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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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师说我23岁生日的时候,会有贵人登门。 但是大师没有告诉我,这个贵人竟然是,我自己? 2. 曾经听人说:人生就是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花了十分钟欣赏自己的死态,然后花了半个小时研究鬼魂会不会拉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实践才能出真知。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飘到一旁的厕所里,我脱下裤子开始酝酿体内的洪荒之力。 不知道是因为变成了鬼魂还是因为最近吐的总比吃得多,导致酝酿的过程又长又慢,思绪渐行渐远。 我的尸体多久会被发现呢? 三天?四天?还是更长? 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差不多有七年了,每天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被名为生活的无形之手推着前进,一眨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居的紧闭大门除却快递员外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敲响,不大的房子宛如被世界遗忘般将我禁锢在这里,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 寂静的环境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虽然听不见的原因是房子唯一的主人已经死掉了而已。 深深叹了口气,久坐的魂体里仍旧很平静,没有丝毫的便意,看来鬼魂似乎拉不出屎。毕竟不是人了,确实也该如此,这一刻明明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不断溢出名为疲惫的潮水。 抬头看向有些泛白的房顶上坠着的唯一的灯,冷白寡淡到给我一种不太真实地感觉。 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沉溺在个人的情绪里了,这样不好, 我提起裤子,慢悠悠飘回客厅。 漂泊这些年生活没有多大的波动,上班、下班、睡觉,不断重复。唯一能看见变化的可能是居住的房子从一开始的地下室换成了现在的一室一厅,勉强算是有了独属于自己空间。 稍微让我感到了点欣慰。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回到客厅,却发现我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回事? 小腿高的茶几上的茶具因为我突然的昏倒洒落一地,不规则的水迹在地板上扩散,竟然侵略了原本尸体的位置! 我慌张地向屋外飞去,这间坐落在七层高楼位置的房间如果要进来只能是经过唯一的大门,别是碰到什么变态了,非法入侵我的房子不说,还带走我的尸体,这是想干嘛! “祁乐音?”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宛如惊雷突然炸开,轰得我一下愣在原地。 但这声音又莫名有些熟悉…… 我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去,入眼是一张我看了二十三年的脸,精致、妖艳比时下最好看的女明星还要漂亮几分,乍一看像舞台上最火热的舞女一颦一簇间尽是无言的诱惑,偏偏当细细看去时又带着似有若无的清纯,两种大相径庭的气质糅杂在一起,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怪异,但有着致命地诱惑。 这样的容貌如果是长在女孩脸上,一定惊艳四方,可它偏偏生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 娘炮。 稳了稳心态,压下心中对这张脸的厌恶,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是谁?” 眼前与我对视的毫无疑问是我的身体,是原本应该静静躺在地上默默腐烂等待着某个倒霉蛋发现的我的尸体。 那人笑了笑,脸色过度苍白便显得这个笑容极为平淡。 平静而诡异。 他走向一旁的沙发将洒落的茶具捡起来放在桌上,道:“我?我是祁乐音啊。” “你放屁!你是祁乐音?那我是谁?”一丝怒气莫名冲上大脑,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疼痛,我头一次知道原来就算是做鬼了心情波动也可以这么大!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我身体还敢对着大放厥词。 那人对我的火气不甚在意,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后,理了理凌乱的沙发然后坐下,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你也是祁乐音啊。” 我飘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努力散去心中的火气,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我执拗的态度,他耸了耸肩,像是一种妥协又像是长辈对无理取闹的晚辈的宠溺,“看来我需要解释一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你是祁乐音,是现在已经死了的祁乐音,我也是祁乐音,不过我是十年后死掉的祁乐音。简单来说,我是十年后的你,但是因为生病死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你的身体里重生了。” 我捂着额头轻轻按压,他的解释让我有点消化不良。 看着我难受的样子,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轻声唤道:“过来坐一会儿吧。” 这声音太温柔了带着似有若无亲昵,我无意识地听从了他的话,轻飘飘落在他的身边,难以置信道:“你说,你是十年后的我?”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可是发现自己的手掌从我的魂体里穿过去后,不由皱起眉头心情瞬间跌落低谷,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我,道:“没错,我就是十年后的你。” “怎么可能……” 穿越时空,或者说原来重生是真的?不不不,冷静思考一下,自己都已经是魂体,已经有灵魂的存在了,那么重生似乎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但是…… 我总觉得怪怪的。 祁乐音握了握自己手掌,压下心中的不满,看我仍旧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问道:“你不信?” 我没有回答。 他反而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突然开口道: “四岁的时候,你在幼儿园帮老师抬菜,结果看女同学太入迷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直接失去了神智……十五岁的时候在同学的嘲笑下,你第一次开始看一些身心皆宜的书……二十三岁时你买了一个硅胶娃娃,却因为不知道这种娃娃特别重所以娃娃到现在还放在你床下没有动过……哈哈哈……” “你!别说了!”我半是震惊他对我的黑历史如数家珍半是羞愧这家伙的口无遮拦,还好现在没有别人,“也别笑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十年后的我,那这些也不都是他的黑历史嘛,还毫不留情地嘲笑我! “你别……” 等等!如果他是十年后的我,那我是谁? 我飘到他面前正色道:“你说你是十年后祁乐音?” 绯色爬上那张过于惨白的脸给它增添了一些活着的气息,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应道:“对。” “可是,我已经死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我伸手穿过他的身体,问道:“我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你?” 他也停止了插科打诨,脸上生动的表情冷却下来,又恢复成那副精致到不像人的冰冷,眉头紧皱,道:“我也觉得很奇怪。” 他开始解释:“我记忆的最后一幕是在病房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但是当醒来之后却发现我不在病房里,而且这房间,你不知道吧,之后的十年我都是待在这个房子里,最初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刚才我去了一趟卧室,看到我的脸,或者说是你的脸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看我居然重生回十年前。” “当我魂不守舍地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你慌张飞出去的背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结果没想到真的是你。”说道这里他还笑了一下,宛如寒冰化开,春回大地般,让那张僵硬地脸瞬间变得生活了起来。 我:“……” 所以怪不得总有人说:人生就是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和惊喜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03 我以为我死了,事实上我确实也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比如我的灵魂还未飘散,我的尸体还能动弹,里面装着一个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的灵魂,一个十年后的我。 “你的这番话,好像十年前流行的一个词……”祁乐音歪头思考:“好像是叫……废话文学?”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直接说我我说的这些都是废话不就好了。” 他嘻嘻一笑,为自己开脱,“我可没有这么说过。”脸上的戏谑却掩盖不住。 我皱眉看他,十年后的我表情怎么变化这么大,表情够丰富的。这才短短一会儿,这张脸上展露笑容的次数比我这二十三年里笑的次数还多。 祁乐音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毕竟笑一笑十年少嘛,说不定之后我比你还年轻可爱呢?” 说完眨了眨眼,成功激起了我这张过于女性化的脸的厌恶。 飘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眼不见心不烦。 他说他是十年后的我,他重生了。重生就是已经死了吧。他怎么死的? 哦对了,他说是生病死的。 生病啊……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在设想自己的死亡。 比如小时候看到教室屋顶悬挂的吊扇,会担心某一天吊扇突然掉下砸到自己的身上,旋转的扇叶会削掉自己的脑袋,周围的人惊叫着跑出教室,然后教室就会被属于自己的血腥味侵占。 或者是看到高楼的时候会想象着从楼上向下跳跃的场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自己在空气的急剧压缩下短暂而美妙地体验到飞翔的快感,然后或是脑袋朝下脑浆四迸,或是身体朝下四肢扭曲,最后变成软绵绵的,丑陋的一团在周围的尖叫声中失去意识。 又比如在车水马龙中想象来不及踩下刹车的,高速行驶的车子将自己撞飞数十米远,内脏因为强烈的外力压迫导致四分五裂,七窍流血弄脏了环卫工人勤勤恳恳打扫干净的地面,我一定不会当场失去意识而是在人潮汹涌的喧嚣中逐渐死去。 其他的还有抢杀,抢劫,打架斗殴,爆炸,魔法异世界入侵等等太多太多的场景曾经在我的脑中回旋设想。所以生病死去,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不上不下的一种。 但我还是问了一下:“你是得了什么病?” 祁乐音瞥了我一眼,平静无波仿佛一瞬间看透了我内心所有的想法。他回答道:“生病就是生病哦,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什么小病,只是一种刚好让我死掉的病而已。” 他笑嘻嘻的贴近我,道:“不要想这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是我吗?” 他坏笑道:“你还不信呀?要不我再说几件关于我们的事?” 特别强调道:“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秘密,比如你五岁那年……” “停停停!”我连忙叫停:“我信、我信!你别说了行吗!” 就算是现在在场的只有自己我也无法忍受黑历史被他这样爆出来。 我忍不住抱怨道:“十年后的我性格怎么变换这么大啊……” 性格也太恶劣了。 祁乐音温柔地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都是会变的呀……” 04 我撇了撇嘴,对他说的这话感到挺没意思的。 我当然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终究会一别两宽,原本生龙活虎的人也会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所以我才说,人总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看出我的不屑,祁乐音无奈一笑,将事情拉向正轨:“我觉得我的记忆不存在偏差。” 身体向下一沉,整个人直接穿过了沙发,我像是嵌在沙发里一样,道:“但我确实已经死了。” 祁乐音示意我别调皮,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反而问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呢?” 他沉思道:“我并没有自己能看见异常现象的记忆。”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我想了想,赞同道:“我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所以,你看,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道:“或许是你重生之后觉醒了什么能力?很多不都这样写嘛,主角重生后开金手指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最终称霸世界。” 祁乐音先是一声轻笑,又像是压制不住般将笑意扩散,最终演化成笑出猪叫:“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这么中二啊,还金手指,称霸世界,所以我说你五岁那会儿……” “停!”我着急阻止道:“不是说好不说了吗?” “我又没有答应你。”虽然如此,但祁乐音还是没继续揭短。 回忆之前的对话,好像还真是……这个弟弟! “别骂了,骂我不就是骂你自己嘛。我们可是一个人。” 我震惊地看向他,这人…… 祁乐音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会读心术,都说了我们是一个人呀。” 我:“……” “就是这个!”我灵光一闪,解释道:“我们是一个人啊!” 他意会道:“……因为我们是一个人,所以我才能看见你?” 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他又问道:“可这个事实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有什么用?” 好像确实对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帮助啊……可这不是他提出来的问题吗? 想到这儿我不耐烦道:“你问题真多!” “好吧好吧。”他安抚道:“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好不好?”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虽然我没有鸡皮疙瘩,甚至连实体都没有。 “……我没生气。”悄悄离他远了些。 他温柔地看过来无奈一笑。 又来了,那种仿佛长辈对调皮小辈的纵容感又来了。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你真的是我嘛……” 祁乐音给我的感觉与其说他是我,我反而觉得更像是我爸?或者说是我妈? “好啦,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洗个澡,嗯?”祁乐音指着身上的水迹,道:“黏黏糊糊的。” 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祁乐音似乎想要摸我的头,抬手到一半又不着痕迹地放下,嘱咐我道:“你别离开这里,我一会儿就出来。” “你好啰嗦啊,快点去吧。” 05 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没有了祁乐音的打趣不大的房间也显得空旷起来,连水流的声音也渐渐势弱。 四肢舒展在沙发上,一个没留意大半的手臂便穿过了沙发垫。 看着剩下的另一半,逐渐意识到原来我是真的已经死了啊。 死亡的过程是极度缓慢而痛苦的。 心脏不断作痛,呼吸间带起的轻微波动也让我感到难耐。最近,不知为何我的身体总是疲惫而痛苦。 每一次醒来都伴随着溺水般的窒息感,心脏过度鼓动到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四肢酸软无力的同时身体却如千斤大石般沉重,连手指也无法动作。 我去好几家医院问诊,得到的回复都是叫我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看着十一点不到就困倦的身体,迷迷糊糊间想着医生的嘱咐,我觉得或许随遇而安是个很不错的心态。 直到今天,心脏的疼痛不复以往,比之更甚,在逐渐尖锐的疼痛中,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四肢的冷冰更加衬托出胸腔的火热,冷热交加间度日如年。 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再去回忆连当时的感觉也变得模糊。 真是奇怪。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比如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赛半仙。拉着我神神叨叨地讲了半天,给我绕的云里雾里的。 说起来当时他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透明的水滴顺着发尖滴落,在白底灰纹的衣服上留下点点深痕,还有不少顺着苍白肌肤滑下,掠过璀璨的明眸、淡粉的薄唇,滑落到纤细的脖颈上留下的道道痕迹。冷白灯光下晶莹剔透宛如诱人的果实,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作为旁观者来观察自己的身体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体验,奇怪微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心情不太好地看着祁乐音,“这张脸离我远点。”都是这个过于女性化的脸才让这么纯洁的我有了变态的想法。 “哈哈哈,这样厌恶自己可不太好哦。”祁乐音对我的话视若无睹,示意我起来好好坐着,“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呀。” 我:“……” 不甘不愿地坐起来,我挑刺道:“我可不喜欢你。” 祁乐音在我旁边坐下,笑道:“同时最讨厌你的人也是你自己。” 看着眼前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眼中的笑意并未到眼底,森森寒意从后背冒出让人不寒而栗。 “啊,不过我是喜欢你的哦。”祁乐音立刻补充道,顺便送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概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仔细瞧着他的笑脸,想从这里面看出什么端倪,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他掩盖的太好,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要满满的爱意。 我半垂眼帘,吐槽道:“你有自恋癖啊。” 他任由头发上的水滴滴落打湿了肩膀,打趣道:“彼此彼此。” 他接着重复刚才的问题,道:“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原来那个贵人是你。”我不禁感慨道,眼角瞥见一滴水从发梢滴落在衣服上绽开一朵梅花。 祁乐音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什么贵人?” 看着又一滴水滴落在衣服上,我烦躁道:“去把头发擦干,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你弄得湿湿嗒嗒的。” 本来就是因为衣服上沾了水迹才去洗的澡,现在衣襟已经完全被头发上的水打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好~”充满溺爱的回应真让人不爽。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头发半干不干的,但到底是没有水滴落了,看起来是顺眼了不少。祁乐音坐在我旁边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是什么贵人?” 刚才的谈话重新回到我的记忆里,慢悠悠地啊了一声,解释道:“就是那个神棍啊,楼下那个神棍。” 前段时间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算命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前摆着一桌一椅一木旗,旗上印着三个大字:“赛、半、仙”。本来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他突然挡在我回家的路上,死活拉着不让我走,非要给我算上一卦。 虽然心里很不耐烦,但是又如果反抗的话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想着赶紧算完给完钱后能尽快离开。 谁知道这老人及其善谈,在我坐下后半个多小时里从古到今,从天到地,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成功绕晕了我。 最后这老头默默看着我,声音低沉,郑重其事道:“少年啊,我观你面容姝丽却是薄命相,命途多舛却有贵人相助,实乃人间奇事。” 我正整理脑袋里先前被他被他强硬塞进来的乱七八糟的奇闻异事,下意识地问道:“贵人?” 老人点点头,拇指分别在其余四指上轻点,道:“在你二十三岁时,必有贵人登门。” 我:“……” 二十三岁? 下个月我就二三十岁了啊。 虽然感觉此人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个骗子,但我也懒得拆穿他了,一边赞同他的说法,一边给完钱准备离开。虽然很无语,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06 “什么神棍?”祁乐音依旧不解道。 我皱眉道:“你忘记了?就是楼下那个突然拉住我非要给我算一卦的老头,个子不高年纪蛮大的,满脸皱纹,胡子还挺长的,白兮兮的都垂在胸前。” 看着祁乐音依旧茫然的双眼,我直觉奇怪但又想着不过是一件小事,十年过去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开口安慰道:“算了,这不重要……” 等等。 祁乐音说他是十年后的我,还说他的记忆没有偏差,所以他并没有在二十三岁死亡,而现在,他不记得算命这件事……是不记得还是不知道? 或者说是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我沉声问道:“你十年前的今天在干嘛?” 祁乐音似乎跟我想到了一起,不确定道:“是很平常普通的一天。” 言外之意就是太平常到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我:“……这叫记忆没有偏差?”应该是完全没有记忆了吧。 祁乐音嘿嘿一笑,解释道:“正因为是不重要的小事才会忘记呀,能够长久地留存在记忆中的,一定是印象深刻的事情,比如那些你懂我也懂的黑历史。” 我:“……” 怎么感觉十年后的我,相当不靠谱呢? 虽说生活会不断打磨你,但这家伙既不稳重,性格还恶劣,十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变化大到如此地步吗?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没有说,一些相当重要的事情。 抬眼看去,一颦一笑都是陪伴我二十三的熟悉,但同时又有许多不属于我的陌生感。我盯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是十年后的我?” 他漾出一抹微笑,回以同样的认真,眼中清晰地印下我透明的魂体,道:“千真万确。” 我:“没有骗我?” 祁乐音:“我绝不会骗你,我发誓。”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我道:“好,我相信你。”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连命都没有的我又有什么好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