜,看了眼腕上手表显示的时间,再娴熟不过地清洗起蔬菜。 食材在他熟练的操作下很快躺上了砧板,贺璟名取过菜刀,才刚握紧刀柄,玄关处一阵动静传来,略显急躁的脚步在木地板弹拨出道道闷响,接着於他身後戛然而止。 「今天这麽早?」 纤细腰身被来者双臂环住,贺璟名耳尖爬上了血色,在那双手不安份地摸进衬衫下摆後轻声道:「别闹……在切菜呢……」 男人俯首吻他嫣红一片的耳朵:「爸爸,先忙更重要的事吧。」又用下身怒勃撑起的裤裆去顶他西装裤下柔软的臀瓣:「饭等会再弄也行。」 贺璟名咬咬唇,侧过了脸,眸子湿漉漉的,显然已在撩拨下动了情:「嗯……阿淮……」 「嗯?爸爸乖,听话,先别做菜了。」 哄情人般地低声劝着,贺淮在他松开握刀的手後将人拦腰抱起:「我下班绕过去才知道爸爸提早走了,原来是回来给我做饭?」 被年轻男人一语道破请假目的,贺璟名臊得不愿直视他:「……出差行程那麽满,你一直不好好吃饭,脸颊都消下去了。」 贺淮在他缓缓的解释下柔了眉眼,笑着将人又紧了紧:「早上差点撞到门也是在想这个?」 被问得不好意思,贺璟名直起身,将脸埋在男人肩上,轻轻蹭了蹭。 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贺淮心情大好,抱着他走出厨房:「一个礼拜没见,爸爸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好?」 早上在走廊时他就想问了––镜头里没法看出来,直到亲眼所见,贺淮才知道漂亮男人尖削的下巴在短短数日中清减了多少。贺璟名平时夜里在自己怀中总是睡得脸蛋通红,呼吸均匀绵长,睡眠品质再好不过;现在仅仅分别几天,那张脸就没了往常的红润,只能是因为漫漫长夜孤枕难眠。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不在,没了能让贺璟名耗尽体力含泪入睡的睡前运动,一向在淋漓情事後靠在自己臂弯里甜蜜酣眠的父亲才会是这番憔悴模样。 已有整整七天不曾与怀中人亲昵,即便期间不曾断过讯息和电话,终究不能和身躯切实紧贴相比。贺淮摸着贺璟名合身衬衫下的柔韧腰肢,忆起这人有多麽思念自己,自晨会时就蠢蠢欲动的爱怜愈发汹涌,几乎溢出心口:「爸爸昨天在电话里还说想抱抱,现在怎麽都不抱我?」 贺璟名搭在他肩膀的手慢慢动了起来,雪白皓腕勾上他後颈,小巧下颌搁在锁骨处,嗓音软乎乎的:「阿淮……」 「嗯,我在这。」 说话间已经进了卧室,贺淮低头,看着他被自己气息染红的脖颈,笑着亲了亲发旋:「爸爸,我们做吧?」 贺璟名埋在他胸膛的头蹭了蹭,声音小小的:「……做快点,你得按时吃饭……」 「我快不快,爸爸不是最了解吗?」 将羞红一身奶白肌肤的贺璟名放到床铺上,贺淮解开领带,欺身压上早已习惯被自己疼爱的漂亮男人:「晚餐是赶不上了,今天就吃消夜吧。」 幼鹿般的眼眸水光潋灩,被剥光衣物的贺璟名熟练而羞涩地敞开双腿,挺起腰身,在年轻男人怜爱又饱含情色的抚摸里闭上双眼,小嘴微启,乖巧甜腻地呻吟着,不由想起了两人跨越界线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