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侣吗

    房间里传来两人的喘息声，夹杂着叫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棉被于混乱中掉落在地，没人注意到，衣服也同样胡乱散开，床上，少年人用精壮的身体狠狠贯穿身下的男人，让他记住自己的火热，在他全身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慢点、别急……”

    傅鸣半梦半醒，回家乡戒色了半个月，一来就如此刺激，他无法避免地迷失在欲海中，不知不觉，手臂便缠上对方的脖颈，只是轻轻用力，顾舟就低下头吻他。

    他们亲密交缠，到达快感的巅峰，顾舟看见傅鸣迷乱的神色，在他耳边低喃。

    “您喜欢吗……”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明确回应，傅鸣的身体却热情吞吐着他的阴茎，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他重重喘息，掐住傅鸣的腰，让他吃得更深，听见他发出更加淫靡的呻吟……

    即便是对于傅鸣来说，早上还没睁开眼，就被压在床上干了个爽，这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好像在做梦，没有真实感。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舟拿手指梳理他的长发，过了好一会儿，傅鸣才动了动脑袋，他有点热，翻身离开顾舟的怀抱，仰头面向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半边脸上，好像隔着一层雾光，光让眼珠化成琉璃般的色彩，睫毛也覆上一层金沙，偏偏他又神色淡淡，是一种介于冷清与温柔之间的美。

    带着虚幻的美。

    “傍晚六点吧，”傅鸣的说话声打破虚幻，声音有些沙，他慵懒地眯起眼，伸手触碰床边的阳光，“或者七点，不记得了，嗯……反正天边还有太阳。”

    顾舟总是射得很深，体内的液体好像在慢慢流出来……傅鸣被那触感刺激到神经，回了点神，看见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是早上九点。

    顾舟这小子来得真早啊，他支起上身，捏了捏顾舟的下巴。

    “你几点起床的？”

    “七点，”开完荤，顾舟看上去神清气爽，他捉住傅鸣发红的指尖，放到自己的脸侧，“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我想着早点过来，没想到你昨晚就回来了。”

    “是这样？”傅鸣动了动手指，若有所思。

    “嗯……”顾舟应了一声，爬下床，“您要喝水吗？我去给您倒点水。”

    说是早起，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爸在家，不准他赖床，顾颖也在家，天天阴阳怪气，呆在家闹心，顾舟才想逃到这里。

    但这些窝囊的心理，他不想告诉傅鸣。

    端着水杯再次回到房间时，傅鸣已经起床了，长发全拨到一侧，套一件宽松的白T恤，安安静静弯腰换床单，雪白的床单扬起又落下，好似能挥走万千的烦忧，顾舟的神色柔和下来。

    一转身，傅鸣就看见顾舟在门口傻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疑惑地挑眉，走过去夺过顾舟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完。

    “傻笑什么呢？快让开，我去洗床单。”傅鸣故作嫌弃道。

    “这个月底，我就要开学了，”顾舟跟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腰，“您还给我们上课吗？傅老师？”

    “当然不，下学期我还是带高二，暑假应该要去辅导艺考生，帮我把洗衣液拿过来，”傅鸣将床单扔进洗衣机，接过洗衣液往里倒，“你高三还想有音乐课？”

    盖好洗衣机，就见顾舟迈出一步，逼到自己面前，神色严肃。

    “听上去很难见面，那我还能来找你吧？”

    “如果你想，我不会赶你走，”傅鸣轻拍了几下他的面颊，把洗衣液递给他，“不过，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那就拉倒。”

    “说得好像您是我监护人一样……”顾舟嘟囔，傅鸣睨他一眼。

    “呵，监护人？有你这么个监护对象我可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先帮我这个监护人把洗衣液放回柜子里，小混蛋。”

    见顾舟乖乖接过洗衣液，傅鸣摇摇头，去客厅翻行礼，叫他过来。

    “傅鸣？”顾舟蹲在他身边，疑惑。

    “给你带了一点礼物。”傅鸣拿出一个纸袋，顾舟接过去，翻开袋子往里看，一侧是几大盒酥饼，最下面还有个花纹奇异的小盒子，顾舟把它拿起来。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看他第一下就拿出这个盒子，傅鸣微微勾唇。

    “这么神秘？”顾舟嘟囔一句，打开盒子，里面居然躺着一块怀表，外壳的刺绣十分精致，顾舟把它拿在手里，来回打量。

    “好漂亮！这是芙蓉花吗？”顾舟抚摸绣花的金线，抬眼看着傅鸣。

    “是，也算是我的家乡特产了。”傅鸣笑道，挑刺绣的时候，他找了好几家刺绣店，送荷包感觉怪怪的，送一整副绣花好像又太夸张，挑来挑去挑到这独一枚金丝怀表，最为合适。

    “谢谢，我很喜欢！”顾舟爱不释手，研究了好半天，才把怀表挂在脖子上，藏入胸口，冰冰凉凉的表盘很快与体温相容，静下来，仿佛能感受到秒针前进时的震动。

    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快。

    一低头，看见的是傅鸣的发旋，他又整理行李去了，顾舟内心里忽然有些发闷，那种闷气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一方面是挤得满满的情绪，另一方面，却是对什么不满足，像一个胀满空气的气球，虽然因膨胀要炸裂开来，实际上内部却是空无一物。

    要被切实存在的东西填满，要把这个人彻底占为己有才行。

    怎么做才好？

    顾舟蹲下去，差距到他的动作，傅鸣略带疑惑地望向他。

    “傅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们现在算是……情侣了吧？”

    问出口的刹那，顾舟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居然就这么简单地问了出来，这真的是自己问的？但他看见傅鸣的表情，有一点沉重的，犹豫了几秒，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对他绽放出笑容。

    “我可是对你表过白了，顾舟。”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顾舟愣愣地望着他，又听见他的声音。

    “准确来说，我现在是在等你的回答，如果你的回答跟我相同，那么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我的回答……”顾舟垂眸琢磨这几个字，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看向傅鸣，“你好狡猾！明明是我先跟你表白的！”

    “你那也算表白？”傅鸣这才低下头，整理行李箱里的衣服，他看上去平静，耳朵却是通红的，心跳得飞快，宛如劫后余生。

    为了等一个少年的回应而慌乱，真是有够丢人的！

    “当然！我说喜欢你，可从没骗过你……”

    七月，在顾舟的引诱下，傅鸣很是过了几天荒唐日子，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爱都做完似的，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性爱的记忆。

    直到八月，高三开学，傅鸣才回归普通的生活。

    他好像有点忘了，在没有牵挂顾舟的日子是如何走过来的，做饭也总顾及顾舟的忌口，更不要说在欲望升腾时，那些让他浑身发烫的交缠。

    是玫瑰味的，傅鸣拿过香水，蜷起手掌，捧起那抹幽香，他想象少年的手，手指有力地握住他的欲望。

    真是太……他微喘着，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的姿势，身形显得很是单薄，黑发在他身后的床单上铺开，随着动作漂浮。

    他是老师，老师意淫自己的学生，真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了，但他们同时也是情侣，情侣这个词刺激到他的神经，他不管不顾了。

    “顾舟……”

    寂寞的日子，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好在没过几天傅鸣也复工了，他要去给艺术生补课，忙起来后，便没有那么多空闲去思念，不过，顾舟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人间蒸发了，在学校里没碰过面不说，连消息都没有发一条。

    手机被傅鸣拿在手里，屏幕亮了又暗，已经是八月下旬了，除了在校园里隔着众多学生打过几次招呼，他们再没有单独见过面。

    顾舟不联系他，傅鸣也不好主动发消息，说什么呢？我想你了见一面？他叹息一声，普通情侣发这次很正常，但他们俩隔着一层师生，他总不好去说这种话。

    毕竟对于学生来说，老师总归是“成熟靠谱的大人”，傅鸣抿了抿嘴，手一抖，消息发出。

    ——学习怎么样？

    啊！真是欲盖弥彰！傅鸣捂脸，立刻就撤回了，留下“您已撤回一条消息”的提示，又叹息一声，抓了抓头发。

    到底还是把对话框顶上去了。

    顶上去了，但依旧是杳无音讯，傅鸣面对屏幕里自己的脸，发呆。

    高三生那么忙，还是不要打扰他。

    好在给傅鸣纠结的时间不多，很快，手机闹钟响起来，到午休时间，他要去给艺考生上课了，顾舟的事情，等他有空了再说吧，自己比他大了七八岁，总还是得比高中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