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园约会
谭遇的车是辆黑色的路虎揽胜,陈竞之前无意中了解过,顶配的揽胜怎么也要两三百万,起码抵得过B市一套一百多平的花园洋房。 车一看就是来B市后刚提的,深黑色的车身一尘不染,锃亮无比,线条锋利流畅,看起来深沉冷酷,很适合雷厉风行的谭总。 都说每一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豪车梦,当然包括陈竞,小时候还哭闹着让爸妈给买过几个兰博基尼的车模。 不过越长大,越能发觉到,在自己最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的时候能够开着超跑在海边兜风,身边伴着心爱的女孩,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哪怕熬到出人头地之时,或许那颗鲜活的心早已衰老,磨灭了一切年少时热血的渴望。 陈竞的欣赏和羡慕自然被谭遇注意到了,他对这种眼神不陌生,毕竟在A市时,他开过的每辆车都比这辆揽胜贵,而每一个坐过他车的男孩乃至男人,大概都会用这种眼神打量车,再用更加热烈的眼神打量他,仿佛留住了他,就得到了这些车,得到了钱,得到了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竞看车的眼神是纯粹的,欣赏的,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敬佩的,崇拜的。 没有其他人那种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渴望。 “有驾照吗?也可以让你开。”谭遇对这样的目光没有抵抗力。 “可以吗?我有驾照的。”陈竞家里有辆国产SUV,他总开车送妹妹上学,或者带爸妈出去玩什么的,只是家里的那辆车型比路虎揽胜小了一圈,他其实也有点害怕自己没法适应大车型,不过能试驾路虎的那种兴奋感短暂地驾驭了他的理智。 “大胆开,车险早就买好了。”谭遇有点失笑,渐渐能明白自己的朋友们寻找炮友或伴侣的时候大多偏爱学生。 大概是因为这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纯粹,可爱的像刚刚大摇大摆走到街上的小花猫,谁对他好,就露出柔软的肚皮,谁惹他不开心,就弓背炸毛,露出稚嫩的猫爪。 一旦家里养了一只这样的小猫,就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搬到它面前的冲动,看它撒着娇,蹭着主人的胳膊讨好。 直到把车停在学校,陈竞跳下驾驶室,眼里都还闪着雀跃的光,毕竟两百多万的顶配车,驾驶体验和那辆十万左右的国产车完全不一样,虽然他羞于承认,不过的确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幻想这辆车就是他的,那种专属于年轻人的、浮躁的虚荣心和野心,在他心若擂鼓的胸腔里不断膨大,膨大到好像能淹没世界。 这辈子,我也要努力给自己买一辆这样好的车,他想着。 谭遇不动声色地看着,也许是单纯的欣赏着这股炽热的情绪,而偏偏带了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羡慕。因为谭遇没有过这样青涩的时光,他的童年,青春期,乃至整个一生,都被他那该死的家庭早早摧毁了。 他一出生,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过。 是不是得到了面前的这个青年,也能得到他纯粹无比的快乐? 那些对世界蓬勃无比的希望和野望,是不是也能再次回到他身上? 谭遇又以故地重游的名义,让陈竞陪着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陈竞同意了。 两人在一棵棵法国梧桐的树荫下散着步,时不时有骑自行车,亦或是滑着滑板的学生经过。偶尔有结伴而行的女生一脸惊艳地偷看几眼谭遇和陈竞,然后便呼朋引伴一般邀请朋友来观赏这两位难得一见的天然帅哥。 谭遇仿佛没发现过,要么静静盯着陈竞的侧脸,听他说话,要么应和几句,目光也是笔直的对准前方,不曾落到任何一个陌生人身上。 陈竞则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细软黑发下白皙的耳朵尖变得红彤彤的。 “怎么害羞成这个样子?大学没找女朋友?”谭遇在陈竞耳边轻笑两声,陈竞更加窘迫。 “谭哥,别说了……” 这样无力的反抗自然换来谭遇变本加厉的追问。 他们一路聊车,聊学校生活,聊职场,乃至聊未来的梦想。 谭遇过着陈竞认为“最酷”的人生,而陈竞则拥有谭遇最渴望得到的家庭和最平凡朴实的爱。 在陈竞眼里,谭遇已经逐渐从一个脾气捉摸不透且自来熟的老板,变成了一个帅气多金,自立自强的好大哥。 当然,那辆车依然功不可没。 陈竞自然而然地顺从谭遇要求他叫自己“谭哥”的要求。 “不过,我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孩。”陈竞腼腆地笑了笑,抓了抓头发,像个刚刚坠入情网的单纯男孩,“应该算初恋吧。” 谭遇听后脸色不变,顺着问了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幅害羞男孩的模样刺痛了谭遇,不过不是因为他动情了或是怎么样,也许他只是反感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有了逆反的心理,朝着他的计划背道而驰地挣扎。 他不禁恶劣地想,陈竞是怎么在被男人操过之后还能鼓起勇气继续喜欢女人,还能对女人硬起来,而他喜欢的那个人,知道陈竞被男人强奸过后,还能不能心无芥蒂的接受他。 谭遇甚至考虑了,如果陈竞还对异性心存幻想,他不介意再多操他几次。 对女孩情窦初开的男孩,被迫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雌伏,淫叫着被迫接受男人的操弄和内射进来的精液,一定很有趣。 光是想想,谭遇就觉得自己要硬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失控。 陈竞一偏头,就被谭遇深邃莫测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继续顺着他的问题老实回答道:“是一个…学姐,今年就毕业了。之前很照顾我,不过我不打算告白了,我也配不上这么优秀的学姐。” 陈竞苦笑一声,也回忆起那晚不愉快的记忆。像一个耻辱,深深烙在他心上。 如果谭遇会读心,他会发现确实如他所料,陈竞因为那晚的事,失去了追爱的勇气和自信。而且谭遇肯定会狠狠嘲笑这直男的“贞洁”意识,对自己屁眼的在乎程度,一如他们对“处女”的执念一样可笑。 这个回答谭遇很是满意,他像个真正的朋友那样环住陈竞的肩膀,装模作样的安慰几句。 在他心里,陈竞当然是个优秀小孩。 谭遇认可了陈竞放弃追求女生的想法,却反驳了陈竞认为自己“配不上”的理念。 陈竞猝不及防被高自己一头的谭遇搂住,鼻腔中顿时萦绕了一如早上在电梯中闻到的好闻男香,仔细分辨,能闻出来木质香和烟草的味道。 谭遇站在道路外侧,左胳膊搭着脱下的西装外套,身上只穿了那件浅蓝色的衬衫,谭遇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无帽白色卫衣。正因如此他身上的热度仿佛从两人碰触的地方源源不断传到陈竞身上,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扶在陈竞的左肩,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又让他溯回到意乱情迷而又羞耻的那个夜晚。 尽管陈竞反复告诫自己,那个男人不可能是谭遇,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在谭遇的接触中心猿意马,从而脸颊滚烫。 谭遇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勾引”陈竞,故意贴着陈竞的耳侧低语,吐出滚烫的呼吸,陈竞窘迫地几乎要落荒而逃。 谭遇不知道在心里嗤笑了几声,什么“直男”,被操了一次就开始觊觎别的男人的身体了,这个天生欠操的小浪货。 不过自己不能急功近利,他要等,等陈竞正视自己的欲望,等他心甘情愿爬上自己的床。 陈竞最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天和谭遇接触过多,陈竞又梦到谭遇了,不过这次不是在床上,他们也没在做爱。 他梦见谭遇像在校园里那样用胳膊搭着他,他们说笑着,谭遇偏头看他,深邃的眼睛里浮沉着温柔的海浪,本来是副锋利冷酷的面孔,却因为这双眼睛,显得柔情似水。 他们对视着,说不清是谁先靠近了谁,谁的唇又先触碰了另一个人的,他们只是在一丛丛法国梧桐投下的阴影中,伴着层层叠叠透射进来斑驳的阳光拥吻,风轻轻擦过他们的衣襟,仿佛是春天的特别偏爱。 陈竞早早醒来,想起这场莫名其妙的梦,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似乎回荡在静谧的房间里,让人无法忽略。 直到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悄悄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他才回神,起身洗漱。 这之后,公司的招标计划定下来后,全公司的人都变得特别忙碌,谭遇大概是为了项目跑上跑下,而陈竞也有半个多月没看见过他。 陈竞擅长逃避,看不见当事人,他可以顺其自然地将那些暧昧不明的情绪都放在脑后。即便偶尔想起,也要快速地做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谭遇偶尔发几条微信嘘寒问暖,都是中规中矩,属于上司的关心。 而陈竞老老实实像原来一样叫着“谭总”,谭遇这次却没有固执的纠正。 两个人都在有意或无意的粉饰太平,却没意识到,有看不见的思念悄悄滋生在彼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