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这种情况，我们患者都可以帮你诊断

    亿达广场是本市集结数个购物中心，辐射范围巨大的核心商圈。

    小田心理健康咨询便位于此地一栋老式的商业大楼八层。

    南嘉虽然在滨城上了三年大学，但是市中心基本不来，除了宅的缘故，消费高也是重要原因，啥家庭，来这消费？

    莫黎这种会投胎的就另当别论。

    南嘉到了大楼门口，有点畏首畏尾，心想春花多年网友，知道他囊中羞涩，昨天还给他发两千块大红包，怎么看也不像是骗他割肾的坏人呀。

    南嘉掏出手机，点开跟春花的聊天界面，仔仔细细观摩这两千块的红包，反复确认，嗯，春花发的不是图片，确实是红包，南嘉指腹涌上一股奇痒，就跟莫黎送他手办时那蠢蠢欲动的感觉一模一样。

    南嘉立即揣起手机，勉强压住这痒感，春花是真的关心他，两千块不是小数目，谈钱很庸俗，可借钱这么痛快，不提任何要求，这样的还不叫一声真兄弟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红包二十四小时以后就失效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如果春花叫他还，他又不是不能拉黑春花……

    ？

    南嘉打了自己一巴掌，信任地往大楼里面走进去了。

    ＊

    “小黎，今天有没有什么变态的冲动？”

    “还好。”

    “有意愿反社会吗？”

    “一般。”

    “现在你面前有一把刀，你认为它有什么用途。”

    “切猪肉。”

    “不错，小黎，今天表现非常出色。”

    ……

    以上心理咨询对话是莫黎脑中的魔改版。

    只有最后夸赞的句子一样。

    可能说明他表现真的良好吧。

    莫黎挑这儿做心理咨询，属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神经病的程度可不是心理咨询就可以解决的，莫黎本身长期固定找某专家面诊，至于现在呆的这间心理健康诊所，坐阵的也不过一个副高职称的挂牌主任，仅做语言沟通，一小时收费极其昂贵，莫黎这种特大号神经病专程在这买疗程，确实是特别神经病的行为。

    等同于给田主任送温暖。

    和送钱。

    当然，“特大号神经病”也是莫黎魔改的称呼，他一向不去记自己犯的病是什么学名，看起来太严肃正经，还过长，莫黎觉得不够生动形象，所以长辈要是刺探他，他就挑明了说：“我得了神经病。”

    长辈们红了脸绿了脸，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讲了。

    看他们不高兴了，小疯批莫黎就会特别高兴。

    说回心理健康诊所。

    莫黎在这当然不是做心理咨询的，幽默的是，他这种疯批跑来收治普通人的小诊所，为了不被田主任送进精神病院，莫黎还得装得普通一点，正常一点。

    但也得稍微不正常一点。

    其中的度要精准把握。

    至于心理咨询要填的表，他已经琢磨得比田主任本人还清楚了，选什么选项指向什么病症，对于莫黎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莫黎在小田诊所的马甲，是一个轻度强迫症患者，前途大好，治疗有望，前途一片光明。

    莫黎并非说所有心理健康诊所的主任都不靠谱，这不是一个地图炮，负责任的医生很多，他只是尤指田主任不靠谱。

    莫黎专门瞧上了田主任不靠谱。

    有些时候，花言巧语的庸医比忠言逆耳的良医更会赚钱，说的就是田主任。

    他们小田诊所只收轻度患者，扯不到要命上，所以钱给够了，田主任还会给你整一个私人订制。

    用莫黎鞭辟入里的魔改话来讲，就是diy型加钟。

    莫黎每回加钟都选择玩数独。

    心理咨询旨在倾听和陪伴，田主任遇见莫黎这样的大款患者，泪都要飚出来，疯狂赚他的钱，还不用倾听他的废话，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白嫖的生意？

    今天莫黎简单编完自己的心理问题，又加了两个小时钟，依然选择玩数独。

    不仅如此，莫黎今日还热心给田主任带了杯咖啡。

    田主任眼泪又差点飚出来，他什么也没干，既赚了钱，又收获了患者的爱戴，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好医生吧？

    莫黎心里则想的是：咖啡利尿。

    莫黎做了半页数独，果不其然，田主任尿遁了。

    莫黎还知道，田主任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必然在厕所狂刷短视频，当然田主任也不能太过分，莫黎看起来又不像傻子，他怕投诉，顶多摸个二三十分钟的鱼，再回办公室来，苦着脸感叹：“啧，最近肠胃不好，又拉了，唉……”

    至于莫黎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田主任这么干不是一次两次了。

    田主任一溜，莫黎缓缓放下数独题目，他今日不止是特别给小田买了利尿咖啡，还拎来一只不起眼的袋子。

    莫黎挑开袋子开口，修长漂亮的手指从里夹出一件白大褂来，这么慢条斯理地走到办公室的液晶电视前，充当穿衣镜，自己在里面像是铅铸成的，一个突兀的黑色影子，莫黎觉得这倒更像真实的自己。

    莫黎又慢条斯理地穿上白大褂，带上蓝口罩，架上一副无度数金丝眼镜，你说他是干什么的医生都可信。

    莫黎审视着电视屏幕里面的自己，像个陌生人，这种程度，南嘉那半瞎的直男眼神，能认出他，他以后真改名叫春花。

    莫黎想着莫春花这三字，忍俊不禁，微笑被口罩挡住了，黑色眸子像日不落帝国永远没日的阴天，如果他自称眼科医生，患者一定很放心，因为这个医生眼神犀利，想来一定很懂得保养眼睛。

    不过莫黎今天的马甲既不是“罹患强迫症的英俊少年”，也不是“很听家教话的英俊学生”，而是“身兼数职的英俊妇科医生”。

    是的，帅是共同点。

    其实这种心理诊所为了不给患者增加心理负担，并不会穿白大褂，容易给患者造成心理暗示，所以心理咨询医师一般都是常服面诊。

    莫黎也不想弄出这种破绽，“同事”都不穿白大褂，就你穿，可他不伪装一下，虽然南嘉确实是个大傻子，但并不意味着南嘉是个大瞎子。

    南嘉要是瞎子才好呢。

    莫黎不止一次幻想南嘉是个瞎子，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无法无天地假装南嘉身边的所有男人，譬如假装他室友，南嘉的每个室友莫黎都了如指掌，演他们，莫黎可以这么说，真到他们自个儿都会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假的。

    然后他就可以天天牵着南嘉搂着南嘉，怕他上楼梯摔跤，还能抱着南嘉，不过南嘉太直男了，恐怕不情愿，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背着南嘉，给他当人力脚夫。

    他甚至可以装南嘉的爹。

    假装来看望南嘉，还能骗南嘉叫他爸爸，于是乎，莫黎的神经病肯定会因为兴奋难耐复发，直接用爸爸的身份，再加一根十七岁的鸡巴，把南嘉的处逼捅开花。

    话题就回到南嘉的逼上。

    南嘉成天网上跟他聊逼，南嘉虽然双性，但是思维是直男，直男跟哥们之间就爱聊下流东西，南嘉倒不是故意下流，他也是从小到大无人倾吐，好不容易找见春花这种兴趣相投，还操作一流的，什么话都想跟春花说。

    所以南嘉的逼出点什么毛病，莫黎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南嘉都不跟他妈说。

    于是莫黎知道南嘉的逼发骚过几次，还知道南嘉的逼不长毛，甚至连南嘉得过几次尿道炎都知道。

    南嘉还真是大嘴叭叭叭什么都说！！

    尿道炎这事跟南嘉的个人卫生没关系，据南嘉口无遮拦的大嘴，莫黎知道南嘉的生活习惯很好，就算没条件洗澡的时候，他也得洗洗屁股。

    洗屁股只是文雅的说法，主要是洗逼。

    莫黎的精神诊断里有一条“性欲旺盛”，不是爱乱搞的意思，是动不动就勃起的意思。

    莫黎也不撸管，偏让它硬着，这就是疯批的能耐。

    性欲是遇见南嘉以后才冒出的新问题，至于莫黎为什么会突然持续性很有性欲，这点也不用多解释了。

    没人敢跟疯批天天聊自己的逼。

    只有南嘉。

    所以莫黎听着南嘉的处逼日记，心里也开始发痒，就和南嘉看见他发的两千块红包、送的典藏版手办一样痒，南嘉内裤粗糙点，就会得尿道炎，他的逼该有多嫩啊？

    可南嘉从来不给他讲点细节听听，直男聊东西，画面感奇低，只知道陈述，不懂得描述，莫黎很想多听听南嘉聊自己的身体，也爱听南嘉聊他的生活，可惜南嘉从来都是敷衍了事，三两句就讲明白，跟流水账似的，一点都不生动。

    莫黎算是明白南嘉为什么吐槽自己“语文学不明白”了。

    所以怀揣着这股茁壮生长的奇痒，莫黎打算看逼。

    莫黎心里琢磨，想看到南嘉的逼，只有两种路子可走。

    第一，做南嘉的男朋友。

    正在努力中，但是直男的窗户纸比老太太的脚后跟还厚，况且他疯批得有点严重，身兼数个马甲，做南嘉男友就得露馅，直接脱单到分手。

    莫黎不是怕分手，他一个疯批，他怕个鸡巴的分手。

    他只是不想把事情搞砸，他想好好待南嘉。

    不过疯批还是得疯批，这属于生理构造，他控制不住，但莫黎双商高，为了南嘉他可以发挥出变态的自控力。

    所以，他可以局限性疯批。

    至于第二条路子。

    能光明正大看南嘉的逼的，除了男朋友就是妇科医生了。

    所以莫黎的变态性也在这里体现出来。

    他不仅想做南嘉的男朋友，他还想做南嘉的妇科医生。

    第二条路起码得到他高考以后，大学以后，他智商这么高，搞不好硕博连读，直接八年走起，想为南嘉的逼成为一个优秀的妇科医生，路漫漫其修远兮。

    莫黎觉得变数太大，医生太忙，南嘉这么爱钱，这么好骗，他怕南嘉给他戴绿帽子。

    就算精神出轨也不行。

    所以干脆提前一二三四七八年，直接揠苗助长，只做南嘉一个人的妇科医生。

    ＊

    南嘉推开田主任办公室的门。

    他本来瞧田主任的名字这么有年代感，心里已经为小田构建出一副秃顶大叔白大褂的模样——这就是莫黎拿捏的精准之处，在南嘉这种刻板印象的脑瓜里，甭管什么医生，必须穿白大褂。

    可是瞧着面前正襟危坐，架着性感的长腿，戴着禁欲的蓝口罩，帅得有点明显的田主任，那窗外日光给田主任镀了金边，南嘉霎时什么质疑都没了，一表人才田主任，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看妇科病不收钱啊。

    不过心理咨询还收挺贵的。

    南嘉跟柜台小姐姐打听过，差点吓跑了。

    最叫南嘉信服的，莫过于田主任的金丝眼镜，压在禁欲的蓝口罩上更禁欲，还有点斯文败类，他玩的黄游，医生都是田主任这样。

    田主任甚至比游戏立绘还好看，引人浮想联翩。

    不要问南嘉玩的什么黄游。

    好吧，南嘉当年不小心下到bl了。

    这个不离谱，离谱的在于他把结局打完了，专打的医生结局，还分正常he，和黑化开放结局。

    这算是命运的邂逅吧？

    田主任站起身，南嘉感觉他有点眼熟，莫黎摆出这么攻气的架势，这么斯文败类的气质，让南嘉觉得……田主任是不是小黎那个离异的爸爸？

    总的来说，莫黎还是如愿当了回爹。

    只不过当的是自己的爹。

    田主任指了指沙发：“躺好，裤子脱了。”

    声音很冰冷，不带一点感情，南嘉这回真信了他，世上不可能有穿白大褂、还戴金丝眼镜的骗子的！

    田主任甚至有个独立办公室！

    田主任绝对不是骗子。

    于是，南嘉脱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