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刚才的游戏要做全套,现在我补上。
猎人知道要麻痹猎物,在猎物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击致命。 今夜的鸿门宴,幸运之神确实不在向南这边,对于安枕溪而言却是足够幸运的。 从最开始安枕溪便做足了准备,那个有没有喜欢的人的问题是安枕溪刻意抛出来的饵,被吃瓜群众围剿,然后灌酒也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安枕溪也怕啊,他想,如果自己喝了很多酒,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仗着酒意任性,就算向南不接受,那第二天他也有喝的太醉记不清前一夜的事的借口,继续靠近。 最后那局游戏是设计好的,无论怎么抽牌,安枕溪都是三,韩进都是大王,纸条上的内容也是事先准备好的,韩进只能抽到那张纸条。 按计划进行,他也确实用游戏做借口站在了向南面前表白,只是向南的后退太过扎心。 “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向南是惊吓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当然知道安枕溪的认真,可是这份真心,他没办法接受。 “游戏而已,说的这么认真做什么。酒我来喝,弃权。”向南笑着企图收场,他的心压抑了许多,今夜若是再有什么状况,他就要被压垮了。 周围全是喝倒彩的声音,觉得很扫兴,但是向南的地位使然,谁也没那个胆子闹得过分。 安枕溪的身体在发抖,弃权,都说了不能弃权,是你说的要遵守规矩的,“我不弃权,不想喝酒了。” 主动的搂着向南的肩,将唇凑到了向南唇边,轻轻一印,唇瓣相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想到安枕溪这么勇。 两个少年,灯光之下,众目睽睽,落下一吻,烟酒味之中暧昧的甜意泛滥开来。韩进偷偷对安枕溪竖起了大拇指,这也太勇了吧,是真不怕老大生气吗。 只是轻轻一吻,向南怔愣几秒,飞快的扭过了头,安枕溪的唇瓣划过侧脸,温热濡湿柔软的感觉印进了心里。 向南一手将安枕溪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扯开,一手捂住安枕溪的唇,以防他再突然袭击,“还真是喝醉了,闹什么闹。” 一切的喜欢欣喜,在他口中变成了喝醉后的胡闹,尽管这是在场很多人的认知。安枕溪知道,那是拒绝,自己被拒绝了。 像是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安枕溪身体颓软了下来,“我没喝醉,没醉。” 不复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醉意,并不能让人信服他的话。醉酒的人才会把没醉挂在嘴边。 聚会散场,众人如潮退去,向南一回头,本该靠在沙发上的醒酒安枕溪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墨蓝色的书包孤零零的扔在沙发上。 “明天我再找你算账,洗干净脖子你给我等着。”狠狠的放狠话,那眼睛一瞪,韩进顿时欲哭无泪。 走的干净利索,提着书包追出了包厢的门。王庆嗣虽然不知道韩进做了什么,只能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兄弟。你要是被老大揍了,我一定给你找家WiFi信号好的医院。”就很不靠谱。 安枕溪并没有跑多远,向南逮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酒吧一侧的阴暗处发呆。 灯光将他的身体切割开来,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脸上的表情向南看不清楚,少年一颤一颤的身体述说着他可能在哭这一事实。 向南站在了安枕溪面前,遮住了另一半的灯光,此时安枕溪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黑暗当中,并没有站的很近,保持着不该有的距离。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能让向南保持几分清醒和理智。 安枕溪明显已经不太理智了,向南必须清醒一点。 “把书包拿着,站起来,我打车送你回家。”向南的语气很冷漠,刻意的冷漠并不能隔开人,只会让人更难过。 “我喜欢你,南哥。很喜欢你,喜欢到我觉得是爱的程度了。我爱你。”安枕溪没抬头,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他好像真的哭了。 向南抿着唇,觉得这是天下第一头疼的难事,“你就知道这是喜欢,这是爱了?或许是因为我对你不错,你把我当着救命稻草。你想抓着我不放,是因为你害怕再变回以前的样子……安枕溪,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你也不需要救命稻草,你现在就很好,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 这是向南的真心话,他也怕,怕安枕错认了喜欢,这份喜欢不过是因为是自己带他走出困境,他心里的生出的感激。总有一些被救赎的人分不清喜欢还是感激不是吗。 安枕溪抬起头,明明他在昏暗处,但向南就是觉得他的眼睛很亮,像是里面聚集着烈焰,将自己的心烧了一个窟窿。 “不是的,我分得清感激和爱情。我清楚的知道,我是爱你的。南哥,向南,我爱你。”安枕溪说的很认真,他的认真让向南压力山大,他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 “或者你的爱和喜欢只是臆想,或许你根本模糊了好感和喜欢……”只有这样向南才能稳住自己的心。剧情不可更改,安枕溪和苏秦岚是一对。他和安枕溪就算在一起了,感情也会在世界剧情的推动下耗干的。 与其后来难过,向南宁愿没有涉足尝试过这份感情。 “我都说了,我分得清我的感情。如果我不是喜欢你,南哥,我就不会想和你做爱,我就不会每天晚上梦到和你做爱。我没有幻想过别人,我觉得做爱的对象换成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我都觉得恶心,我不喜欢男人,但我喜欢你。我很想很想和你做爱,被你操……” 向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我艹,为什么话风突然十八禁,你为什么突然开车。你这车开的我还有种感动和欣喜,真是见了鬼了。 有人说,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这话是有道理的,也不全对,性欲支配大脑,大脑支配性欲,喜欢一个人,从来不只是大脑自嗨的事情,还有身体的互动。 就好像我不喜欢一个人,我觉得和他走在一起都觉得厌恶,更何况深入交流;喜欢一个人,就很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很想和他有更深的接触。肢体语言是最能表达情绪的语言,嘴会说谎,身体细微之处的反应却从不骗人,而且有些时候脑子根本指挥不了身体。 我的理智告诉我,靠近你会变得不幸,但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步步接近。 向南的理智告诉他,别再靠近,已经很危险了,脚却走近了安枕溪一点,“我……”该说什么呢,好像想说的都不该说。 “南哥,你不接受我,是因为我不配吗?”安枕溪继续问,向南还没回答,他又继续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或者觉得我不配。你就不要再对我好了,你对我越好,我陷的越深。” 他哭了,他哭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该怎么办?艹了,要不要哄他,妈的,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为了你,我可是没了二十万积分呢,操你妈,不要哭了。 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了。 “你和苏秦岚,其实……”可以试一试的,毕竟他是你的官配。 “我不喜欢苏秦岚,一点都不,我和他一起吃饭一起上体育课,就是为了试探你,可你一点都不在乎,你还把我向他推。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那么糟蹋我啊,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喜欢你的。”又是一番抢白,带着不满的发泄,醉意掺杂带着哭腔。 操他妈,向南眼里闪过几分疯狂,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他妈不敢上,那自己和怂包有什么区别。 安枕溪的眼泪冲垮了向南紧绷的最后一道防线,太阳穴难受的跳了跳,脑袋难受的想要爆炸,语气偏硬,“你站起来。” 安枕溪的哭顿住了,隐忍的哭声也小了,他低着头,眼里疯狂的闪过各种情绪,他的眼睛在流泪,可是眼底全都是理智和谋算。 向南偏硬的语气让他觉得残忍,眼底划过痛苦,计划再一次失败了,这人啊,心软的时候是真的心软,可是心硬起来也是真的心硬,自己都哭成这样了,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自己到底是有多不配啊,他明明喜欢自己,却还是强硬的拒绝。 再装哭述情似乎也不能改变什么,安枕溪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抖,他蹲的腿麻了。 腿麻加上喝了不少酒,站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晕,摇晃的有种摔倒的感觉,安枕溪却没有靠向向南,向南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自己再痴缠会惹得他更厌烦的。 用手撑住墙,一动腿,两条腿触电了似的发麻,麻木的有些刺痛感。身体被扶住了,滚烫的手扶在了自己的腰间,安枕溪的心也被烫了一下。 心里悲叹着,都说了既然不愿意接受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越陷越深的。内心的这阵悲哀感,又勾出了眼泪。 他的哭虽然有做戏的成分,但是眼泪和悲哀是真的。还是贪恋那一丝温暖,并没有挣扎,只是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 直到身体被压在身后的墙上,安枕溪惊的大脑一片空白,问题很傻,带着惊惶和不安,“你要做什么?” “刚才的游戏要做全套,现在我补上。”最后的一声叹,湮于唇齿间。 带着酒味和烟味的吻其实是甜的,清醒的向南亲人的时候是温柔的,强势中透着温柔。 安枕溪仰着头,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身前压上来的是一具火热的躯体。向南的手还放在他的腰间,那手一用力,他的身体便不由的更贴近向南的身体一点,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向南身体的滚烫。 舌尖纠缠之际身体像是触电一般,酥软发麻,因为肾上腺素飙升的关系,脸又红又烫,心跳的疯狂,无序的狂跳像是在跳踢踏舞一样。 随着向南吻的深入,安枕溪觉得自己有些上瘾了,本来发麻的腿一点也不难受的,整个人被愉悦笼罩着。多巴胺,内啡肽,荷尔蒙一起涌出,愉悦的不是一点两点。 安枕溪想,他是不是美梦成真了,月亮真的落入怀中了。 努力的主动回吻,用双臂努力的勾住向南的脖颈,啧啧水声响起,述说着脸红心跳的故事。 “要命,我不过是帮了小安一个忙,老大不会把我往死里打吧。”两人的不远处响起了韩进的声音。 “谁知道呢,你要不先想想怎么讨老大开心,至少老大下手的时候会轻一点。”王庆嗣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要太明显。 安枕溪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受惊的睁开眼睛,不远处的两人还在一无所知的聊着。 向南察觉到了安枕溪的不专心,一手捧着安枕溪的侧脸,暧昧沙哑的语调带着笑意,“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