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剖白

    咩咩的窗是在他们做到一半时关上的。

    彼时叶已舟正被操得满腔呜咽，二庄主压在咩咩身上，一言不发地射了他一屁股白浆。

    被操得大开的穴口含不住腥膻的白浊，内射的精液随着二庄主的拔出泄湿一片床铺。房间里只剩下平复呼吸的粗喘，先前被刻意打开的窗缝此刻又反过来灌入叶已舟的呻吟，听得咩咩很是火大。

    他心有不甘地伸腿勾住二庄主意图抽身的劲腰，翕张的穴口挤出最后一点白精，眼波流转间，神态魅惑得像个吸精的妖精。

    “哥哥，再来一次吧。”

    二庄主的眼神没起一丝波澜。

    他伸手揉了揉咩咩的穴，含不住的精液顺从地挂满整个臀缝。等咩咩艳红的软肉开始饥渴地吮吸手指时，他却干脆利落地下了床。

    床上的画面如此淫靡，但二庄主胯下的巨物没有一点抬头的欲望。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着，待咩咩凑过来拽他袖口，才逗弄小狗般抚了抚咩咩的脸。

    二庄主微笑道：“太晚了，我该回房了。”

    脱离开性爱的房间只余下了咩咩一个人。没有人收拾弄脏的床铺，也没有人帮他清理泥泞的后穴。

    他蜷在被子里听窗外越发出格的淫言秽语，即使他曾和姚重合作过那么多部戏，也曾被姚重那么认真地追求过，可此刻的姚重仍旧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

    ——他不温吞也不冷静，而是那样痴狂地、毫无保留地燃烧着自己的欲望。

    半干涸的精液挂在咩咩大腿内侧，他赤足站在地板上，把窗户关得密不透风。

    无论咩咩经历了什么又思考了什么，叶已舟都在隔壁房间里第一次拨开了那层厚重的浓雾。

    他和姚重之间藏着太多无法说出口的隐秘，到他主动靠近的这刻，万千过往拨云见日，终于让他窥见一点先前琢磨不透的答案。

    ——姚重很在乎他。

    ——姚重只在乎他。

    他的那些英勇在姚重对咩咩的敌对情绪下逐渐生根发芽。喜爱恣意疯长，顶破了大半胆怯，让叶已舟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原来他依旧很爱他。

    顶住喉咙的这腔炙热一直被叶已舟压抑到节目直播结束。他的嘴唇张张合合，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就被闯进门来的大河直接打断。

    有点圆润的经纪人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渔夫帽、黑墨镜，口罩一摘，露出叶已舟熟悉的下半张脸。

    叶已舟看着路遥神情一愣：“你怎么来了？”

    路遥的表情很是犹豫。

    他站在那儿静静看着姚重，姚重也直起身子静静回看他。房间里满是沉默，半晌，路遥才缓缓说道：“我想跟姚重单独谈谈。”

    这场聊天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等路遥坐进车里取下墨镜，叶已舟才看到他眼眶一周疲惫的深红。

    他没有主动开口问，反倒是路遥先主动开口解释：“陆承安不肯见我，我只能来找姚重试试。”

    路遥偏头望向窗外，飞速后移的街边树只在他眼底留下几道残影，如同他这几年的生活一样模糊不堪。

    叶已舟无法正视他的脸，只能透过车窗的反射望他微垂的眼睛。路遥的表情是他曾见过的魂不守舍，让他恍然大悟陆承安在这个故事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身份。

    “是陆承安包养的你？！”叶已舟大吃一惊，“我以为……”

    他后知后觉这个话题过于不合时宜，于是咕咚一声把后文咽了下去。可路遥却像是勉强打起了精神，转过脸来淡淡追问道：“你以为什么？”

    “……我看你一直是上位，还以为包养你的人应该是个下位。”

    他一想到镜头前冷冷淡淡操开一个又一个合作对象的路遥实际是匍匐在西装革履的金主身下，被身材精壮的总裁干得满脸潮红，就觉得有些莫名的别扭和不好意思。

    叶已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绞尽脑汁地赔笑道：“不过没什么，下面也挺好的。不费劲儿，也挺……挺舒服的，对吧？”

    路遥没什么光彩的眸子到了此刻才划过几丝浅淡的笑意，向来没有温度的语调也染了点让人说不上来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是下面的？”

    叶已舟一愣：“很难猜吗？总不能陆总去当下面的。”

    他眼见路遥平缓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个特殊的角度，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如严冬遇春，化开一片片冰雪。

    路遥笑道：“谢谢。”

    叶已舟一头雾水：“谢我什么？”

    “你挺幽默的，我心情好点了。”

    叶已舟：“……”

    的拍摄地点离天野娱乐并不算很远，他们开车到达公司时刚过十一点，地下停车库里无人进出，陆承安的车也安安静静地停放着。

    姚重带他们走的专用电梯，高层走廊里异常安静，姚重输开陆承安办公室的密码，里面空无一人。

    他扭过头来看向路遥，询问道：“先去我那里等？”

    路遥轻轻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他。”

    他眼眶通红，应该是熬过几个大夜。表情木愣愣的，有些恍惚，看起来精神状态实在不算很好。

    叶已舟怕他出什么事，干脆说道：“我接下来没有通告，我也在这儿等等你吧，你有事叫我。”

    路遥深深望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在叶已舟迈步打算跟姚重走时，才紧贴了过来，压着叶已舟的肩膀低声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尽快说出口吧。”

    过近的距离惹来叶已舟一个激灵。他慌张抬眸，撞上的却是路遥春水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褪去了所有的冰冷，裹满了初春的温度，又清爽，又柔和。

    他第一次见路遥这副表情，柔情的、潮湿的、被爱泡软的。

    路遥没笑，但也不再拒人于千里，他语气很淡，但也不再冷漠无情：“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头破血流，也得不留遗憾。”

    叶已舟本就翻腾的情绪似乎被路遥这句话引诱了个彻底。那些复杂的心思锤击着叶已舟的心脏，热血上涌，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捧着姚重给他的热水愣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关紧门的房间里，只有他和姚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他们之间的沉默长达数十分钟，姚重敛着眸子耐心等了很久，最后按捺不住地站起身，打破了这场安静：“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迈向室外的步子只来得及走到门口，姚重的手握在门把上，还等不到用力下压，就被一股炙热推着撞上了门板。

    身后人没有环抱住他，只是胸腹紧贴着他的后背，交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叶已舟的双手攥紧的是自己的衣摆，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因为不安而止不住地颤抖。

    “有没有可能你并不是喜欢我，”叶已舟的声音有着他自己并未察觉的干涩，怯懦又瑟缩，像干枯已久的落叶剐蹭着姚重的心房，“只是因为咩咩没能给你想要的回应，你才回过头看到了我？”

    身高的差距让他的吐息全部喷在姚重的后颈，片刻以后，叶已舟缓缓低头，用前额抵住了姚重裸露出来的肌肤。

    他的额头滚烫到像个太阳，烧得姚重心扉发疼。姚重握紧门把的大手此刻绷满了青筋，他的小臂都微微发颤，粗喘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

    “叶已舟，我想抱你。”

    他的怀里是他的爱人，是他爱也是爱他的人。此刻他的爱人在发抖，他也在发抖。

    姚重的双臂紧紧勒着叶已舟的腰，他把头埋在叶已舟的侧颈，衣领里喷薄而出的气息甜美又温暖，逼得姚重控制不住地轻啄了一口。

    “我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我不喜欢他，也没喜欢过他。”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落了两颗温热的眼泪，但姚重没有抬头，而是依旧把人牢牢锁在怀里。

    他们之间只是维持着这么一个沸腾的拥抱，没有接吻，没有做爱，却仍然让姚重觉得所有骨骼都被大火摧毁得一干二净，唯有那颗真心沉沉地落在地上，鲜活的、肉红的。

    “你相信我吗？”他用鼻尖点了点他刚才亲吻过的地方，“你是我唯一做出的选择。”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叶已舟是姚重的退而求其次，姚重也明了，叶已舟是他的第一，是他的唯一，是他略显遗憾的过往和携手相伴的以后。

    他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