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儿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爸爸能多来看看我们，妈妈高兴，我也高兴。

    现在我终于又见到了爸爸，但是妈妈，你为什么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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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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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头紧紧埋进双腿里，手指环住自己用力到发白。

    我感觉我就这样快窒息了，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感到轻松。

    从前它总是一刻不停的想很多事情，好像停不下来一样，但现在它终于可以安静了，那些在我脑子里乱哄哄争吵的声音也终于歇了。

    我终于解放了。

    我想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这是我做过最勇敢最果决的一件事——在这个无人看见的阴暗角落死去，是我这种人的归宿。

    但有人在这时候挤到我面前来，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

    我抬起脸来，鼻腔里钻入新鲜的空气，身体不受控制的自主喘息着。

    我看着眼前的彦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总是能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

    “原初？”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

    被赶出原家后我没出这片别墅区，随意找了个角落藏起来，没想到这么巧合的被彦身看见了。

    他蹲下身来搂住我，或许是见我一脸快哭了的样子，轻轻在我背上拍着，像在安抚一个三岁小孩般耐心。

    他没去探听我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只问我要不要去他家里看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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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

    隔着花栏，大黄远远看见主人，摇着尾巴就欢快的跑了过来。

    彦身被他扒着裤子舔手指，笑着揉了揉它的头，然后侧身让开路。

    大黄好奇的打量着新来的陌生人，凑过去围着他转圈，东闻闻西闻闻，终于大着胆子的也立起来想去舔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彦身见我立在门口不动，以为是被大黄吓到了，连声呵斥了大黄两句叫它从我腿上下来。

    大黄非常听话，立马就要下来跑到他身边去，我见它要走便伸手在它头上揉了一下。

    狗就是这样，得了好就会围着你转。

    我蹲下身陪它玩了一会，心里积郁许久的心情也好似消散了许多。

    果然和纯粹的动物相处是能被净化的吧。

    彦身进房里端了一杯水出来。

    这里是他家的小花园，种了很多花，朵朵都盛的极艳，看得出来照顾它们的人很细心。

    “原初，喝水吗？”

    我接过他手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从下午放学我便没喝过水，这会正渴的很。

    喝的急了，有水来不及吞咽从旁边流了下去，我还未觉得这点水有何不妥，便见彦身已经伸手用纸巾帮我擦拭起来。

    他安静的擦着，好像照顾我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水浸湿了一整块衣襟，他动作大了些，不小心将领口扯开来看见里面赤裸的光景，然后愣住。

    我低头顺着领口看进去，只见从胸前两点到肚脐周围都是密密匝匝的红痕。

    我立马揪紧了衣领朝后退了一步，带着惊慌的神色看向彦身。

    他还愣愣的像没反应过来，那红痕就算是从未经历情事的他也能猜到是什么，更何况那还有一些更深的痕迹，像是经年累月的在那地方留下所产生的。

    是原岁野吗？

    他突然扭曲起一张脸来，望向我想问什么，但见我露出害怕的神色时又止住了，努力平复下情绪，又恢复成正常的表情。

    “原初，刚才我不是在对你生气，我是……”

    他看着我又说不下去了，只最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其实并不是害怕他刚才的神情，我只是害怕，他见了我最肮脏的一面后会离我远去。

    彦身太温柔了，连质问我也做不出来，我怎么舍得，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

    “彦身，快叫你同学来吃饭了——”

    房间里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彦身看着我，挠了挠脸，试图缓和下气氛。

    “原初，我们去吃饭吧？”