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探
就算出了这个插曲宋念乔和龙泷也不能为此多停留，还是得按说好的那样先回玛尔尼萨，龙泷在飞机上对照着时间严格把自己的时差调回玛尔尼萨的时间，哪怕在长途飞机上无聊到眼睛只想睡觉也得强撑着不能闭眼。 这样才能在到救助站的时候有精力和大家一起开会。 李大龙努力找到了这个视频最清晰的一个版本，但因为是偷拍，视频本身光线就不好加上手抖，只能看清狗确实是藏獒，背部上肢的位置长了一对翅膀，看它撕咬那个人的嘴好像牙齿也过于长了些。 龙泷到了地方先灌了两杯咖啡把在教授那里知道的信息先讲了一遍，宋念乔在旁一边补充，一边给能联系到的野生动保区和救助站都发去了邮件。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和龙泷推测了一番，如果是这种新型毒品搞得鬼，胡迪和小斑点很有可能是被当做了测试攻击性的试验品，从公园的规模和位置来说玛尔尼萨真的是太不起眼了，在这里出现什么事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宋念乔这次发邮件的重点对象是和他们一样的规模小一点的野生动保区。 宋念乔发完邮件闭上眼睛揉着鼻梁，那边已经讨论完了现在是思考状态，他抛出来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是偷猎者使用毒品呢？” 亚历山大拿俄语骂了几句脏话，这是最坏的结果了，往好的方向去假设，要抓狮子幼崽的偷猎者和毒品是两拨人；往坏了想就是偷猎者用了毒品然后在这里试水，若是这次不在开端就拦截住他们，以后的日子会造成什么样的惨剧可想而知。 龙泷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从看见那个视频开始就一直处于愤怒的状态，只是理智压过了愤怒。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国家不能像他的国家一样在孩子们分化出哨兵向导之后将他们收去专门的学校，为什么任由这些公司去违规研究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控制青少年使用毒品，为什么是他的胡迪遭受到了这些，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到胡迪身边，为什么他没能救下胡迪。 “龙泷！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哨兵的精神力不受控制的炸开，太过突然了在场的哨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尖锐的痛感像是用刀刮着他们的脑沟一般，精神体们都紧绷起来迅速进入了攻击状态。 宋念乔展开自己的精神力给众人面前结成了保护网一样的屏障保护着不被龙泷失控的精神力攻击到，大家也都很有眼色地揣着精神体赶紧离开，把地方留给他们俩让宋念乔善后。 宋念乔小心地用精神力试探着龙泷，浓厚的信息素仿佛有实体一样包裹两人，龙泷在失控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全感，紧绷着的身体也软下来靠在宋念乔怀里，感受到龙泷的软化宋念乔才敢用力抱着他，手掌顺着脊背一下下轻轻捋着，待到龙泷的呼吸也平稳下来他才进入他的精神领域里观察情况。 “阿乔，我头好疼。” 宋念乔亲了一下他嘴角，用着和缓的语气说：“我知道，我在帮你缓解头疼，放松……跟着呼吸慢慢把精神力往回收……没关系的，慢一点收回来，好孩子。” 精神世界里掀起白色的巨浪，像风暴下的海面一样，宋念乔连起身都很费劲只能小心着不被巨浪拍倒，他伸出手去触碰像是摸小雪那样轻轻安抚着，直到巨浪慢慢被抚平又恢复到以往的纯白世界。 精神力不正常地爆发过后带来的就是无力感和疲倦，龙泷瘫在宋念乔怀里小声和他道着歉：“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宋念乔给人往怀里带了带，用下巴蹭着龙泷头顶：“是我的错，没照顾好你，我觉得你有点发低烧，要不要睡一觉？” “嗯。” 龙泷被宋念乔抱着回了宿舍，小雪对上宋念乔的眼睛听话地上了床窝在龙泷怀里，大爪子被龙泷无意识地抓在手里。等到人睡熟了才放心出来，对上众人关切的目光宋念乔比了个ok手势。 “不用道歉，本身也是因为龙泷太在乎动物们了，我们都懂。”玛塔依抬手阻止宋念乔要说的话，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宋念乔看着大家还是道了声谢，何其幸运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志同道合又能互相理解的伙伴们。 紧张的气氛从救助站蔓延到草原，下午四点的太阳与正午是截然不同的火热，一只死去的羚羊倒在狮群面前，蝇虫围在撕裂的伤口处吮吸着鲜血，一场捕猎刚刚结束，还没有等到把猎物拖回幼崽身边抢夺者就来了。 草原上两群母狮相撞，是挑衅，是示威，也是试探。 三对三，还有一群鬣狗。 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鬣狗流着口水看着那头羚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鬣狗在犹豫，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羚羊偷走。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先跨过了界限故意留下自己的气味，但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容忽视。 小耳朵的女朋友叫钻石，她与珍珠是姐妹，十分凑巧，这对姐妹被一对雄狮兄弟追求，卡里克湖狮群因此也有着独特的坚固性。 钻石作为母狮中的领导者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一种信号，但她很谨慎，没有因为东平原的母狮挑衅而冲动，甚至还颇为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东平原一方站在前位的母狮叫埃及艳后，她眼睛周围的黑线格外上挑，就像埃及艳后一样的画线一样，她往前迈了一步，显然，是东平原先踏入了她们不该踏入的地方。 钻石伸完懒腰迈着腿只是往前走了半步，埃及艳后停在了原地绕了半圈，像是一种缓冲，又像是突袭前的假动作。 她又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停住不动，三头母狮都站着，四肢抓地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迎头对上或是闪躲。 钻石知道有群鬣狗觊觎着羚羊尸体，但她毫不在意地慢慢往前走去，另一头母狮跟上，还有一头躺在地上的母狮懒散地起了身，突然，钻石向对方冲去，矫健有力的四肢给她带来的独一无二的爆发力，她的目的不是与对方起冲突，而是驱赶。 那头懒散的母狮朝着鬣狗的方向发出吼声，弓起的脊背还有比一般母狮都要强壮的身体让鬣狗往后退了一些。 利爪抓在东平原母狮的身上，她们是驱赶，但也不会下轻手，卡里克湖狮群失去了一位强壮的领导者，但不代表这颗烈日会陨落，他们仍是最强大的狮群，不容小觑。 埃及艳后接到了对方的意思，三头母狮离开了，没关系，这只是一次试探而已。 钻石她们拖着羚羊回到了狮群，小耳朵带着幼狮在泥汤里玩耍，小狮子半截身子都在泥里翻腾，钻石气得朝着他怒吼一声，让他赶紧过来吃饭。 一场插曲消散在风里，龙泷捏着小雪的大爪子在想事情。 他就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还是困的，但是睡不着了，心里事太多。 小雪两只前爪抱着他的手玩，张嘴咬着他的手指，龙泷被他打断了思绪起身给雪豹抱在怀里揉搓，挠着它的大脑袋和下巴，爽得雪豹只能呼噜呼噜撒娇。 宋念乔在楼下感觉大脑深处好像有人用软刷子轻轻扫着，他知道这是龙泷睡醒了和小雪玩呢，进宿舍一推开门就看见小雪给他老婆压倒在身下疯狂舔着，四只格外憨傻的大爪子还在踩奶。 宋念乔拽着他尾巴给它扯开，换成他压在龙泷身上抱着。 “沉死了……你要压死我啊。”龙泷嘴上这么说着也没给人推开，手指顺着宋念乔的头发撸，他的头发长得快，这还剪了没多久又长长了。 小雪被赶跑十分不开心，他也想要龙泷抱抱，气得在床底下跺脚小跳，龙泷看得心都要化了给宋念乔踢走换成小雪接着抱着。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会。” “不睡了，睡也睡不踏实。” 被赶下去的宋念乔也不恼，又贴上来抱着：“我都后悔了，把你留在老师那儿好了。” 龙泷说：“可别，你要把我留在那儿我也只能急得没法配合观察，还不如回来呢。” 俩人缠绵一会儿，宋念乔见他兴致还是不高想法哄他：“你知道露娜的精神体为什么是科莫多巨蜥吗？” 龙泷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救助站的任何一个人的精神体是科莫多巨蜥他都不会惊讶，哪怕是小野润那个内向不爱说话的人（小野润人生的唯二爱好是动物和恐怖电影），可唯独露娜，一个日不落萝莉，连她的巨蜥都要绑着粉色蝴蝶结的萝莉，虽然是个能抗枪的萝莉吧。 “露娜刚分化成哨兵的时候看了一个纪录片，被里面科莫多巨蜥进食的场景吓到发高烧，连做了一周的噩梦，甚至到了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程度，结果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的精神体就这么吓出来了。” 龙泷来了兴趣又觉得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你别编故事啊，小心露娜揍你。” 宋念乔看他瞪大眼睛特别可爱，捏着脸亲了一口：“怎么是编故事呢，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她。” 龙泷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被这几句聊天弄出了些精神气。 宋念乔拍拍他：“不想睡了就下来陪我溜达会儿，吃点东西，别躺着了。” 龙泷点点头，他也不想躺了：“那你陪我去把仪器都检查一遍吧。” 宋念乔故意做作地比了个绅士鞠躬的姿势：“荣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