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然而我转了一圈后，还是没能找到工作。 因为不会外语，也害怕走远了会迷路，所以我只在这个社区逛了逛。 住在社区的华人很多，大家都会说中文，只是就算同为华人也不能太过通融许多，该要证件的还是需要证件。 这里对这种事似乎查的很严，即使有人见我可怜想留下我，但都因为我没有证件而放弃了。 证件……我没想到会败给了它。 哎，还是回去问问托雅怎么办证件吧。 我这么想着，却心里犹豫，托雅看起来有点太可怕了，我有点不想再去拜托他什么事了，可是不找他我还能找谁呢？ “嘿。” 突然一声高亮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走出社区，来到了一片陌生的街道。 “你是住在托雅那的吧，那个跳海的。” 我回头，见一位衣着火辣的外国女人正靠在墙上看着我说话。 她手里拿了根烟，不紧不慢的抽着，眼睛毫不掩饰的从上到下的扫视我。 我虽然口语不太好，但英语慢慢听还是能听懂一些的，所以她刚才说的，我反应了一会儿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住在托雅家是没错，但跳海？ “我，我没有跳海。”我小声的用蹩脚的英语说了一句，想为自己正名一下。 就算跳海，也是楚枫抱着我跳的，跟想自杀寻死还是有区别的。 听见我的话女人轻笑了一声，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疑惑的看着她，最后还是挪了过去站到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伸出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我的衣领，宽大的领口顿时被扯开了些，露出整片白皙的胸膛。 我急忙捂住胸口，脸色不太好的从她手里扯过衣领，警惕的看向她。 她漫不经心的将香烟放入嘴里吸了一口，才开口道：“你是双性人？” “什么？” 我没听懂她说的单词是什么意思，反问道。 她指了指我的下身，形容道：“boy and girl。” 她这么一说，又指着我的下半身，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的内裤是你，换的吗？” 她点了下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顿时满脸羞红，怎么会是一个女人给我换的…… “我叫艾莎。”她道。 我连忙说道：“我叫初，那个，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她听到我的请求，似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偏过头吸了口烟，“这有什么好保守的。” 她吐出烟，接着说：“你不知道变性人吗？”她怕我听不懂，解释：“就是从男性变成女性，女性变成男性。”她指了指我的下身，“会把生殖器也换掉的那种。” 我有些惊讶的听着，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你的身体，这很正常，或许还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 她慢慢说着，嘴里的烟终于被一口一口的吸完了，于是她将烟丢在地上，又看了看我，挑眉道：“你今天是来找工作的吧？” 我点点头，脑袋却还处在得知变性人的冲击中。 “要不要来我的剧团？我正好缺个助理。” 我惊喜的抬起头，刚想答应，但立马想起自己没有身份证的事情，又失落的垂下了头。 她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直到我转身想走的时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用身份证，但你到了剧团必须得听我的。” 我忙点头答应，心里想着就算她叫我做再苦再累的工作，我都要认真对待，毕竟若是没有这份工作，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会录用我的地方了。 艾莎勾唇笑了下，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双手搭在我肩上，将我调转了身面向马路对面，然后指着挂着闪亮霓虹灯的招牌说：“剧团就在那里，今晚8点去大厅等我，我还有事，晚上再带你参观。” 我忙点头，“好，谢谢艾莎姐！” 她侧头看着我，离的我有些近，但意外的是我并不排斥她的靠近，只疑惑的回望她。 她看了良久，笑了一下，“你这张脸长得倒是不错。” 她站直身体，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这么和我心意的份上，提醒你一句，离托雅远点，他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说完，她便扭着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敛眉思考了一下刚刚的话。 托雅不安好心我能感觉出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来越不满现状，老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手动脚，很是恶心。 既然找到工作了，等明天我再问问艾莎姐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吧，得尽快搬离托雅家了。 这样想着，我按照原路又走回了小区，巧的是正好碰见了托雅。 他站在小区门口，沉沉的盯着大门方向，见我走进来，连忙将脸上的表情一收，恢复成邻家大男孩的热心模样走到我身边。 “初，怎么出小区了？” 我正准备说话，他又接着道：“不是跟初说了不要出小区吗？外面很乱，如果初出去了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如果初想找工作就在小区找就好，找不到初也可以一直住在我家，我永远不会嫌弃初的。” 他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我越听却越心惊，什么人才会这么好心的一直收留个陌生人住在家里，还每天准备食物？ 即使我再蠢，也知道他图谋不轨了。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还能忍着不碰我，若我说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他绝对会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我关在屋里……甚至按他说的，一直囚禁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我只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外来者，甚至连身份证件都没有，唯一接触过的还是艾莎，只怕我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探究，报警更是不可能了…… 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捏紧了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一定不能让托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