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居然还是我错了
殷丹皱着眉看着眼前两个重新收拾过后的男人，看着他们纤细的身姿和文弱的眉眼，总觉得这些男人好像女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两名小倌有些瑟缩地看着殷丹，被殷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也不敢说话，毕竟从面相上都能看出这位是不好相处的主，他没发话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殷丹打量了他们半晌这才轻嗤一声让他们坐下。 两人这才如蒙大赦一般找了椅子坐下，但其中一人刚要靠近殷丹就被殷丹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别挨着我，我找你们过来就是问些事，你们老实回答就行了。” 两名小倌听他这么说神情有些惴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他是什么有大来头的人物，他们一个没伺候好就要掉脑袋:“您，您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行。”殷丹伸手一指周围陪客的女子还有那些被莺莺燕燕环绕的客人:“这是什么地方？她们这是在干什么？这些女人都是那个男人的伴侣？” “呃。”两人没想到殷丹竟然连这里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心中难免讶异，但又畏于殷丹的淫威，只能老老实实说道:“这里是春楼，一般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些姐姐们都是陪侍，陪客人们喝酒逗乐的侍者…她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客人的伴侣。” 红衣男子有些纠结磕巴地说完，他旁边的青衣男子接着补充道:“那个，您可以在这里喝到全城最美的酒，抱到最美的美人，如果您想还能买您喜欢的人共度春宵…您想对她们做什么都可以。” 殷丹听他们说完，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也就是说这里的女子都是商品，只要我想，花点钱就能得到她？” “是的。” 殷丹眼里划过几分不屑，没想到在凡间，人类雌性的地位竟然如此之低，要是在妖界，不够强大的雄性都不配拥有雌性。 不过这也算是这些人类的一种生活方式，他懒得置喙转而又问道:“我看这些男人有些年纪都不小了，他们家里应该有伴侣了吧？” “客人的身份在我们这里是完全保密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在这里您可以享受到平日里绝对享受不到的欢愉…” “一般豪门大院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哪有我们会伺候人，您只要体验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这滋味。” 两人不说他们的行为有多么不合适，只一个劲推销他们的服务有多么让人流连忘返。 殷丹皱起眉看着那些被一群风尘女子环绕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骄傲且愉悦的表情难免有些扎眼:“…被这么多对象环绕真就那么快乐吗？” “这个…看个人兴趣吧，有对楼里姐姐一心一意的，也有每个类型都想尝试的，这个不好说。” “不过是男人应该都抗拒不了那种众星拱月的感觉吧，在她们眼里你就是她们的神，她们的支柱。” 殷丹收回目光又看向眼前两人:“那你们呢，你们也是男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红衣小倌听完欲言又止，青衣小倌却是直接苦笑一声:“我们哪里还算的上男人…我们在这里是比女人还不如的货色…有人指明就谢天谢地了。” “青衣。”红衣小倌沉着脸怼了青衣小倌一下，示意他不要在客人面前说不该说的话，而青衣小倌却还是一脸悲苦，眼里充满了自嘲自厌。 殷丹疑惑地看着他们:“为什么？” 两人一愣。 “为什么你们比女人还不如？” “啊这。”红衣小倌面对殷丹的咄咄逼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羞耻，面对殷丹那单纯而直白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满身淤泥的耗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光想想就让人反胃。 青衣却笑着看向殷丹:“本以为公子是道上人，没想到公子在这方面还这么天真…我们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这些地方，比起培养姐姐们的用心，我们纯粹就是男人拿来泄欲的工具，工具就比不上人，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每天还要担心会不会碍着客人的眼，惹他们烦心。” “虽是个男人，又哪里是个男人呢？” 殷丹狠狠地皱起眉，而红衣也一把捂住青衣的嘴，不住地给殷丹告饶:“公子，这家伙年纪小不懂分寸，在公子面前乱说胡话，公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就收拾他。” 殷丹却没有接红衣的茬，只是沉默地又扭头看向了楼下，红衣见他没有追究，松了口气，在背后拍了青衣一把，叫他别再乱说。 “…好复杂，人类真的，好复杂。”殷丹撇着嘴刚说两句，刚刚他点的菜就到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看上去格外诱人。 但殷丹却破天荒没有了吃饭的兴趣，他看了两人一眼道:“这菜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感谢殷丹的大恩大德，随后小口小口吃起菜来，惶恐姿势不雅惹得殷丹不爽。 殷丹现在也的确不爽，原本不出来这一遭，他还能觉得这是苍莘的错，是苍莘先背叛了他。而现在经过了这一番询问，反而变成了他不懂人心，他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说…男人给男人当伴侣，就真就那么恶心吗？” “……”两人半天不敢吭声，殷丹也不用他们回答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好家伙，感情还是自己强人所难了？ 明明在妖界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而且据他所知在修仙界，双修伴侣同为男性的也不少，为什么到他这里就不行？ 他在侮辱苍莘？他在限制苍莘？他在强迫苍莘？ 开什么玩笑！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着这个人类的精气有些不同，出于好奇才和他做的，后面食髓知味了，想继续和他做，却被告知这一团糟心的事… 殷丹随手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红衣想劝却被青衣给拦了下来，青衣已经看出来这位公子只是来这里求知的，并不是来这里寻欢的，所以他们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空给自己惹麻烦。 殷丹一连喝空了好几壶酒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他发觉这酒可比茶好喝多了，这样浓烈的味道好像他被封印前也喝过，只是这玩意喝多了，脑袋好像也转不过弯了，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有了好几重重影，摇来摇去看不清楚了。 在他倒下之前，他看到了一红一青两道影子凑到了他面前，像是在询问什么，正想摆手让他们走开时，他们又让开了，随后他眼前出现了一名穿着白衣的人。 九尾看着倒在桌上的殷丹，表情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这位故人。 “花魁姐姐…”红衣青衣有些怯弱地喊着九尾，完全不知道这位金尊玉贵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到他们这一桌，而且看样子她好像还和桌上倒下的红衣相识。 “你们下去吧，我来伺候这位公子。” “可是…” 九尾笑眯眯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闭嘴忙不迭地跑走了，留下九尾一伸手，就将殷丹给托了起来，一托起来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手感忍不住抱怨:“过去了那么多年这家伙怎么还是那么胖…” 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给周围施加了障眼法后，大摇大摆地将殷丹抱回了自己屋里。 殷丹半夜惊醒，酒意还未褪去就看到了自己旁边躺着一人，他眯着眼看了半天，发现不是苍莘后，伸手依旧是一掌，但被那人轻而易举地给接了下来。 “这么久没见，你就是这么对你的老朋友的？”九尾轻飘飘地握住殷丹的手掌，随后一点一点贴上殷丹的身体，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烛光下晕染地更加魅惑诱人，而苍莘对此只是皱起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九尾？”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九尾笑眯眯地捏了捏殷丹的脸颊。 殷丹反应迟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发现这是一个室内装饰近乎纯白的房间:“我这是…在哪？” “你在我屋里啊。”九尾一摆手，屋里的灯光更亮了一些，把整个屋照得亮如白昼。殷丹眯了眯眼睛，脑袋蒙圈的问:“我们回雪山上了吗？” “你傻呀，我们早就离开雪山了。”九尾无奈地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又不能喝，还喝这么多酒，脑子都喝笨了。” 殷丹抓住她的手大舌头反驳道:“我，我没醉。” 九尾翻了个白眼:“是是是，酒鬼的经典对话。” 见殷丹赌气地看着他，她又忍不住去逗他:“我以为你还被钉着呢，怎么出来的？有人和你结契了，男的女的？你为什么会来这？” 九尾一番连珠炮的追问，问的本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殷丹更迷糊了，他皱着眉看她，让她说话慢点，随后慢吞吞地给她讲了前因后果。 九尾的脸上一点点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十分羡慕地说道:“真好啊…你都有人结契了，我还没想到能和我结契的人。” “唔…你也被困住了？”殷丹看向九尾，九尾难得一脸愁容:“是呀，这该死的天道，当初不就是跟着你一起吃了几个人嘛，结果被贬到凡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真是愁死我了。” “如果没有人和我结契，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被关多久。”九尾一边抱怨着，一边钻到殷丹怀里撒娇，一边蹭着一边狐狸尾巴耳朵都出来了，贴着殷丹腻歪:“我好无聊啊，好不容易遇上个熟人，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殷丹反应迟钝，差点就答应了，但他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让他想到了苍莘。 “不行…我要去找苍莘…” 九尾却伸手环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仰起脸笑容甜美:“这好办，让他也留在这里，不就好了？” 不知为何，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九尾甜腻的嗓音听上去却有几分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