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笨蛋美人没有睡多久就被窗外轰鸣的雷声惊醒了。 雷声炸裂在天空，伴随着刺眼的闪电划破乌云，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倾盆大雨降临在这个夜晚，耳边满是哗啦啦的嘈杂雨声。 笨蛋美人看着模糊的玻璃窗，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顾晨明是不是还在等自己。他推开了窗户向下眺望，却什么也看不见，还被席卷着雨水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程风也被惊醒，他站到笨蛋美人身后，不由分说地关上了窗户，低声问:“怎么了？” 笨蛋美人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安，可怜兮兮地看着程风说:“我哥哥……” 程风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笨蛋美人使劲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道顾晨明是不是还在。他缓缓抓住了程风的手，有些着急地问:“他会不会还在雨里等我啊……” 程风面无表情，很确定地回答:“不会。” 他抱起笨蛋美人说:“这么大的雨，他早就走了。” 笨蛋美人还是有些担心:“可是……” 他知道顾晨明向来是个非常顽固的人，他曾经因为放学后想去楚宸宇家玩和哥哥闹变扭，最后顾晨明站在原地说要等他回来才回家。 笨蛋美人觉得哥哥故意放狠话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去，他就没在意去楚宸宇家里玩到天黑才回家，结果顾晨明那天晚上没有回家，直到凌晨也没有回来。 家里人急得快要报警，笨蛋美人急忙赶到学校，发现顾晨明真的说到做到还在学校门口等他。 那是很冷的冬季，还下着雪，顾晨明冻得哆哆嗦嗦浑身是雪，却还是在漆黑寒冷的学校门口等着他。 笨蛋美人从那以后就不敢和哥哥顶嘴闹变扭了，虽然朋友家很好玩很有意思，但他更心疼自己的哥哥。 好像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楚宸宇开始格外地讨厌顾晨明，经常有意无意地说他哥哥的坏话…… 笨蛋美人被程风塞到了被窝里，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穿衣服下去看看，却被程风拦了下来。 “我去。”程风按着笨蛋美人的肩膀说，“回来告诉你。” 他想了想接着说:“他如果真的还在，你去他会把你直接带走。” 笨蛋美人只好点了点头，坐在被窝里焦急地等待程风的回来。程风很快就回来了，他并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难看，随后脱下了被打湿的外套，躺在了笨蛋美人身边搂住了笨蛋美人。 笨蛋美人推了推程风，程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笨蛋美人搂在了怀里，皱着浓眉说:“睡觉。” 笨蛋美人有些无可奈何，他很想知道顾晨明到底有没有离开，但程风本就和顾晨明有过节…… 既然程风没有说，那哥哥应该走了吧…… 笨蛋美人不停地在心里纠结着，却不知不觉地缓缓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程风要去军部训练了。笨蛋美人不高兴了，他完全没想到程风竟然不能时刻陪着自己。 程风给他做的饭笨蛋美人也不想吃，就紧紧抱着对方，哼哼唧唧地撒娇不想让程风走。 程风无可奈何，他也不会说好话哄人，只能不停亲吻着笨蛋美人当做安抚，亲得笨蛋美人满嘴口水。 笨蛋美人躲开程风的亲吻，像是只坏脾气的波斯猫似的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你了！” 他其实就是想撒娇让程风哄自己，想看看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 程风看着拦在门口的笨蛋美人，抱起笨蛋美人走下了楼。他一边下楼梯一边拍了拍笨蛋美人的屁股说:“别胡说。” 笨蛋美人恃宠而骄地哼了一声，晃了晃自己的小腿。 到了楼下笨蛋美人刚要向程风讨一个吻，却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顾晨明。 顾晨明坐在花坛边垂着脑袋，他浑身都湿透了，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还不停滴着水，整个人像是落水狗似的狼狈不堪。 顾晨明看见笨蛋美人后扶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他握拳抵在嘴唇边咳嗽了两声，脸色看起来特别的苍白，声音像是重感冒似的格外沙哑浑浊:“念安……” 然而顾晨明只是低声念叨了一句笨蛋美人的名字，就没再说什么，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眉眼满是哀伤和难过，完全没了平时所有斯文儒雅的模样，像是被折断了脊梁的鹤。 笨蛋美人愣住了，他以为哥哥变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等自己了，却没想到顾晨明真的就在楼下在暴雨里整整等了自己一个晚上。 昨天晚上那么冷，又下了那么大的雨…… 他记得哥哥有肺病，最不能着凉的了…… 笨蛋美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内疚心疼，本能地想要走上前说话，却被身旁的程风猛然拽了回来。 笨蛋美人看着程风的眼神，低头垂下了眼眸，像是犯错的兔子似的紧紧抿着嘴。 程风沉默了几秒钟，松开了笨蛋美人的手，缓缓扶住笨蛋美人的肩膀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不觉得别人可以替代你。” 程风瞥了顾晨明一眼，又看了看笨蛋美人说:“但他确实也是你的亲人。” 他牵住笨蛋美人的手，像是要什么保证似的说:“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先走了。” 程风死死盯着顾晨明，浑身写满了厌恶，直到最后才转头离开。 顾晨明却像根本看不见程风这个人似的，只是目不转睛地用悲伤却平静的眼神注视着笨蛋美人。 空气里满是下雨后湿漉漉的气息，粘稠而厚重，就像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样复杂而奇特。 笨蛋美人站在原地，他看着眼前的顾晨明，纠结了半天后向对方喊话说:“哥哥回去吧。” 顾晨明缓缓勾唇，苦涩地笑了笑说:“念安现在，连看见哥哥也觉得厌烦了吗？” 笨蛋美人看不得顾晨明这幅模样，顾晨明向来是一丝不苟高高在上的，即使再大的苦难也不会让他这样狼狈可怜。 他不喜欢看哥哥这幅模样，也不希望看哥哥生病受伤。 笨蛋美人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痛痛的，他不知道怎么回应顾晨明，只是转头跑上了楼梯，在即将消失在顾晨明视线时停了下来，背对着顾晨明说:“我最近不回去了，我要在程风这里。” 顾晨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柔:“我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在这里等念安回家，念安玩累了就回去吧。” 他像是抑制不住难受似的，忽然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缓了缓说:“希望念安不要玩的太晚，哥哥会想你。” 笨蛋美人看着顾晨明离去的背影，感觉心里格外的难受。他回到了程风家里，却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做，浑身上下的注意力全被顾晨明夺了去。 笨蛋美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地拨通了顾晨明的电话，在电话接通的第一秒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要去医院吃药看病。” 说完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生怕听见顾晨明的声音再次心软。 笨蛋美人无聊地在程风家里待了一个下午，他迷迷糊糊地在黄昏时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呼喊自己的声音，随后是嘈杂的说话声，那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熟悉。 他透过窗户看见了开车来等待自己的顾晨明，以及终于结束训练的程风，还有牵着一匹黑马的楚宸宇。他们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格外的显眼，不过好像在争吵着什么，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楚宸宇最先看见笨蛋美人，向他痞痞地挑了挑眉，神情格外的暧昧，却随后就被身旁的顾晨明揪住了衣领。 楚宸宇脸色一变，凶狠把顾晨明推到在地，动作看起来像是要打人。笨蛋美人看得心里一惊，急忙换鞋下了楼，却刚下楼就看见沈择远骑着一匹耀眼的白马晃晃悠悠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沈择远像是看好戏似的不紧不慢地下马站在一旁，他俊美的脸庞在漂亮的白马旁边显得更加贵气，整个人仿佛白马王子似的高贵迷人。 “呦，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