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笨蛋美人不高兴地瞪了楚宸宇一眼后走进了电梯。 楚宸宇紧跟在笨蛋美人身后，他漫不经心地抱着手臂说着风凉话:“你哥本来脑子就不好，真把自己撞成脑残了，我就把他扔出安全区喂丧尸。” 笨蛋美人使劲推了楚宸宇一把，皱着眉头说:“你不许说我哥哥，你闭嘴。” 楚宸宇冷哼了一声，他看着旁边的笨蛋美人，找准时机在笨蛋美人脸上猛然亲了两口。 笨蛋美人懒得搭理楚宸宇，他觉得对方现在好像癞皮狗一样，又讨人厌又黏着人。 顾晨明的病房门口站着很多人，五六个西装革履像是律师的人围着程风正说着些什么。 程风的表情难看极了，像是随时要生气发火却不得不压抑住。他转头瞥见了笨蛋美人，神情有一瞬间的纠结，随后立刻向笨蛋美人走了过来。 笨蛋美人看见走过来的程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方。 他觉得程风不应该打自己的哥哥，却也不想把心里的怨气撒在程风身上，只能像没看见程风似的，低头避开程风的眼神，逃也似的走了。 笨蛋美人低着脑袋垂着眼，快步走进了顾晨明的病房里，把程风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内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护士正在为顾晨明换药，笨蛋美人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走上前去看望顾晨明。 顾晨明的脑袋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手背有多处擦伤，嘴角还破了微微渗着血。他的表情颓然，神情低落，脸色格外苍白，看起来狼狈得不行。 顾晨明给护士道谢后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笨蛋美人，他的眼神有一瞬间亮了起来，随后很快暗淡了下去，眼里满是低落的神色。 顾晨明的声音格外的平静，他微微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我还以为念安不会来了。” 笨蛋美人没有走上前，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声音闷闷地说:“哥哥伤得严重吗？” 顾晨明没有回答，只是坐在病床上，轻声叹了口气说:“念安再也不会原谅哥哥了对吗？” 笨蛋美人撇了撇嘴，莫名地有些委屈地说:“我不知道。” 顾晨明吸了吸鼻子，把破碎的眼镜从鼻梁上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擦拭，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哭腔:“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天底下就没有我这样没用的哥哥。” 笨蛋美人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顾晨明揉了揉眉心，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表情格外的沉重低落:“以后哥哥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了。” “念安想要和谁在一起，哥哥都支持。” “好不好？” 笨蛋美人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顾晨明一眼，他不明白顾晨明是什么意思，莫名地觉得眼前的顾晨明格外陌生奇怪。 顾晨明以前从来不会对他说这种话，截然相反，每每他提到谈恋爱的事情，甚至不是说谈恋爱只是提起哪个同学比较出色，顾晨明就会很不高兴地制止这个话题。 他很清楚地明白顾晨明对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并且已经习以为常，就算认识楚宸宇后对方告诉自己这样不正常，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哥哥是最特别最特殊的人…… 而且哥哥说喜欢自己才会这样管着自己的…… 哥哥是不喜欢自己了吗……才会说这种话…… 笨蛋美人忽然有些害怕地说:“哥哥是不要我了吗？”他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眼泪，像只胆怯的小猫似的眨巴着眼睛。 笨蛋美人可怜兮兮地看着顾晨明，无比委屈地说:“哥哥要去找小越是不是，哥哥不要我了！！” 他难以接受顾晨明话语的里冷漠和疏远，他也不明白什么叫做在一起，他从来都只想和顾晨明在一起生活，像以前那样生活。 可是他们之间不仅有了别人，有了小越，哥哥还不要自己了，还想要自己去找别的哥哥…… 他只有顾晨明一个哥哥，他只会像喜欢顾晨明那样喜欢顾晨明…… 笨蛋美人觉得顾晨明变了彻底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哥哥了。 顾晨明急忙跑到笨蛋美人面前，紧紧抓着笨蛋美人手臂，放缓了声音说:“念安，念安别哭，哥哥没有不要你。” 他抬手抹去笨蛋美人的眼泪，温柔地哄着笨蛋美人说:“哥哥最喜欢你了，怎么可能不要你。” 笨蛋美人哽咽地看着顾晨明说:“哥哥就会骗人，我才不相信哥哥。”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顾晨明脑袋上的伤口，视线一点点扫过顾晨明脸上的伤口，最后忍不住心疼地问:“哥哥为什么要和程风打架，打架很疼的。” 顾晨明目不转睛地看着笨蛋美人，勾唇苦涩地笑了笑，他垂了垂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没事，只要程风……” 顾晨明意味深长地抬眼看了看笨蛋美人，紧紧握住了笨蛋美人的手说:“只要他解气了就好，我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哥哥很怕他会对你不好。” 笨蛋美人松开顾晨明的手，变扭地偏过头说:“程风对我很好，比哥哥好。” 笨蛋美人并没有看见顾晨明那一瞬间阴翳得吓人的神情，他感觉自己被顾晨明轻轻抱住，听见对方说:“念安觉得程风更好，那我说支持你们俩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同意？” 笨蛋美人想了想说:“嗯……我本来就和程风在一起啊。”他眨了眨眼睛说:“我，我只是觉得哥哥不要我了，我不想让哥哥不要我。” 顾晨明不动声色地紧紧把手握成了拳，他压住心里的滔天怒火，很温柔地摸了摸笨蛋美人的脸颊说:“念安，你真的觉得程风很好吗？” 笨蛋美人点了点头说:“哥哥不要和他打架。” 顾晨明直勾勾地看着笨蛋美人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那你觉得好人会把哥哥打成这样吗？” 笨蛋美人看着顾晨明脸上的伤痕，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嘴唇，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打人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哥哥被打，但是他真的觉得程风很好。 顾晨明看起来很纠结地叹了口气，他温柔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念安，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程风打人时的表情。” 他微微俯下腰，像是大人教育小孩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笨蛋美人说:“念安，他和楚宸宇都是军部里的人，你觉得楚宸宇是什么样的人？” 笨蛋美人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对顾晨明的这些话感到了抗拒:“可是，楚宸宇欺负我的时候，都是程风在保护我。他给我吃的，还哄我睡觉…” “是吗？” 顾晨明忽然冷漠地讥讽了一句。 笨蛋美人看着顾晨明阴冷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晨明就捧住了他的脸，很平静地说:“念安，你在想想好不好，就算你要找男朋友，也要找自己了解的熟悉的好人，好吗？” 笨蛋美人垂了垂眼睛，缓缓开口说:“那哥哥很了解很熟悉小越吗…” 顾晨明松开了捧住笨蛋美人的手，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只能听见时针转动时的声音。 顾晨明沉默了几秒后，忽然轻声笑了笑说:“念安，小越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他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说:“哥哥只爱你一个人，就像念安只能找一个男朋友那样。” “念安想要哥哥当你的男朋友，还是那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程风？” 笨蛋美人有些委屈地抬眼看着顾晨明问:“为什么一定要选啊……”他撇了撇嘴，有些埋怨地说:“哥哥以前说，我想要什么东西告诉哥哥就可以了，我都可以有，不用像别人那样选。” “哥哥说话又不算数。” 顾晨明逐渐沉下了脸色，他很认真地看着笨蛋美人说:“因为男朋友只能有一个，不能选。” “而且程风要被调到别的安全区工作了，他不能一直陪着你照顾你。” “更何况程风沈择远楚宸宇……这些人只是你不幸遇上的强奸犯而已，念安，你不是自愿和他们上床喜欢他们的，这不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