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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史灵越对于丁琦珞的到来先是惊讶,而后浮现出溢于言表的喜悦,“我还以为要几天后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会亲自找过来,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 “是想补偿我,和我一块吃饭吗?”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史灵越扯过搭在椅背上的深色毛毯,像只慵懒的猫伸了伸腰,他歪过脑袋目光就垂直落到了站在丁琦珞身后手足无措的卢雨安身上,“去把衣服穿上吧。” 卢雨安乖巧地点了点头,迅速跑到床边把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他抱着衣服犹豫着该上哪换好,毕竟有第三人在场,他害羞,史灵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指导他进浴室去。 丁琦珞漫不经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嘲弄道:“他这样也能当明星?” “怎么不能,难道你觉得他还不够漂亮吗?” “切。”难怪人人都抢破头想挤进娱乐圈,即便是空有皮囊的傻瓜也照样会有人买单并把他奉为神明。丁琦珞不屑归不屑,但他犯不着浪费唇舌来批判这种事情,“我管不着这些,来只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彻底远离我的生活。” 史灵越撇下眉头,委屈道:“你这话说得未免太绝了,过两天你的画廊不是要办拍卖会吗?你爸爸可是说你一定会前来陪同。” 丁琦珞表情麻木地回答道:“他说的就管用吗?” “不然呢?他就你这一个儿子了,可不得加倍用心。” 丁琦珞冷笑了一声,“他怎么对我用心了?难道他的用心就是用我的画廊帮他洗钱,还是与你里应外合骗我结婚,亦或是……” 太恶心了,说不下去,太多了,列举不完。从小到大,从丁汶第一次出现在他生活里并他扬言要从母亲身边抢走他开始,再到他真正回到丁家改名换姓之后,他阴郁的个性便随着人生的可悲程度一年复一年的成倍增长。 史灵越知道丁汶是他的弱点才故意提起来,真够阴险的。 “还有什么?” 丁琦珞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和你在一起过更让人恶心的经历了。” “恶心?这就是你对我们婚姻的所有感受吗?” “不然你还想听什么?诈骗?折磨?灾难?”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当然有,怎么会没有。”丁琦珞已经学会了不将情绪写在脸上,但也不证明他有多洒脱,才说这么两句便开始没由来地感到心烦。 “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史灵越赤着脚一步步缓慢朝丁琦珞走去,余光正巧发现浴室的门开了一道小缝,下一秒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他收敛心神,专注而又深情地凝望着丁琦珞,“我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呵。”丁琦珞知道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但他结结实实真的被史灵越的厚脸皮取悦到了。 “很可笑吗?” “垃圾桶里还有刚用完的避孕套呢,谁和谁用的?难道是我和你用的吗?”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那么漂亮的大明星都不能满足你,我何德何能。” 史灵越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我只真心待你一个人,回到我身边好吗?” “不好,我不想结第三次婚。况且,”丁琦珞贴着他的耳朵,笑意绵绵地说道:“我觉得你比不上他。” 史灵越的手臂环上来丁琦珞的脖子,回敬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比?他够格吗?” “既然你根本不把我的丈夫放在心上为什么要给他下药,又怎么能狠心到把自己的情人送上别人的床?” “别空口白牙诬陷我,我和你的丈夫从未见过面,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我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你,其原因完全是出于我本人的臆想?” 史灵越没吭声,丁琦珞安静地审视着他,史灵越和他一样也是个说谎成性的人,同样也相当擅长说谎,但为什么会在这场争辩如此迅速地泄气? 丁琦珞推开了他,转身走向浴室。卢雨安显然是很胆小的性格,丁琦珞一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浴缸边缘心事重重地发呆,一喊他他就立即起身老实跟出来。 卢雨安忐忑不安地跟在丁琦珞身后,他低下头极力在多比史灵越的目光,他有预感他要倒大霉了。 丁琦珞指着他说道:“他总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吧?昨晚他和我丈夫在酒店里……赤身裸体的……” “怎么了?原来你的丈夫那么经不起诱惑。” “很可惜,只差一点就要发生你所期待的事情了。”丁琦珞还冲卢雨安问了一句:“我说的对吗?” 卢雨安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觉得此刻自己所受的屈辱和古代那些被浸猪笼处理的奸夫淫妇差不多少,他在台前是个供人臆想的完美人偶,幕后是别人口中任有钱人糟蹋的玩物,被人看不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才和丁琦珞见第二面卢雨安便对他产生了浓浓的羡慕之情,羡慕他的谈吐、自信还有好运,羡慕并惧怕着,倘若真与这种人作对一定会很不好过,惧怕之余还有点嫉妒,嫉妒那隐约透露出来的家世、婚姻以及他永远学不来的高傲。 史灵越平静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了?这么着急赶我走。” “我的意思是我累了,如果还有话可以留着过两天再和我说。” “我不会去的。” “看你本事了。” 丁琦珞走了,偌大的房间立马沉寂了下来,卢雨安仍是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地板,他生怕照进房间的光线移动时会发出声响继而惹恼史灵越,史灵越的愤怒一触即发,他又要受苦了。 “为什么一进门不先告诉我昨晚的事?” …… “说话啊!” “我做不到。”刚说完这四个字卢雨安的眼眶就红了,“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 卢雨安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泪擦掉才颤巍巍地抬起头。 “你学聪明了,知道我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史灵越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没有温度的掌心传达着主人的寡情与残酷,他却用很温柔的语调在说道:“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想要睡你的人一大把,你总会有能做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